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游戏开始:开箱子

　　前岭小学新学期开学第一天。
　　刚入学的一年级孩子在老师的点名声中，一个一个走上讲台领取课本。
　　每个人三本书，语文、数学和英语，上课也就是这三个科目轮着上。
　　课间时候，两个年级的孩子正式照了面。
　　一年级的孩子不仅是互相之间见面，也和二年级的学长学姐见面，相对来说更多一些进入了新世界的念头，对一切充满陌生，也满怀着好奇。
　　在那么一个众人同在的小圈子里，消除陌生是一种本能。
　　对于陌生的环境，小宽昭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来适应，这已经足够了。
　　中午放学时他就和几个小伙伴玩在了一块。
　　一切要从一个游戏开始。
　　这个游戏就是扒同学的裤子。
　　游戏一开始在两个男孩子中间你来我往，两个小对头互扒对方裤子。
　　先是一名男同学在小卖部拿出家里给的钱买方便面，正当其站在铺子刚接了小卖部老板找补的零钱，一双手冷不丁就在身后扯了一下他的裤子。
　　被扯裤子的男同学吃了一惊，回头看对自己恶作剧的同学，发现俩人压根不熟。
　　扯裤子也就是玩笑一下，倒也没有真的扯下来。
　　气氛没有想象中的变得多尴尬。
　　被扯了一下裤子的男同学仅仅是吃了一惊，诧异地看了一眼始作俑者，一句话也没有说，提了提裤子便走开了。
　　那名扒人裤子的男孩子则在恶作剧的过程中带着憨笑，很是体验了一把刺激。
　　殊不知被扒裤子的同学受的刺激也不小。这不，手里的钱全掉地上了也不自知。
　　小孩子的世界由于稚气未脱、心性未定而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因此发生任何事情，都绝非不可理解。
　　尤其男孩子的行为或可以用这样几个字形容：随机狂欢。
　　这说法听起来貌似有取材于犯罪学的嫌疑，过于严肃而且略偏消极。
　　那就再换一个既烂大街又极经典的术语：薛定谔的猫。
　　孩子们每天都在开箱子，无数多个箱子被打开，无数多个以先贤薛定谔的著名实验作为模型的现实事件不断发生着。
　　有人打开了第一个箱子，之后的一切便一发不可收拾。
　　小卖部事件只是个开场戏，事情理所当然还有后续。
　　不算意外，报复来的很快，很猝不及防，比小卖部事件更猛烈更刺激，造成的严重后果是更多人兴奋了起来，有点失控了，最终出了大事！
　　就在下午第一节课下课后，就在教室里，最开始扒人裤子的男同学当众被人扒了裤子。
　　同样类似的“伤害事件”升级重演，但受害者与犯罪者调换了角色，这就是所谓报复。
　　既是“升级重演”，开场时是是玩笑，这第二场可就是玩真的了，或者说是把玩真的也当做了玩笑，说开就开了！
　　一个同学的裤子被当众扯到脚跟，白嫩嫩的两条腿全暴露在空气中。
　　像这样事情本应该产生不亚于大爆炸的效果。
　　但事情发生的太快，结束的也快，几乎没什么人切实看见了那名同学走光的身体部位，连他自己和扒他裤子的同学也是如此。
　　因为他几乎在裤子被后面的人扯下去的同时，本能地大惊着蹲下去以防走光，最后是一屁股坐在冰凉凉的地板上，慌忙地打着滚穿好了裤子，然后又像哭又像笑地“啊啊”咧着嘴瘫在地上，半晌后强憋着气平复，却硬是干嚎了两声才爬起来，说不出的狼狈。
　　尽管丢人现眼到家了，当事人事后反倒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管是脱别人裤子的还是被别人脱裤子的，没有紧接着吵闹乃至纠缠扭打在一块儿。
　　报复成功扳回了一城的同学尽管脸红耳赤着，有初次“犯案的”兴奋和刺激，也有报复过了头的羞耻、愧疚。但他终归心里认为自己这样做是理所当然，而对方也是活该应得的。
　　虽然相比于自己被整时的意外惊吓，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更让对方狼狈不堪。
　　但你若不做初一，我怎会做十五？所以啊，自己报复没有错，即使有错，错都是对方的。
　　被扒掉裤子的那名同学很明白这是对自己的报复。感觉被别人恶作剧比自己恶作剧别人还刺激，可能是因为对方比起自己更“变本加厉”了。
　　虽然人家这样对他很过分，但他也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因此没有立即发作为难对方。
　　相反地，两个人就这样相熟起来了，不知算不算是不打不相识。
　　虽然已经相识，然而暧昧的关系还有待加深和稳固，眼下两个人还有些若即若离。
　　游戏才刚刚正式开始，正是谁也不会让着谁，玩闹个没完没了的时候。
　　也仅仅是对扒裤子这招，两个小伙伴都还有着新鲜劲，于是随时随地准备出其不意地偷袭对方。
　　对互相的心思心知肚明的俩人自然都有了防备，你的手碰到我的裤腰甚至还没碰到我时，我就预先提着裤子躲一边了。
　　当你出师不利已经准备作罢时，我又反过来给你猛然一击。当然你也有了防备，我最终没能得手……
　　这是一场考验机警和灵活性的较量。
　　正所谓一粒老鼠屎能坏一锅汤，更何况有两粒老鼠屎呢？
　　这种大有奇趣的游戏很快便不再是仅限于两个小冤家之间。
　　扒裤子的玩闹方式也被其他几个男同学学了去。
　　起初只是男同学间没下限的恶作剧，最后竟然施加到了女孩子身上。
　　小宽昭是几个最先学会扒裤子游戏的男孩子之一，因为很不幸地，两粒老鼠屎中的一粒，确切的说是最开始的那一粒，也就是那个最开始在小卖部扒别人裤子的调皮捣蛋者，正是他的同桌。
　　中午时的恶作剧，小宽昭和另外几个同学一起目睹了。
　　他的同桌那时候本来就是跟他们在一块儿玩的。几个新结交的小伙伴聊天打屁玩的正欢，同桌忽然就让大家噤声，带着恶趣味的目光看了眼小卖部的方向。
　　大家不知道他要闹什么幺蛾子，谁知他让大家站原地别动，自己鬼鬼祟祟地走过去，走到一个正在买东西的同学身后，然后偏头对这边窃笑了一下，给人一种恶魔附体的感觉。
　　又见其悄悄地伸出双手，分别伸到前面同学的左右腰间，然后极快地扯了扯对方的裤子。
　　不仅买东西的同学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这边的其他人也着实对他的动作大感迷惑。。
　　他貌似有帮人家把裤子提上来穿好。
　　可他的第一个动作分明是把人家的裤子往下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