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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升学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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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表姐到他家,寒暄几句后,陈棠赶紧去村委会拿录取通知书,打小唐巧玉就心疼她,姐姐说的话,搁陈棠这儿就是懿旨。回到家里饭已经做好,饭桌上唐巧玉陪着母亲和小姨聊天,几人脸上都没有笑容,正是在说杨丽琴家里的事情。
  杨丽琴和表姐从小学道初中就是同班同学,俩人关系一直都很好,听闻杨丽琴家的遭遇,唐巧玉也为之发愁。陈棠家饭桌上没有食不言的传统,等老爸做好最后一道菜后,陈棠请来爷爷婆婆,大家边吃边聊。表姐大半年没回来,别说大姨,陈棠全家都很想念这个懂事的女孩。
  长辈们不住地给唐巧玉夹菜,但最后这些菜都落到陈棠碗里,搞得陈棠怪不好意思。
  “小九娃,你给爷爷说实话,兵娃的腿,真治不好了?”
  “确实没办法!”陈棠确定地点点头,夹了块腊肉放爷爷碗里,老爷子虽然牙不好,但很喜欢吃肉。“骨头直接断裂了,现在的医学还不能把骨头接起来,而且就算接起来,也使不上力气。”
  “唉,你张叔老来得子,又是一个独生子,兵娃要是以后站不起来,他们家可咋办哟!”陈老爷子放下筷子,轻叹一声,看着腊肉也没了食欲。都是乡里乡亲,遇到这种事情谁不为之难过?想到孙儿懂点医术,老爷子嘱咐道:“等他们从医院回来了,你多去他家帮着看看腿,去医院检查也花钱的很,他们家现在这个样子,能省一点是一点!”
  “爷爷,我知道,您快吃饭。”
  饭后陈棠主动去厨房洗碗刷锅,唐巧玉拿过通知书翻开,跟长辈们聊得绘声绘色。等陈棠出来,唐巧玉笑脸嫣然地说:“真厉害,还是中英文双面,名校就是不一样!而且你们学校在城墙南,离我工作的地方不远,只有两三公里的路程!”
  “真的?”之前还没注意过学校地址,听唐巧玉这么一说,陈棠赶紧上前瞅着小地图,激动地问:“姐,你在哪嘞?”
  “我在怡丰城住着嘞,上班地方也在这附近,离你们学校就两站路,姐不忙的时候,可以给你做饭吃!”
  “姐你上班那么忙,而且学校里吃饭也不贵,我哪能经常去你那蹭饭吃?你要是请我吃大餐,我绝对不拒绝,哈哈...”
  “脸厚!”母亲唐玉桦照着陈棠肩膀拍了一巴掌,知道儿子皮糙肉厚不怕疼,笑骂道:“你姐挣钱多不容易,不知道心疼你姐,就知道蹭吃蹭喝!”
  “哎哟,他们姐弟两个,计较那么多干啥?”唐玉珍扯了妹妹一把,回头看着陈棠笑着说:“小九考上大学是好事情,小玉天天请他吃饭又咋了?你妈要是再说你不是,明天去大姨那儿,刚好你姐回来了,我给你们俩煮好吃的。”
  “妈,我就明天就要走了,就两天假,就是回来看看你,这次不能上山去看婆婆和舅舅,过年了再回去看他们。”唐巧玉是个孝顺女孩,虽然想念外婆和舅舅,但这次临时回家时间紧,只能作罢。唐巧玉收敛了笑容,拉着母亲的手问道:“婆婆和舅舅身体好吧?”
  “好着嘞,棠棠每次回家都回去给你舅舅治腿,现在他都能走路了,上坡下坎不行,但是平路都没问题!”这些年丈夫去世,弟弟的腿伤也靠唐巧玉寄钱回家医治,妹妹家也不富足帮不上忙,幸好陈棠懂医术,唐玉樵才有站起来的一天。
  “棠棠真厉害!比大医院的医生还厉害!”唐巧玉笑着起身,要捏陈棠耳朵,却被对方躲开。
  “小玉呀,你再别夸他了,就差能上天!”
  ......
  月挂树梢,姐弟俩搭着小板凳在院子里乘凉,相隔千里的XJ南部却依然热得发慌,太阳下一望无际地沙漠可谓人间地狱。亏得相隔百八十里地就有一片绿洲,否则连个取水的地方都没有,哪有人愿意来这儿?这两年南疆一直不太安宁,没谁嫌命长来这儿充当过往旅客,沙漠和绿洲之间穿梭的都穿着军装。
  喀什土城向西八十公里外有一处驻军基地,虽然是破旧圡垒房整改的,但装修一番倒也能用。
  铁牛营营长朱飚是个火爆脾气,有时候犟脾气上来,旅长说话都不好使!今天营长办公室很不安静,断断续续传出来拍桌子甩板凳的声音。能让朱营长这么生气,不用想只有陈奕那小子有这本事,但没人幸灾乐祸,因为大伙儿都觉得他做的没错!
  “你个狗犊子还跟老子卯上了?啊!立个二等功你就长能耐了?老子给你说过多少遍,李平晟有背景!有背景!你他妈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你还敢把他打了!这下好了,你能耐了!老子让你写检查你还不写,老子的话你不听,旅长的话也不好使?”
  “营长这事儿我不认,是那孙子欺负女兵,我揍他揍得没错,你们有什么理由罚我?!”陈奕直着腰杆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但面前坐着地营长是带了他两年的领导,陈棠也不敢跟他硬刚!等等...旅...旅长!陈奕挠挠脑袋,疑惑地问:“营长,就这么大个事儿,咋还惊动旅长了?”
  “咋还惊动旅长了?咱们整个旅都知道你陈奕是英雄好汉,锄强扶弱义薄云天,旅长还要给你发锦旗嘞,要不要?”
  “营长,别闹!”
  “谁跟你闹?”营长朱飚气急败坏地拍着桌子,指着陈棠鼻子又要开骂却实在词穷,起身手背后大步走出门,回头丢下一句“跟老子走!”
  陈奕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跟着营长前往旅长办公室,一路上遇到的战友莫不偷偷向他竖起大拇指。谁让李平晟平日里跋扈惹得天怒人怨,陈奕这回让他在病床上躺两三个月,绝对算是为民除害。大伙儿跟陈奕关系不错,不少人都为陈奕求了情,但是大伙儿也都知道那个李平晟背景深得很,这会儿都为陈奕捏了一把汗。
  营长带着陈奕敲门走进旅长办公室,旅长王明泉正在看一份文件,只是朝朱飚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就继续看文件,没有搭理陈奕的打算。陈奕也不着急,笔直地站着,对于即将来临地暴风雨抱着任凭东西南北风的态度。
  两分钟以后,旅长王明泉放下文件才抬起头,上下打量了陈奕几眼,才铿锵有力地开口:“陈奕!”
  “到!”
  “我把你这三年的履历又看了一遍,每一项成绩都是优,又立了一次二等功,两次三等功,我和老朱还经常夸奖你,这回怎么犯浑违反军纪了?竟然跟战友打架!”
  “报告旅长,军纪军规我铭记在心,解放军战士不仅要听指挥、打胜仗,还要作风优良,我只是帮旅长整束军纪!”
  “陈奕...你...”朱飚气得吹胡子瞪眼,抬起腿就要踢他!
  “唉唉唉...老朱...”王明泉笑着摆摆手,示意朱彪消消气,端起茶缸子灌了一大口,才笑着说:“你说的对,那我这个旅长还要谢谢你?”
  “为旅长分忧,不敢邀功!”陈奕义正言辞,目无斜视,坦荡无畏。
  “好!”此事先揭过,王明泉也不打马虎眼,正色道:“最新情报,有一批恐怖分子从斯坦国入境,二十天后出现在乌恰一带,他们穷凶极恶,在斯坦国闹了很大动静!旅里商议了一下,决定组成一个加强连,把他们消灭在境外,避免我国人民的安全受到危害,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打个胜仗?”
  “报告旅长,我愿意!”陈奕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这次活动由你们营长带队,具体行动他下来会和你们说,你回去收拾东西吧,晚上十二点就出发!”
  “是!”看了营长朱彪一眼,陈奕满脸疑惑,转身离开。
  “旅长,这事儿真的能算了?”扭头看着门口,确定脚步声消失,朱彪才继续开口:“那个李平晟可是京城李家的人啊,李家能这么算了?”
  “李家能只手遮天?陈奕这小子师长是知道的,而且刘军长的命也是他救的,刘军长能看着他受处分?”朱飚是他的爱将,王明泉没打算对他隐瞒,直言不讳道:“这是上头协调的结果,不然他一个没背景的娃儿,我说话有啥用?还有,那帮恐怖分子不好对付,这回让你带队的,你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能让一个人受伤!”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
  第二天的庆学酒宴非常热闹,毕竟是村里头两个本科大学生,光宗耀祖的事情,村里谁不愿意沾沾喜气。叶文明和陈棠爸妈都先后发言,叶母身体不好,不便上台说话,叶文明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上台磕磕巴巴不知所云,大伙儿也理解糙汉子没文化,让他干了一杯酒就罢了。
  村里酒席的酒都是陈家酿的包谷酒,没有添加剂不会喝出毛病,乡亲们也不怕喝多,大不了醉了被抬回家睡一觉。中午十二点开席,等到下午三四点还没完全结束,平日里滴酒不沾的陈静南也被灌了好几杯,晕晕乎乎地指导乡亲们怎么教育孩子
  唐巧玉一点钟离开,陈棠骑摩托车把她送到乡上,却不知他们前脚离开,后脚去大姨唐玉珍面前给后辈说亲的妇女络绎不绝。
  这一天陈棠没有去干爷爷的药铺,叶承溪也没上山打猎,俩人坐在河边树荫下说话,都等着老爹喝翻了好扛回家去。干爸刘志勇喝了几杯没敢尽兴,毕竟村长大小是个官儿,下午还有一堆事要干,哪能说喝醉就喝醉?
  陈老爷子不喜欢凑热闹,和刘老爷子坐在村口老槐树下,一人手里端着一杯清茶。农历已是七月,纵然七月流火但高温尚存,好在农村里山多树茂,只要躲在阴凉处歇息,也不觉得太难受。想起以前夏天,陈奕都会带着陈奕去河里玩耍,只是这两年陈奕去参军了,看着潺潺流水,陈老爷子倒是挺想念大孙子的。
  前两个月村里收到军区转来的信,是从XJ寄回来的,这是陈奕参军两年半第一次往回寄信。一来军营不能使用电话,二来信里能写的内容详细,不过陈奕信上内容并不多,只是说部队里一切都好,而且他两年立了两次三等功,一次二等功...
  陈奕从小就聪明,只是高中时候无法无天,高二那年因为和同学打架被劝退回来。陈静东便放弃了把他培养成栋梁的想法,把他送到了部队。小时候没少揍他,但一别快三年没见,陈老爷子很想念大孙子。
  陈奕在部队表现得好,如今陈棠又考上大学,看到这么多乡亲来祝贺,老爷子发自内心地高兴!
  老陈家,肯定会越来越好!!
  日头西斜,吃饱喝足的乡亲们张罗着收拾东西,却在此时,两辆豪华小汽车停在村口。公路是县道,由县城经过两个镇到这儿,往西再翻过一座山便去了兴州县。荒山野岭的小村庄,平日里看不到几辆小轿车,哪个有钱人闲的没事儿会来这儿?
  刘志勇眼睛识货,一眼认出来前头那辆是奥迪,后面是宝马,咱槐树庄村穷乡僻壤破地方,谁走错路...咋还把车停村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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