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古生物研究所被控制了!

　　小熊兴致勃勃地和汤吉分享他的“可靠消息来源”经过“千辛万苦”调查得来的结果。可是汤吉并不觉得能解决什么问题。
　　“什么都没查到？”
　　“你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他们都吃素！”
　　“你是说，那个彩虹和平组织，和古生物研究所的人都吃素？这说起来确实有点奇怪，但是也不是没法解释，你看，在我们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因为各种原因吃素的团体的，比如……”
　　“你要把信息综合起来分析，综合！我来说给你听啊，你看我们现在手头有这么几条线索。”
　　小熊在吧台上摆了一个杯子，往里面倒了半杯咖啡。“这是第一条线索，彩虹和平组织和古生物研究所吃素。”
　　小熊在吧台上又放了一个杯子，往里面倒了一点朗姆酒。“这是第二条线索，IJAM很在意彩虹和平组织的影响力。”
　　小熊往一个空杯子里放了大半杯冰块。“这是第三条线索，IJAM叫停了对古生物研所吃素的官方调查。”
　　小熊在吧台上放了一个碟子，里面是一勺红糖。“这是第四条线索，彩虹和平组织的首领是丑虎所长的妹妹。”
　　“现在，你把这些线索放到一起。”小熊把朗姆酒、红糖和咖啡倒进那杯冰块里。“再动用一下你的逻辑推理，稍微发挥一下你的想象力。”他拿起勺子搅拌了几下，把杯子推到汤吉面前。“有咖啡，有红糖，有朗姆酒，你能调出来的就是自由古巴。这就是推理，推理最关键的是什么？是想象力，想象力！”
　　汤吉拿起那杯自由古巴，喝了一大口。“你是说，彩虹和平组织的首领，也就是丑虎所长的妹妹，利用她和丑虎所长的关系，控制了古生物研究所？”
　　“BINGO!”小熊打了个响指。
　　“上面认为彩虹和平组织确实已经控制了古生物研究所，甚至很可能已经调查出了彩虹和平组织这么做的目的，而这个目的绝对不能对外公布，所以叫停了官方的公开调查？”
　　“就是这么回事！”
　　“浓浓的阴谋论味道啊……”
　　“汤兄啊，你可是IJAM的员工耶，你应该知道所有的阴谋论背后都真的藏着一只阴谋。”
　　汤吉又喝起了那杯自由古巴。酒是小熊塞给自己的，刚才自己那番天马行空的“推理”其实也是小熊灌进脑子里的。“控制古生物研究所”，这个说法在汤吉看来有点匪夷所思。古生物研究所是IJAM一个重要的部门，就汤吉的认知来看，还没有听说过有哪个组织有实力、有必要和IJAM这样的机构敌对，更不要说“控制”了，何况还有丑虎所长。
　　汤吉又兀自摇了摇头，IJAM，这个对外号称是博物馆的机构，实际上对外界来说从未成立过，除了IJAM的员工之外，知道这个机构存在的人屈指可数。即便是员工，比如自己，对IJAM也不能自诩非常了解，IJAM是一个黑洞，吞噬一切试图向外传播的信息。但是谁又能保证IJAM只有一个呢？谁又能确定“彩虹和平组织”不会是一个比IJAM更为有力的机构呢？自从成为博物馆的员工，汤吉看待一切的眼光和以前就不一样了。仿佛之前生活在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汤吉以为房间就是全部的世界，如此真实，如此熟悉，如此安全，他对自己的世界了如指掌。现在有人给自己开了一扇窗，汤吉透过这扇窗户看见了以前在房间里从没见识过的东西，才知道原来自己以为的世界其实只是更大世界的一小部分，窗外的世界比窗里面的世界大太多太多，但是并没有大得让汤吉接受不了。博物馆给汤吉的offer就像一把钥匙，“窗外的世界你已经见识过，现在你要不要用这把钥匙打开房间的门走进更大的世界？决定权在你。如果你想继续留在你的房间里，我们会替你把窗关上。”汤吉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已经被窗外的世界深深地迷住了。他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谨慎地置身于房子外面的世界，他已经回不去了，但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当你知道得越多，你就越觉得这个世界很大，自己知道的事情其实少得可怜，或许踏进来的这个“外面的世界”也只不过是一个更大的房间罢了。汤吉渴望探索，他希望在这个“大一点的房子”上也开一扇窗。这种探索的欲望一方面来自本性——汤吉认为好奇心是“人”这个物种的本性，没有必要去抑制。另一方面来自恐惧，对未知的恐惧，有时候房间角落的一片黑影比灯光下的一条毒舌更令人心存不安，汤吉希望自己知道得更多，比现在知道的还要多。汤吉对自己一直以来在潜意识里认为博物馆无比强大产生了一点怀疑，博物馆会不会也不过是被困在房间里的一个“人”呢？是不是也在被窗外的世界所吸引，拼命找寻一扇通向更大世界的门呢？更大的世界里是不是有更强大的“博物馆”在等着他呢？
　　“喂喂喂，不要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你这摇头晃脑的样子不会是喝醉了吧？”小熊拿走了汤吉面前的空杯子，把汤吉从思绪拉回现实。
　　汤吉侧头，瞥见旁边的短发姑娘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又开始放综艺节目，姑娘戴着耳机侧着头跟着节目里的歌曲轻轻地哼唱。吧台射灯的灯光刚好打在她的身上，照着她散发出一团若有若无的光芒。汤吉留意到这么长时间姑娘还是一个人坐在那里，不像是在等人的样子。刚才和小熊的那一段“推理游戏”加上那杯酒精含量颇高的“自由古巴”让他的脑子有点混乱。理智地推敲起来，小熊摆出来的线索有很大的概率都是巧合，而把这些巧合连接到一起的逻辑实在非常牵强，整个推断基本可以归类于瞎扯。可是在意识深处，又有一个不安的种子在生根发芽：只要一个世界只要足够大，大得容得下无限可能，那么巧合就是没有被发现其中的联系的必然，而逻辑上的所谓“牵强”只是思维的方式和宽度限制带来的错觉。古生物研究所为什么不会被控制？当然会。理智和怀疑的纠缠让汤吉感到疲惫，他打算抛开刚才的那些“奇谈怪论”，找个正常人，聊点正常的内容。古生物研究所和他没关系，什么彩虹和平组织更没有关系。他转向姑娘的方向，打算凑过去打个招呼。。
　　“你刚才的推理十分精彩，我也很赞同。但是据说这件事情还有其他的说法。”小熊最后蹦出来的一句话又把汤吉拉住了。他收回目光，看着小熊。
　　“说来听听。”伸手接过小熊递过来的另一杯自由古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