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族首领

　　天空阴沉，连绵乌云，大雨不歇，知翁再次转首望向族人。
　　“族人们，吾大夏不久前痛失首领，再逢大水。此人祸天灾之际，当举首领以赓续吾大夏有崇氏。”
　　此言一出，眼前的人群暂时忘记了悲伤，转而交头议论纷纷。
　　“知翁所言确实有理。此次大水，若非首领不在，当不得损失如此之大。”
　　“此刻，谁当任吾族首领？”
　　人群中不时传来争论。
　　“吾觉得知翁当举，经验丰足，德行亦俱。”人群中一个汉子大喊。
　　“不妥，知翁老矣。吾兄荆羽当可。”旁边一个大汉反驳。
　　......
　　文命看着冒着大雨，讨论气氛热烈的人们，不禁陷入沉思。上一秒众人还在伤春悲秋，这回开始争论的不亦乐乎。要说这些人神经也正是够粗了。
　　文命打量了一下周围，身后是滔天大水，也是曾经的族地，眼下众人站在一个小山包上，脚下灌木丛都能有半人高。
　　再往后皆是数尺高的树木，地势也逐渐抬升直到远处终成参天高峰，依稀能见其上参天巨木，怕得数丈不止。仔细一瞧，除洪水淹没之地算是平整外，目之所及皆是高山峻岭，无缘见得几尺平地。
　　文命也算是明白为何部落选址会在河边，算是没得选择的选择吧。打量着周边后，文命转过头，正好知翁也将目光投过来，感觉这老叟眼神里有事。便见知翁望着在伯益搀扶下，举起手中的棍子。
　　“众位族人，且再听老叟一言。”面前议论不止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看着知翁手中的棍子。
　　“族人们，吾大夏世居大河南岸，以平治水土为能。今崇鲧已去，水患未息。谁可平吾人族水患？谁能领有崇氏崛起？”人群逐渐安静，不再言语。
　　“当此殊时，唯崇禹耳。轩辕之玄孙，随崇鲧治水久矣，可复，有崇氏之望。”知翁将举高的木棍放下直指文命，大声喝道。
　　适时天空乌云翻滚，一道电光游走于天空，惊雷炸响于文命背后。电光刹那闪亮，浓厚阴云似乎被这道电光撕开，映照在文命身后，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辉，光芒耀眼。似是这声惊雷炸响于众人心中，驱散了阴霾，望向文命眼神愈来愈亮，好似带上一丝丝狂热。
　　“文命当可啊！”草阿婆和木阿爷相互搀扶，颤抖着道。
　　“禹，这孩子倒是能行。”正在争论是自己兄长还是知翁的两个汉子同时说道。
　　“吾等信首领鲧，能行。”众人议论，着声音越来越大。
　　“文命！文命！禹！禹！”雉和弧两个孩子，不知何时站在人群前边，脏兮兮的小脸满是兴奋，挥舞着小拳头狂热地喊道。
　　“文命！文命！文命！”
　　“禹！禹！”
　　“大夏！崇禹！”
　　众人为这狂热的气氛所感，不禁举起手，同样大喊。
　　“禹真的能带领吾等否？”人群中亦夹杂着零星异议，但很快被人群狂热所淹没。
　　站在文命身旁的伯益也随众人众人高声呼喊，狂热的气氛病毒般地在人群中迅速传播。
　　“崇禹！”
　　“崇禹！崇禹！”
　　整个小山坡上人群皆疯狂大喊，目露兴奋狂热。
　　文命嘴角疯狂抽搐，自己不过糊里糊涂乱入到此地，又稀里糊涂跟着抢险救灾，此时莫名其妙要成为一个部落首领。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到底是时代太疯狂，还是自己太落伍？
　　这，是个问题！
　　文命看着那些眼神狂热盯着自己的人群，心里一阵发毛。
　　各位父老乡亲、叔伯兄弟、姐妹妯娌，大姑娘小媳妇儿，你们认错人了。
　　我想大声告诉你，你一直在我世界里。我，啥也不是！
　　文命很想站出来澄清一下，但也只能在肚子里腹诽。以眼下众人狂热程度，文命敢那么说，恐怕他们会，知道真相滴我眼泪掉下来。
　　“崇禹！崇禹！”
　　人群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皆行注目礼。文命正神游天外，人群呼喊已有一会儿。
　　众人:…（我喊口号不累吗？）
　　文命仍是不觉外物，渐渐滴，呼声渐弱。
　　知翁望着深色狂热族人，心中既哀又喜。大夏有崇氏历经千年，首领鲧，甚至有望问鼎部落联盟之主-人王，有崇氏亦可成有王之族。然世事一场大梦，又经一场大水，大夏处于风雨飘摇之际。
　　今日一举，族人斗志再起，有崇氏仍是那个有崇氏，你大爷还是你大爷。自己当真是机智，值得一赞。想到此，知翁咧着嘴捋了捋自己花白胡子。
　　听听族人们这欢呼，斗志昂扬，知翁闭上双眼沉浸在复兴的畅想之中。
　　底下人们狂热劲头过去，看着一老一小皆不视外界，眼神逐渐诧异，逐渐担忧。莫不是，今日还要再举一首领，连带巫师也得换吗？
　　“崇禹！崇禹……”众人声音逐渐放低。
　　伯益随着众人呼喊，左右望了望。右边知翁说完后双手上举，面有嘚瑟之意，左则立着神色一直飘忽的文命，全程不发一言。
　　眼见众人声音越来越小，雨声渐渐将盖过呼声，两人仍俱毫无动作，底下数前双眼睛望着自己这方，伯益浑身汗毛尴尬得立了起来。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
　　忍无可忍，伯益扶着知翁的手晃了晃，再拿手捅了捅文命。
　　二人同时看向伯益，伯益翻了个白眼，下巴朝着看向自己三人的众人扬了扬。文命转头望了望，同时转回来对视一眼，大写的尴尬。
　　知翁朝文命挤了挤眼，文命会意，按照流程是该自己来两句。
　　赶鸭子上架呗。文命回忆着电视剧里领导人讲话，抬起双手往下压了压，众人呼声顿止。
　　不知是否错觉，文命感觉底下众人神色像是送了了口气。
　　“咳咳”，清了清喉咙。
　　“同志们辛苦啦！”
　　底下众人:…大眼瞪小眼
　　“咳咳，族人们。”，文命继续清了清喉咙再次发言。底下众人神色期待。
　　额……接下来怎么说？
　　文命感觉额头冒汗，浑身燥热，大雨可能凉不了这个尴尬的老脸。
　　重金求原始部落首领任职发言稿，在线等，超急！
　　憋了半天，文命眼睛一转，急中生智。
　　“天行健，吾族当自强不息。族人们，大水决堤毁屋，但吾等绝不低头。人在，塔…大夏在！族人们，一切为了有崇氏！”。
　　说完文命举起自己拳头向天大喊。文命默默为自己点了个赞。
　　大河畔，洪水滔天，大雨倾盆；小山坡，众人挥拳欢呼，众志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