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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和王铁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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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王铁栓在夕阳西下的房间里聊天,此刻的天空已变成了一片金红,我坐在椅子上,圈着腿,我的头靠在椅背上,椅背是厚厚的垫子,有点像沙发的单人版,腿部加高了而已。我觉得这样的姿势很舒服,腿圈了一会儿,就又伸直了,绷紧身上的肉,狠狠的伸了一个懒腰。
  王铁栓拿着大茶杯子,在我的面前走来走去,他在夸夸其谈,他那伟光正的官家公司,这个公司不会倒闭,这个公司的确是棒棒哒。他说话声音洪亮,像一只小喇叭在我面前唱那首歌叫什么名子,我忘了,我只记得歌词里有一句叫:苍茫的天涯是我的家。然后就是一个男的在那里,拼命的说哟喝,哟喝。那时我觉得这个歌太俗气,反正是词没记住,感觉节奏挺带劲,我迷糊糊的,感觉此刻的王铁栓,就是那个拼命叫哟喝的歌手,声音简短,干脆,充满激情。
  此刻的他是一家南国地区的公司的财务主任,据其所言,工资还是优于常人的,约有40万一年,他觉得他的人生将于这家公司融为一体。他也没有追求更高目标的理想,他就是想这样优普通人的生活上走下去,直到人生终老。其实有这样一份财务工作,还是不错的,不需要在这竞争激烈的市场上拼抢,稳稳定定的挺好。在这个世界上,许多没有走入社会的人想像不到,这个社会的残酷,他们拿着父母给的钱,轻松的消费,谈男女朋友,直到走上社会那一刻他们才特然发现,钱这东西具然是那么的难挣,人的这种巨大的反差,与社会的导向不无关系,与家长一味的爱自已的孩子也不无关系。这些情况在王铁栓的身上绝对不会发生。因为他的家庭并不富裕。
  如果说一个人对金钱理解的不同,我想大抵与他的学识是有关系的,与他读了什么样的学校是有关系的,很不幸的是,很多人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他的年龄已不在允许他走他想走的路。如果提前十年明白这个道理,一定会有很多人更努力的学习,那么这个世上就会有更多的学霸。这个社会就是这么残忍。他让一个年幼无知的少年,去选择他未来的一生。他是那么的迷茫,让他如何的去选择。现实是很多人得选择。于是天生聪明的孩子具有天然的优势,家庭条件好的孩子也挤占了天然的优势。他们挤占了名校,优秀永远都极少部分,剩下的走向了未知。其实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未知,没有人知道未来与灾难哪一个先到,选择,还是被选择,这是每一个普通人的无奈与被动。王铁栓就像那个无知的小孩,他没有选择。即使他作了选择也是错的。因为他并不足够的优秀。他小时候就长的人高马大,说起话来像一只大钟。他虽然很努力,但他的努力并没有改变什么。他在那个班级,不准确的讲,他从小到大,呆的任何一所学校,他坐的都是最后一排,因为他太高了,他的粗手大脑袋会挡住别人的视线。而后排的学生,除了看到老师,还看到前面学生的小动作,所以如果他们要学的优秀,得付出别人更多的努力来控制自已的欲望。但对一个孩子,这个要求委实有点高。
  “老唐,你快来看,你快来看,这外面的天,真神了,你快来看哇“。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个天吗。“
  我从迷糊糊的状态。被他这样一大喇叭高分贝一下,突然的感觉心头一悸,头脑变得异常清晰。
  “你看到了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望去,真美。天空与大地远远的连接在一起,一片黑色,像沙尘暴袭来的壮观,从一个方向向另一个方向卷来,本来天空是霞光一片的,阳光将草地带成了金黄,几只雄鹰在空中成为了黑点。黑色将它们一点一点的吞食,真没在白天见过这样的奇观。
  “你以前见过吗”
  “见过,但不是白天,是在一晚上大约9点钟的样子,那时明月高悬,但遥远的远方还是有白天的样子,这个地方是祖国最北方,太阳落的有点晚,后来就看到这样的黑色吞没天空,只用了不到几分的时间,像把明亮的天变成了黑夜。”
  “真的太神奇了,我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色,我从我的家白洋淀,到南国的天河区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观。这天好像很近的样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多出一丝的亮色,他的脸色红润,他好像做了一个什么选择,人往往对自已不了解的东西产生极大的兴趣,他也不例外,他在我的面前来回的踱着步子,没有说话,低着头。他忽然抬起头,期待的看着我。
  “我们向那个黑色追去,追过去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他真的很想去看看,我在很久以前,那时我还小,我听一个朋友对我的一个忠告就是:好奇害死猫。起先我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当年龄一点一点的增长,见到的人一点一点的增多,我有天就好象明白这个道理,有些事,知道就好,没必要更深的追究。
  “我想过去看看”他直视我的眼睛,像一个孩子。一个人高马大一米八的大个,像孩子一样请求一个愿望,我没有理由拒绝。
  我们换上外套,关上门。
  此时正是九月的最北方,傍晚的天空已有了一丝的凉意,草地依然是一片清绿,但凉意已让它有了一丝黄的错觉。我们开着越野车在草地上狂奔,马上快要消失的阳光,利用它短暂的金色,将车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我们一路向前。
  最北方的人口是极少的一个小城,当时儿狼图腾就是在这里拍摄,它拥有最广大的草原。想走完这片草地,开车估计要开一天。如果说他适合人类生活,那你就错了,因为这里的气候干燥,刚下车的你可能并不觉得,你迷醉于这里的草地,这里的东升与西落。这里猎猎作响的旗。当一阵风吹过,齐腰的草在风中摇动。夜色来临时,烧烤肉的香气向鼻子扑来。永远不曾想像纯正的肉,在草原上吃草又运动的牛羊的香气与圈养的是如此的不同。这里真好,据说京城很多的人在这里买上了房子,在最炎热的夏季,开车四个小时,到这里避暑。好吃好喝,自然少不了当地的草原白酒。喝的稀里糊涂,见地就倒。半夜时分感觉分外口渴,鼻孔干燥,是遇到假酒吗?还真不是,这里干燥的气候,从此刻你才会真正的感受到。不断的补充水份,是你能做的唯一选择。为了怕喝不下水,当地特有的奶茶便是最好的口味。
  我们开的太专注了,我们忘了开了多久,开了多远,只觉得得顺着草地上的车辙印,一脚油踩到底,这里目力所及没有看到一个人,只有无边无际的草地,无限的向远方伸去,与黑色的烟云连接在了一起。
  我们远远的看到黑色越来越近,当近一点的时候看到的是灰色,再靠近一点看到的是黄色里夹杂着悬浮物,我松开了油门,斜看了一下中控屏上的时间,一抬头我们已经进入了黄色里面,原来不是我们去追它,是它向我们靠拢。我们在黄色里,我们迷失了自已,因为放眼望去,什么也看不到,就像早晨浓浓的雾,手指明明是连在手臂上,当你的手臂伸直时,你的手指便消失在你的眼前。这种迷失让我的内心产生了一丝丝的恐惧,我有点后悔真不该这样迷失在沙尘里,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我知道很快就会是晚上,在晚上风只会更大,这样的沙尘会来的更猛烈。
  沙尘夹杂着草沫,枯断的碎树枝打在车的玻璃上,发出沙沙的细碎声音,随着风的加大,听到的轰轰,呜呜的声音,好象车就要被吹飞起来。坐在车里的滋味委实的不好受。
  王铁栓的脸上先前写着的兴奋不见了,他没有言语,只是木木的看看着混黄的一切,混黄如同宇宙,迷失在里面,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待。车在轻微的晃动。我不敢再开,害怕在看不到的地方有个坑或者看不到的土堆,无论哪一种都可以让我们睡在风沙里。也许睡在风沙里并不可怕,可它不知什么时候结束,我们在哪里。从他的眼神我看到了与我一样的紧张,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坐了一会,他深呼吸了一口。这空气中有股黄土味。他咳了两声。他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他,然后我们又都看向了前方。
  ‘“怎么样,你感觉怎么样,我是指心情。”
  “什么怎么样,我想走不敢走,想动不敢动。你说我心情怎样。一点也不好!”
  “我刚才有一点点恐惧,可现在我很平静,真的很平静!“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们曾来自于同一个学校。后来走上社会我们联系的就很少了,但那时传销热的时候,他去了广州。后来他留下来了。一直在那里熬着,一晃都二十年了,鬼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我曾听他讲过,他的家,他的父亲是个卖豆腐的。早晨起的有多早,有多幸苦。那些他曾讲过的话,我都已经忘了,此时此刻又如同一个一个鲜活的影像浮现在我的眼前。他所经历的,也许正是一个底层向上的最好证明,尽管他依然平凡。这个世界从来也没有什么公平。当你辛辛苦苦,满头大汗的爬上一座山顶,而那只是别人的起点。怀疑自己,怀疑这个世界真是一个虚幻,这是一个无情的嘲讽,人常常活成算成自己不想成为的样子,直到把自已活成了一个笑话。才重新审视自已,才问自己,怎么办,你会什么?
  “我很后悔,和你来到这沙尘里,也许我是一个抱怨的人,我从来不喜欢做冒险的事情,我做人的原则就是不要去招惹魔鬼,魔鬼会缠上你,好奇才会害死猫。也许这并不是我的原则,而是我生活的圈子的原则。所以我后悔这样的举动“
  “你后悔了“
  “是的,我后悔了“
  “可我并不后悔,“他喃喃的说,他望着窗外,他的平静,我想不是装出来的,他说话的语调不紧不慢,平静如水面。”我想看到的,我一定要去看看,尽管会冒很大的风险,可做任何一件事,哪件事是没有代价的。“
  是的代价,什么事都有代价,这个世界是平的,物理中最基本的定律,能量守恒,你想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而未知的东西,没人知道会让你得到什么。也许什么也得不到,却付出了风险,或者生命。做够做到面对这种风险还能平静如此,至他曾经历过挫折,经历过想死的心。看到过世界的无情。也许经历过的人,看这样的事会觉得不过如此。
  “其实后悔有什么用,我们已经在里面了,我们已经迷失了,你所做的只会让你消耗能量,所有的消极都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果你在竞争的环境下,表现出这样的言语,别人只会认为你很LOW。”
  是的纠结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问题变得复杂,因为你大脑的容量是有限的,被纠结挤占了,解决问题的思想就无法生成,你想得到什么,你想得到停滞不前,你想得到畏惧心里,你都忘了你是干什么的了。是的,我是一个业务员,我的生存方式就是直面未知。在未知中寻找目标,达成交易。工厂还有很多工人要生产,他要要通过生产养活一家人。
  “车你来开吧,”我问他,我的脚有点抖,“下面我们要做什么?”
  “我不会开车!”他看着我说,脸上有一点难色。
  “你有女朋友不?”
  “以前有,后来没有了,年龄到了,不想再找了”
  “我们怎么办?”
  “慢慢开,找一逆风的大坡,先躲一躲,车晃的历害。我恶心。”
  我闭上眼努力的回意,刚才来时,最近的小坡,或有突起的可躲处。思绪像一部电影,拍摄着我们走过的路,我们走过的地方,一帧一帧的从眼前晃过,细节越来越清晰,放大,在我们倒车不到一里的地方一个小坡下去的叉路口。真的很神奇,我们的神经在我们不经意间偷偷的记录着,我们看到的一切,如果没有发生什么,我们永远也想不起我们看到了什么,在特别困难的时候,我们却能想起,我们以前从来也想不起的东西。
  我们不是转弯调头,我们倒着车,这是我历史上倒车最慢的一次,倒的是小心翼翼,外面我什么也看不到,只是听到呼呼的声音偶尔杂夹着枯枝打在一侧的玻璃上,哪怕再快一点也许我们是头朝下或者在车里跟着翻跟头。每倒一点,我们就要评估一次我们的车着力点情况。
  “你想过死吗?”我问他,我想我们每个人都会死去,只是最终的死法不同而已。我们已经不是二十岁的小伙子了,但我们依然要奋斗。我们为什么活着,我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想过,曾经想过,不止一次的想过”,我停下了车,我紧靠着椅背。我狠狠的按了几下喇叭,我也曾不止一产次的想过。我曾一次一次的觉得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信仰,我们来自最底层,不是文化中人,离开那个家,去寻找去奋斗,没有目标,没有方向,赚着这世上最辛苦的钱。也许这是商业社会存在的必然,在最苦中得到的才是最真实的,也是最奇迹的,最满足的。
  “说来我听听,我始终认为你真的不容易。”
  “你让我想想,我曾不止一次的想讲讲我的故事,可一次一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直到后来,我忘了要如何去讲这些事。我想我已过了检讨自已的年代。在岁月的长河中,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树枝。很多年后,没有人会记得我们曾来过,没有人会记得,我们从芸芸众生来,到芸芸众生中去。如同大海里的沙子,存在与否并没有人知道。你让我想想,今天我向你,唐之路讲述了我王铁栓的故事。我要整理一下,因为我要想想”
  我忽然觉得他此刻有点搞笑。因为在风沙中,因为在黄色宇宙里,他大声的拖长了后面的几句话。他想让宇宙知道他今天想讲故事给我听。但我并没有笑出来。我觉得此刻的他是如此的庄重。我也是如此的庄重。也许呆会儿黄色宇宙退却了,他就再也讲不出这样的话调,会变得隐藏自已,讲一些无关痛痒的客套话。我们每个的内心,本来都是一块透明的水晶。随着经历的增多,这块透明会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上了色,直到看不见。如果不是在这混沌里,我想我们没有时间去观看自己。我们活在各式的忙碌里。
  “我的父亲是卖豆腐的,你是知道的”他向我瞟了一眼,“我从小是一个好强的人,这种好强天生就有,我想它来自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出生在大饥荒的年代,后来又经历了很多团体命运都经历的事。”
  “如果你问我,他们为什么不到大的城市去发展,就像现在的我一样,在天河区这个地方,我不知道,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或者曾去过只是我不知道。但我可以保证的说在我记事的一生里,他没有离开我们县,甚至连市里都去的极少。在我的记忆中,他和别人意见不合时,他都是选择沉默的那个。那时我还小,我觉得他窝囊。到是我的母亲不认识字,对自家的事无论大小都要争一个理。我想那时起我就已经告诉自己我要比任何人都要活的好,比任何人都要强,对任何事都要讲一个理。这些年我变了,我觉得我的父亲他养育了我是极不容易的。我曾经觉得他一事无成,赚不到钱,我曾经花了很长的时间去抱怨他,后来我也花了很长的时间去说服自己去理解他。”我看到了他眼角的泪,他的泪流了下来。我想他的思绪让他可以尽情的流,到少在这黄沙宇宙里一次都流光。从此不会再流泪。他变得抽泣起来。我知道他努力的控制自已。。
  我说:“不要再讲了,说些开心的,”
  他说:“不,我想讲完,也许讲完我和自已在内心里达成妥协。医生说我的父亲也许还能坚持半年。我赚的每一分钱,除了用于读书,其它的全部给了他。我并不后悔有这样一个父亲,我觉得他得伟大。我爱他,我敬重他。我明白的人生道理,有一半来自于他,有一半来自于我的跌跌撞撞的经验。我心里一直都怕,我害怕失去他,尽管这些年我并没有和他生活在一起,可在我的心里不能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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