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学生活

　　到四川上大学的那一年，由于秦岭地区发了大水，宝成铁路被洪水冲垮，学校通知要绕道走襄樊线，学校将会在重庆设报名点迎接入学新生，再用车接学生到学校。以前从来还没出过县城的姬天祥，心里特别兴奋，第一次独自踏上了去远方的征途，也没有一点胆怯。
　　从西安出发，随着火车一路穿过山越水，姬天祥来到了山城重庆；接着，又乘汽车在崇山峻岭中的盘行了将近一天，才来到了石油学院所在地——南充。
　　石油学院所在地，四季几乎都是雨雾蒙蒙，而夏天特别闷热。这对从北方来的他来说，刚开始感到特别地不适应，觉得头上一直闷着一顶帽子；幸好，江陵江畔的秀丽风光以及外面精彩的世界使他感到新奇，况且，家庭贫寒的他就有吃苦耐劳的精神，很快适应了学校的生活。
　　姬天祥学习的专业为一个大班，分成三个小班，上课仍然在一起。一年级的学习，基本都是以《高等数学》、《高等物理》、《高等化学》、《大学英语》等基础课程为主。从二年级就开始了石油行业的专业课程学习，大学全部专业课有《普通地质学》，《构造地质学》、《大地板块构造学》、《古生物》、《地球发展演化史》、《有机地球化学》等大约20多门，是学校各专业中开设课程最多一个。
　　石油勘探地质专业的学习过程以及后来的工作方法都主要靠对原始的资料消化、吸收，对事件发生的过程进行条件假设，然后进行推理和验证，并且要把各种可能性考虑进去，选取发生概率最大的结果。这对在大学前习惯了“1+1=2”这样的思维方式，姬天祥适应了好长时间。
　　在学习《构造地质学》课程中，姬天祥终于明白了自己高中时回答不了二哥问他“‘远上寒山石径斜’，石头真是斜着生长成为山的吗？”这一问题。原来，石头都是在河、湖、海洋等地方沉积的物质，经过后来在它上面覆盖物压实、埋藏，在高温、高压作用下石化成为层状的石头，最初都是水平的，后经大地构造运动挤压而弯曲变形、产生断裂以及地表的升降，出现隆起和凹陷等地表形态，呈现为现在人们看到的山与川；因此在有些地方石头看起来是水平的，而在其它地方，石头好像是斜着或垂直着生长的。同时也明白了桂林山水的美景是经过漫长地质历史时期、碳酸盐岩地表被水溶蚀而形成的喀斯特地貌。新疆“魔鬼城”各种奇异风景是由于暴露在地表的泥质岩石被风吹日晒，特别是风力的作用下，由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塑造而成。
　　在学习《地球发展演化史》课程中，知道了地球已经有了46亿年的历史。在距今7000万年左右，地球的面貌已同今天的状况基本相似了，那时各种食草、食肉的哺乳动物空前繁盛，从古猿逐渐发展演化成现代人，也大约只有240万年的历史。一想起人类文明史就5000多年，那对每个人来说，就不值一提，感叹生命如此之短。当老师讲到，地球已经是壮年时期，将来也会死亡时，还担心人类的后代怎么办，替他们担心。
　　大学的学习生活与高中的学习生活有着很大的不同，老师们上课后基本不会管着学生，学习主要靠学生们的自觉性。一门专业课上完后再换一门专业课，所以上课的老师也经常换。
　　整个石油学院的学生，除了专业学习，同学们平时生活中的兴趣爱好五花八门。有喜欢唱歌、跳舞的，有喜欢打球、踢球的，有喜欢喝酒的，有喜欢去茶馆聊天的，有喜欢逛街的，有喜欢惹上一点事打架的，当然还有个别违反学校纪律找校外女孩到宿舍睡觉的。
　　那时候，学校饭堂有时也会发生一些学生打架的事件，大部分原因是为了在窗口争抢那总数有限、分量实惠、的确好吃而价值仅有5分钱的烩面；再就是一些荷尔蒙过剩的男生为了在女生的面前表现出男子汉英雄气概而挑衅情敌造成的结果，因为石油院校招的女生特别少。
　　记得有一次，钻井班一个同学下课后找了一个小木棍，藏在饭堂门背后，看到情敌进来，对准他的头就是一闷棍，马上就逃。可他后面突然都出现一群情敌的朋友追赶，像一群蜂一样。那个同学像是“蜂王”，后面追的像一群“雄蜂”，紧追不舍，满校园跑。一看累死也跑不脱，那同学就急中生智冲进校长办公室，后面的人也都冲了进去。校长此时还没下班，就把门一关，全部扣留了，每人给了一个留校察看的处分。可该同学却感到很自豪，还是说要不是机灵，不然就会被揍个半死。
　　一段时间后，姬天祥感到大学生活没有原来那样想象的美好，只是那脱离了农村的户口以及将来有铁饭碗的工作才让他感到自豪。所以，在学习之余，经常看一些历史、地理和文学类书籍。随后，在学习《有机地球化学》课程中，姬天祥他们明白了石油是古代的生物遗骸，堆积在湖里、海里，或是陆地上，经掩埋后随着埋深的逐步增加，在地下的高温、高压环境中，经过复杂的化学作用而转化成一点一滴的石油。在《石油地质学》的课程中，知道了这些在生油地层中一点一滴形成的石油，被高压排放到有孔隙的地层中，浮游于地层的孔隙水中，由于浮力的关系，油点在每年缓慢地沿着地层或断层向上移动，直到受到不透油的封闭地层阻挡而停留下来。封闭地层内的油点越聚越多，便形成了油田。也掌握了当时油气专家们传授的一些已知的油气富集规律。并且在《地球物理勘探方法》以及《地球物理测井方法》等课程中，熟知了油气专家们用来找油的一些手段和方法。这为他后来在工作中有突出表现打下来良好的基础。
　　大学四年，唯一感到和高中相同的就是仍然吃不饱饭。姬天祥的生活费全靠学校发的助学金和粮票。由于很长时间才敢吃一顿肉，每顿的分量根本不够吃，经常感到饥饿；自己吃完饭后，看其别的同学还在吃的津津有味，感到更饿。幸好，在吃饭时校园喇叭有时播放《外婆的澎湖湾》、《乡间的小路》、《九九艳阳天》等优美歌曲，使他能分散一下对饥饿的注意力。
　　学校里女大学生少，可南充市的女孩多。丝绸厂、纺织厂、罐头厂等几乎都是女人，而且漂亮的女孩也多，所以就会有一些男生经常带一些市里的女孩到校园来玩。开始女孩只登记就行，没有时间限制；后来学校规定女孩进去男生宿舍半小时就必须出来，否则门卫去房间找出来。所以经常可以看到有些男生在下面用手托着女孩子屁股，在门卫看不到的地方翻墙进去，想待多长时间就多长时间，也就出现了女孩在男生宿舍留宿的现象。有一次，门卫和老师接到线报，在某系宿舍楼里查出3个晚上留宿的女孩，那3个男生得到了一个留校察看的处分。
　　姬天祥的四年大学生活，一点都没有感受到、也没有期望会有像高中女同学那样羡慕的目光。在高中，漂亮的女孩子喜欢学习成绩好的男孩，并不完全在乎外形，而石油院校里的女孩子非常少，英俊的男生们之间还经常发生、为取得心仪女生的喜欢而发生争斗的现象。姬天祥在大学课外空闲时间，主要是和几个要好同学要么一起去嘉陵江畔游玩，要么阅读课外书籍。
　　那时的毕业分配主要按学习成绩以及个人行为表现。还没有出现严重地不公以及送礼现象。有一个老家是南京市的同学，他父亲非让他送一只南京板鸭给张老师。可那位同学每次提着板鸭，就在要敲老师的门时退却了，感到这好像是不正之风，怕老师训斥，回去就挂在宿舍。每一次，都被隔壁的一个同学悄悄地撕下一点吃了，几次之后，那个南京板鸭只剩下一大半，这个同学此时觉得板鸭已经太少了，不能送给老师了，所以一直就没送出去，但毕业分配的结果他还是很满意。姬天祥同样得到了自己满意的毕业分配结果，结束了四年的大学生活。至今心里感谢所有为自己教授学业的老师们，特别是带班的张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