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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红色浆果,绿色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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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拎下山之后,铭凡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双脚双手来追赶夜啸了,清晨的露珠打湿他的衣袖,脸颊。
  从体力充沛到气喘吁吁,再到几乎累晕过去,看着一人一狼在前面不远处,不怀好意地笑着,匍匐在地的铭凡总算明白夜啸为什么这么痛快地答应他了,简直要命啊。每当他稍稍恢复了一些气力,夜啸便疾疾而去,不得已又要追赶上去。
  好在虽然铭凡速度越来越慢,夜啸也渐渐减弱了速度。
  这是山脚下不远的一块区域,居大道之右,平平淡淡。树藏不住大兽,空含不住巨禽。
  “这里还算安全,我经常跑下来玩”,夜啸大大咧咧介绍,“都是些小兽,都不够我塞牙缝的,嘿嘿,跟着大哥,吃香的喝辣的,铭凡你快点啊……”
  此时的铭凡一句话也不想说,他还从来没感觉迈过前面一小段枯木是这么的困难。看着夜啸上蹿下跳,口若悬河个不停,心里既气嘟嘟又好生羡慕。
  “夜……大……大哥”,在夜啸一个威逼的眼神下,铭凡识趣地改了口,“咱们这是……去哪啊?”
  “秘密,到了你就知道了。”手中的小白狼被高高抛起,又被夜啸稳稳接住,林中本就不多的小兽,被他弄得战战兢兢。
  一静一动,一快一慢,这样的状态不知保持了多久,铭凡身上汗水如浆,衣服鞋子通通湿透,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夜啸的声音,背影好像变小了,还有,他的脑袋里都是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他从来没有这么想休息过,当被一块石头绊倒之后,他感觉世界都安静了。
  原来跌倒了这么舒服,早知道不起来了。这是他最后一个奇怪又天真的念头。
  玩上瘾的夜啸回头一看了一眼跌倒了没再爬起来的铭凡,笑嘻嘻地又赶了回来,“喂喂,醒醒——”。
  等铭凡醒来,天已经黑了。他被放在一块相对平缓的石头上,林中时不时传来放肆的笑声,让他明白夜啸就在附近,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刚想起身活动一下,疼,无与伦比的疼让他发出一声惨叫。
  闻声而来的夜啸,看到他那副模样,又发出那种不怀好意地坏笑,围着铭凡转过来转过去,“嘿嘿嘿,我刚开始也是这样,好不好玩?”
  “臭夜啸,你太坏了。”铭凡有气无力地嘟囔着,突然觉得背后凉嗖嗖的,回头一看,夜啸正一步一步地靠近他。
  “你不要……呜……呜”
  又是一阵“亲密”的接触,铭凡是彻彻底底老实下来了,望着夜啸的目光,都有些闪躲。
  这个从天而降的便宜大哥,似乎天生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主,总在酝酿着什么恶作剧,让铭凡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诺,给你的。”在铭凡胡思乱想的时候,夜啸递给他一个通红的果子,拿在手里,软软的,看上去和他以前吃的野果没什么不同。
  “吃了吧,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给你采来的。”夜啸一边说着,一边投来“大哥对你多好”这样含义的眼神。
  虽然铭凡心中疑惑采个果子有这么难吗,但他实在太饿了,超越极限的奔波早已消耗尽他体内的所有能量。
  红果一入口,未等他咬下,就化为一股清香的暖流,顺着喉咙遍及全身,随即一声舒服的呻吟从铭凡口中发出,刚想向夜啸询问这是什么,可他迎上的依旧是那个笑吟吟的脸,一股不安突然滋生。
  铭凡渐渐感觉到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过节时偷喝了酒,小脸通红,体内似一把火在燃烧。
  “啊啊啊……”一阵略显稚气嚎叫声在山间回荡起来,铭凡此时活像一只精力旺盛的小野兽,撒丫子跑着,而夜啸呢,憋屈着撵来撵去,生怕这个新认的小弟不下心跑丢了喂了外面的大兽。
  好不容易将铭凡逮住,可此时这家伙,活蹦乱跳,在夜啸怀里也安静不下来,张牙舞爪四处乱抓。
  夜空中血色的月亮越来越亮,远远望去,山林中一个小娃在不停地追一只毛色发亮的小白狼,小狼毛发乱糟糟的,边跑边心有余悸地朝后望着,而树枝上坐着的夜啸,踢着腿正哈哈大笑。
  铭凡自己也不想跑,但体内总有一股能量,在他停下时不断涌出,又热又痒,他忍不住只能再次跑起来。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他眼前渐渐明朗了起来,脚步越来越慢,一步两步……铭凡重重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抬头望向树上身影的目光更加不安了。
  “别愣着了,出发了,哈哈哈!臭老头,原来看别人这样这么有趣啊!”
  夜啸一把抓住铭凡,未等他反应过来,便疾驰而去,小白狼跟在后面,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红果的香气,露出了向往的神色,然后才跟了上去。
  铭凡已经放弃了,闭眼静静等待下一次折磨的到来。
  “哇,好舒服啊……”夜啸伸了个懒腰,扭头看了看铭凡,“喂喂,睁眼了,这可是个好地方。”
  见铭凡无动于衷,小嘴撅得老高,他慢慢走过去,用手挠痒痒,捏脸,摸头杀,口中还念念有词,“乖,阿凡乖。”
  铭凡一阵恶寒,这一招他常用,不过是用在小肉娃阿玲身上。此时听到这些,一个激灵闪到一边,眼睛也睁开了,然后就一眨不眨了——一棵遒劲古树,一丈高,悬空半尺,树上无花无叶,仅一青果留在枝丫,老根盘立虚空,深扎于正下方绿色泉眼,泉眼中涌出的大量泉水,形成一汪不大的水域,丝丝热气从水中袭来,映照着铭凡的脸。
  “洗澡喽!”夜啸话音还没有落下,小白狼嗷嚎一声,率先下水,“噗通……噗通……”又是两声,两人一狼跑了一天,如今舒舒服服地躺在这里,嬉戏打闹,好不热闹。
  特别是铭凡,疲劳到极致的身体更容易得到满足,他似乎还未意识到,在这红色浆果,绿色温泉下,他的一切似乎都在改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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