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师姐弟

　　“从我开启灵智以来，就一直听闻父亲念叨元华前辈您。”狐素素嫣然一笑，端的是百媚横生，但随即却又变得有些愁苦，“一日不成仙，终究寿有穷尽，家父如今已经有些天人五衰的迹象了，恐怕他老人家也抗不多久就要进入天人五衰了。”
　　“唉，若不成仙，管你什么人妖精怪，到头来还不是一捧黄土而已，当年我师傅收下我时，狐轩那老狐狸就前后脚跟在我师傅身后，可惜从相识到如今已经天人五衰，老叫花我都没有叫他一声师兄，这怕就是老狐狸成天念叨我的原因吧，哈哈哈，小狐狸，中午留下来一起吃个饭，也和你师弟熟悉一下，等老狐狸我俩死了，你们相互间也算有个照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喊我一声师叔就好。”老叫花听见狐轩也快要天人五衰了，不禁叹息一声，颇有些感伤的说道。
　　“狐素素见过元华师叔，见过江护师弟。”狐素素对着老叫花我们两个拱了拱手说道，还对我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古灵精怪的，这哪里是个师姐的样子啊。
　　“额，素素师姐好，刚才多有得罪，见谅。”虽然我觉得狐素素一点都没有师姐的样子，但还是礼数周到的还了一礼，也算是捏着鼻子认下了师弟的名号。
　　“素素师姐，杏儿师妹怎么说也算是精灵之数了，怎么会被马匪抓了去？而且师姐你竟然都不是那些马匪的对手，莫非马匪中还有隐藏的高人不成？”中午吃过午饭，我照例在小院里温习着老叫花传授给我的武艺，狐素素怀里抱着狐杏儿坐在树荫下发呆，老叫花在晒着太阳闭目养神。我练了一套枪法又打了一通拳，身上微微泛起了一层细汗，将三尖两刃枪放在一边，揪了揪狐杏儿毛茸茸的耳朵，一人一狐两双狐狸眼看的我心里有些发毛。
　　“若不是你的身上明显的南华真气的气息，我都快怀疑你是个普通的凡人了呢。”狐素素白了我一眼说道，“修炼的本质还是延年益寿，只要能够达到凝结元神而寿无穷，便可以称为仙了，却并不关斗法的能力。仙凡的区别只是寿命有无穷尽的区别而已，我虽然是精灵，但是除了会一些小法术以外和普通的凡人女子并无差别。”狐素素低声和我解释道，怕打扰了老叫花的清梦。
　　“原来如此。”我暗暗点头，通过和狐素素的交流，我总算将老叫花一股脑传授给我的知识理解了一个大概。
　　原来仙并不是无所不能的，除了无穷的寿命以外，其他的与凡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妖精鬼怪也是如此，只是比完全没有修炼过的凡人强上那么一些，所谓的法术，也就是和凡人的武艺差不多的东西，而且修炼施法的条件很是苛刻，施法时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小叫花，明天你把素素她们送回钟山，顺便去替我去探望探望狐轩老家伙。”老叫花做好了晚饭，又将狐素素和狐杏儿留了下来，让我明天送她们姐妹回钟山顺带探望一下我那个师伯。
　　夜晚，老叫花点起了油灯在桌子上用我白天给他新买来的笔墨写着什么，我猜是给狐轩师伯的信，是要我明天带给狐轩师伯的。
　　“寿有穷者为凡，寿无穷者为仙，人之假造为妖，物之性灵为精，人魂不散为鬼，忽有非常为怪。”我仰躺在火炕上，闭着眼睛回想起老叫花正式收我为徒之后跟我所讲，经过今天和狐素素一番交流，倒是有了些新的认识。
　　原本在我的理解之中，这句话的意思是凡人的寿命有穷尽，仙人的寿命没有穷尽，人臆想出来的东西叫做妖，万事万物开启灵智就是精灵，人死了还没有被阎王老子抓去的是鬼，突然出现的不同寻常的东西就是怪。而今天才明白过来，寿命的有没有穷尽是仙凡的唯一区别，精灵化为人形混迹在人间而又害人性命的是妖，与人为友专心修炼意图成仙的是精，怪就是一种戾气十分之重，到处害人的鬼就是怪了。
　　第二天清晨，我向张员外告了个假，骑上了随手从马匪手中牵来的骏马，狐素素变成了一只大红狐狸扒在我的肩头，小狐狸狐杏儿被我用包袱裹在怀里，快马加鞭的顺着狐素素给我指的路一路狂奔。
　　一直到傍晚时分，我才隐约看到几间青瓦房孤零零的在山林之中若隐若现，看来狐轩师伯过的比老叫花强不到哪里去。
　　“师侄江护见过狐轩师伯，师伯，这是我师傅让我交给您的信。”我将马栓在了青瓦房前的一颗歪脖子枣树上，狐素素再次变成肤白貌美的女子引我进入了青瓦房。里面只有一个须发皆白，但是脸色却是十分红润的老头，我知道这老头就是狐轩师伯了。
　　“小叫花子他的天人五衰已经降临了？却是有些遗憾，这辈子都不能听小叫花子亲口叫我一声师兄了。”狐轩师伯接过老叫花的信，扫了一眼小心翼翼的折好塞进衣服里，有些感伤的说道。
　　“师伯何不去看一眼我师父？想来我师父他也十分想见师伯您一面吧。”我看着气色红润的狐轩师伯说道，说实话，狐轩师伯的样貌虽然衰老，却是看不到老叫花身上那种略有些腐朽的气息。。
　　“你小子，哈哈哈，你以为老头子我不想再看看小叫花子一眼啊，可惜有心无力喽，既然素素和杏儿能遇见你小子，也算是他们姐妹运气好，我本来还在发愁如果我死了，素素和杏儿怎么办，江护师侄，师伯能拜托你照顾一下素素和杏儿吗？”狐轩师伯爽朗的笑道，同时语气中还有一丝祈求的味道。
　　“师伯所托，但不敢辞，而且师伯如今寿元应该尚还充裕，又怎么说这种丧气话，没准师伯你过两天就成仙了呢。“我有些疑惑的问道，毕竟看起来狐轩师伯还是十分健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