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残酷的现实

　　“一点，你的感觉是对的，，也是错的。在你使出术法之时，真气的确自手掌外放而出，只是这外放的真气被某种玄妙的力量瞬间散去了。所以，你才无法让这石头移动分毫。”
　　“玄妙的力量？”王一点不解道。
　　“为师和大长老都觉得，这可能是某种阵法，甚至在为师看来，有可能不只是一道阵法。”
　　“阵法，为什么会有阵法？”
　　“为师目前并不知晓，想来应是你在入门之前发生过什么，不过，你自己却没有印象。”
　　“师父是说，阵法在我身上？”
　　“没错，你身上存在一种或者几种极为高明的阵法，这阵法没有影响你的身体，甚至没有影响你的经脉运转，只是单纯地会化解掉你外放的所有气息，包括真气。”
　　“。。。”
　　“简单地说，这阵法的存在，更像是为了保护你，或者，隐藏什么东西。”
　　王一点大致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原因，目光从自己的双手移开，抬起头看着师父问道：
　　“师父，这是不是意味着我没有办法御剑飞行了。”
　　“是的，只要阵法存在，，，你就无法御剑。”
　　李长生这一生丰富多彩，跌宕起伏，但似这般纠结，却还是头一次。看着徒弟那无辜的眼神丝丝暗淡，虽然惋惜，却没有办法去刻意地欺骗他。
　　“师父曾说，阵法是借助天地灵气制造出来的区域法术，任何阵法都有破除的方法。那如果某一天，我身上的阵法解除了，是不是就可以学习御物之术了？”
　　王一点内心并没有放弃，但这让李长生心中反而更加难受，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到有些愤怒，目光开始变得深邃，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徒儿说的并没有错，不过你身上的阵法特殊，它虽然没有影响你的身体，但是似乎也在从你的身体之中汲取能量。若贸然解除此阵，你也许，，会死。”
　　王一点低下头，他忽然间想起了那日掌门曾问过他，修行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啊，如果不能御剑飞行，那我修行又是为了什么。）
　　捡起了身前的那块倔强的鹅卵石，王一点转身向湖心走去，脚步已不复平日那般轻盈。
　　随手将那块顽石扔到湖中，然后娴熟地上饵、抛竿，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将鱼竿抬起，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脑中依旧在思索着那个问题。
　　（修行，究竟是为了什么？）
　　（降妖除魔？妖魔长什么样子我都没见过。。。）
　　（惩奸除恶？师父说善恶不是那么容易分辨。。。）
　　（追求长生？长生难道不是一种贪求。。。）
　　无名峰上的风，依旧是那般轻柔和温暖，今日的无名峰异常的宁静，峰外观景的弟子们似乎也感受到了有些异常的气氛，早早散去。
　　湖心的凉亭下，少年安静地握着鱼竿，仿佛一块石头，一动不动。
　　也许是这样的场景容易令人感到忧伤，月亮匆匆地打过招呼之后便也悄然离去，遥远的天边，初升的红日已经散出了自己的光芒，努力驱赶着残存的黑暗。
　　成群的鱼儿开始在凉亭周围嬉戏，这曾是它们最喜欢的地方；几只小鸟在王一点的头上盘旋飞舞，时而落下发出响亮的鸣叫，似乎真的以为这是一块石头。
　　王一点的脑中已是一片混沌，他感觉答案就在迷雾的背后，于是缓缓地寻找着、等待着那个缝隙的出现，好让自己看到一丝光明。
　　他的身体之中，真气快速流转于经脉之中、变得愈发的厚实和凝练，不知过了多久，一抹道韵自他身体散发而出，那持续运转的玄妙阵法似是遇到了什么阻碍，稍微迟滞了一些，便在此时，一股强大、古老的气息自阵法中逸散而出，瞬间惊散了身边的鸟儿、亭外的鱼儿，也惊醒了一直在他身后闭目养神的李长生。
　　感受到这骇人的气息，李长生双手转瞬间结出多个法印，阵法、符咒齐出，一道若隐若现的光幕以他和王一点为中心，包裹住了整个凉亭。
　　嘣~的一声沉闷的巨响，凉亭微微晃动了一下，亭外的湖水被震起数丈之高。
　　之后，那股气息和道韵一同消失，王一点从混沌中缓缓清醒，没有注意到脚下碎裂的石板和师父有些破损的袖口，俯身行礼道：
　　“多谢师父日夜守护，徒儿已经想通了。”
　　“善。”
　　王一点转身离去，目光更加明亮、更加坚定，修为也在这对天地的感悟中更加的凝实。看到他能有所感悟，李长生虽然欣慰，但是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王一点刚一离开，掌门与大长老便出现在凉亭之中，看到李长生微微颤抖的右手和嘴角开始溢出的鲜血，大长老本欲出手帮助李长生修复受损的经脉，只听道：
　　“不必劳烦师兄，小伤，，小伤。”
　　“长生，到底发生了什么？”皎月关切地问道，言语中充满了焦急。
　　李长生看了一眼大长老，然后便将这几日的情况简要地介绍了一下，
　　“如若不是我当时反应够快，别说这个凉亭，整个无名峰可能自此便从无量门中除名。”
　　“没事就好，你们没事便好。”皎月回想着刚刚那声巨响，有些后怕。
　　“看来我和师弟还是低估了这孩子身上的秘密，此事需从长计议，师弟先休息，师妹请立即去安抚门内众人，只说是长生师弟在试验新法术便好。”
　　三人各自散去，无量门也很快恢复了平静，偶有弟子们会向同伴讲起那声巨响，以及李长生长老新法术的巨大威力。
　　当晚，无名峰正堂内，李长生、掌门和大长老三人正在商议，
　　“掌门，大长老，关于王一点不能御物的事情，还请暂时替他保密。”
　　“可是三个月后门内大比，这是瞒不住的。”皎月想起大比，不由替一点担忧起来。
　　“无妨，这几日我也在想这件事，大致有了计较。”
　　“既然师弟有此安排，我和掌门自当协助。只是，若阵法的秘密不解开，这孩子迟早会有危险。”
　　“此阵远超你我认知，这天下，可能只有风云阁的那些老顽固才知道如何去解。”
　　“风云阁。。。”大长老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摇头，“风云阁，虽名为阁，却无固定之所，似在风云之中若隐若现，找到他们何其困难。”
　　“是的，所以风云阁暂时不考虑也罢。我回想当时一点的情况，推想应当是感悟大道之时，天地之力撬动了那阵法，才让其中的气息散了出来。”
　　“你是说，，这难道是封印之阵？”
　　“没错，而且用这般阵法封印的也绝非俗物。不过眼下，也只有在他对大道有所感悟之时，才可能出现今天这般情况。”
　　“那以后呢，感悟这事儿说来就来，没法提前准备，若是我们都不在他身边，又当如何？”与这孩子虽然接触不多，但是这孩子的个性和手艺都令人喜爱，无法不生关切之心。
　　大长老沉吟片刻，对李长生说道：。
　　“师弟，我有一法，说不定可以尝试。”
　　“师兄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