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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在世界彼端，沉浮在世界之海。
多少梦境未被诉说，多少故事埋没心中。
混沌而迷茫，一切真相都将揭开。
父亲手中所指的方向，就是我曾经经历过的那个液体罐子，我在那里有过极为惨痛的经历，这个经历，让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他是我的，哥哥？”
我指着收手术台上的那具尸体。
父亲慢慢地点了点头，没错，果然没错。
“那，他是个怪物？”
他再次点了点头，我已经很清楚了。
“我，也是一个怪物，只不过，我比较正常？”
父亲听到我的每一个问题，身体都在不停颤抖，他很紧张，我也很紧张，一切终于水落石出。
“不，你不是，你和他不一样，你们不一样。”
我慢慢点头，却又迅速地摇了摇头。
不过，我相信他的点头，我也是怪物，我们都是怪物。
“这么一说，你们也是怪物喽？”
我笑眯眯的，盯着他，母亲低着头，站在了液体罐子中。
“不，我们不是。”
父亲闭上了眼，似乎是考虑了很久，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我感觉，这回答，仿佛经历了千年，万年。
“我们是什么？”
这也许，就是我现在最想问的。
我没有料到，没有料到，我居然，是个怪物。
“你们，是试管婴儿，我和你的父亲，都没有孩子，你们是我们用试管技术制造出来的产物。”
母亲抚摸着罐子，喃喃道。
不奇怪，可这并不能说明，我们是什么怪物。
我还在思考。
“可是你们不完美，不完美，我想要一个优秀基因的儿子，可我得到的，却是一个拥有强大基因的废物，和一个废物基因的高智商。”
这样，我就清楚了呢。
“强大基因，指的是哥哥吧。”
我看着他们，眼神中充满了冰冷，还有，不屑。
“是的，你的哥哥从小就有一种特殊体质，可以进行灵魂交流，血脉越相近，就越可以进行交流，甚至短时间的操控。”
这回是父亲，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我不知道是对儿子的惋惜还是什么。
“他不完美，他会暴走，他的情绪极度不稳定，可他爱着你，他要求我们把他囚禁，他不想伤害你，他暴走起来，就是一只凶残的猛兽，地狱的恶鬼。”
我笑了，笑得那么癫狂。
我的哥哥，果然，我了解了，从他说的第一句开始，我被附身过，没错。
“他甚至还有着篡改别人记忆的事，不过，那需要他拿自己的部分记忆作为代价交换。”
没有错了，我的记忆被动过，哥哥为了让我忘记他，给我抹去了记忆，而且，我根本没有去古槐树林，那是记忆啊，是哥哥的灵魂，是他的经历，我的记忆被改动了。
不错，真的不错，还有什么，一起来吧！
“哥哥，他死了吗？”
“他没死，他还活着，我们将他注入了大量的麻醉剂，我们还需要他，为了你。”
为了我？需要他？你们把他当作什么了？
我不禁有些恼怒。
“你不应该活到现在，你也不完美的。”
母亲的话再次触动了我。
“我是那个高智商的，却涵盖着废物基因的那个吧？”
他们俩轻轻点头。
“你不完美，你的命活不长，体质弱，这一点，与你哥哥正好相反，可你拥有着很高的智商，你是天才。”
天才？你们需要天才？
“我们决定让你活下来，因为血统原因，我们发现你体内有一种致死因子，你活不过十五岁，你需要新鲜的血脉供养。”
我再次笑了，好啊，好啊。
“我们决定，给你注入你哥哥的血液，来维持你的生命活动，我们给你注射血液药剂，让你活下去，可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我听着，看着手术台，那个安静的少年，那个怪物，我的哥哥。
“我们决定离开家，去研究救赎你的方法，你哥哥让我们带他走，他也有一种病，身体几个月就会发生溃烂。”
很好，很好，无可挑剔。
“我们来到了古宅，这里最为安静，我们制造了这个地下研究所，为了不让别人打扰，还有足够的资金，我们会贡献出以前研究的项目，交给学校。”
他们一人一句，不停说着，我默默站着，当他们最忠实的聆听者。
“我们研究了许多，最终，我们研制了一种药剂，就是这个大罐子，我们把你哥哥放在这里，在这里，他可以得到充足的养分，他可以很好地活下去。”
这个药剂吗？这要忍受多大的痛苦啊，我自己都感觉，浸泡在里面，就像是和死神共舞，何况是他呢。
“我们决定留下你，放弃你哥哥，我们只能选择一个，我们决定，换血，就在今天，把他的血，给你，他将会代替你，死亡。”
我不敢相信，他们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们，这是，杀人。”
我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不，为了你，我们甘愿这样做，在临走的那一天，我给你注射了纯浓度的血液，看到你活下来，我就知道，我做对了，我很欣慰。”
可是，换血，哥哥会死的。
“他最喜欢的，是跳舞，能剧，我们离开家的时候，他戴上了最喜欢的能剧面具，穿上了戏服，像一个小丑，而你，戴上了黄金面具，与他一起翩翩起舞，就像是一个天使，他抹去了你的记忆，把机会让给了你。”
句句诛心，我的心，在滴血。
“别等了，你哥哥的病又爆发了，必须马上给你换血，他的脸你也已经看到了，已经开始腐烂了，没有时间了。”
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焦急，那么可笑，就像，一个小丑，让我作呕。
母亲的目光，也包含着那种冰冷，无情。
“你们把他当成什么了？他是我哥哥啊，你们有点太自以为是了吧？”
我挡在了手术台面前，阻止他们去搬动哥哥的躯体。
“他还活着，他有权利去决定自己的命运，你们，太无情了吧？”
“我们是你们的父母，这件事，你没有权力质疑我们，而且，我们都是为了你，你能活下去，才是我们的希望，而他，只不过是个怪物，是从潘多拉魔盒里出来的魔鬼！他不应该活下来，你才是正义的，他注定是邪恶！”
父亲已经怒了，他双目圆睁，像是要吃了我一样。
母亲企图靠近手术台。
我大喝一声，“滚开，离哥哥远点！”。
她被我的吼声吓到了，没有上前。
哥哥，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离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