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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雪霆虎的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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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传来咆哮声,是火焰狼的吗?听起来同之前的长啸有些许不同。不过,夕耀已经觉得无所谓了,反正是要死的人了。他遥望还有十来米才能来到身边的人,闭上眼。身后泛起一股快把他融化的灼热感,随后背脊弥漫开强大张力的冰冷,不断蔓延,覆盖了全身,他向后倒下。原来死后的世界如此冰冷,比这块大陆的西境还要凛冽百倍。夕耀在心中默默向卡普道歉,自己尽力了,尽了最大的努力。
  “离他远点!”
  是谁在说话?又是谁在爆发出地动山摇的吼叫?
  “再靠近,我手中的巨剑可是没长眼睛的!”
  是战士的声音,难道他也死了吗?到底怎么回事?夕耀尝试睁开双眼,比想象中轻松。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层层叠叠树枝编织的苍穹,密不透风,只有少数幸运的光线才能找到几缕缝隙落入昏暗。接着,瓢虫发现他醒来,站在他鼻尖,告诉他火焰狼已经成为一座冰雕了。最后,夕耀在枯叶中翻滚起身。战士紧握巨剑站在身旁,在见到夕耀还活着,神色舒缓了许多,但身躯仍是如临大敌的紧绷。
  “又来了个更麻烦的。”战士开口。
  夕耀咽下口水,脖子僵硬转向后方。眼前的一幕令他大吃一惊,自己刚才倒下的后方,目光所及白雪皑皑,盘根错节的树木、蔓藤凝结了厚厚的冰霜,树叶全部包裹上晶莹剔透的冰膜,而自己此刻站立的位置依旧一片葱郁。火焰狼真的成了冰雕,以举起前爪的姿势冻在原地,身上的熊熊火焰保持燃烧的状态冰封在冰层中。在这座堪称艺术品的冰雕后,伫立一大一小,一白一棕的两只野兽。前者有着绿色宝石般的双眼,后者眼睛呈淡绿色。夕耀想到了进入时从深处观望的情景,几双一闪而过的双眼,原来是它们的。两只野兽凝视着夕耀,夕耀也回望着它们。
  “棕色那只是不是有点眼熟?”
  瓢虫的话提醒了夕耀,他透过悬浮的寒雾睁大双眼。没错,棕色野兽大腿又一道伤口。
  “我救的那只?”
  “有可能。”
  夕耀为之一震,莫非自己被它们救了?夕耀注视棕色野兽,它朝他叫了一声,是一种平静地叫声,不具备任何的警告或提醒之意。它朝夕耀走来,脚底发出踩在雪上的沙沙声。人们是可以像辨别残忍、危险那样清楚地辨识真诚和善意。后者能够散发出光芒和温暖。夕耀在它身上发现了这些品质。白色野兽健壮的四肢站在雪地,观望着棕色野兽,它也是平静的。
  “弱者,后退。”战士走上前,巨剑直指野兽的方向。
  “它不会伤害我。”夕耀伸手,拦下了他。
  “你知道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
  “它们可不是什么巫婆饲养的家猫。”
  战士保持绝对的警惕,留意两只野兽的一举一动,他在心中快速的计算了胜率,最后得出的结论必死无疑。他抿了下嘴唇,告诉夕耀,眼前的两只野兽——雪霆虎,他曾在家里的书籍见到过,属于上古魔兽,而它们是冰系魔兽最厉害的,距离最后一次见到其踪迹,已经过去了几十年。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它们。”战士的语调流露无尽惊讶,仿佛把刚才的惊恐都覆盖了,而后他又自言自语,“难道和魔法战争有关?”
  夕耀没听见战士的低语,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棕色雪霆虎,竟生出了不虚此行的感慨,之后想想,当时自己一定是疯了。
  棕色雪霆虎踏出了它们制造的冰雪边界,继续一瘸一拐走来。继而站在夕耀面前,抬头凝望着他,然后猛地抬起两只前肢,搭在夕耀胸口,伸出舌头在夕耀脸上胡乱舔着,舌苔上小尖刺的东西,弄得他酥酥麻麻的。夕耀小心的伸出手,抚摸它的脑袋,滑顺的毛皮舒适干净,他和它沉浸在友好的氛围。一旁的战士和飞舞的瓢虫捏了一把汗。最后,夕耀笑着,嘴里不断说着,“好了,好了。”
  它放下前肢。
  “谢谢你们。”夕耀半蹲,盯着散发绿色光芒的双眼。
  它向前一步,用脑袋蹭了蹭夕耀。
  直到这时,战士才有些许的放松,他再次回忆了一遍书上看到有关雪霆虎的介绍。它们幼年是棕色,成年后,毛皮会更换为纯洁的白色,它们头上的宝石能够召唤冰雪。上一次魔法战争,一群雪霆虎释放了冻结一切的力量,从而终止了战争。之后便有了对它们流传甚广的传言,说它们的出现必将伴随新一轮的魔法战争。战士握紧了拳头,无论传言真假,这件事非同小可,回去后他一定要上报学院。
  成年雪霆虎吼叫了一声,棕色雪霆虎最后一次舔了夕耀的手背,转身离去。期间,它回过一次头。之后,它们走进了树林深处,留下身后冰封的雪域。夕耀得意的告诉瓢虫,这叫好人有好报。
  “最好远离它们。”
  夕耀转向战士。
  “这是种会带来噩运的魔兽。”
  “噩运?”
  战士没有说话,“归位”了盾牌,收好巨剑,走出几步叫道:“该回去了。”
  “我还要去救朋友。”
  “天方夜谭。这里的凶险你已经领略了。”战士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夕耀的手腕,“我来时告诉学院了,‘晶剑’很快就会到了,这种事交给他们。”
  “等到他们来,时间就晚了。”
  “弱者,从来都是意气用事。”战士拉着他,“立刻跟我回去。”
  夕耀抽出药水,砸向地面,一股类似栀子花的香气弥散开来。
  “你干什么?”
  “很快就会知道了。”
  夕耀跟随战士走出十来步,对方便摇晃停下脚步。
  “你做了什么?”。
  “催眠药水,足够你做场美梦了。”
  “你在找死!”话音一落,他单膝跪地,虽然他竭力支撑,最后还是重重倒下,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景象,是夕耀背对他朝树林深处走去。随后,他的世界转为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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