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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无名之人乱世道 / 十七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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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于植英斋的花农们便是就寝的时间了。不过,通常她们不会那么快就躺下,会围着一盏油灯坐成一圈先闲聊一会儿。聊的话题五花八门,最受捧场的还是有关蔡琰私下的那些事儿,每每聊起这些,女农会羞涩得低下头去,男农便趁机去调戏三两句,惹那女农冲他连声娇嗔,他便十分心满意足。芽是不太喜欢这种闲聊的,故而每次大家围成一圈时,她都假装睡去,躲被子里偷偷听着他们聊的事里有没有对自己有用的东西。今夜隐约听到了一个名字,芽瞬间点起了精神,她竖着耳朵仔细听着那一圈男女每一个细小的发声,终于听到了对她有用的东西——岗回来了。
  岗失踪三天,今天突然回来,一定不会空手而归。芽决定擅做主张一次,于是胡乱穿了几件衣服,谎称去解手,溜了出去。植英斋的晚上,前屋通往庭园的门是锁上的,一层给下人们用的茅房里有间窗户,虽说只有两个巴掌大小,不过从里面正好可以望着大屋。芽进了茅房,反手锁了门,透过窗户望了过去。大屋那边窗户几乎全暗了,除了靠近着床榻的那扇还微微透着些烛火,看它明暗,应是只在床榻头前点了一盏油灯。屋里全数灯灭,这是蔡琰退了所有仆人后,上榻就寝才会有的景象。但那盏遗留下来的烛火昏昏暗暗,也照不了太远的东西,蔡琰也没有榻上阅卷的习惯,燃着它大概就是为了看得清楚眼前的东西。芽猜测,此时蔡琰眼前的东西肯定就是岗的那张漂亮脸。芽轻轻关上了窗户,在一楼随手摸了两个陶罐藏在背后,回到二楼下人们的寝房,那些男女还围在一起,见她上来也没理会,继续闲聊着。她抱着陶罐钻进被窝,又躲里面偷瞄着闲聊的那些人,趁着他们聊的尽兴,用陶罐把被窝撑成了人形,蹑手蹑脚地匍匐了出去……
  骂了他不辞而别,又解了相思之苦,蔡琰这才沉下气来,与岗问道:“你说你被马良的人抓了,有证据吗?”岗香肩半露,侧卧在他肩头,温声细语地说道:“倒也不能说是证据,只是抓了属下的那人是个少言寡语的人,但抓住属下那刻,属下先把通常会问到的事儿一口气给了他,只看除此以外他先问什么应就是他最在意的,好巧不巧,他偏偏问的就是有关马良的事。”
  “光凭这些还不足以为证,况且就算真是马良的人,应该是你们盯着马良的,为何反倒叫他的人盯上你了?”
  “这个属下不知,属下只是在纠察老首领失踪的事,刚刚查到与‘寅组’有关,就出了这事。”
  “‘寅组’?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的人抓到一人,一盘问竟是‘寅组’的人。此人私下藏了老首领好些物件,还有不少往来书信,老首领写给他的最后一封书信正好在失踪前一日,信里内容是回复的他沔水河畔相约的事。”
  “相约?信里还说了什么没有?”
  “其余都是些情情爱爱的事了。”
  蔡琰闻言忍俊不止,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没有弄错吧,女冰(丑组前首领)五十有余,洁身自好,终生未许过人,哪来的情情爱爱?”岗笑道:“枯木逢春更开花,正是终生未许过人,遇着了藏着心思的小白脸,一番甜言蜜语,那点儿矜持早就被挑断了。”
  “也罢,也罢,随她吧。那你打算如何处理?”
  “属下已令人带上人证物证去寻了‘寅组’交涉,都是为主公办事的,还是以和为贵。”
  “嗯,很好,你们相互把人换回来这件事就了结了吧。”
  “属下自然将‘寅组’的人还回去,但老首领恐怕是回不来了。”
  “为何?”
  “那人招供,老首领已遭他杀害,沉尸河底了。”
  “情杀?”
  “属下之前也这么认为,不过现在却是怀疑那人从最开始接触老首领,就是为了杀她。”
  “依据呢?”
  “之前我们刚盯上马良,老首领就失踪了;如今属下刚查到‘寅组’,就被马良的人抓了,‘寅组’与马良似乎总有着非比寻常的默契。而且马良出城之后还在岘山留了一宿,当下他去岘山除了见掌门,属下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而见掌门,要么十二支里有一支属于他们家,要么就是与掌门有私交,若是有私交,那他借掌门之手操作‘寅组’,为难属下也就说得通了。不敢瞒主公,属下派人前去‘寅组’,一是交涉,二也是探探他们有无暗通马良。‘寅组’回信,子时之后碰头,什么情况,明天大概就有了一个轮廓。”
  “马良在岘山留了一宿?”
  “千真万确。”
  蔡琰闻言沉默了,此前他得到的‘寅组’、‘卯组’信报是马良离了襄阳后径直回了宜城,此刻岗告诉他马良在岘山留宿了一晚也合情合理,只是这合理的基础是隐门暗中扶持马家以及‘寅组’、‘卯组’对他蔡家的效忠并不绝对。他现在倒是不考虑着相信谁不相信谁的问题,因为无论选择相信哪一方,对他蔡家而言,都是实力的损耗,丑、寅、卯三支各自有点小心思不要紧,只要他们都能将蔡家的事办好即可。细作嘛,不过是这乱世中没有名字的尘埃而已。
  “我现在觉得这个马良有点麻烦了,不如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消失吧。”考虑了再三,蔡琰将他觉得能治根本的主意说了出来。“属下觉得下黑手不如下明手,对隐门也好有个交代,免得我‘丑组’平白多个死敌,耽误了为主公办事。”“没有罪证如何下明手?”“他不是要卖粮给主公吗?主公列一个军粮收购的名目给他,定个数,达不到就军法处置。”岗本是想着编些捕风捉影的理由,将“寅组”与马良捆绑起来,得一个“彻查寅组”的指令,那样他屠了喜昌客栈的事就好圆了,毕竟这事瞒不过明天早晨。可他万没想到,蔡琰竟要直接杀了马良!他又不能明着反对,只好来个缓兵之计,拖得了一时是一时。当前,马良于他而言十分重要,必须是个坏人,但不能是个死人,至少现在不能!
  听了岗的主意,蔡琰眼开眉展:“这个好,就这么办。明天起,马良那边暂时不用盯了,把盯他的人手召回来。”“他自投罗网前盯着也无妨吧。”“刘备进城了,当前有府里的侦候盯着,我想城里也要多备些人手,以防突发事变。”“属下领命。”听闻刘备进城岗在心里把阿丘一顿痛骂,这么大的事阿丘竟然没说,不然他还何需辛苦将‘寅组’与马良捆绑?直接嫁祸给刘备,蔡琰连查证的门路都没有,一了百了,多简单。真是带了一群猪脑子,岗在心里叹道。
  聊过了事情,蔡琰也歇够了,翻过身就要来抱岗。岗连声呼着:“主公且慢。”从榻下的大氅里翻出一封书信,呈与蔡琰眼前:“主公先看这个。”“这是什么?”“是属下抄誊的黄承彦写给江夏黄氏的信。”岗满以为蔡琰会迫不及待地拆开来看,再与多问一些南阳黄家的事,好让自己多偷得一些歇息的时间。岂料,蔡琰将信拿过,往枕头下一塞又往他翻了过来:“明天再看吧……”
  芽伏在大屋地台下面,屋里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明天务必将蔡琰欲借军法处置马良的消息传与矢呼,这是绝对不能耽误的消息,如果矢呼明天不来,她便自己溜出去找他。芽如是决定着,从地台里面爬了出来,悄声悄息地摸到前屋,爬上屋檐,轻手轻脚地蹬开虚掩的窗户,翻了进去。她到底还是年纪小,经验不足,大屋里的对话她只在意了有关马良的部分,对刘备已经进了城这种最为急切的消息,她竟然忽视了……。
  子时,更夫的敲梆声提醒着还张着耳朵的人们,已经是新的一天了。每个崭新一天的开始都在这个最黯淡无光的时辰里,人人都在经历,周而复始,平淡无奇,包括这寒冷冬夜里沁骨的寒气。一声声僵硬的梆子声过去,远远的能看到荆州牧府东一路口那边有一团团火把列成整齐的一排,齐齐地颠簸而来,又齐齐地颠簸而去。而东二路口这里却没有任何动静,看一看那些围了一圈打着呵欠,相着火的守卫,也不像是要与人换岗的样子。看来矢呼推断的没错,今晚的东二路口是个会让守卫疲惫的地方。
  恶狗从戌时封路起,就安静地伏在距离路口大约五十步的藏身地里,他一动不动,眼里观察着路口的一举一动。更夫敲过梆子不久,占巴悄声无息地爬到他的身后,拍了两下他的肩,给他递过去了一个大拇指,又无声无息的离开了。那只大拇指是更夫已被拿了的意思,现在只要等着眼前这十个又冷又困的守卫在茫茫然中将他们最后的精力耗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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