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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天锦闻言脚步一滞,心中也是一惊,难道事实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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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苍黄平原
浓郁的饭香随着风四处飘荡,晴儿站在门口,向里面看了看,问道:“孙公子?在吗?饭好了!”
没过几秒,门被打开,孙天锦从里面走了出来。
“晴儿姑娘,额,,,谢谢了。”孙天锦接过饭菜,刚要转身关门,又回头向晴儿道了声谢谢。
“哦,没什么,小主说了,明天就到第一站崇北城了,叫孙公子您做好准备。”
孙天锦点了点头,回答道:“知道了,这些时日,麻烦晴儿姑娘了。”
眼见晴儿走远,孙天锦却无心吃喝,走到廊道边上,苍黄平原的景色一年四季几乎没有变化,烈焰一般的太阳、幽凄的蒿草和荒凉的土丘几乎就构成了这里的一切,当然,还有让人问颜色变的蛮荒部族。
三日之前,楚汐月将一切和盘托出,孙天锦起初极难接受如此事实,但最终他还是决定留下,原因唯有两个。
他并不怕死,他也并不怕自己被遗忘,但他心中还有一项蕴藏着他和师父全部心血的事业尚未完成,他不甘心如此死去,他也不能让尉云子的毕生思想被彻底淹没在一捧黄土下,被遗忘,成为历史。
而楚汐月,给出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重新进入虞国政坛,让他的曾经被人忘却,从头开始。
孙天锦也抱有疑惑,她一个凤云郡主,虽说在北川可能身份高贵,但放眼七国,皇亲宗女何止千百,她有什么实力、能有什么方法能左右虞国政局?楚汐月没有明示,但孙天锦也只能相信她没有说谎,就算只有一线之机,他也必需争取。
而让他稍微提起一些信心的,则是前几天与他“交手”过的纵横前辈,驼叔,竟然也对楚汐月毕恭毕敬,这让孙天锦怀疑,她的身份,可能远远不止表面上这么简单而已。
第二个原因则更为现实,他根本死不了。恐怕就算他真的跳下去,驼叔也能轻而易举的将他擒回。。。。。
如此种种,只得踏上这凶险异常的一程。
至于前两天楚汐月所说的“逆皇命”,无论是楚汐月还是晴儿驼叔都对他遮遮掩掩,真相还是笼在神秘中。
孙天锦脑中胡思乱想着,更是没有什么胃口,胡乱塞了两口,站起身来来回踱步,思考着眼前的一切,无奈思绪如麻,根本理不出个一二。
孙天锦坐在床沿,忽然看见床边案几上竟然放了几册样式古朴的书籍,暗自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因为藏在角落里,自己以前倒是从未察觉过。
孙天锦顿时提起了兴趣,随手拿起一本翻了两页,发现里面大片内容并不是文字,而是一幅幅图画,一个通体黝黑栩栩如生的小人,在做出一个个奇异的姿势,下面还有详细的注解。
不过因为有些年头的原因,字迹已然模糊了,孙天锦仔细辨认下,才发觉原来是一本古时传下的武书,封面上用行草写着《控鹤九式》,笔力雄厚,写书名与内容作者俱是一人,应该是一位先世高手,只是没有名姓,不知究竟是何方神圣。
越发觉得有趣,孙天锦手里捧着《控鹤九式》在床榻上细细阅读,他虽然本身对武学一窍不通,但揣摩推演之下,也悟出不少理解。
孙天锦没有丝毫睡意,在房中闷的心烦,这三段的游邸上他的房间正巧在第一节,索性推开房门,走到廊道最顶端,前面相隔一道栅栏,就是奔鸣如雷的麒麟驹。
秋夜的凉风抚摸着衣衫,苍茫的天地在夜色笼罩中显得更加深邃,和前几日单调的景致不同的是,远处依稀可见一片灯光,极目远眺,灯光在无垠的荒原上聚成一片,好像是夜晚的孤灯,缥缈却又令人着迷,只不过那一片远处的灯光,或者说那一处城镇在被黑暗隐没的辽阔荒原上显的太过微小,在这片以蛮野和狂暴著称的禁地荒原,它渺小的就像惊涛骇浪中漂泊的一叶之舟,随时都可能被怒吼的狂涛碾成碎末。
孙天锦看着远方摇曳的灯火,心中百感交集。
“孙公子还没休息?”一道,冷艳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孙天锦微微侧头,发现楚汐月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旁边。
“哦?凤云郡主今天有什么闲情逸致,来这里赏景。”孙天锦转回头,望着前方说道。
楚汐月微微一笑,向前走到另一边,斜依在栏杆上,身下麒麟驹奔腾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孙天锦看了一眼楚汐月,她也静静的看着远方,只不过目光中仍旧是一片雾霭,这一切确实本因自己而起,但也正是因为眼前这个容貌倾城却又深不可测的北川郡主,自己才会被带到蛮族的土地上,卷入另一个还不知真相的巨大漩涡中。
但不知为何,他对她就是提不起恨意。
“刚刚我到公子寝室里未见到公子,反倒看见了这个”楚汐月伸出一只手对着孙天锦晃了晃,笑道:“看来,孙公子不单单精于韬略,没想到对于武道还颇有造诣?”
孙天锦笑了笑,“郡主说笑了,孙某对武道一窍不通,偶然间看到此书,一时兴起而已。”
“反倒是郡主,却是一身劲装。”
楚汐月没有再搭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的看着远处的灯火和漆黑的夜空,好像都是心事重重。
半响,楚汐月开口道:“前面就是崇北城了,中原七国和外域蛮族最后的一道关隘。”楚汐月这才看向孙天锦,目光中有一丝异样,“明日,我们便能到达崇北。”
孙天锦指向远方的灯火道:“不过这里并非是北川国的边境,对吧?”
楚汐月正低头翻看着《控鹤九式》,闻言略有些惊讶,反问向孙天锦:“哦?孙公子知道崇北城的事情?”
“崇北城嘛,孙某也只是听说而已,依稀记得师父尉云子告诉过我楚汐月,当年紫金王朝鼎盛时期,这里曾经是北域重镇天孤城的所在,不过后来因为紫金王朝衰败,天孤城也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楚汐月放下手中的书,也看向前方,若有所思,半响,缓缓开口。
“孙公子所知,实为后世误传之说。崇北城,紫金王朝鼎盛繁荣之时,北部夷戎尚有四部,也正处在实力的最巅,双方连年征战,死伤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