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炼木大会 上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十分耕耘十分收获，没有耕耘哪里有收获？皇甫康本来天赋就不足，后天还不努力修炼，导致进境十分缓慢，十四岁的他修为等级只达到地境高阶，这还是在父亲多次给他服用灵丹妙药淬炼经络的基础上达到的。进境之慢，堪称竑杉门开宗立派以来之最。作为对比，他年仅十二岁的弟弟，修为等级已突破地境进入天境，达到天境中阶。
　　每隔十年，竑杉门会举行一次炼木大会，修为等级在天境中阶及以下的门中弟子，不管年龄大小，都必须参加炼木大会，比拼仙术高低。按照修为等级的高低，炼木大会共分为六组，分别是：地境初阶、地境中阶、地境高阶、地境顶阶、天境初阶和天境中阶。每一组决出一位实战能力最强的人，给予奖励。组与组之间不再比试，因为越级挑战很难，比赛意义不大，也就是说每一次炼木大会将诞生六位小组冠军。
　　皇甫棱修为等级刚好在天境中阶，需要参加这一次的炼木大会，如果他修炼速度再快一点，提升到天境高阶，就会成为竑杉门历代弟子中第三位直接跳过炼木大会的人。前两位的其中一位是现任掌门枫擎真人的大师兄冷朴，另一位是竑杉门有史以来唯一一位进入仙境的门人，同时也是成就最辉煌的掌门——青杉上人。
　　冷朴能够跳过炼木大会，完全是占了时间上的便宜，他六岁开始修炼时，上一次炼木大会刚刚结束，他用了十年时间修炼到天境高阶，刚好不用参加下一次炼木大会。尽管如此，冷朴的修炼天赋仍然高过他的一众师弟们，刚过四十就已达到神境顶阶。
　　如今，枫擎真人的修为等级也达到了神境顶阶，还没来得及冲击最后一关，却已年过古稀，比大师兄迟了三十多年。冷朴也算是天纵奇才，可惜在三十六年前因触犯门规被关入雪山上的山洞，雪山也因此成为了竑杉门的禁地，只有掌门枫擎和为他送饭的仆人可以上去。
　　青杉上人是个狠人，只用了六年，便达到天境高阶，最后一鼓作气，突破神境，进入仙境，收获“青仙”的尊号。
　　皇甫棱的炼木天赋明显在枫擎掌门之上，仅次于五百四十多年前的“青仙”，难怪竑杉门上下都很器重他。他的哥哥皇甫康就悲催了，因为仅达到地境高阶，他只能与比他小三四岁的师弟师妹们同场竞技，争当地境高阶的最强之人。不过，他并未感到多么难为情，因为早已习惯，破罐子破摔，无所谓了。
　　炼木大会第一天，六组比赛分别在位于前山的青杉广场上临时搭建的六座高台举行。地境高阶小组共有十一位弟子，需轮空一人，在第一轮不参加比赛。皇甫康幸运地抽到了轮空签，直接进入第二轮。
　　六座高台都被前来观战的门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皇甫棕叮嘱皇甫康去观看地境高阶小组第一轮的比赛，熟悉对手的打法，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叮嘱完，皇甫棕和美妾连雨梢一起去观看小儿子的比赛。父亲和姨娘走后，皇甫康离开了地境高阶小组比赛的高台，他对比赛结果根本不关心，对自己能取得多好的成绩也不在意，才懒得看呢，他要看小师妹施萱杏的比赛。
　　小师妹施萱杏和弟弟一样，比皇甫康小两岁，修为等级却也超过了皇甫康，达到地境顶阶。皇甫棕还有两位徒弟：大徒弟凌杓比皇甫康大两岁，也比他早两年跟着父亲学习炼木，被分到了天境初阶小组；三徒弟梁在机比皇甫康小一岁，被分到了施萱杏所在的地境顶阶小组。皇甫康算是父亲的五个徒弟里的二徒弟，修为却是最低的。
　　地境顶阶小组比赛所用的高台四周围满了人，皇甫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去，小师妹的比赛已经开始了。只见高台上一位身着粉色长裙、容颜姣美的少女手握杏木剑，在空中画出奇异的符号。杏木剑的尖端不断地钻出碗口大小的粉红色杏花，无数的杏花在空中飞舞，盘旋在少女的周围，衬托得她更加艳丽多姿。这女孩便是小师妹施萱杏。
　　施萱杏的对面，站着一位看起来比她年长一些的少年。那少年修炼的木属是柳树，因为皇甫康看出他手里握着的木刀正是用柳木做的。那少年挥舞着柳木刀，一招“柳絮飘飘”的仙术使出，刀的最前端不断地钻出毛茸茸的柳絮，每一片柳絮也足有碗口那么大。无数的柳絮像一条长龙一样，直袭施萱杏的前胸。施萱杏娇叱一声，杏木剑“唰”地向前一指，原先在身体周围盘旋的杏花一齐往前飞去，速度奇快无比，正是“杏花春雨”仙术。
　　柳絮和杏花在空中疯狂对撞，高速运动中居然擦出许多火花，噼里啪啦直响，犹如朵朵烟花在空中绽放，最后全部化为虚无。两人看起来都没有占到便宜，但皇甫康细心地发现那少年的脸色苍白了几分，明显是体内木力消耗过大的表现。皇甫康暗暗欣喜，知道台上的两人虽等级相同，但小师妹的木力比对手更浑厚，小师妹取胜应该不难。
　　果不其然，施萱杏很快就击败了对手。在对手施展出“迎风摆柳”，空中数十根细长的柳枝像数十条长蛇一样摆动着身躯冲向施萱杏，想要将她缠绕起来。她果断地以攻为守，使出“红杏流星”，一颗直径二十厘米的黄红色大杏子从杏木剑的尖端凭空钻出，呼啸着飞向对手，发出尖锐的刺耳声，震开了几根挡路的柳枝，在其余的柳枝缠绕到她的身体之前，率先击中对手的胸口。
　　那少年惨叫一声，口吐鲜血，向后飞出，摔下高台，被台下围观的人接住。没有了施术之人后续木力的支撑，其余的柳枝瞬间化为乌有，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皇甫康正要跳起来为小师妹鼓掌叫好，却被青山广场最南端的两个高台突发的异象所吸引，踮起脚跟往南边看。
　　青山广场最南端的两个高台分别是天境初阶和天境中阶两个小组比赛所用的高台，与北面的四个高台相距有五百米远。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进入天境的修士，能够从方圆二十公里，也就是两万米的空间内汲取灵力，化为己用。天境修士之间发生战斗，汲取灵力时，会让周围的空间产生能量波动，搅动空气飞速流动，从而产生飓风，影响地境修士的比试。
　　此刻的广场最南端，正有两股龙卷风呼呼地刮，搅动着广场南端的上空聚起乌云，阴沉一片，地上飞沙走石，衣衫猎猎！
　　根据两股龙卷风的外貌特征，很容易判断哪一股龙卷风来自天境中阶小组比试的高台。因为天境中阶修士汲取灵力的速度比天境初阶修士更快，产生的风也更大，风速更急。青杉广场南端围观的人纷纷运行体内木力，稳住身形。两股龙卷风也给北端带来了一些影响，但只是带起了微风拂面，吹动衣衫，没影响到地境修士的比试，毕竟距离足够远。
　　皇甫康正饶有兴味地欣赏着两股龙卷风的雄姿，忽然感觉右手被一只温热的小手抓住，扭头一看，是小师妹抓着他的手又蹦又跳。小师妹拉着他的手，挤出吵闹的人群。
　　“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后山玩！反正你今天不用比试，我也比试完了。至于其他人的比试嘛，不看也罢。师哥，你说对吧？”
　　“对。我们走吧！”
　　四位师兄，施萱杏最喜欢和皇甫康一起玩耍，不是贪慕他清新俊逸的容颜，而是她觉得其他三位师兄都太过沉闷、无趣，整天就知道修炼，又对师父怕得要死，唯唯诺诺，不敢违背师父的指令。
　　皇甫康呢，活泼有趣，敢于违背师父的指令，看起来很酷。她不明白的是，为何师父总会对二师兄网开一面，从不惩罚他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二师兄是师父的长子？
　　施萱杏哪里知道，师父不惩罚二师兄源于三个原因：其一，师父十分怀念亡妻，也就不忍心责骂亡妻的儿子；其二，师父知道二师兄天赋不足，非常疼惜，不忍心再打击他的自信；其三，有师娘的袒护，师父对二师兄的贪玩调皮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正因为如此，每一次施萱杏想要偷懒的时候，总是去后山的古庙找皇甫康，然后和他一起在后山玩。就算不幸被师父抓到了，她也不怕，师父不惩罚皇甫康，自然也不好意思只惩罚她一人。如果没有皇甫康的陪伴，施萱杏偷摸溜出去玩被发现了，等待她的不仅有劈头盖脸的训斥，还有“惨绝人寰”的惩罚，比如让她一个人打扫炼木堂，或者一个人清扫臭气熏天的茅房。
　　两人像小时候一样手拉着手，离开青杉广场，并排走在通往后山的山道上，一路说说笑笑，听着山林里偶尔传出几声悦耳的鸟啭，好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