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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人海青景 / 半笙租客 2

半笙租客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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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较下的何阿伯可以说是一个十足的闲人了。他的修车生意有与没有其实也没有多大差别,只有春秋游时骑着单车,驾着锅的其他镇上来的学生路过秋水街时和摆着修车摊的他借借打气筒或是借他的工具自己补胎,他也不恼,哼哈的唱着“阴阳怪调”的戏。
  研镇的人大多是不到何阿伯那儿修车的,或者说没多少人修车更加贴切,大家都勉强混个半饱,买的起车的人家又有多少,再说买的起车的人家对车都极为爱惜,在土路骑上一回都觉得太过于奢侈而心痛,那里去找磨擦刮损炸胎的机会。
  曾记得,我小时女孩气十足,但是就爱骑单车,尤其是骑快车。有一回去作客,门口停着一辆单车,是一位远的不能再远的我都不知道喊什么的亲戚,他见我一直盯着车看,便很是“豪气”的;也不知是不是在炫耀,大手一挥竟将他知名品牌的自行车借给我骑。我平衡不是很好,他的车又高,我便经常跌倒,连带着飞车,他看到后很是心疼,那表情,我可以乐一辈子。他一直数落我,直到阿婆拿着钱包连说了好几次要不要赔你一辆,他才作罢。以此可见,修车的境况。
  我想如果大家“富裕”一些是肯定会去何阿伯那单车摊上修上一些的。何阿伯没有双腿,从膝盖以下什么也没有,空荡荡裤筒天天的晃着风。一个时代过去后,下一个时代的人便开始怀念上一个时代的好,我们怀念上一个时代的什么呢?纯朴?自然?还是“贫穷”?
  人们永远只看得到那平静的湖面上薄薄的层冰,却看不见平静下的波涌暗流,尽管他就在你的面前,大概是隔了层模糊不清的薄冰吧?那这层薄冰要站多少人才会碎裂,才会令人亲身感受。
  修车的工具开始生锈。何阿伯压着自己的身体在“崎岖”的地上行进,轮椅摇晃,人心倾倒。他能修好什么吗?自己的轮椅,还是徐阿婆用了很久都舍不得扔的锅,他真的会修吗?他只能坐在门檐下看看少得可怜的行人,静静地,像是青瓦下的蓬蒿,随着风,跟一岸的柳摇摇曳曳。晃晃身子,秋天的霜覆在冰冷冷的轮椅上,他蜷缩在宽宽薄薄的毛衣里,刺骨,寒心。
  夏天的雨沿着檐顺下,不断的线流动成幕,他可有蒋先生“断雁叫西风”的苍凉难过,还是“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的无奈释然。冬天的雪压在枯败的柳枝上,沉沉的,落在毡帽上,化成水融进空隙里,落进白丝从里。四季轮转,他定在那里半生,一整天一整天的看着那些寻常事物。
  我羡望着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认为那样坐着看着是世界上的第一等美事,但很快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在期中考试的卷纸上写,“我想成为学校门卫大爷一样的人,看看人流,坐着听听喧声,在窄窄的屋子里,一个人,过一生。”
  作文的题目是理想。离题,五分的书写分,只能是我错了吧。我无法逃离人海,只好在热闹的人群里孤,他也应该无法摆脱人海吧,在自己的景色里日复一日。有一年,读到钱先生的书“大家都像在一个围着的城里边,城里的人想要到城外边去,城外边的人又想到城里边去。”大概事事如此。
  我们都是孤寂城市里的一分子。是个可有可无的阴影,想要去离开终究不过与另一个人,倒换了个位子。
  我与何阿伯没有多少交集,最多是在与徐阿婆买买东西或拜托三两件衣服时瞟上一眼,假笑着打个招呼而已。他很喜欢笑,但只有看见小孩时也会。他笑起来很是难看,完全没有清高的世外之人的样子,皱纹错杂着卷在了一起,令人害怕。
  我停在了单车棚前,看着已是布满锈迹的老旧单车,旁边几乎都是崭新发亮的的单车,他们推着远了远了,只有轮胎与地面磨擦着的令人舒适的声音还在回响在耳畔,人几近走完,我扶着因没有脚架而靠在旁边和他同样颜色的栏杆上,推着,慢慢的走。哐啷哐啷,后轮与挡泥板相撞的声音和诸多将散未散零件间相撞来挤去的声音。
  退后几步,长长的铁链子被拖在了地上,另一头挂在拦杆上,拖出去好远。又在乱想什么呢?连锁都忘了开。开始翻口袋,左手在口袋里紧紧的攥成了个拳,右手翻遍了全身上下的包包,又将斜挎着的年绿色书包翻了个底朝天,玻璃球、语文书、算术作业。一一列在单车面前,左手依旧紧紧的攥着拳,掌心里的汗像是抓了一把夏日沼泽地的烂泥巴。
  低着头沿着河走,春光融融,风也不急。我折了支刚出芽的柳条,拖着走。影子长长的。太阳快要落下去了,我松开了左手,扑通,水花四溅,几粒窜上了脚面,和着干干的泥巴灰粘附在鞋头,我踢着小石子,岂图踢掉灰尘。石子越踢越远,抬起头,己到了徐阿婆的院门口。
  大门没关,合着一扇,另一扇半掩着,院子里己无阳光,灰暗暗地。一个佝偻着的黑影用力的转着什么,似乎是听见了些门外的声音,转过头,看见了我。我看不清楚她的眼睛,辨出了是徐阿婆。“回来了嘎,今天咋个那么晚?咦?你单车呢?”徐阿婆用手揩着围腰走了出来,昏黄的微灯,忽地点了起来,约是蛛网的原故,空空蒙蒙的罩着,光和热沾了灰尘,亮得很是昏暗。
  门开得大了些,吱唧的声音有些伤牙。光丝丝缕缕的打进了院子里。照出另一个黑暗里的影子来,它在院子里,摆弄着什么,看不清了,大概就是其修车东西的工具。“嗯,单车钥匙弄丢了,找了好半天,没有找到,怕是打不开了,只能换辆新的了。”
  “好好找了没,书包里看了没,不会是放在家里了吧?”。
  “不可能,我今早还开了锁去上的学,在学校里锁的,怎么可能放家。找了好半天,书包都翻了四五转,好多同学都应该看见了,应该是丢了。只能换辆新的了。”“哦,也对。那不会是落在球场上了吧!你不是喜欢踢球吗?”
  “那更不可能了,我今天写了一天的算术,教室门都没出,不可能落球场上的。丢了就是丢了,换辆新的不就完了吗?”我愈加的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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