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逢泥巴镇

　　整个泥巴镇的升学小考，要持续整整一个月，除了考核各项基础素质之外，还有各项个人关卡和团队关卡的考核，只有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孩童，才有机会接触这天地之道，修炼之法。
　　一大清早，五先生就早早安排一众学生来到泥巴镇的小考场地，阅堂。
　　整个阅堂光是学舍就可容纳三千人，再加上各项考场，面积足足顶得上整个泥巴村。所有到泥巴镇会考的考生及带队先生，都会统一安排到学舍之中，此次泥巴村共来考生墨尘、白玉玲、刘锁志、二牛等共计三十五人，算是来得比较少的，像泥巴镇本镇学生就有六七百号人，而泥巴镇第一大村和田村，也来了四五百号人。
　　负责堂前接待的是阅堂镇守，张明端。
　　“见过五先生。”张明端见五先生带学生前来，先行行礼。
　　“有礼了。”五先生笑道：“今年还是张先生挑起阅堂重任？”
　　“五先生说笑了，小生区区一初中镜人，哪敢与五先生谈重任二字，泥巴村的学舍已安排妥当，在东厢戌字号房。”只见镇守紫衣绶带，谦谦有礼，颇有一番名士风流韵味。
　　“谢过张镇守。”正当五先生与墨尘等人准备入堂之时，一道颇为剌耳的的声音传了过来：“哦？就泥巴村那垫底小村，负责教学的先生也有脸带队前来？”
　　墨尘虽然才来泥巴村不久，但经过写字事件，各同学积极帮他找药，又有村长、五先生的贴心关心，产生了不少好感，此时听有人出言讽剌，极为不爽，白玉玲、二牛等人也望向发出声音的方向，露出不悦神色。
　　原来是隔壁大光村的人到了。
　　“傅师，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五先生对来人行了一礼，才说道：“吾村虽然人少，但可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只待风起时，扶摇直上几万里，冲破这天穹也未可知，即便是金玉城主来了，也不会小觑吾之学生。”
　　五先生言谈轻快，但墨尘却从中字里行间，听出了五先生对他们所抱持的期望。
　　那傅师身形魁梧，轮廓明显的脸上，还有着一撇八字胡，只言片语间，透着一股凶相。
　　“哈哈哈哈，扶摇直上几万里？五先生，你可真不要脸啊，”傅师讥道：“我是一粗人，反正也搞不懂，一个犯下那等大错之人，一个沦落到最差村落任职之人，究竟是哪里来的底气，敢说出这般大言不惭的话来。”
　　“哦？”五先生奇道：“汝为粗人，竟也会用大言不惭这词？”一脸震惊的表情下，对傅师的嘲讽极为明显。
　　“五……你竟敢瞧不起我？我告诉你，你虽然境界高，但我入大光村教学已有数十年，成才的学生数不胜数，不说别的，就今天带来的学生当中，有张玉，有何落阳，皆是能入百强之人，你又能带出什么学生来？”
　　墨尘听他一说，便多瞧了瞧那张玉、何落阳两人，虽是稚童，但身形之间，眉宇之上，英气十足，确实不凡。
　　“百强而已，何需得意，吾若说，吾之学生，人人百强，汝可服气？”五先生轻摇羽扇，镇定自若。反而是泥巴村那三十五学生，个个目瞪口呆。
　　必竟，泥巴村年年垫底，是泥巴镇会考百年不变的定律，五先生说人人百强，这帮学生是一个都不信。
　　“先不说先生你哪里来的自信，先生你羽扇哪里来的？”墨尘率先开口。
　　“是啊是啊，出门前也没见先生带着啊。”二牛补刀道。
　　“先生我们村可从来没有人进过前一百名，你说话前不打算先打个草稿吗……”白玉玲也带着她那纯洁的小眼神一眨一眨地问道。
　　“哎呀你们这帮笨学生，吾师被欺负，你们不帮忙就算了，还补刀？”五先生一脸尴尬，咳嗽了两声，脸上尽量控制住僵住的笑容对傅师说道：“吾之学生，还不能正确认识自己的实力，不要误会，不要误会……”
　　“哼，不行就是不行，”傅师大手一挥，冷眼道：“承认吧，你们泥巴村就是个垃圾。”
　　“你！”虽然墨尘认为五先生夸下海口，但被大光村的人这么侮辱，墨尘实在忍不了。想我当年，青云大路剑道当世第一，来到这个世界没多少天，就被人骂是垃圾？
　　“大光村好不要脸，区区一小村，也敢说我们垃圾？”墨尘往前站出一步：“就派出你们最强的学生来跟我比试，如果输了，你们就承认自己是垃圾中的垃圾，如何？”
　　“哈哈哈哈，五先生，你这学生可比你要有胆气。”傅师大笑不已：“可光有胆气还不够啊小孩，你跟我们比，会死得很惨的。”
　　“你怕了？”墨尘冷冷盯着傅师，一动不动。
　　傅师瞄了一眼对面这个头不高的小孩，只一眼，便感觉一股无边寒意侵袭周身，不由打了个寒颤。这小子，有点邪门啊，明明只有六岁，气势怎么这么可怕？
　　他不明白的是，墨尘早在还未穿越过来时，已成就当世第一剑仙，意念、体魄、战魂不输于任何人。
　　若是放在青云大陆，他傅师才算老几？
　　曾登顶峰之人，与山脚之人格局、气魄皆无法相比，因为差太多了。
　　二牛见对面先生突然不说话了，正纳闷呢，自言自语道：“不会吧？刚才还凶巴巴的一人，这会就怕了？”
　　傅师咬牙狠道：“比就比，还怕你不成。”
　　刚说完，远方传来一声巨响。
　　那是金音之声。在中洲，金音开道，诸事避让，那可是省府进士才有的待遇。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官轿开路，番旗护法，蓝白生服中，左右相称，各排百名，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向阅堂行来。
　　“和田村到，诸事避让！”远远一声喊，两旁街道瞬间空了许多，街边小贩对着这群人议论得火热朝天。
　　“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墨尘疑道。
　　“哦？姜家出了个了不起的小丫头，竟惹得省府进士亲自开道？”五先生道。
　　傅师也附道：“是啊，姜玉恒，一岁便能说话，两岁知音律，五岁便通了天音，如此天赋，已经是板上定钉的特招进入京师学院，不用成就学士之身便能直接进入天机阁的人，顺风顺水，无数人拼尽一生，也注定难望其背，可叹。”
　　墨尘在泥巴村时，听五先生谈起过天机阁。据说天机阁专门网罗天下音律天才，将这些天才组合起来，共同组成天机大阵，大阵一启，可护一洲平安，可监察天下，甚至有人传言，只要洲主一言令下，天机阁便可通过音律排列，预知过去未来。
　　但传说终究是传说，没人验证过此事真伪，音律之道，也只是小道，不足以让天下人癫狂，但若能通天音之人，一洲之地，寥寥无几，凡通天音者，一旦入阁，注定将是天机阁主的存在，仅次于洲主，与一洲太师、太学、太相同尊，共掌天下。
　　二牛看着人家这么大排场，眼睛直愣愣的。
　　白玉玲白了他一眼：“羡慕什么呀，她又是不咱们金玉城这边的人，人家再好，咱们也沾不着光的。”
　　“你知道？”墨尘问道。
　　白玉玲突然被墨尘这么一问，有点不知所措，喃喃答道：“啊，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玉玲说的没错。”五先生点了点头：“这姜玉恒，乃临海城姜家家主之女，天赋异禀，自幼被家护养，也颇受天机阁照顾，两年前，天机阁算到和田一带有姜玉恒不世机缘，这才来到和田村，别看现在金音开道，番旗护法，进士领队，暗地里，更有不世高手潜于八方，随时保护，中洲之内，能伤到他的人，不多。”
　　临近阅堂，领头进士见阅堂前聚集了这么多人，很是不悦，下属观察能力极强，手中马鞭指向五先生和傅师及一群学生斥道：“尔等蝼蚁，速速避让。”
　　“好大的口气。”傅师冷哼一声。
　　“哦？傅师要硬扛？”五先生嘲道。
　　傅师也未答话，只引着学生缓缓向后退去。
　　五先生向身后示意，泥巴村等人也开始后退，给姜玉恒让路。
　　好一个姜玉恒，墨尘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有机会，一定要好好会会她。
　　一番热闹过后，各路人马也陆续进了阅堂。
　　阅堂镇守张明端，将各村镇人员依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进行分批安排，又引堂厨部按各村口味购买食材，引领、安顿、物资购买和饮食安排得井井有条，又通过厢房位置，将关系好的村落就近安排，隔绝关系不好的村落，三千号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安顿好，也表明张明瑞的能力并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
　　下属们路碌不停，张明端也没有休息，一直在门口盯着，过了半柱香，一下属飞快回报：“张大人，姜玉恒一行已安排妥当。”
　　“知道了。”回到回报，张明端这才松了口气，准备回房休息。。
　　他摇了摇头，实在想不通，一尊大神为何还会来阅堂会考？往年惯例，是直接过的，根本不需要参加小小考试。
　　这次会考，怕是不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