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归灵石

　　吕承想起，这成山周围，还有南蛮军活跃其中，他们那“影先生”实力之恐怖，绝对是一顶一的高手。他赶紧告诉风老：“风老，我们要赶快离开了，这南蛮军不久前攻陷了成山，此处附近一定有许多南蛮军。”
　　风老呵呵笑起，指了指河流上游的方向，说：“成山距离这里有足足百里的距离，且不论这南蛮军是否有日行千里的能耐。你所说的成山沦陷，已经是五天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匡国陆军精锐已经到达，正与南蛮军在前面会稽郡打阻击战。现在你即使遇到军队，那也是匡国的军队，不必慌张。”
　　风老颇有一种语不惊人誓不休的气势，原来吕承在河流中漂流了足足五日，这五日不仅不吃不喝还泡在水中，他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
　　风老看出了吕承的疑惑，说到：“你本就是稀有的天渊体质，身体就像一个无底洞一般，在无尽地吸收天地灵气，因此体内的能量尚且足够让你不吃不喝坚持个把月。至于为何能在这水里泡了几天都没事，这可能就得归功于你胸前的这颗归灵石了。”
　　“归灵石？”自从捡到这块石头以来，吕承就给他起名给曦光，之后赠与魏离，也没人看得出这是块什么石头，今天是从风老口中第一次得知这种石头的名字。
　　“这归灵石十分稀有，我想在这匡国境内，除你这颗外，应该也就只还有一颗，现在应该是藏在仙灵院内，由他们院长保管。”风老继续解释到。
　　“这归灵石传说是上古真神陨落后体内神魂不灭，灵归原始，化而成石。归灵石会自动认主，只有灵力属性相同，持有者与石内神灵性格相近，归灵石才有可能认主，而且这归灵石所谓认主，并不是真正认你作主人，而是夺你阳舍，借你肉身重新成神道。如果持有者的条件刚好合适，而同时体质较差，撑不住这归灵石的灵力，便会被这归灵石夺舍。”
　　风老的话让吕承胆战心惊，当即就想要脱下这归灵石，但风老伸手阻止了。“一般归灵石会选择宿主处于熟睡或昏迷这样的意识薄弱的时候夺舍，但夺舍的前提是归灵石的灵力比宿主的容量要大，不然灵力毁不掉宿主的灵魂，便无法夺舍。这归灵石恰好遇见了你，我想他之前就有尝试过夺舍，却阴差阳错给了你无尽的好处吧。”
　　细想以往的情形，吕承是有经历过受这石头的影响，引发灵力暴走这样的事情。那次畔玉镇方圆十里内的水都被蒸干，估计就是归灵石夺舍所造成的。“那为什么他能保我在水里泡几天没事呢？”
　　“夺舍的时候身体死了，岂不是前功尽弃？所以归灵石夺舍之时会通过一些手段保护这具身体不受外界伤害，至于通过哪一种手段，我就不得而知了。”风老继续说到，“我之所以会发现你，也是因为你当时身体正在散发着巨大的热量，正在蒸腾这河流里的水，我这眼见着一整条河流的水要被你蒸发完了，才出手把你拖到岸上来。”
　　吕承环顾四周，看着脚下干枯的河床，结合风老的话，才发现他们身处的地方原来是一条河流，这春夏之交本来应该满溢的河水，愣是被他身体内的热量给蒸干了。
　　“风老，您说归灵石里的神明灵力属性与我相同，那我的灵力属性究竟是什么呢？”吕承不解问到。
　　风老思索一阵，捋了捋胡子，跟吕承说：“方才为你探测体质时，我已经猜到了个大概，不过最终确认，还需要你学习了灵元术，当你使用灵元术释放出你灵力属性的灵力时，我才能确认。”
　　一说要学习灵力相关的法术，吕承便开心得像只进了山的猴子，左蹦右跳的。灵元术乃使用灵力的基础，只有学会了灵元术，才有可能学习接下来所有有关灵力的招式。
　　相比起聚灵诀，这灵元术学习起来就轻松多了，吕承体内灵力无限大，又经过风老的指点，才两个时辰的时间，便将这灵元术学至小成。
　　吕承手结术印，灵力凝聚，其指尖上火光闪烁，随后火光越来越大，变成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他手指一挥，火焰向前飞出，前方的石头顿时炸开，周围的火焰散落一地。
　　风老见此情此景，频频颔首，对吕承说到：“你天赋极佳，加上体内灵力何其庞大，稍作凝练，便凝聚成型，并且控制也很到位，精准攻击目标。另外，你的灵力属性，是至刚至阳的火属性，而且没有夹杂丝毫杂质，也是着实罕见。”
　　吕承与风老相遇不到一日，但缘分深厚，结为师徒，并已经教授了一种灵术。
　　就在刚刚吕承练功之时，风老抽空去给吕承置办了一套衣服，吕承练功事了，在河边稍作冲洗，更衣完毕，此时已日近黄昏，二人需要找地方落脚休息了。
　　两人落脚的地方叫须城，城主是军队出身，曾经南征北伐，戎马半生，后因平叛有功，被封须城城主。风老交待说需要在须城停留几日，补充点生活物资，也顺便让刚刚收到了严重的战争创伤的吕承，再次适应一下正常的生活。
　　两人在客栈办好房间，在堂上坐下准备吃点东西，听见旁边一桌客人议论了起来。
　　“诶你们知道吗？前几天成山被南蛮人攻陷了！”
　　“嗨，我说多稀奇呢，这事早已众人皆知了。”
　　“这南蛮人凶残啊，杀人丁壮掳人妇女，还把抢来的女子全都杀了扔在成山山谷里，那天豕水河都被染红了，漫山遍野都是尸体。”
　　“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我一兄弟是在陆垠将军手下当兵的，实力出众，被派作先头部队前往抗击的，前几天援军到达，他们得以后撤，随军补给，来到这儿时跟我说的。”
　　“你说现在人心惶惶，有几户大户人家都已经开始收拾细软撤离了，你说咱们须城城主怎么就不害怕呢？还每天团练士兵，准备支援战斗。”
　　“我看咱也收拾收拾，过几天找地方逃难算了。”
　　“……”
　　旁边的三言两语勾起了吕承大脑深处那恐怖的记忆，他虽然不愿听，但讨论声音不小，即使捂住耳朵，也挡不住恐惧的涌现。恐惧使得他体内的灵力逐渐涌动起来，胸口的归灵石也发热起来，整个人隐隐发光，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记住，如果你能活下来，记住今天这些人的样貌，他们是你的仇人，此生不死不休的仇人……”
　　这句话如同梦魇一般缠绕在吕承心头，勾起了其狂暴的复仇之心，使得他一心只想杀戮。一旁的风老看到了这情况，手中柔风攒动，大手从吕承头顶按下，一股凉风从吕承心底升起，将吕承的心火压了下去。
　　吕承醒转过来，抬起头，看着风老，此时的吕承已经不知不觉间哭得满眼通红，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襟。
　　风老轻抚着吕承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家仇国恨乃人前进之动力，但也是修炼之心魔，如果一心报仇，修炼过急，就容易坠入魔道。你，反而就成了你自己的仇人。”
　　吕承的心智已恢复清明，经风老一说，更是有所后怕。如果为了复仇而无差别屠杀南蛮人，那他跟他所遭遇南蛮士兵又有何异。现在当务之急应是努力修炼，早日成为独当一面的灵术师，待学成出山之时，再出手铲除南蛮军队，岂不是家仇国恨一起报了。
　　经过这一番挣扎，吕承却再也没有食欲，只随意捡了桌上几个菜入肚，便早早回房休息。
　　因为时间尚早，吕承决定将今天学得灵元术再过一遍。闭上眼睛，引动天地灵气，开心门，聚丹田，通乾坤二窍，周围本来稀薄的灵气瞬间被吕承如龙吸水一般吸入体内，随后一口浊气吐出，体内的灵力又精炼了些许。这是风老教的吐纳术，可以辅助身体吸收灵气，增强对灵力的掌控。
　　再度睁开眼睛，周围的环境突然多出来了一团又一团的光团，那亮光与归元石散发出来的有几分相像，不过并没有那么凝实，如果说归元石是一坛清水，那这些周围的亮光则像是煮水时蒸腾的雾气。用手摸去，有些温暖，有些寒凉，也有些似砂砾一般的实体，还有一些能闻到些许香味。
　　吕承不解，遂到隔壁房间找风老解惑。刚出房门，他便发现除了他房间，走廊上，屋顶处，偏厅里，也全是这样的光团，尤其在一些植物的根部，这些光团会更加凝实一些。
　　走到风老房门处，吕承发现周围的这些光团，正在一点一点地往风老的房间移动，吕承越来越疑惑，便敲门进入。风老也正在打坐吐纳，那些光团便是随着风老的吐纳被风老吸收。
　　吐纳完毕，风老睁开双眼，看吕承正恭敬地站在一旁，便问其来意。吕承如实回答，倒是换来了风老惊讶的表情和频频的点头。
　　“这是灵气，也就是说你现在有了灵视，是证明你的灵力修行已经正式开始登堂入室的标志。”风老说到，“灵力修行到了一定程度，会使得人感受灵力的能力逐渐提高。从只能通过媒介感受灵力，到通五感。你其实很早以前就能看到灵力，能阅读《聚灵诀》就是其标志之一。但这游散在虚空中的灵力会异常稀薄，一般的修灵者无法直接感受，你现在不仅能直接感受，还能以目视之，绝对是超过很多人十余年的努力了。”
　　吕承十分惊讶，灵力能够通五感之事以前在畔玉书院的藏书楼中，他就已经了解过，但由于此前不清楚灵力长什么样，可以怎样感受，他有没有看到过心里并没有什么数。现在看来，无论是他胸口归元石散发出来的红光，还是《聚灵诀》最初发出的白光，其实都是灵力的样子。。
　　有了这个能力，灵力修炼之事将会事半功倍。现在在城里灵气稀薄，吐纳的效率其实并不高的，一旦去到一些灵力浓稠的地方，吐纳和修炼的效率会比很多人都快得不少。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灵术大教，都喜欢将其门派建在深山老林里，因为人烟稀少的地方灵气就越足。普通人只能通过媒介去探测，而吕承可以直接看到哪里灵力更多，岂不是比大部分人方便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