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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九鼎生息 / 第十三章 归来

第十三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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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的地震震塌泗水城无数房屋瓦舍,压死上千,砸伤过万百姓,全城缟素,家家啼哭。县衙内,只见门匾掉落,衙堂也损毁了一角,堂内的的官椅上坐着平常难见肃穆的郝应全。只见郝应全对着堂下坐着的邮使道:“天使昨日刚到,还未曾好好休息,便受惊扰,实乃本官罪过。不过今晨地震,泗水损失惨重,本官也身负抚民之责,近日恐怕无暇招待天使。”只见那邮使笑道:“无妨,即是大人忙碌,我也不便多有打扰,只是这征召法源入京,还需大人再次过去疏导。”郝应全道:“好说,好说,你我都为天后效力,理应勠力同心,只有说服那法源大师进京,放显你我之功劳。”昨日二人同赴龙华寺宣召,法源接召后,以译经未竟而婉拒,故两人空手而归。今日凌晨地震,天崩地裂,这两人不免惶恐,怕夜长梦多,再生事端。
  龙华寺僧寮,法源躺在铺上,紧闭双目,脸色苍白。界文正一旁侍弄汤药,界武则心急如焚,道:“师父历来康健,且有神功护体,怎会突然病倒?”界文回道:“近年师父为译经,耗尽了精力,这地震一起,多年心血付之一炬,玉林又杳无音讯,师父病倒,多是于此。”。待法源悠悠醒来,对着界文虚弱的道:“法坛起了没有?”见界文摇头,交代了一句“别耽误了为亡者超度。”界文点了点头,心道:看来是师父心疼玉林更多些。
  泗水河上,一个渔夫正撑着小船在河上打鱼,早上地震,震的河水浑浊,鱼虾都被呛了上来,想趁着时机多撒几网鱼,多卖几个铜板,家里还有两个幼儿嗷嗷待哺。渔夫正在水上找着鱼窝,却瞧见不远处水草丰茂的岸边趴着一个东西,划近了瞧去:是一个人!这两日泗水两岸不少浮尸,官府也在悬赏,捞起一条尸体,县里赏五钱银子,于是靠上前去,拿起船桨想把那人翻过来看看是死是活。待把人翻了过来,却听到那人居然咳嗽了起来,吓得船夫一个趔趄,掉入水中。落水之后,船夫赶紧过去拖住那人,往岸边拽去。
  到了岸上,那人跪在地上咳嗽了好一阵,才站起身来躬身谢道:“感谢大叔相救之恩。”又看了看天,伸出手指向东面,问道:“不知龙华寺是否在那方向?”这渔夫虽没了那五钱捞尸银子,倒也不恼,回道:“正是,向东大概十三四里地,你这个小年幼,刚落了水,要不我送你一程?”那人道:“感谢大叔好意,小子已经无事。”说着竟笑了起来,对着渔夫拜了又拜后转身东去,只留下渔夫在那里诧异:这哪家的毛头小子,落了水,差点淹死了,竟还能笑起来,莫不是脑子进水了?
  那小年幼就是玉林,今日经历可谓九死一生,能重见天日,欣喜若狂,便沿着堤岸一路向东奔跑了起来。跑着跑着,纳起闷来:以往身子虚弱,快走几步都气喘吁吁,现在跑了一两里,竟不觉得累。难道是在洞里吸了仙气吃了灵果?可唯一吃的那条鱼只是条普通的墨鱼,只不过个头大了一点,不见异常,难道是跟那梦境有关?想不通,便不再去想,依旧欢快地往东方奔去
  一路上看到树木斜倒,房屋坍塌,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凌晨地震,因担心着寺里的师父们,玉林加快了脚步。不到半个时辰,就来到了龙华寺下,只见龙华寺山墙倒塌,山门破损,寺里还有多处冒着余烟,正要扣门,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玉林师兄?”转头一看,原来是秋林、乔夏,两人正担着一桶水上山。那乔夏一见是玉林,惊叫跳起,也不心疼辛苦挑上来的那桶水,扔掉扁担,往寺内冲去,边跑边叫:“玉林回来啦,师父,玉林回来啦!”只见留下来的秋林扶起木桶,随后上了前去,紧紧地抱住了玉林,哭着道:“师兄,这些天你去哪里了?”
  躺在铺上,惊闻玉林回寺,法源坐了起来。见其想下床,两个徒弟赶紧扶住法源,界文道:“师父稍安勿躁。”又吩咐界武:“快去把玉林带过来。”
  界武见到了玉林,一把搂紧怀中:“你小子去哪了!”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见玉林没什么大恙,又骂道:“你去哪厮混去了,害得师祖担心。”玉林苦笑道:“武师傅,这几日说来话长。”
  见玉林平安回来,法源连连点头,微笑道:“好孩子,你回来了。”
  听得这一句轻嘱,又见师祖身体虚弱又面带关心,玉林抽泣起鼻子,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师祖,我差点回不来。”界文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玉林就讲起了这两日的遭遇。
  待玉林一一道来所有经历,病榻之上的法源陷入了沉思,思索了一会,对着榻下的三人道:“此事可能事关重大,你们暂不可告知与人!切记!切记!”界武奇怪:以前遇到过一些私密之事,也未曾见过师父如此慎重,今日玉林不过是被困岩洞两日方出,有何重大?虽有疑惑,但两个徒弟都点头称是。玉林却看向法源,问道:“师祖,要是秋林乔夏他们问起,也不说吗?”法源道:“你就说落水后,第二天在岸边被一渔夫救起,但身子骨弱,歇息了一两日,养好了身子,方才回寺。若有其他人问起,你也如此回答。”又对这界文界武吩咐道:“今日起,不管你们去哪,都带上玉林。待我痊愈之后,把玉林带过来给我瞧一瞧。”说完,法源闭上眼睛盘起腿,结了一个禅定手印,开始内修疗伤。
  下午,郝应全带着那邮使再次登寺,看望了法源之后,在屋外对界文界武安慰道:“两位师父,大师偶染小疾,但大师功力深厚,指日可复,只不过如今这龙华寺已不成样子,非译经的清静之地,还望待大师康复之后,去往京城。天后已备好宝地,以待大师入驻。况且在京城整理宫里的经文存档也方便些,还请两位师父过几日能多多劝导大师。”界武道:“大人的好意,我定会转告师父。”。
  回衙的路上,郝应全与邮使道:“那法源确实是病了,即便想推脱入京,但只要他想拿到宫内的存档,却必须进京。你我总算能给天后一个交代。”那邮使点点头,但并不知道今日龙华寺一行,郝应全对某一极为秘密的事情起了疑心。
  龙云观密室,守平道长待过来禀告龙华寺情况的道童离开后,盘算了起来:那玉林失踪两日之后却安然回寺,并且看起来比以往病恹恹的精神了不少,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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