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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乔晓峰 / 守夜人 1

守夜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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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眠了。
  于我来说,睡眠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一个形式。无非就是放空心思,停止思考罢了。
  思考,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我总是在思考,以至于不能停止,我不记得我到底活了多久了,或是说我想过了多少事情。
  泡一杯热咖啡。看着雾气升腾,用勺子匀称搅拌着,液体流动,形成漩涡,我呆呆的看着,入了迷。我享受这种感觉,上一次这样是在什么时候了?那时我在哪里?我思索着,很快得到了答案,好像是一千多年前,在非洲埃塞俄比亚西南部,一个牧羊人朋友兴致勃勃的给我讲他的羊吃了某种植物后变得异常兴奋活泼。我们尝试着泡了两杯,尽管我没有味觉,甚至我并不需要进食,但是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好像发现了新天地。
  那牧羊人的名字我已然不记得了。零零碎碎的,我认识过许多人,有些不过是说过几句话,后来便听说他死了。人,总是追求永恒,希望成为我,一个永生不死,却持着人类思维模式的异类。但是人们并不知道当自己真的到达永恒时,会有多么的绝望与痛苦,我无数遍的诅咒着我那可憎的生命,我既不知道它为何而来,又没有终结它的权力,永远的行走在空间中,看着生命诞生与凋零,然后....感慨。
  永恒的生命与支离破碎的灵魂,永远不会停止的折磨,我曾今见过但丁,在800年前左右吧,一个没落的家族,那时的他还是一名骑士,我觉得他是一个有趣的人,于是我试探的给他灌输了永恒这个理念。后来,当我再次想起这个人的时候,已经过了100年了,那时他已经死了。我看过他的著作《神曲》地狱之门上写着
  通过我,进入痛苦之城,
  通过我,进入永世凄苦之深坑,
  通过我,进入万劫不复之人群。
  正义促动我那崇高的造物主;
  神灵的威力、最高的智慧和无上的慈爱,
  这三位一体把我塑造出来。
  在我之前,创造出的东西没有别的,只有万物不朽之物,
  而我也同样是万古不朽,与世长存,
  抛弃一切希望吧,你们这些由此进入的人。
  “在我之前无造物”这不正是在描述我吗,还有那地狱的第一层,永远叹息着,无法升入“天国”又无法转世重生。我不得不说,他写的很好了,但是与我内心所想,仍欠缺点意思。
  尽管我现在正在做,但我也想不通,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写下来我的经历属于什么行为,发泄?我难以理解自己。我是一个被诅咒之物,我与你们人类拥有同样的思维模式,却有着不同的生理构造,我自己也无法探究其永生的原理,刀剑火器无法伤我分毫,我的存在要比地球更加久远,在我第一次到地球时,这里还是一片荒芜,之后才有了大海与生命,可惜的是我没有见证生命的诞生,我常年生活在一个叫月池的地方,那是一个圆池,是这宇宙中最标致的圆,如同标尺一样,月池深不见底,这里的深不见底并不是形容词,而是陈述事实,池水中住着一个沉默不语蛇身女人,对万物漠不关心,长眠于月盘上,因为她的身体的缘故,我们才能看到月亮的阴晴圆缺。月盘啊,月盘是一个悬浮在月池中的圆盘,它没有厚度,在熄灭时没有温度,当我将我的手触碰它时,它便会发出通透天际的光茫,使一切勉强温暖。水中月是天上月。
  点燃月亮仿佛是我的使命,其实我也不大清楚,在我记事以来,我睁眼看到的便是那个蛇身女人与那月盘,蛇身女人只教会了我一件事,就是用手触碰它,当它熄灭时。后来我慢慢学会了思考,思考后,有的问题得以解决,但还有些事情无法理解,无法理解就会有疑惑,我想,我会不会就是上一个蛇身女人,我所能记得事情,是我拥有意识后,但是在我拥有意识之前,并不代表我不存在,我或许一直都在这圆池中,我或许比那蛇身女人更加久远?想着想着,我突然害怕了。
  我说过,我与人,有着同样的思维模式,你们很容易就可以理解我,在那之后,我不再去想那些令人不安的问题,但是总得有东西打发时间,蛇身女人从不理会我,她总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盘在月盘上,没办法我只能自娱自乐,随后,花了近300年,我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发明,文字,或者说符号。于是我做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命名,那一刻仿佛我是造物主一般,也可以说是像在过家家一样,我为我周边的一切起了名字,一切?也不过就是我,蛇身女人和那该死的圆盘罢了。
  我为自己命名叫烛,她叫女娲,那圆盘就叫做月盘,池水就叫月池,就是这样,这就是我300年换来的成果。
  月池的结构也是令人费解的,或许以后的技术可以解读其原理吧,当我从月池出来时,我会来到地球的一个地方,就是现在的罗布泊,当我想回到月池时,只能通过梦境,对,你没有听错,就是梦境。
  说说我第二次来到地球吧,那时的地球已经是一片汪洋了,当时的我十分兴奋,我觉得这是一片广阔的天地,要比月池好得多,决定留在这里,进行伟大的造物——也就是为这一切命名。但是这里有什么呢?海洋,天空,电闪雷鸣,,,说到底,也没几样东西,不过有一件事务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月亮。我反复的对比天空上那个悬挂的月与月池中悬浮的圆盘,最终判定天上的不过是个倒影,于是,便有了倒影这个词,一个既艺术又科学的名称。。
  2000多年后,我回到了月池,那时我沉迷于那所谓的科学,我先后发现了勾股定理与圆周率,这一发现可算是给我找到事做了,我花了不知道多少年,几万年?几十万年?或是更多时间,我始终在计算着圆周率,我将结果刻写在月池的墙壁,此时的女娲性情突然发生了变化,她虽然依旧是对一切漠不关心的样子,但是我感觉到她有了些许异常。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满意,但是又隐隐感到不安,女娲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发现了什么?仿佛是一种禁忌被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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