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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雪无痕与巧克力 / 巧克力之一

巧克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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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巧克力梦中听到有人叫“少主!少主!”悠悠醒来,睁眼一看,自己仍躺在雪无痕身上,雪无痕目光似电紧紧盯着自己,四周传来焦急的呼声,“少主!少主!”此起彼伏。
  巧克力挣扎了一回,除去左手尚能活动,仍动弹不得,便小声道:“雪无痕,吾下属来寻吾也。君可信吾否?吾必不害君!”
  雪无痕微微点头道:“我当然信任你。你可要想清楚:这次你不杀我,以后可再没机会了。等我伤愈合之后,还会去杀你。”
  巧克力淡淡道:“君若杀吾,适才何必救吾?吾性命既是由君所救,君若要取吾性命,吾随时恭候!想必‘雪无痕’也并非君真名,可否能告知真姓实名?”
  “我真名叫‘莫福’。你今天也救我很多次,以后,我若杀你,我也必然自杀,以报答你今天的救命之恩!”
  巧克力长叹一口气,道:“吾与足下,共历生死,为何总要你死我活?等会君不需说话,一切皆由吾来述说。”又高声大喊:“吾等在此!吾等在此!”连叫几声。
  四周“少主”之声由远及近,更加密集。不一会,便见几个身影成弧形奔来。为首一人,身穿金漆山纹甲,外罩红色坦肩宽袍,发须皆白,脸型削瘦,皱纹颇多,望见雪地上躺着两个血红人影,直奔过来,一看,其中一人正是少主,连忙大声呼喊:“少主在此,军医速来,少主受伤颇重!”一面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末将来迟,请少主恕罪!”
  巧克力道:“五叔不必多礼。请恕吾髋骨骨折,无法起身还礼,还请五叔自行起身。”
  老者站起身来,道:“多谢少主!末将与下属皆是粗人,恐加重少主伤情,不敢移动少主;还请少主稍稍忍耐,军医马上就到。少主此次为末将等以身犯险,身受重伤,末将等罪该万死。少主身下之人是谁?末将观此人并非吾族中人,是否此人伤害少主?”
  雪无痕刚想答话,被巧克力摇手制止,道:“君受伤严重,不必说话,吾来为君介绍。此人名叫雪无痕,并非本地人氏,只是路经此地,见吾等被雪怪追杀,便助吾等一臂之力,真乃义士。雪怪本领厉害之极,吾二人合力才得以杀死。吾等所受重伤,皆是雪怪所伤;若非义士出手相助,吾早已与诸位叔父阴阳相隔了。雪无痕对吾有救命之恩,军医来时,请为他好生治疗!”
  老者对雪无痕拱手道:“多谢雪义士援助吾族少主!”只见雪无痕也不答话,眯缝着双眼,冷漠的望着蓝天。老者心下诧异,有少主在此,又不便发作,便对巧克力道:“义士对少主有救命之恩,对吾族也是救命之恩,理当好生治疗。少主适才说已杀死雪怪,不知雪怪尸首现在何处?”
  巧克力用左手指了指雪怪融化之水,道:“雪怪死时,便融化成水,并无尸体。”
  几人看时,只见一汪清水,略有淡淡血光,除去两柄剑之外,别无他物。大家面面相觑,不敢露出诧异之色。老者道:“雪怪乃是妖魔,不能以常理度之。死后融化成水,也不足为奇。少主英明神武,为末将等杀死雪怪,为民除害,末将与族人皆逃过一劫,末将等感激涕零。少主之恩,末将等无以为报,只能鞠躬尽瘁,以死相报!”有人去水中捞起双剑,交给老者。老者拿剑察看,一柄剑腊细纹纵横,隐隐发光,正是霜枫剑;另一柄剑已断一截,剑刃缺口粗钝,剑腊磨损斑驳,之间隐隐有一个狼头。老者吃了一惊,不觉厉声道:“此是何人之剑?”
  巧克力道:“此是狼人族人之剑。雪无痕初来乍到,不识地形,偶遇一个狼人,狼人以此剑为信物,骗了他财物,诱他到此处。狼人原想诱他到此冻死了账,没想却正好帮吾等杀了雪怪,真是天意!”
  正说间,军医到来。众人砍了树枝,用衣物做了两个简单的担架,小心翼翼的把巧克力抬上担架,由军医治疗包扎。大家欲抬雪无痕时,雪无痕摇手谢绝。巧克力再三相劝,雪无痕只是不肯。无奈之下,只能将雪无痕慢慢扶起,靠坐在树旁,由军医治疗包扎。治疗之后,众人又拿来食物清水与二人分食。吃饱喝足之后,巧克力对雪无痕道:“君受伤颇重,伤势十天半月难以愈合,可与吾一起去血蝠族地休养,痊愈后再回家不迟。”
  雪无痕道:“不必了。我受伤虽然严重,但只是伤在右肩,双腿却是好的,不会妨碍我走路的。多谢各位为我治疗,我还有其它事情,就先告辞了。”
  巧克力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能见面,请足下千万保重身体!”
  “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再见面吧!”雪无痕面无表情,拿了一个树枝做拐杖,转身就走。
  巧克力叫道:“雪无痕,且慢!”雪无痕回过身来,盯着巧克力的眼睛道:“还要怎样?”巧克力道:“此树林猛兽颇多,君又受伤未愈,只有树枝,如何防身?吾这柄霜枫宝剑,削铁如泥,赠与君防身吧!”向下属摆头示意,下属双手捧剑奉上,雪无痕看了看宝剑,又看了看巧克力,脸上仍是冷若冰霜,不露表情,左手扔了树枝,抓起宝剑,说了一句“多谢”,转身就走。只见他摇摇晃晃,迤逦而行,越来越远。老者凑到巧克力跟前,轻声道:“少主,末将看此人行走方向,似是朝着狼人族地?”
  巧克力远远望着雪无痕,道:“他受狼人欺骗到此,身受重伤,几乎丧命,定是心中气愤难平,想必去寻狼人复仇吧!”
  “他独自一人,如何复得了仇?可要派人保护?”
  巧克力看了老者一眼,道:“他去狼人族地,狼人族人众多,尔有几名卫士?如何保护他?他又为人极为固执,吾等劝阻不得。由他去吧,吾把霜枫剑赠与他,也算仁至义尽了。吩咐下去,启程回家!”
  “少主说的是。末将适才纳闷,此人话语有异,原来已抱必死之心!”老者又吩咐下属:“好生照看少主,吾等启程回家!”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然巧克力年轻力壮,众人又悉心照料,才半月有余,巧克力伤口稍愈,虽然大部分时间还是躺在担架上,由众人抬行,但已能慢走几步,此时他们已到血蝠族地。
  一行人来到城门,却见城门外黑压压的一片。走近一看,原来是全城居民齐刷刷分成两阵,让开中间,地上铺一条红色地毯。红毯两侧是文武百官分立左右,文臣皆穿朝服,武将全着披挂,文武分开,站得整整齐齐。红毯尽头,五彩华盖之下立着一人,头戴乌纱翼善冠,内穿红色交领衣,外罩黄色窄袖圆领袍,腰系一条白玉带,脚穿一双乌皮靴。那人浓眉大眼,鼻直唇长,面如满月,脸色红润,须长尺余,黝黑发亮,正是血蝠族长。
  巧克力连忙翻下担架,小步趋行,但臀部剧痛,一瘸一拐,如鸭子走路一般走上红毯。族长连忙奔过来,面无表情,眼有笑意,扶住巧克力说道:“吾儿伤重,不可行礼!”巧克力这才鞠躬,道:“儿子见过父亲。儿子事先未告知父亲,私自出去击杀雪怪,本已是大罪,还让父亲亲来城门迎接,死罪死罪!”族长朗声道:“吾儿私自出击,有违族规,理应惩罚。但吾儿杀死雪怪,为民除害,实乃大功一件!孤今日非是来迎接吾儿,实乃迎接救族救民的大英雄!众位卿家,孤以为,吾儿虽有过,但功莫大焉,将功抵过,绰绰有余。但吾儿身为少主,理应为民除害,故现不罚不奖。诸位以为如何?”文臣武将士兵百姓皆拜倒在地,大呼:“族长英明!”族长又高声道:“雪怪乃妖魔,魔力高强,非凡人能敌。吾儿能杀死雪怪,有先祖遗风,实乃天选之子!吾族有此儿,乃吾族之幸,乃是上天庇佑吾族!吾族有上天庇佑,以致杀死雪怪,此为天时;现天气转暖,冰雪消融,此是地利;吾儿能毙雪怪,英勇无比,更有诸位将士团结一心,此乃人和!吾族有此天时地利人和,必能击败狼人部族,实现先祖夙愿!”众人皆山呼“万岁!万岁!”族长道:“诸位稍安勿躁,且让吾儿回卧室休养,众位将士可勤奋操练,厉兵秣马。等吾儿伤愈,便一鼓作气,屠尽狼人!”众人又山呼“屠尽狼人!屠尽狼人!”
  回到卧室,下人服侍巧克力躺卧在床上。族长挥手让下人尽数退出,自己坐在床边,把巧克力端详了一回,突然伸出右手,“啪”的一下,给了巧克力一耳光。巧克力出其不意,惊叫一声:“父亲!”
  “吾儿可知为父为何打你耳光?”
  “想是儿子不听吩咐,私自去杀雪怪。”
  族长怒气冲冲,道:“吾儿倒有自知之明。你太过鲁莽,做事不计后果!你可知雪怪乃是妖魔,非常人能敌?你虽走运杀死了雪怪,可也是命悬一线,稍有差池,你早已命归黄泉了!你可知你性命非你一人独有,更关系吾族未来?你若丧命,孤族长之位传与谁去?孤一片良苦用心,皆被你冒失莽撞破坏得一干二净!孤岂不知雪怪凶恶难敌乎?孤岂不知你叔父年老体衰,此去必死无疑?孤皆知也!然孤为何还要如此安排?其中内情不为外人所知也!你只道你叔父忠厚老实?非也!你可知为何你祖父诞有八子,而你却无兄弟姐妹,只独自一人?你可知为父为何要在年幼之时就将你就送出国外?皆因你那几位好叔父的缘故!孤现内情详述与你,以免你被外人所骗!
  “昔日,你祖父战死沙场,有大将久经沙场,在军中颇有声望,手握重兵,欲自立为主。孤其时年纪尚轻,资历甚浅,军中势力难以与那位叛将抗衡。孤虽自知实力有所不逮,但族长之位一直在吾长房中传承,岂能让给他人?孤打算以死捍卫之!此时,你几位叔父前来商议,言称,与孤乃是同胞兄弟,兄弟有难,岂能不助?但对抗叛将,毕竟敌众我寡,生死难料,他们家人担忧不许。为此,他们对家人谎称,孤与他们承诺,因孤并无子嗣,故族长之位,兄终弟及。孤岂能不知他们阴谋诡计:他们在军中虽略有势力,但尚不及孤,更比不上叛将,本无争夺族长之实力;现孤陷入危难之中,他等趁火打劫,便可乘机得到族长之位。孤思之在三:若不与之合作,必然难以继承族长之位;待孤一旦继承族长之位,掌握权力,便可徐徐图之;即便图之不利,族长之位传于他等,也始终在吾长房之中流转,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孤对曰:‘何必假称,孤可与诸位兄弟起誓,可立下字据:以后孤若无子嗣,族长之位,兄终弟及!’孤虽只改一字,把‘并无子嗣’改成‘若无子嗣’;一字之差,意思却有天壤之别。孤是时虽无子嗣,但年富力强,以后必有子嗣,一有子嗣,族长之位便留在吾家。他等虽野心勃勃,但若无为父相助,也无力对抗叛将,族长之位更是镜花水月。且族长之位,子承父业,本是祖训,他等也不敢明目张胆反对祖训,授孤把柄。见孤已退让一步,同意若无子嗣便传位给他们,他们并无太多异议,只附带条件,即孤登大位之后,将军权分给他们,美其名曰:替孤征战沙场,以免重蹈先父覆辙,也可避免外人坐大叛乱。孤素知他等狼子野心,意在大位;但他等之间也勾心斗角,若将军权平分,便无一家独大,倒也可互相牵制,孤大位无忧也。且情势危急,孤不得不依靠他们。故,孤与他等达成协议,杀了叛将,孤位始固也。
  “然你几位叔父之狠毒,孤始料未及。孤继位之后,接连诞下三个孩子,皆无故夭折,医生支支吾吾,讲不出缘由。孤也曾派人明察暗访,但毫无头绪。孤虽知你那几位叔父暗中作祟,但苦无证据,也不便发难。待你一出生,孤就派心腹重兵护卫,但仍是意外不断。无可奈何之下,孤只能把你送到外夷,秘密培养,外人皆不知你身在何处。你几位叔父旁敲侧击询问好几次,孤只是不漏口风,你才能得以安全长大成人。
  “你虽成人,但在军中并无资历,民中也无声望,如何继承大位?而你叔父们常年征战沙场,战功无数,军民之中,威信极高。你四叔、六叔战死之后,为父乘机收回二人兵权。至此,你叔父虽单个势力并不如孤,但若合在一起乃比为父略大。孤素知,最热衷‘兄终弟及’的乃是你二叔、你三叔。若是兄终弟及,孤死之后便是你二叔继位,你二叔之后便是你三叔。若要等到你五叔继位,不知到猴年马月,更不说你七叔、你八叔,故老五、老七、老八对族长之位虽略有兴趣,但并不热衷。老二、老三若与为父为敌,老五、老七、老八即便不助为父,也不会为他等做嫁衣,最多只是作壁上观,坐等渔翁之利。孤虽实力大增,但暂不想逼他等太甚,恐他等自知实力不济,背叛祖宗,与狼人勾结;即便他等不与狼人勾结,吾族内讧,也必给予狼人可乘之机。故孤虚与委蛇,他们便有恃无恐、飞扬跋扈,时常违上抗命,那日在庙堂之上,你也亲眼目睹。为父以族长之尊、兄长之威,尚只能勉强制之。吾弃世之后,你继大位,何以制之?孤冥想苦思,苦无对策,不敢叫你回来。
  “孤万般无策,不料天助我也。今年气候异常,下雪不止,寒冷至极。你也知道吾族有雪怪传说,今年天气与传说中极为相似,孤便定下计策,利用雪怪传说大做文章。彼时孤并不知雪怪传说为实,但雪怪真假无关紧要。孤忙通知你归来,一面让心腹之人散布雪怪流言。让心腹之人在庙堂之上提出剿杀雪怪,孤便乘机要求你叔父是去剿灭雪怪。无论他等同意与否,都堕入孤计策之中:他等同意去剿灭雪怪,若世无雪怪,孤便诬他等欺君罔上,贪生怕死,不敢去剿灭雪怪,慌称并无雪怪,削他官职,夺他兵权;若真有雪怪,他等必凶多吉少,即使偷生回来,也会实力大减,对孤不再有威胁;若他等不同意去剿雪怪,孤便说他等违上抗命,照样削去官职,解除兵权。若他等孤注一掷,犯上作乱,孤便发兵讨之。彼时,他等理亏,民必助孤;且大雪封山,狼人无所作为也!
  “一旦孤夺得兵权,便会把兵权都交予你手中,出去锻炼几年,便有了足够的资历和威望,可顺利交接大位。为父精心设计为你着想,却不想你小子愚钝无知,差点自取灭亡。你不但竟替他们求情,还私自去击杀雪怪。你可知私自去杀雪怪有多危险?昔日几十位勇士围剿雪怪,竟全军覆没,雪怪岂是凡人所能敌?即便世上并无雪怪,但你孤身在外,若遇上老二、老三,你也必为其所害。你可知道,这一月来,为父废寝忘食、坐立难安,整日为你担忧?甚至,为父愿弃此大位,亲去寻你。然孤若真弃大位去寻你,置全族百姓于水火,愧对吾民,愧对祖先。故为父只能日夜向天祈祷,愿吾儿诸事平安,即便以孤身家性命来换,也在所不辞!”
  “父亲教训的是。儿子不孝,做事鲁莽,考虑不周,让父亲担忧了!”
  族长右手捋着胡须,“哈哈”大笑道:“未曾想吾儿并非凡夫俗子,实乃天选之子,吉人天相,竟能杀死雪怪。然而此次击杀雪怪,你实不该隐瞒为父。你若提前告诉为父,吾可安排中军心腹与你同去,可助你一臂之力,还可保护你的安全。此次孤得知你私自去杀雪怪之后,措手不及,只能飞鸽传书给老五、老七、老八,让他们快马加鞭去搜寻你。若非为父如此,即便你能杀死雪怪,但身受重伤,动弹不得,若无老五救你,你早已冻死在荒郊野外了。也得幸亏为父叫老五快马加鞭,才能先寻到你,故能保全性命;若是老二、老三寻到你,你早已命归黄泉了。你能杀死雪怪,又能被你五叔所救,此虽赖吾儿努力,也是为父运筹,更靠先祖庇佑,此乃吾儿天命所归;你为你几位叔父求情,又替他等杀死雪怪,他等必然心中信服;现杀了雪怪,为民除害,极大提高百姓心中威信。故,此次吾儿击杀雪怪,虽兵行险着,但收获颇丰,继承大位无忧也!”
  “儿子愚笨,倒也没想那么多,只想为父亲排忧、为叔父解难罢了。儿子此次能击杀雪怪,除去祖先庇佑之外,还靠一位朋友相助,才能击杀雪怪……”
  “孤已知矣,你五叔飞鸽传书以详情告之。此位义士名叫雪无痕,他若能存活在世,吾族当以上宾待之!”
  “儿子以谎言诓骗五叔也,此人真名名叫‘莫福’,只是通身雪白,故诨名叫‘雪无痕’,乃是狼人族人。”
  “什么?此莫非天意也?”族长低声自语。
  巧克力并没有听清,也不好多问,又说道:“父亲,儿子有事不明,想请教父亲。吾族传言:先祖杀死雪怪之后,被狼人先祖害死。但吾族先祖杀死雪怪乃人人皆知,狼人先祖虽狡诈残忍,假装恶狼以灭口,然古人有云:‘防民之口,胜于防川’,悠悠之口,岂能尽灭?吾族传言,狼人族人皆狡诈阴险,但儿子观雪无痕其人,也是豪气冲天,颇有英雄气概。且他本姓莫,与吾族姓氏一致,其内可有联系?”
  “其中确有隐情,为父有所隐瞒。只因真相更为惨烈残酷,恐你不能接受。吾族先祖与狼人先祖本是孪生兄弟,他们同生共长,一同习文练武,但他二人性情截然不同,吾先祖和善友爱,狼人先祖则十分阴险狡诈。可见,同胞兄弟乃一母所生,性格尚有不同。狼人部族之中有几个英雄人物,也并非异事;吾族之中也有卑鄙小人,你二叔、三叔便是。
  “且说昔日雪怪初现,几十名勇士前去围剿雪怪,全军覆没。百姓人人自危,却不敢再去击杀雪怪。此时,吾族先祖便找狼人先祖商议,共同去击杀雪怪。当是时,狼人先祖就已心**计,他要求吾族先祖身着皂衣,引诱雪怪;他自己则身穿素袍,藏在积雪之中,待先祖与雪怪两败俱伤之后,便乘虚一举击杀雪怪。他等便如此杀死雪怪。吾族先祖虽然身受重伤,但武艺高强,生命无忧。狼人先祖欲独享杀死雪怪之荣耀,便乘为吾族先祖疗伤之际,下毒谋害,却被先祖察觉。先祖运功逼出毒药,然此毒太过厉害,无法尽数逼出。狼人祖先见吾族先祖已察觉,自知不是敌手,便跪地求饶,假装痛哭流涕,诚心悔改。吾族先祖素来仁爱善良,不愿兄弟相残,父母伤心;又见他痛哭流涕,以为真心悔改,竟原谅了他。他二人回到村中,百姓见他们杀死雪怪,为民除害,安全归来,皆兴高采烈。待先祖伤势稍愈之后,百姓便邀他二人设宴庆功。宴席之上,众人选出两位村中最漂亮的女子,要许配给他二人。吾族先祖知自己伤势稍愈,但余毒未清,早晚毒发;便立刻谢绝,说自己不久将会逝世,遗留孤儿寡母,生计困难。百姓不信,说他吉人天相,定能长命百岁。怕先祖顾虑,百姓又说,已问过女子,皆爱慕他二人英雄盖世,愿嫁他为妻,并无巧取豪夺。吾族先祖坚辞不授,无奈之下,只能说出自己击杀雪怪时,已身中剧毒。众人知他不会撒谎,唏嘘不已,皆感叹‘王八活千年,英雄不长命’,不觉泪流满面。众人悲悯之际,只听一女子朗声曰:‘诸位请听小女子一言。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最大!二位英雄舍命杀死雪怪,为吾等除害,若不能留下血脉在世,吾等有何脸面存于世上?小女子不才,愿为英雄留下血脉。若英雄身故,小女子即便历经万难,也要将英雄血脉抚养成人。若真有困难,想来诸位也不会作壁上观,必会援手相助。故,请英雄无需担忧!’众人纷纷叫好,好言劝说吾族先祖,又有人撺掇其父母出言相劝。先祖本是极孝之人,见父母发话,只好接受。众人皆惊喜万分,皆说‘择日不如撞日’,也不另寻良辰佳日,即日完婚。众人吹吹打打,把两对羞涩新人送入洞房,众人饮酒作乐,通宵达旦。吾先祖新婚燕尔,身体也一直并无异样,先祖只道是虽余毒未清,但余毒已是极少,不再有所危害。便不再把余毒放在心上,只想与妻子共度余生。
  “然而,乐极生悲。这日恰好是月圆之夜,先祖携妻子在外赏月、吟诗作对。先祖突然毒性发作,浑身冰冷,冷汗淋漓,落地成冰,触其肌肤,如寒铁一般。先祖忙坐下运功抗毒,毫无作用,只见手脸肌肤渐渐发青,遍布白霜。其妻,人称圣福夫人,手足无措,只能大呼家人来救,但见公公出来。公公只是寻常农民,见此情势,也是束手无策,便叫圣福夫人去寻叔嫂相助。圣福夫人如无头苍蝇一般,在家里里外外寻找一遍,不见其它人踪影。又担心夫君安全,回到原地,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毛骨悚然。只见吾族先祖双眼赤红,犹如炭星,抱着其父,咬住脖子,不住的吮吸鲜血,鲜血不断从嘴里溢出,顺着下巴滴落。先祖原本英俊之脸,此时上半洁白如冰,下半绯红似焰,委实狰狞可怖!圣福夫人从未见过如此恐怖之事,骇怕之极,想呼叫,鸦雀无声;想逃跑,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公公肤色渐渐惨白,夫君肤色慢慢红润。忽见吾先祖目眸恢复,摔到在地,神智已清,见父亲被自己吸干鲜血而死,嚎啕大哭,声震云天。圣福夫人如梦初醒,高声尖叫。先祖母亲与狼人先祖夫妇闻声而来。见此惨剧,先祖母亲倒地昏厥。众人连忙七手八脚把母亲抬到床上,灌药救醒。母亲醒来失声痛哭。吾族先祖将真相和盘托出,称自以为余毒极少,心存大意,不曾想酿成大祸,毒发亲手害死父亲,已无面目存活于世。说完拔剑自刎。老太太丧夫失子,哭天抢地,一面又数落狼人先祖。狼人先祖原本就凶残顽劣,起先还碍着是自己母亲,犹自忍耐;后来被骂得性起,六亲不认,怪叫一声,一拳打死母亲。圣福夫人吃了一惊,知自己必为其所害,连忙逃走,连娘家也不敢回,逃到外地去了。狼人先祖的妻子还有几分人性,见其丈夫杀婆婆,又欲杀嫂嫂,连忙抱着其丈夫,才让圣福夫人得以逃脱。狼人先祖也没杀其妻子,倒不是他念及夫妻情分,而是欲将双亲之死推在吾族先祖头上,需要证人,才能服众。其妻子在他威逼淫威之下,不得不助纣为虐。狼人先祖便散布谣言,说吾族先祖身上毒发,以致狂性大发,杀了双亲,被他大义灭亲。原本先祖曾说自己身中奇毒,又有狼人先祖之妻作证,百姓大多信以为真,有个别不信的,都被他假妆恶狼杀害。
  “却说圣福夫人逃得性命在外,不久便发现自己身怀六甲,又喜又忧。喜的是苍天有眼,终于留下英雄血脉;忧的是,自己弱女子一个,孤身一人,如何能将小孩抚养成人?她又怕狼人祖先探知消息,杀人灭口,不敢回村,只在外地隐姓埋名,诞下儿子之后,也不敢告诉儿子真相。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终将儿子养大成人,心中宽慰,还算不愧对丈夫。不料,在一个月圆之夜,圣福夫人发现儿子浑身冰冷,如丈夫毒发一模一样。圣福夫人始知寒毒已通过血脉流传。圣福夫人以为吸食人血便可解毒,她是善良之人,不愿害死无辜。便留下遗书,道出真相,把自己的血液供给儿子吸食而死。二世祖清醒之后,见到母亲遗书,才知事情始末,知自己祖父母与双亲身死皆是狼人先祖所害,便向天发誓,不复仇誓不为人。开始四处寻访名师,拜师学艺。二世祖还只道吸食人血之后,寒毒便会解除;哪知吸食人血仅能缓解寒毒,每当月圆之夜便要毒发,只能再吸食人血缓解。他也本性善良,不愿杀害无辜之人,然为报大仇,不得不为之。故立下毒誓:‘报得大仇之后,便自尽谢罪!’但他学武颇晚,未有大成,一生也未能报仇,只能多产儿孙,让子孙后代为其报仇。吾族与狼人争战至今,皆缘于此!”
  “原来如此,吾族与狼人部族争战不断,竟是同室操戈!狼人先祖固然作恶多端;吾族先人吸食人血,杀害无辜之人,也算不得什么好人……”
  “住口!祖宗所为,岂是你后辈能胡言妄议?真是大逆不道!吾族祖先吸食人血,杀害无辜之人,皆为狼人先祖所害,所有罪孽都应算在他的头上。但吾二世祖本性善良,揽过罪孽,立下誓言:‘报得大仇之后,立即自尽谢罪!’临死之时,也让子孙也立下誓言:‘必屠尽狼人部族,后,吾族子孙皆自尽谢罪百姓!’虽然传到吾辈,毒血已稀,不必吸食人血,不再杀无辜之人,但吾等族人皆愿意遵守祖先誓言,待杀尽狼人之后,全部自尽替祖先谢罪。有何不妥?”
  “父亲,请耐心听儿子说完。非是儿子大逆不道,妄议祖宗,只是儿子以为,狼人祖先固然作恶多端,吾族祖先也非善良之辈,两族战争有何正义可言?吾族与狼人争战不断,有多少无辜丧命,多少生灵涂炭?吾族与狼人势均力敌,不死不休,不知又要争战多少年,又会有多少无辜丧命?即便击败狼人,屠尽狼人,吾族也需尽数自尽,又有何益?如今吾族之百姓,已不吸食人血,不再杀害无辜,勤勤恳恳,尽心尽力,未曾做过半点错事,却只因祖先滥杀,不料自己结局却是‘败,亦死;胜,亦死’。想来狼人部族也不少如此善良之人。他们何错之有,非死不可?祖宗作孽,子孙何辜?吾族与狼人皆一家之姓,血脉相通,何不两下休兵,世代交好,百姓得以安乐?”
  “若无祖宗,何来子孙?若不为祖先复仇,枉为子孙!吾族与狼人争战多年,多少族人死于对方之手,旧仇未报,新恨又生,如何罢兵?你祖父、四叔、六叔皆死于狼人之手,此仇你也不报?你休要多言,今日孤只当你重伤未愈,头脑不清。今后若再胡言乱语,扰乱军心,即使是孤独子,也定斩不赦!”族长说完,拂袖而去。。
  巧克力休养了几天,行动已无大碍。一连几日,未见父亲再来看望,知道父亲怒气未消,决定次日去向父亲请罪。是夜,吃过晚饭,便回房中思考如何向父亲请罪,又能说服父亲不再交兵打仗。思索许久,头昏脑胀,未有头绪。推开窗户,凉风习习,顿时神清气爽。看那屋顶新月弯弯,格外分明;天空繁星点点,争相闪耀。
  忽见对面屋顶闪过一个黑影,巧克力大喊一声:“何人?”只见黑影循声一看,便叫了一声:“巧克力!”便跳下屋檐,直奔而来。巧克力看不清楚黑影,但听其声音,知道只有雪无痕会叫“巧克力”,忙打开房门。待黑影近时,看见那人身穿夜行衣,浑身上下被黑色裹得严严实实,唯露两只眼睛带有笑意,隐隐约约可见两条白色眉毛——果然是雪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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