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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阵上加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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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知道一点的隐疾之后,我便不时思考应对之法。眼下有一个方法,之前我有所顾虑,不过既然他身上是封印之阵,那想来此法便没有问题。”
  大长老轻拂胡须,接着说道,
  “既然我们无法确定封印法阵解开之后对一点会造成什么伤害,也不确定那被封印之物我们能不能应对,那不如我们反过来再加一道封印。”
  “师兄的意思是,加固原来的封印?”
  “大师兄,这真的可行吗?”
  “普通的方法当然不行,不过我这段时间在师父留下的典籍中发现了一个并不常见却恰恰适合这个情况的封印之阵。此阵名为八部金刚阵,专门用来加固其他阵法,而不会影响原阵法的五行运转。”
  “按师兄所说,此阵的确可以一试。我们将原来的封印加固,是眼下保护一点最好的办法。”
  “此阵施展颇为复杂,需要师弟与我一同完成,待会儿还需请师妹为我二人护法。”
  ————
  这一夜,王一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光球,那射向四周的光芒让他感到异常的冰冷,更为奇怪的是那耀眼的光芒丝毫不影响王一点将它表面时而规律、时而混乱的图案看得一清二楚。
  光球一直在慢慢地变大,为了不让自己被吞噬,一点不断地奔跑,试图逃离这吞噬一切黑暗的光明。他向前跑,光球在后面追,光球追赶他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距离越来越近,下一刻一点便要被淹没于光芒之中。
  光球却突然停止了增长,王一点没有停下奔跑的脚步,只是在不经意回头时注意到光球似乎被什么东西困住了,却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跑啊,跑啊,不知跑了多久,王一点终于跑进了一片黑暗,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和放松,然后从梦中醒来。
  如平时一般,穿戴洗漱,然后走向湖心修炼。他并没有注意到胸口多了一个浅浅的印记。
  如果说他的此刻还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现在的心境仿佛回到了第一天修行时,心中充满了初学时的未知和敬畏。
  一天一夜的时间,他给自己找到了“为何而修行”的答案。
  修行本就是源自天地的恩赐,是人心的不知足让自己产生了希望与失望。世间万物的存在自有道理,不能御物不代表不能修行。
  大道万千,殊途同归,每个人都需要寻找自己的道,对王一点来说,他的道也许只是缺少了御剑飞行而已。
  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至于上天补了什么,那就只有在追寻大道的过程中自己去发现了,而这也许就是王一点自己的道。
  ————
  砂堡,既是金砂帝国的首都,也是整个帝国为数不多的几座地上城市之一。
  因常年风沙侵扰,金砂帝国的大部分城镇都建在地下。建在地上的城市,则都是通过高耸的石墙和巨大的石顶来抵御风沙,石墙上规则的小孔则作为通风和采光之用,远远望去,形如一座座或大或小的堡垒。
  砂堡,正是这些堡垒中最大的一座,帝国皇室也居于此处。似乎是过于朴素的堡垒外墙,妨碍了金砂人显示财力的决心,所以这些堡垒的内部,无一不是金碧辉煌,而砂堡更是极尽奢华。
  整座城市用去了数不清的黄金、白银和从整个大陆搜集而来的各种宝石。这些没有进入某些人的仓库,全都化作建筑材料融入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或者也可以说整个城市,就是金砂皇室的收藏。
  砂堡,是一座不夜城,在无数夜明珠的映衬中,砂堡内恍如白昼的夜晚,反而更令人兴奋、令人热血沸腾。不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商人贱民,都沉溺在这份看得见、摸得着的梦幻之中。
  位于砂堡外城的一个热闹的酒馆中,曾出现在鼓山南麓的那四个外乡人,此时已经换上了金砂的传统商人服饰,围坐在酒馆角落的一张桌子旁,四人愁眉苦脸的神情与桌上的血麦酒和这充满欢愉气氛的酒馆相比,显得格格不如。
  “嘿!,,,我,,我说,那边的几个臭小子,”隔壁桌的一个醉汉,挥舞着手中的酒杯,不顾泼洒出的酒水打湿了衣衫,大声喊道,“瞧你们那憋屈的样子,真是像极了妓院门口那些兜里没钱的蠢蛋,哈哈哈~~”
  听到醉汉的喊叫,周围的顾客也随之哈哈大笑。
  “你说什么?”年轻的男子直视着醉汉的喉咙厉声喝道,右手已经摸到了腰间,准备起身之际,被身旁的中年男子紧紧拉住。
  “说你们蠢~呗~,既然来到了砂堡,何必哭丧着脸,”醉汉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几人眼神中那锋锐的目光。
  “呵呵,这位大哥教训的是,我请大哥再喝一杯。”中年男子微笑起身,示意酒保再给那醉汉上一杯跟自己一样的血麦酒。
  “嗯唔,这才对嘛,不醉不归,不醉不归,都喝起来,别傻看着。”醉汉的注意力很快便转移到了这价值不菲的血麦酒上,忘却了诸人。
  “老大,让我去了结了他。”等那中年男子坐下,年轻男子请示道。
  “不要在这里。”中年男子交代道,语气随意自然,没有一丝犹豫。
  “明白。”
  “老大,我们还要在恼人的破筒子里面等多久?”
  “等到那些门派有人给我们回复。”
  “他们真会在意我们的要求吗?”
  “哼,将军愿意拿出的东西,由不得他们不动心。”
  光明背后必有阴影,但砂堡的欢娱不会停下,至于外城的阴影之中是否多了几具贱民的尸体,从不是这座城市关心的事情。
  ————
  无名峰,湖畔草地。
  李长生正在指导王一点练习新的道术。
  “对,右手握拳,举过头顶,真气灌注于双腿,两栖微弯,屏气凝神,默念口诀。”
  咻的一声,王一点笔直地向天空飞去,哦不,准确地说应该是跳了起来。
  李长生抬头望着那个几乎消失在天空中的一点,心甚慰。禁不住想着要不要给他做个披风,至于短裤就算了,那样过于羞耻了。
  过了一会儿,王一点自空中落下,速度极为惊人。
  砰~~~,草地上又多了一个大坑,吓跑了树林里正在休憩的一群无辜小鸟。
  “不错,不错,看来你已经掌握了起跳和落地法门。下一次你试试不要直上直下,另外,空中适当地调整姿态,应该可以改变落点,这些你以后慢慢练习和感悟。”
  “是,师父”
  “可有什么感想?”
  “从没想过真气还能这么用,可以跳到如此高的地方,还能平安落地。”
  “道法千千万,重要的永远在于创造力。似你这般情况也是过于稀罕,所以未曾有人专门钻研过此法罢了。”
  “可是师父啊,既然不能飞,那跳这么高,除了赶路方便了一些,似乎没什么用处啊。”
  “笨!修行是要动脑子的,不单是对于术法本身,对于如何使用也是需要动脑子的。你且想想,若日后与修行之人打架,此法当如何使用?”
  “呃。。。对准目标,然后跳过去?”
  “对手看着你冲上来,不会躲吗?反手再给你一剑,你就翘了。。。”
  “那,,那就只剩跑了。”
  “这还差不多,还没有变成沙子。打不过,自然要跑。此法于你而言,关键在于出其不意。”
  “出其不意?”
  “是也,现在你只是初学,随着你修为提高,起跳的速度和力量都会增加,在对手不知晓你存在的情况下,隐藏气息瞬间发起攻击,效果定然不俗。”
  “可如果打中之前,就被对手发现了,那该如何?”
  “额,,,无妨,这套战略拦截和打击体系,也只是为师的初步设想,咱们慢慢完善。”
  “哦,不过师父,只有这一招,大比的时候似乎也不好用啊?”
  “无妨,为师早就替你想好了,徒儿接剑。”。
  手里握着师父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七把精巧的暗金色短剑,每柄剑的剑身上都印着一个相同的似曾相识的标记,王一点一脸疑惑道:
  “师父,你确定这个我能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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