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节
　　虽然无缝的计划布置已经算周密了，但是还是引起了一个人的怀疑，明雪商会的动向已经摆在了中元国公主肖舒予的案桌上，明雪商会在陶郡建立就和营寨准备大量采购铜铁。言寻看着这份情报:“明雪商会还真能选时候发财。”
　　言寻是中元丞相言坤的公子，他与肖舒予交好，在肖舒予眼里就是朋友和大哥的身份:“大哥何出此言？”言寻笑笑:“你是考我？现在南疆西启组成联军进攻东图，东图国势必全面备战，那么现在最急需的就是战略物质，例如粮食和铁器，现在明雪商会囤积物质难道不是准备待价而沽？”肖舒予可不这么想:“我不这么想，每一个大商会背后都有门阀支持，我原来以为明雪商会背后是宛郡卫国公，但是后来卫国公到了，但是明雪反而做大了，所以我怀疑明雪后面不是武安侯就是文太宰，这两个人固然会为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但是在国家存亡的事上面应该不会乱来，所以明雪商会收购战备物质囤积意图获取暴利是不会的，那么是什么让他们居然要在陶郡留下这么多营寨呢？”这也是她最不解的，也是她最担心的，安计划只要陶郡再次调兵增援宛郡的时候就是他们中元出兵陶郡的时候，现在陶郡突然出现一支商会，并且是像明雪这种拥有私兵的商会，对于计划肯定有影响，“哥，我们必须得给大哥传信，让他注意这个商会。”肖舒予嘴里的大哥就是中元的大皇子肖耀天，对于肖耀天言寻可没有好脸色，因为在言寻看来，肖耀天就是一个花花公子，有点心计但是成不了大事，“妹子啊，你现在从东疆这边传信过去来得及吗？如果信在半路被截了你也就暴露了，我们在东疆的事情也就败露了，你会很危险的，就算你传到了，你大哥会信？”肖舒予内心有些矛盾了，她知道大哥的脾气，大哥是最看不惯二哥肖耀迹的，但是二哥对自己却格外心疼，于是自己也和二哥走的比较近，大哥和武将比较合得来，而二哥拜了丞相言坤为师，而二哥在军中的支持者只有自己，所以大哥一直认为自己是二哥竞争王位最大的助力。“不管怎样，还是要通知大哥，虽然大哥和我心生嫌隙，但是我们都是为了中元，他应该相信我的。”言寻摇摇头，这个妹妹聪明，在军事上明锐的捕捉力也少有人及，但是为人还是不够阴沉，皇家那里有那么多的感情啊，最是无情帝王家，但是肖舒予真的不适合生在皇室。
　　吴城外明雪商会的营寨已经在进行着，高定义带回来的军队也陆续回到了驻地，高定义是想和无缝一起去西启的，但是被无缝阻拦了，因为现在陶郡和宛郡都没有能挑大梁的统领，而现在朝廷能派过来的适合领军的也非常难选，本来有几个的，但是有的身居要职走不开，有的已经随武安侯到了东疆抽调不了，朝廷现在面临缺少领军大将的局面，高定义离开时问起过无缝的真实身份，无缝在他手心写了一个卫字，高定义激动得大笑起来，然后与无缝对饮了一碗酒才离开，同时无缝再三叮嘱他暂时不要离开陶郡，就算要去增援也要想法等援军到来，宛郡暂时有文定在，加上杨钊也是懂军事的，而且还要自己在旁策应，宛郡看似危机其实只要稳住防线就能逐步化解，关键还在陶郡，陶郡产铜铁，这是中元志在必得的，虽然现在中元没有动静，但是不代表会一直平静，估计等陶郡调兵增援宛郡中元就会挥军陶郡。
　　高定义离开后没多久无缝也在清点完物质后带着两千白虎军和后来由杨沫偷梁换柱集结的三千火羽军，一千翔龙军再次进入中元国境，这次无缝没有在中元国境内有任何停留直接从山林往西启而去，这次和他同去的少了卢侯申多了文瑶，卢侯申是无缝执意留下的，毕竟陶郡作为后方补给的营寨需要人防守，无缝离开时让卢侯申转告他义父，如果有什么准备也该使用了，防守的关键还是在陶郡，毕竟肖家不是西启或者南疆可比的。
　　这次无缝带走的军队由于不属于同一个军团，调动上还是有一些不便，于是无缝决定将他们整合起来，毕竟他身份特殊，各军都还听他号令，再者目前情况也需要他们整合成一支配合默契的军队，于是这支在很多重要战役中取到关键作用的铁甲军成立了。
　　在无缝带领军队进入中元时，宛郡的情况已经进入白热化，宛郡几乎丢掉了一半的领土，西启在象城受阻，本来想攻取熬城以此孤立周山大营所在的象城，谁想到突然熬城来了无月率领的军队，西启派去的数万军队铩羽而归，熬城和象城已连成防御线，张权不想折损太大于是南下与南疆汇合，续鹿城，万曲，景阳之后宛郡在一月内又丢了四座城池，联军兵锋直指宛郡郡府尧城前的章阳，宛郡已去半数。
　　一月后无缝再次出现在茗山山顶，有时命运就是这样喜欢捉弄人，现在无缝他们所驻扎的地方就是魏萧当时伏击东图军作为中军大营的地方，也是当年卫国公建立在山顶的营寨，因为这里已经处于后方，而且补给运输困难，魏萧也没有在这里驻守军队，看着破烂的围栏和石砌的房子，无缝心里感触颇多，他是从斗元辰嘴里知道这是他父亲亲定的一个营寨，边防营寨在宛郡有不少，但是只有这座营寨是由翔龙军这种主力军驻扎的，其余的都是由普通军驻防，可想而知它的重要性，但是谁会想到东图皇帝为了裁撤四兽军居然把这个营寨也放弃了，如果当时这里有哪怕一队士兵，只要点燃狼烟，成祥都也不会落入南疆的埋伏，“自作孽不可活。”无缝摸着烽火台冷冷的说着:“一人之错，可惜了数十万大好男儿。”现在站在他身边的有文瑶，斗元辰和元奎，这算是自己起步的班底了，“文瑶，虽然你刚接手火羽军的情报，有的事对你来说还很困难，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尽快建立起一个完善的情报系统，最好是属于我们自己的。”他把我们自己的这几个字说得很重，看着他坚定的样子，文瑶也被感染了，她没有多问，她相信他是对的，这就够了。“元奎，现在我们最关键的就是了解对方的运输，我要清楚知道他们运输队的所以信息。”看着元奎离开，无缝又慢慢的看了看整个营寨，他是在怀念父亲，过了一阵后下令稍作休整后撤离，等进入石砌房子他把地图打开，这份是母亲英雪准备的，因为火羽军在各国都有探子，所以这份地图所标识的比东图军现在配备的更清晰，看着斗元辰有点舍不得的样子无缝叹了口气:“元辰叔，这个营寨虽然好，但是我们不能长期驻扎，其一补给不方便，容易被敌人困死，如果我们有外援还可以，二来如果敌人后方出现混乱一定会想到我们的存在，而这个地方必定会是他们先想到要搜查的，这里只能放弃。”斗元辰也知道这里虽然易守难攻，但是也容易被断后路，只是因为是卫国公的关系有些舍不得:“小子，其他不说了，叔就是粗人，听你的，你看我们下一步怎么走？”无锋在地图上看了一阵手停在了茗山对面:“那里有一个村庄，是属于东图国境内，但是靠近边境，那里主要是水路吸引了我，这条小河连着宛郡的主河道，如有不测可以借河道溜走，而且这里离南疆比较近，据说南疆主将魏萧是一个比较狡诈的人，这种人有一个特点就是猜忌心重，如果南疆补给出点什么问题而西启的补给确安然无恙谁知道他会怎么想？”无缝最想的就是他们出现内讧:“文瑶，说说现在宛郡的情况吧！”文瑶虽然刚接手火羽军的情报系统，但是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毕竟还是继承了父亲的优良血脉的，她将宛郡的情况讲述了一遍，同时无缝用树枝在每个被占领的地方做出标记，“现在基本上宛郡的南边都被占领了，不过象城和熬城连成防线，联军一时还没有办法。”听完汇报无缝看着地图:“东图败的好快，居然已经丢失了这么多城池了。”文瑶嘟着嘴气鼓鼓的说:“其中有的是官员逃跑或者干脆直接投敌所致，不然联军那里能推进这么快的。”虽然有些气愤，但是无缝感觉这也是自然的，毕竟不可能所有官员都有那样高的觉悟:“章阳我倒是不担心，作为尧城的门户扬大人一直是把精锐放那里的，我担心的是南疆和西启会再次回军进攻周山大营，这里现在兵力不多。”
　　“现在周山大营只有七万，分别在象城，熬城和夏县。”文瑶的情报还是挺准确的，“如果周山大营被攻破，联军就会借水路威胁尧城外围，我们现在人手不够不能直接牵制联军，但是我们可以给他们制造矛盾，让他们不能出全力。”
　　“无锋小子，你的意思是？”
　　无锋嘿嘿笑着:“先弄到他们补给的具体情报再说。”说着他看看文瑶，文瑶大概明白了他的目的，联军的补给都是自己国家运来的，如果西启的没有出问题而南疆的却被劫了，劫粮的还是前段时间从西启防线跑掉的军队，那么就值得人思考了，特别是遇到魏萧这种太善于思考的人。
　　第二节
　　远在东图国的东疆的肖舒予也在关注着这边的战况，不过她现在最关心的不是宛郡反而是相对平静的陶郡，她收到消息陶郡军镇统领高定义已经走水路回到了陶郡，虽然她怀疑这回归的路线并不真实，但是从其他渠道获得的消息分析，高定义已经回到了陶郡。
　　“舒予，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高定义逃出镇安后都应该主持宛郡的防御不应该回陶郡，但是他却回去了，你怎么看？”言寻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身后，肖舒予皱着眉头:“哥，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如果他们看透了我们的计划就应该加强商都的防守，但是商都还是非常的平静，甚至比我们伪装的还要平静，我总感觉陶郡在准备着什么。”言寻看了看面前的书信:“经历数年的计划，如果东图真的能看明白他们早就应该明白了，那么就不会有东疆的混乱，然后发生西启南疆联军灭了东图的三十万主力了。”肖舒予心里老是不安:“哥，我们的计划一直都很顺利，但是从成祥都的军队被伏击后就总有些不对的地方，西启军在谷口遇到白虎军然后撤退放走了高定义，虽然后来说那支军队是疑兵，但是谁会这么快就发现不对劲，能灵敏的使用这样一支疑兵，然后是镇安，几乎同样是用疑兵拿下通往茗山的路卡，也是刚好打在了西启的薄弱点，这个人观察力非常强，几乎能与当年的卫国公相比，但是我们居然没有这个人的资料，而且我怀疑他用的军队其实就是白虎军。”言寻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你不会怀疑当年易冥臻是没死吧？”肖舒予笑着摇摇头:“他怎么可能还活着，易无忌根本容不下他，就算我们不用计易无忌也会杀他，我们只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借口，其实说到杀易冥臻爹是不想的，爹一辈子最佩服的就是他了。”
　　“是啊！这种事也就只有南疆的人干得出来，这次为了诱惑成祥都他们居然直接让十多万普通百姓送死，这是多冷血才干得出的。”言寻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说到这里难免有些不耻。肖舒予叹了口气，她是知道这一计是大哥想出来的，目的就是想借机削弱南疆的实力，“东图有这样一个人很有可能已经看出我们的计策，现在应该开始防备了，不过为了不引起注意才不会有所动静，从前几次的战事看他应该和四兽军有些联系，如果让他准备好了，我们进攻陶郡的计划很可能失败。”肖舒予越说越有些紧张:“不能让他继续准备，通知大哥，高定义回到陶郡会有所防备，我们必须提前进军，让他没有准备的机会。”言寻虽然去传信但是他并不相信大皇子会听这位妹妹的。
　　离开茗山十数日，无锋已经在预定的村庄安营扎寨，值得庆幸的是，这个村庄是卫国公时期为了同化被占领的地区从内地迁移来的，这一批人都是受过卫国公恩惠的，他们对于宛郡有很重的归属感，所以当无缝他们亮明身份时受到了村民的欢迎，村里的老者拉着无锋的手说着当年安卫国公定下的制度分到土地才在这里扎根，在后来村里也有人跟着跑出去经商了，大家日子也慢慢好了，甚至比以前在内地还要好，他们数着那些年旧事，谈着卫国公的功绩，一直说到前段时间的战争时都沉默了，一种成为亡国奴的失落，他们已经和宛郡的其他地方失去了联系，周围都是南疆或者西启的士兵，西启兵还好一些，南疆兵四处抢夺他们的财物粮食，他们开始以为这是暂时的，结果过了几个月都没看见一个东图兵，他们失望了，但是他们还是记得自己是东图人，于是他们很多人都搬到了山里，他们将不能带走的东西都烧毁了，不给敌人留下一粒粮食，他们在等，他们相信东图，相信宛郡不会抛弃他们，村里的长老会每天偷偷的到山林外去看，看东图军是不是回来了，虽然一次次的失望但是他还是坚信着总有一天东图军会打回来，直到遇到无缝，虽然人数看起来少了点，但是说明东图派人来了，而且以前在军中当过兵的一位老者发现无缝他们中居然穿的是四兽军的盔甲时顿时整个村庄都沸腾了，他们认为这是四兽军回来了，那是不败的军队，于是无缝他们受到前所未有的待遇，这让无锋等人更加感觉责任重大。
　　虽然村民再三要求他们留在村里，但是无锋认为他们留在村里对于各方面都不方便，于是他们在离村不远的地方驻扎下来，由于有村民的掩护，联军居然没有发现在自己眼皮底下有这样一支军队的存在，无缝开始了对以后的战斗进行着策划，三天后文瑶将一份来自南疆的情报放到了无缝的面前，情报很简单，只是表明了南疆军的军粮物质运送路线和时间，但是让无缝高兴的是居然这么快文瑶就和南疆的探子联系上了，高兴的无缝差点直接把文瑶夸上了天，这就是他现在迫切需要的。
　　“杉儿妹妹，快去把元辰叔和元奎找来。”无锋身边没有侍卫，只有把文瑶的丫鬟当侍卫使唤，杉儿可不怎么卖他的账，不过看在文瑶的面子上也只有听命了，谁让自家小姐对无锋言听计从的，看小姐的样子，估计过不了多久都要叫无锋姑爷了。
　　斗元辰他们进来时无锋已经将地图展开，斗元辰性子比较急，刚到门口就听见他的声音:“无锋小子，是不是有仗打了？”无锋笑呵呵的看着他:“元辰叔就是急性子，一天不打仗就浑身不自在啊！”斗元辰倒是不在乎:“当年回家后就一直闲着，老大说要做正经生意，那些东西我玩不开就没去添乱，等了这么久才等到你这边说有适合我的买卖做，我可是憋了多少年的劲啊，不打痛快了不舒坦。”
　　几个晚辈都呵呵笑着，白虎军斗元辰的习惯他们都知道，当年这老小子手下不过万人，但是要说战绩嘛就数他们最多，但是大多是攻坚战，这也是为何无锋提到需要帮助时娘亲直接联系斗元辰的原因，“元辰叔既然手痒了，我们当然要想办法，不然他不舒服可是要揍人玩的。”显然无锋有了一定计划才会高兴的:“晏城，南疆军进军后一直是他们囤积军械军粮的地方。”
　　“无锋小子，你不会让叔去啃这个地方吧？”斗元辰有些无奈的看着这里:“这里重兵把守，我们这点兵马啃不动的。”
　　“元辰叔，就算你想啃我还不让的，就算我们啃得动，现在也不是时候，我们目的是挑起联军的矛盾，晏城这个地点太靠边境了不适合，不过一直作为往晏城运送军粮的这条路还是比较好的选择。”无锋手滑到南疆广汉与晏城的官道上，
　　“这条路是作为军需运送的道路，每个山道口都设置了关卡，如果在这里伏击南疆的运输队不太容易。”文瑶根据情报给出一个不好的消息，无锋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谁说我要在山道伏击他们，你们看这一段。”随着无锋手指的位置，这里没有山道和树林，不过这里有一条河，官道有一段和河道平行，“这条河往北延伸进入西启，但是也有一段支流连着我们这边。”。
　　“你的意思就在这里伏击南疆的车队？但是我们那里来的船？”文瑶和斗元辰他们也有些疑惑，要把军队运过去，同时还要将物质和军队运回来，并且要穿越敌人防守严密的地域，这怎么能行？“水路不行，毕竟我们没有大批的船队，不过这次偷袭我们又不用太多人马，而且我们可以把劫来的粮食用水路运走，骑兵进入西启绕山道回来。”无锋的计划有一定的冒险但是只要把握好是可行的，斗元辰摩拳擦掌的样子被无锋看在眼里:“这次还是我去。”听见这话斗元辰脸都垮了下来:“无锋小子，怎么没我的份？”无锋嘿嘿笑着:“谁说能少了你，这次我们还需要你带人在西启境内接应我们，这次文瑶留守大营，元奎尽快摸清南疆运输队的兵力，这次我带八百人过去，元辰叔你带两千人在西启边境接应，我们这次就是要拼速度，人不能多，但是必须精。”
　　几个村庄都有人靠河吃饭，有人捕鱼，有人经商，所以组织几条船还是没问题的，元奎带着十几个探子扮成渔夫跟着船走水路过去，无锋领着其余的军队换了衣服往茗山而去，水路比陆路要快，无锋给元奎的命令就是摸清那里的情况然后隐藏起来等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