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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乱世无锋 / 第二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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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
  太宰府内文贤拿着两份传书,整个人都有些被震惊到了,东疆事变,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朝廷不可能大规模抽调宛郡的兵马回来,能动的就是其余各郡能抽调的二十万兵马,同时也对余元长的传书,相隔数千里,居然宛郡有人在这个时候预料到了东疆的变故,“小六。”
  文贤的贴身管家文六,外人称呼六爷,别看他在府里老爷太太少爷小姐面前卑微的样子,在外面,很多朝廷大员都以和他有点交往而骄傲,京城里六爷可不是白叫的,文六行礼:“老爷。”
  “你去看看武安侯在不在府里,我马上过去找他。”
  不等文六回应,一个粗狂的声音就在厅外响起:“不劳太宰移步了。”说着武安侯就直接进了大厅坐到了文贤旁边的椅子上:“文老弟,你觉得接到这个消息我还能在家里坐得住,你平时稳如泰山的人都坐不住了何况是我。”
  “现在没有人能坐得住的,东疆部落蛮夷叛乱,动辄数十万军,这是早有预谋啊!东疆你老哥比较了解,你说说看。”
  “东疆夷兵其单兵战力高于我军,但是武器和装备军落后,而且没有一个统一的策划,所有一直被我军压着,现在他们背后有人出谋划策,对付起来不容易啊!”
  “那以你之见,需要多少兵马才可以镇压?”
  武安侯常云鹤想了一阵:“不可少于三十万,而且后续的还需要根据事态决定。”
  文贤慢慢的拿出余元长的传书递给常云鹤:“你看看这个。”在常云鹤翻看传书时文贤还是忍不住问:“你觉得会是谁?”常云鹤当然知道他问什么,但是他也不清楚宛郡那位大将居然有如此才能,就算当年免于一死的那些将领都不可能分析到这一步,除非是卫国公和他最亲近的那几个将领和谋士,但是那些人都已经死了呀!武安侯摇摇头:“不应该是卫国公那一党的人。”文贤也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有些怕是卫国公一党的,因为这人能分析到这一步,他的策略和城府都太深了,放眼现今朝廷能胜过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东疆就交托侯爷了。”文贤认真的看着常云鹤,常云鹤苦笑着:“没想到都快岁入古稀还准备当几年太平侯爷的,居然还是要披甲上阵,不过国养士数十载,士能不报乎?能以老迈之躯报效东图也是我等武将的宿命啊!”他突然想起卫国公当年行刑前夜喝酒时和他说的那句话不愁报国无身,只愁报国无门,卫国公是宁愿死在沙场也不想死在刑场的,他直到蒙冤赴死时都还想着报效朝廷。文贤听着他的话眼里也有些湿润,这就是武将的耿直忠诚,他们不用太多的表达,他们只要在国家需要时回道那一句:人在城在就可以了。
  第二天的朝会进行得很快,抽调宛郡武安侯部五万合各郡军镇二十万由武安侯领兵驰援东疆整合兵马镇压叛乱部落,全国募兵令被皇上驳回,因为宛郡战况大好,一旦击溃敌军就有能力回援,根本就不用全国募兵动荡东图。
  宛郡的战况在东疆出现大规模叛乱的第六天,也就是武安侯领兵出征的第二天有了突破,被围在鹿城下的南疆军队开始有人叛逃到了东图军这边,几天时间成祥都的大营既然接纳了南疆降卒有几千。
  “哈哈,南疆这次算是栽了,十几万人被围在鹿城外进退不得,大军粮草居然大部分都存放在了边城,边城易手,现在这十几万人估计只能靠喝水了吧!”大帐之中有一员大将激动得说着,另外一员大将也是非常高兴:“昨日对面又有几百逃兵跑了过来,我看从昨日起都是成队的逃跑,在这样来几日南疆的兵都要跑光了。”这是一个好消息啊,毕竟能不战而屈人,谁又愿意去拼死拼活呢?其中一位将领瞄了一眼坐在上面元帅位置的成祥都,见他不置可否的笑着突然恍然大悟:“这还是要靠大帅料事如神指挥若定啊!不然我们现在哪里能这样轻松的坐这里。”这马屁拍得刚好在点子是,谁说武人憨直,这拍起马屁来那是相当有水平,“就是,也还好是成大帅来,不然哪有这么快就解决了。”听着属下的马屁虽然很受用,但是面子上还是要装一下的:“成某也是初上战场,这一仗还是各位出力不小啊,我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朝里能胜过我的还多,比如武安侯就远胜于我嘛!”提到武安侯大营里安静了一些,毕竟是执掌军队的,大家还真不能拿他来比,“武安侯是不错,但是也老了,你看东疆不是也乱了吗?”成祥都的一个亲信小声的说着,下面也有了一些议论,慢慢的都有些人在说武安侯年事已高不宜执掌军事了,成祥都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报,边城城外数十里发现南疆军队,估计有十万人。”
  成祥都拍案而起:“来的好,等的就是他们,今晚我们就按计划破了鹿城下的南疆军队,然后将溃军往南疆援军那边赶,让这帮溃军冲击他们的援军,然后一举歼灭这两股南疆军,再借势夺取南疆地域,为东图开疆扩土指日可待。”
  “愿追随大帅。”所有将领都信心满满的。
  这一夜南疆在鹿城下的军队溃败了,一泻千里啊!鹿城外到处都是南疆军队的尸体,成祥都带领着三十万东图军队按计划追击溃军,现在所有的将领眼里都是功勋啊,谁都拉不住他们,多少年了,东图都风平浪静的,作为靠战功升迁的武将容易吗,机会难得啊!余元长和负责押运物质的军队经过鹿城战场时看见的就是人们在搬运处理尸体,还好现在时入深秋气候转凉,不然已经有瘟疫出现了,但是现在如果不及时处理也容易出现,大战之后必有大疫,如果处理不好死于瘟疫的往往超过死于战场的。
  无锋也跟着来的,他一个人漫步在战场上,虽然血腥味让他有些不舒服,但是他忍了下来,他来到两个厮杀死亡的士兵那里,有两个老百姓想将他们拉开,但是两具尸体相互掐着脖子直到死亡,他们掐得太紧了,根本分不开,这种情况战场上比比皆是,无锋轻轻的让两具没有瞑目的尸体闭上了眼睛然后握住南疆士兵的手:“你已经死了,尘归尘土归土,你完成了你的使命了。”说完后一拉尸体就拉开了,好像冥冥中他也知道自己完成使命可以休息了一样。尸体的手拉开了,但是不经意间无锋看见了南疆士兵尸体的双手,他看的很认真,然后他丢开这具死尸,开始翻看其余的南疆士兵的尸体,嘴里不停的念着:“没有,这个也没有,怎么会没有。”
  负责押运物质的队长指着无锋问余元长:“大人,你的这位朋友是不是被战场上的这些给吓疯了啊!”余元长忙看了过去,无锋现在的表现看起来是有些疯癫,但是他相信无锋不可能被吓到,于是走过去一把拉住他,无锋现在力气很大,余元长差点被拉到,“你怎么了?”
  无锋看是他忙把一个南疆士兵尸体的手拉到余元长面前:“你看着手。”余元长看了半天:“很正常啊,死尸血流得差不多了,都是这样灰白的。”无锋知道他没有理解到自己的意思又指着手掌:“你看他手掌,没有老茧。”没有老茧?余元长还是没有注意,倒是跟过来的队长感觉有些不对:“这手太光滑了一些吧!”无锋想找到知己一样看着他:“对,就是太光滑了,我刚才翻看了几十具南疆士兵的尸体,只有一两具手上有长期挥舞兵器产生的老茧,其余的都没有。”
  这会队长对无锋都有些侧目了:“原来这位小哥还是行伍老手。”无锋摇摇手继续说:“但是这么多人都没有,只能说明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长期训练的士兵,他们属于刚招来的新兵,或者根本就是临时拼凑来充数的普通百姓。”余元长也跟着无锋的思路想着:“南疆发动这次大战用大规模的新兵和百姓充数,能起到的就是迷惑作用。”
  “对,他们就是要迷惑我们。”
  “然后我们会慢慢的放松警惕,最后落入他们的圈套。”余元长被自己的话给惊呆了,这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证明啊!
  “糟了。”旁边的队长突然叫起来:“那成祥都大元帅领着追赶过去的军队岂不是又危险。”无锋有些吃惊的看着这个队长:“一个队长居然也能跟着我们的思路想到这一点,不错啊!”余元长也看着他,一个领兵不过五十人的队长,一般都不会有这样的见识和反应,就算是很多千户都不会想到这些,“回大人,小的元奎,以前在卫国公麾下翔龙军中卯字营担任百户,后来被发配到了运输队担任队长的。”队长很诚恳的说道,当他说道曾经在翔龙军中担任百户时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翔龙军是卫国公麾下主要战斗力四兽军之一,一军有数万人,里面的百户也有数百个之多,没想到一个四兽军中的百户就有如此见识。余元长意味深长的看了无锋一眼,无锋有意无意的说着:“翔龙军下四营,子丑寅卯,你是最末的卯字营的,居然有这样的见识。”元奎看着无锋:“大人,你知道四兽军?”无锋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着:“现在我们应该派人去提醒成祥都元帅了,不然后果很惨。”元奎不自觉的行了一礼:“小的得令。”说着快步离开去安排信使了,“元长,边城经过两次易手,城防应该破烂了,那里不适合守卫的战场了,现在我们应该加紧修建鹿城的城防工事了。”无锋看向鹿城的城墙,还好鹿城一直是宛郡偏南面的水路交通重城,城防和城内的补给都非常的充足,这也是当时成祥都选择在这里歼灭敌军的原因,只是现在要靠它来延缓敌军的进攻了。
  第二节
  出了边城就是一马平川,南疆的八九万溃军根本没有停歇的机会,已经跑了几天了,他们被东图成祥都的军队像赶野兔一样追赶着,他们只知道他们败了,大小将军死的死逃的逃,现在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来带领他们,他们只知道往南疆跑,只有跑回南疆才能活,他们也知道不需要跑多快,因为他们也跑不快了,被饿了两天后再被东图的骑马步兵追赶了几天他们根本就跑不动了,他们只要明白比自己人跑得快就行了,东图的骑兵也刻意的放慢了速度,他们的目的是赶着这些溃军去冲散南图的援军的,不是现在就把这帮叫花子一样的溃军消灭掉的,起码要等利用完了才行,而且他们还要等着后面的步兵,不然就靠着几万骑兵说什么都消灭不了对方的军队,现在步兵离开边城都有一天路程了。
  一个不好的消息传回了鹿城,元奎派去传信的士兵逃了回来,十几个传信兵只回来一个,他在进入边城境内时遇到了敌军的伏击,十几个人只有他一个跑了回来,这个消息元奎第一时间交到了余元长,因为现在鹿城他官衔最高,而且各路将军都慌着抢功了,整个鹿城现在留守军队不过两万,大多还是后勤兵,而最大的官不过是千总,现在鹿城城守千总和鹿城的州官都在州府衙门内,东疆虽然出现叛乱,但是武安侯已经过去了,宛郡的战争经历了一个来月了,也快平息了,然后剩下的就是论功行赏了,现在要想想这个奏报怎么写,当然了主要的军报是成祥都大元帅上奏的,但是其余的州县也得有相应的奏报啊,特别像鹿城这种本来就在关键的围剿敌军战争中起到了重要作用的,这位州官都已经看见自己四品升三品了,宛郡郡守大人现在已经年过六旬了,还有几年就要告老还乡了,而现在宛郡下属十几个州的州官都是四品官衔,如果自己升到三品,等郡守告老还乡时以朝廷的惯例自己应该就是试郡守,加上这次的功劳三年一评自己就能转郡守了。但是这个美好的梦很快就被余元长打断了,余元长没有经过任何通报直接进了府衙,现在他是宛郡军备总调度官,领户部右侍郎官职,官衔比州官高一级,所有州官不敢和他计较什么还只有笑脸迎上去:“余大人,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余元长也没有和他啰嗦:“沐大人,刚才传信兵回报,去边城的路上遭到了伏击,我们与边城已经失联了。”鹿城州官沐青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失联了?是不是南疆跑散的散兵游勇干的,当时成元帅追击敌军时有不少敌军跑散了的。”鹿城的千总也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跟着余元长一起进来的元奎急了:“不会的,我派了十几个骑兵过去,对方非常有组织的进行阻击的。”千总看对方是一个小小的队长,连百户都不算还敢在府衙喧哗便冷哼了一声准备叫人把他拖出去,但是碍于余元长还是没有下令,“沐大人,南疆那边能在境内断我们的通信,说明对方已经有所准备,而且不可能是单单散兵就能做的,所以现在边城已经危险了,同样的成元帅的军队估计也危险了。”沐青并没有完全相信,因为鹿城下南疆溃败他是看见的啊,三十万大军追击几万溃军还有危险?不可能,但是余元长毕竟官高一级,如果反驳也不好,“余大人,要不这样,我现在就派探马出去,查探情况,你看如何?”
  余元长见沐青根本不信也没有办法,毕竟他是地方官,他只有叹气的点了点头离开了,现在他要去找无锋,或许他有什么办法。无锋没有离开鹿城,在鹿城的一家客栈里面,南疆兵退了以后,鹿城的店铺也逐渐重新开张,余元长走进无锋的房间时,无锋正在整理行囊,余元长拉住无锋的手:“你要走?”无锋点点头:“我要回尧城,有些事情需要准备了,你找我什么事?”余元长叹了口气:“送信的士兵被拦截了,只有一个跑了回来,我和鹿城州官提起这事,他根本不信。”无锋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感觉敌人太快了:“现在宛郡表面看就是一场大捷,谁也不会相信的,只是没有想到南疆动作这么快,不过攻取边城他们那里来的军队?”余元长也皱起眉头:“我也感觉奇怪了,现在南疆的兵马都在往南疆跑,边城境内的就只有一些散兵游勇加起来不过千把人,如果说还有南疆的士兵那就是被成祥都关押在边城外的几千降卒,说是准备献俘皇城的......。”不等余元长说完,无锋一把拉住他:“边城外有几千降卒?”余元长也睁大了眼睛:“不会是他们吧?”无锋气得一巴掌拍在桌上:“成事不足的东西,几千降卒居然敢放在那里,如果真的南疆败了,那几万逃兵还不够他显摆吗?非要这样搞,自作孽不可活,还要拖累数十万大军。”无锋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怒火,现在不是生气抱怨的时候:“南疆重新调了十万军,溃败回去的要重新组织起来并不容易,因为为了欺骗我们他们这算是真败,虽然里面应该有一部分能用但是也不过两三万,就算打了迷雾,现在南疆能用的兵应该在十五顶天了,他们要全歼我军精锐三十万就要准备四十万人,他们没有。”余元长接道:“中元会不会派出援军?”无锋想了一下:“不会,中元一直没有动静突然派兵有些仓猝,而且他们不敢提前准备,这样很容易让我们起疑心,现在能用的就只剩下西启的兵马。”
  “象城的二十万西启军?”
  “是的,这二十万西启军应该会快速退出关山绕到成祥都的后方形成夹击,现在估计象城下没有多少西启兵,就算镇安现在都只有少量的兵马防守。”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无锋陷入了沉思,估计成祥都的兵马都快进入敌军的圈里了,就算联系上都已经没用了,如今要想办法怎么保全宛郡,但是宛郡现在能用的兵力就只有象城那几万人,其余的都是各个州县的巡防兵,跟普通乡勇没有多少区别,主力军现在都被成祥都带出去了,这才是敌人想要看见的,这是谁的诡计,好狠,居然用数万人来的死亡来麻痹对方,肖放都不会用这么狠的计策,但是这也是最有用的,成祥都其实不算是一个庸将了,但是一样的上当,而朝廷之上也大部分被骗了。“如果遇到变故,而执掌军队的将领不在时东图可以由当地官职最高的官员临时掌兵直到朝廷重庆调派将领到来?”无锋看着元长,余元长点点头:“不错,对于战场上如出现变故东图是有这个规定,但是只是同意在武将中,文官是不能领兵的。”无锋笑了:“你负责军备总调度,你老师就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手里没有一点兵权?”余元长一拍脑袋:“我差点忘了,老师暗中吩咐周山大营统兵文定帮我的。”无锋还真没想到文定居然是太宰的人,这个人不简单,据说是从百户做起,一直守在边防上,虽然西启和东图看起来平静但是小的战争还是有的,他是积累战功从百户,千总,偏将然后做到统兵的,镇安,象城的军队正好属于周山大营管。总算还有一个补救了,“现在你通知一下他,做两件事情,第一想法拿下镇安,但是不能让消息这么快传出去,拿下镇安后派人马上组织一队辎重马队,第二就是马上巩固象城城防,边城是封死我军退路的地方,那里才是灭亡我军的关键,我们尽量把军队接应到象城,看能不能重新组织一部分军队,这样我们还可以将象城鹿城连成防线,然后就要看朝廷了。”余元长听了后转身就要离开,“元长,现在你的军械主要还是先放在象城防御上,另外准备两千套玄色骑兵的军器。”元长看着他:两千套骑兵玄色军器,现在两千人的骑兵能有什么用?太少了。“你把物质运到尧城外,然后向尧城郡守发一封要求他派人协助押运军械的文书,找一个放心的人押运,我会在尧城外分道路口接应,统兵应该有临时征调当地民壮协助的权力,你看找文定要一封征调民壮的协防的军令,以统兵的权力能征调几千人。”余元长听出了他的意思,他是准备集合当年卫国公的军队啊!想到这里余元长心里很复杂,这样做最后会不会害了无锋。
  第三节
  尧城,由于战事的回温,前方捷报频传这里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紧张了,街上的店铺都正常了起来,毕竟是宛郡的郡府所在地,什么都比其他地方恢复得快,除了军备总调度的官府外还能看见忙碌的情况。由于余元长为了调度方便已经到了鹿城,这里的调度暂时由他的副手户部执事负责,现在元奎就在这里等着,他奉命调拨两千套骑兵玄色装备前往尧城外的岔道,东图的军服其实都是白色银色的,只有宛郡卫国公麾下的白虎军用过玄色甲胄,白虎军已经被解散了,现在突然要玄色甲胄还真有些不好找,执事没有办法只要前往郡府求助了。
  “大人,户部总调度那边派人来了。”郡府户吏进了花园,每个府衙都设了户吏,刑吏等协助郡守州官管理,户吏虽不算正式官职但是实际权力也不小。、
  宛郡郡守杨钊是一个六十多的老人,还有几年他的任期就满了,按照朝廷的惯例他就会告老还乡,现在他一般都会把一些事情逐步的交给下面的州官做了,这位郡守经历过了卫国公事件,他是一个比较低调的人,但是他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调度使需要什么?”一般这些小事户吏都不会惊动自己的,来找他就应该不是小事。
  户吏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杨钊:“大人,他们要两千套玄色铠甲。”杨钊也有些吃惊的转过身:“玄色铠甲?指明要的吗?”户吏点点头,杨钊想了一会呵呵笑了:“那里是他们要的啊,只是上好的铠甲就剩下玄色的了,难道我们还将它销毁重做?呵呵,只有将就拿去充数了,这两年宛郡战事少,武备制作都没有制作多少来囤积,刀枪弓弩箭矢倒是有不少,铠甲嘛当然就少了。”户吏也是一个聪明人,顿时就明白了郡守的意思:“毕竟是总调度的命令,我们也不好不执行啊,那我现在就去将两千套玄色军备给他们。”郡守满意的点点头:“去吧,别耽误了前线战事。”看着户吏出去了杨钊呵呵笑着:“无极小皇帝啊,看来这次还是要老国公的人才能救你了,易家那小子应该不差的,呵呵。”这时从杨钊身后的走过来一个女的,这个女的虽然快四十了,但是在杨钊面前还是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舅舅,你又看明白了!”杨钊拍拍她搭在肩上的手:“英雪啊!这点事你舅都看不明白,当年冥臻就不会把宛郡郡守的位置交给我了,他是早就应该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的吧,有我在这个位置如果有什么意外才有人照顾你啊!”当年宛郡郡守人选有两个,一个是杨钊,一个是现在的户部使,当年易冥臻与英雪好上了,他和英雪的舅舅却偷偷约好,他明面上与现任的户部使交好,而杨钊却向易无忌表了忠心,当年易无忌怕宛郡完全落入易冥臻手,于是定下让杨钊出任宛郡郡守。英雪轻轻的给杨钊揉着肩膀:“苦了舅舅了,开始那几年舅舅在这个位置上被军队和一些宛郡的地方官员排斥了不少。”杨钊呵呵笑着:“这些都是小事,卫国公其实一开始就知道这样,但是我在这个位置上很多大是大非上还能和他互助,不然宛郡这么容易保住,只是苦了你们,这些年都不曾有过名分。”英雪无所谓的笑笑:“我英雪要找的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里在乎名分。”想到当年易冥臻带领麾下几千亲兵就敢冲击敌人数万大军,而且他眼光非常的敏锐,每次都能冲击对方最薄弱的地方,打乱敌人阵脚然后乘机击溃敌军。自己最佩服的就是他不但用兵厉害而且还从来都不骄不躁,在大是大非上从来都是有自己的信仰,他说过东图是所有东图人的东图,东图有十多个部族,只有团结起来才是真正的东图,英家其实也是东图的一个原住民大族,易冥臻来到这里后鼓励自己带来的人和原住民联亲,自己的父亲也是娶了杨钊的妹妹,然后又在白虎军内任职,原来的东图军和东图的原住民是不可分割的,就是现在的东疆有的也是和军队里的官员有联姻的。有人说是东图的原住民通过联姻出任军队高位,但是现在看看这些人,他们早就已经被军队抹去了土族的习性,他们开始以现在东图国的利益为自己的利益,其实是被卫国公当年的政策给同化了。
  “大侄女,你就这么肯定无锋小子能行?”杨钊想到那个有些鬼头鬼脑的侄孙就想笑,这是他最喜欢的侄孙,小时候他很调皮,但是也很会讨人喜欢。英雪很自信,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她一直都非常的有信心,她知道儿子拥有和他父亲一样的思维和观察力,这是一个统帅必须有的:“他一定行,舅舅你怀疑他?你就不怕被他知道了拔了你的胡子?”杨钊一把捂住自己的胡子:“我这不是给他两千套装备了吗,还拔胡子,这拔胡子就是你教的,小时候就你喜欢干这种事,你那脾气也就易冥臻受的了啊!”提到易冥臻,英雪又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里。
  尧城往西大概五十里有一个小岔道口,一般大队的军队都会走大路,这种小路军队是很少来的,这里可以通往陶郡和象城,这段时间由于战争来往的商人已经很少了,现在路上行走的除了有武装的商人就是想乘乱抢劫的土匪了,今天这里来了一支军队,但是他们没有主战部队那样的震慑人心,他们只有几十人,还有一群普通百姓赶着马车,这就是一支普通的运输队,但是今天他们要做的事将被后人记载,因为他们是给一支让敌人恐惧的军队送物质,虽然现在这支军队的装备还有些寒酸。
  运输队在刚过岔道口往象城大概两三里时被一队人拦住了,这一队人虽然没有武器装备,但是以元奎一个合格军人的眼光看,这就是一支带着血气的军队,他们虽然人数不多,年龄都超过了东图生力军一些,但是这些人眼光透着坚定,身上透着不屈,看着随意站在那里,但是将整个车队的所有人都围在那里,谁有点动静都逃不过这些人的眼睛,而且他们还分了轻重,防御的重心基本都在护送的军队上。
  元奎的人也不全是四线军,起码当年他被降到运输队时带着去的十几个人还是从翔龙军过去的,他们的反应也不慢,很快就结成一个惯用的防御队形。
  “翔龙军的盘龙阵?”一个声音从拦截的人后面传来:“你们让开吧,盘龙阵不用上两倍以上的同一档次的军队能破啊!你们当翔龙军能排四兽军之首是假的啊!”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走了过来。当看见这个人时元奎条件反射的跪下:“小将翔龙军卯字营百户元奎参见斗将军。”跟在他之后十几个从翔龙军出来的士兵也跪下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解散的原卫国公麾下四兽军之一,白虎军下辰字营统兵斗元辰,白虎军中的一员悍将,斗元辰也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同为四兽军的人,而且一照面就布了盘龙阵,这说明这个人当年在翔龙军里不是混日子的,起码翔龙军里的一些阵法还是比较熟悉,他一把拉起元奎:“虽然我和你不是同一军的,但是我们是同一个体系,四兽军本来就是一个体系的,至从四兽军被分散后已经很久没有遇到翔龙军的盘龙阵了,看见你们我心里也很舒服。”元奎也很激动:“将军,其实我们的盘龙阵只是徒有其型,将军如果进攻我们肯定挡不住的。”旁边一个年轻一些的汉子走了过来:“那你还敢挡?”元奎呵呵笑了:“本性吧,翔龙军里就没有出过逃兵,我不能让这个传统毁了。”这就是军人,没有完成任务就不能轻易放弃,就算付出生命。斗元辰顿时感觉心里热血沸腾:“翔龙军就没有一个孬种,好样的。”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交给元奎,这是余元长开出的物质交接文书,“余大人让我把两千套军械交给你?”元奎睁大了眼睛,然后他又看看周围已经撤开的人,这些都是白虎军的精锐啊,只有精锐才会有刚才的举动,被拆散的白虎军又要重新组织起来了吗?白虎军是当年四兽军中杀伐最烈的,他们和敌军相遇只要军旗在那里,哪怕战至一兵一卒都不会退一步,军旗所向兵锋所指,那就是尸山血海也要拿下敌人的城池,后来很少有敌军敢和他们对阵了。那是踏着敌人的尸骨用自己的献血铸就的威名,就算是翔龙军也没有那么大的凶名,看着即将重组的白虎军元奎心里不是滋味,翔龙军的军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飘扬在御敌的前沿。斗元辰看明白了他的内心,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翔龙军的军旗一定会再次出现的,人在翔龙军就在。”元奎听见这句话眼神变得坚定了,翔龙军的军旗就在自己的心里。
  第四节
  边城的战事在成祥都眼里已经接近了尾声了,现在就是斩敌夺城成就自己后世威名的机会,但是在南疆联军的眼里这一切都是按照预先推演的,宛郡这支军队一灭,宛郡再无能抵挡的军队了,而东图现在根本抽调不出军队来。
  “想不到还真的按中元那个疯婆子计划的来了,你说这成祥都也算是东图的名将了,怎么这么听话,不会是那疯婆子生的吧?”偷偷躲在山头上的西启军主将张权和身旁的副将正看着东图的先锋军队追着南疆溃败的兵马过去,后面大队人马也在逼近,他知道他们的计谋得逞了,要想瓜分宛郡然后在平分东图,这第一步棋是走出来了:“可惜啊!肖舒予这疯婆子不是我们西启国的。”副将也随意的说着:“大帅,别人就一个二十多的大丫头,还没有出阁,你这样老是叫人家疯婆子不好吧!”张权嘿嘿笑了:“我就是当面说她,她也没办法,她还得乖乖叫我哥的,好了,不提了,我们该走了,东图的探子上来了。”张权看见几个东图的探子在往山上靠近他转身带着几个亲信副将偷偷的溜了,他们是步行上来的,马在山背的密林里,要知道的都知道了,再留下就暴露了。
  其实这不是成祥都的探子,他现在想的就是尽快跟着溃军冲入南疆,在消灭南疆的后援军后再占领一两座城池,这样加上皇帝对自己的格外恩宠兵部使的位置是跑不掉的,说不定过上两年国防大臣这个位置也是自己的了,但是来自陶郡的军镇统领高定义却坚持要先派探子去探查山顶和离这里二十里的密林,这让成祥都当场就差点以贻误战机为由将他撤了,经过其余几位统领和将军的劝说,再加上陶郡军镇的部队也需要统领,成祥都才没有执行,但是心里是给他记了一笔,尤其是知道他是武安侯的人后更是下决心要除掉这个人。
  大军在界碑前等了一个多时辰,去山上查探的探子先回来,他们带回来一起正常未发现敌军的消息,于是成祥都再次集结军队,还是高定义拦在前面:“大帅,还有一路探子没有回来啊!”
  成祥都那里还听得进他的话:“能埋伏的山上都没有一个鬼影,还怕什么?还等,再等下去南疆重整溃军只会让我们接下来的战斗更加困难,伤亡更大。”
  “如果敌军将军的隐藏在密林里呢?到时候切断我们的退路困死我们在南疆怎么办?”
  “那我们就再杀回来,南疆主力被消灭还有谁能抵挡我们?”成祥都说的也是大部分将领想的,现在要做的就应该是抓紧时机先灭掉南疆主力。高定义拉住成祥都的马缰:“大帅,还有一个西启在啊!那也是二十万人马的。”成祥都眯着眼狠狠的盯着高定义:“高老将军,我劝你还是撒手,要不是看在你年老的份上我早把你撤了,西启的军队,现在西启攻占了镇安,又在向象城进攻,他们能抽调多少人来帮忙,顶了天就几万人,说句不中听的,这几万人我还不放眼里。你若是怕了大可断后,跟着我们也算捞个军功,哈哈。”听着成祥都的话高定义心里凉了半截,跟着他捞军功,自己半辈子在马背上打拼,自己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拼杀挣来的,自己最后还要落下一个靠跟着别人屁股很面捞军功的骂名,“呵呵,好,好,我老了,我就跟着你们,我看你们挣军功。”高定义看着已经冲出去的成祥都和跟随他的各路将领:“只是就怕你把东图的军队给......。”他是真的气到了,“高将军,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啊!”身边跟随自己的陶郡将领也围了过来,毕竟他们都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算是自己的班底了,高定义平息了一阵,就算成祥都再不是东西,但是这些兵马可都是东图的,不能不管,“传我将令,将探马全撒出去,发现敌军埋伏立刻来报。”看着领军令去布置的手下高定义叹了口气:“希望成祥都是对的吧!不然东图损失的就不止这几十万军队了,老侯爷那边也是战事吃紧,这次的事里都透着诡异啊!”
  东图到南疆以前都是山路,唯一一条路也是一面茗山,一面是小河只能容纳四骑并进,后来由于卫国公打败南疆建立宛郡与南疆的商业贸易重新将原有的四骑道路改为可以容纳八骑的道路,另外还将路边的小河溪扩成可以容纳小型商船通过,这样促进了两国之间的商业往来,本来这条道路上常年驻扎着四兽军的一个千人队作为防守的,但是由于卫国公背叛忤逆后皇帝将卫国公麾下所有军队都裁撤了,这里也就成了一座空营,后来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不大的军营,也许后来的人都没有在意它的重要性,现在这座空营内坐着的就是南疆的主将魏潇。
  魏潇刚开始靠近这里是还被吓到了,因为这个军营刚好掐死了所有上山的路,要想不惊动军营而上到预先设动的埋伏地是不可能的,而且上到山顶的路很窄,只要有几百人守在那里去多少人都是送死,就算上面用石头砸也能将上山的人给堵在那里,不过等派去探查的人回来说是座空营时不但是他,整支军队的将领都松了口气,于是他带着在场的人匆忙进入军营,里面留下的还有一些雷石滚木和带不走的防御设施和一个燃放狼烟的烽火台,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在军营后面居然还有一块菜地,魏潇叹了一口气:“我们不如卫国公啊,他居然早就已经在预防我们今天的进攻了。”旁边的几位将领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他,他指指那个菜地:“你们要想拿下这个军营占领这个要塞,有什么办法?”几位将领苦思冥想了半天说只有困死他们,魏潇点点头:“这应该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但是他们连自给自足都想到了,我们怎么困死他们?”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将领都傻了。
  “还好卫国公不在了,这就是天助我也啊!”魏潇非常庆幸当年大王同意了用离间计,不然现在对阵卫国公的军队就麻烦了,或者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的进攻出现。
  “报,我们溃败的军队进入山口。”
  魏潇坐在这座废弃的军营中,现在他要在这里打败东图,为那一年南疆受的耻辱画上句号,“传令,让开道让他们过去,派出两个千人队引导溃军到晏城军营休息,通知军营看尽量把他们进行整编,等我们这边伏击开始了他们还要把放过去的先锋部队给吃掉。”
  又过了一会探子再报东图先锋部队数千骑进入山口。
  “放他们过去,传令东大营等他们过后准备封闭出口,传令晏城军营准备按计划围歼东图先锋部队,如果他们数万人还消灭不了这几千骑兵就自己抹脖子吧!”魏潇根本不担心败退下来的军队因为军心溃散而不敢再上战场,晏城大营里还有一万军队,而且这次溃散的军队里也有一定数量的老兵,这些老兵就是安排在里面等溃散开始后好尽量引导溃军退却的方向,让这支溃军败而不散的。
  又过了大半日,探子飞骑进营大声报道:“报~,发现东图大军进入山口。”魏潇和营帐内的所有将领都站了起来,“来了多少人?”
  “尘烟滚滚,估计三十万左右。”一名合格的探子可以从对方行军的尘烟中看出对方兵马多少,骑兵多少,步兵多少,甚至是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如何。
  “三十万应该是这次东图军的主力了,他们怎么就将主力倾巢而出了?”各位将领都有些疑惑。魏潇嘿嘿冷笑道:“为了什么,成祥都胃口不小,他想做第二个卫国公。”说道第二个卫国公所有人都明白了,这是想借机占领晏城等几个靠近宛郡的城镇,提到卫国公当年的事所有的将领都心里堵得慌,虽然有些气愤,但是还是挺佩服卫国公的,当年他可是以少数军队就击溃了南疆和西启的联军,但是这个成祥都算什么东西,他也想,他配?魏潇坐会营帐:“传令各军进入预先设定的伏击点,传令水军开拔,等敌军进入茗山峡谷按事先计划好的灭了他们报我军当年的耻辱。”说完魏潇拔剑插入地面。
  “灭掉东图。”所有将领的血性都被调动了。
  第五节
  东图大军进入茗山峡谷时已经日天偏西了,但是胜利的气息和对接下来封赏的期盼并没有让这支军队慢下来,他们唯一停歇的一会就是前面先锋部队派回的传信兵说敌军溃军想南疆晏城而去,先锋部队已经追去了,但是没有遇到南疆的援军。这多少让人有些疑惑,成祥都于是和几位将领停下来商议了一阵,得到的结果是南疆可能遇到溃军后退了,在晏城驻防,毕竟要是十来万人防御自己的三十多万大军在荒野是不行的,于是成祥都让传令兵向先锋部队传令不得继续追击,并且在茗山峡谷出口扎营等待大军,然后大军继续前进。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传令兵是到不了先锋那里了。
  看着缓缓进入伏击位置的东图军南疆所有将士心里都是崩得紧紧的,用南疆义亲王的话说:等这一天都已经两鬓斑白了。这是一个花费了十几年的计划,十多年前吴庸用计借东图王的手除掉了卫国公,当时南疆国朝就有很高的呼声要进攻东图夺回失地,但是被义亲王压下去了,理由是卫国公虽去,但是他的军队还在,东图也对南疆加重了防范,直到十年后中元国送来国书,联合攻东图,那时候肖舒予的计策就被南疆,西启和中元偷偷启动了,先是由中元负责动摇东疆,让他们后方出现乱像,但是东图一定会有人同时注意南疆和西启的动向,这个时候不能动,因为很容易让人联系起来,到了东疆乱一阵时南疆和西启联合出兵,但是又要做出貌合神离的样子,在攻下一两个城池后与东图军对阵后南疆败退,将东图军引入今天这个埋伏点。魏潇心里很激动,十几万人,这是东图得到的消息,但是这也是真实的,今晚在这里伏击的是十几万人,但是还有两百条化妆成商船的战船,虽然这些战船不大,但是每条上面都有两百弓弩手,配以火箭,可以想象一下那时的情景。
  “报,东图军已经进入伏击位置,只是后面还有数万军队刚进山口,他们和东图主力军一直保持着几里远。”听着探子的报告各位将军都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后面的辎重队也要不了几万啊,如果说是被发现了也不可能啊,毕竟主力都已经进入埋伏点了。“大帅,怎么办?”现在所有人都等魏潇出主意了,
  “打,不能放主力过去了,至于后面的那支军队只有让给西启了,他们负责断后的。”
  东图军主力后面跟着的就是陶郡军镇的两万兵马,由于高定义并没有等到探马的回报,加上成祥都一直派传令兵催促他只好带着人马跟着,他们跟来的都是骑兵,高定义将三万步兵留在了峡谷口,如果遇到埋伏也好策应。
  “大帅,现在陶郡的兵马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也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他这算什么事?”一个军镇统领引马来到成祥都身边,成祥都轻视的看了看后面:“人老了就胆子小了,他还能干嘛!如果不是武安侯在国防大臣位置上,他早被撤换了。”现在大军已经放慢了速度,因为估计到南疆的军队已经回防晏城,现在就算赶过去也要等后面的辎重,不然攻城战没有攻城器械怎么行,先锋已经在驻扎营盘,大军过去也是伐木扎营,早到一会晚到一会都没关系,于是几个将军都凑了过来和成祥都聊了起来,毕竟这位是皇帝身边的人,而且这一次跟着就要立下大功,等班师回朝之时就是高升之日,能不拉一下关系?成祥都也是想建立自己的班底,毕竟这次大胜回去就是兵部使了,如果下面没有几个得力干将撑着这兵部使也玩不转啊,于是两方面就像妓女遇到嫖客一样对上眼了,至于掉在后面的高定义,现在还有人记得他,算了吧!
  走在靠近山脚的士兵突然听见了有些泥石滚动的声音,他有些疑惑的问身边的人:“兄弟,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什么东西在滚动。”旁边的士兵笑了起来:“这几天追击南疆的王八蛋没有睡好,你出现幻觉了吧!”那名士兵揉揉耳朵,但是他还是不相信自己会出现幻觉,于是他抬起了头,他也就成了第一个发现埋伏的人,当时他就吓傻了,指着山顶大张着嘴,一脸的惊恐,都已经忘了喊出声了,也许他已经被吓得喊不出来了,旁边的士兵有些疑惑的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敌,敌人。”这一声叫喊顿时在行进中的东图军中像炸了锅似的,更多的士兵抬起头看见了山顶上飘着的旗帜,那是南疆的旗帜和魏潇的帅旗,东图军在发现南疆的埋伏时就有些乱了,虽然各路军队的将领都在努力协调,但是乱象已现,那里那么容易就压下去。
  “敌军乱象已现,正是时候,各位,斩将杀敌立功的机会到了。”魏潇大声下令,顿时山上早已准备的雷石滚木无情的倾泻而下,山下东图军现在又是以密集的队列在行进中,死伤成倍的增加,在发现南疆埋伏时成祥都就傻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他作为一军统帅还是做出了反应:“所有骑兵跟我向前冲。”他知道现在如果退回去必定被后面已经乱了的步兵搅乱,但是骑兵根本发挥不出机动性来,于是一直在最前方的数千骑兵跟着成祥都向南疆方向冲了出去,几位军镇的统领也带领着能组织起来的骑兵跟着想前冲,他们都知道现在如果冲不过去那么必定会死在那里,而相对靠后面的士兵已经开始往东图方向逃窜。
  成祥都还是想得太乐观了,在他想来茗山峡谷并不算长,他们骑兵用不了一个时辰应该能冲到峡谷口,就算南疆伏击他们除开山上的伏兵山谷口的守军应该不多,毕竟现在南疆能用的只有十来万人,但是他没想到南疆根本就不准备用军队把守,他们直接在山谷出口放起大火,然后大火后面用弓弩手把守,骑兵冲了三次被砍了两名将领都没有冲出去,最后成祥都亲自带领着亲军冲了过去,一千多骑兵冲过去,只有三四百带伤的撤回来,而且成祥都也中了两箭,只是没有射中要害,他听着现在还从大火里传来的惨叫声,那一声声的像刀子一样刮过骨头,那是被弓弩射伤倒地的士兵,他们没有死,但是根本没有办法逃回来,经过的同僚也来不及救他们,火势太大了,稍微停歇就会葬身火海,前路已经被封死了,现在只有退回去,于是一大队人马又往后撤,山顶上魏潇早就已经盯上了这一群骑兵了,因为这队骑兵马匹装备都是精良的,一看就知道有大鱼在里面,“传令弓弩手给我看紧了那队骑兵,那里面一定有大人物。”跟着密集的箭雨格外照顾成祥都他们,一个个的骑兵将领被射下马来。
  成祥都发现不对劲翻身下马,他的亲军也跟着下马混进了乱军中,“走,跟着下河。”现在只有下到河里游到对岸才有可能活命,因为至今为止河对岸都没有出现一个伏兵,而且对岸都是光秃秃的根本隐藏不了军队,虽然军队乱了,但是人在慌乱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往人多的地方跑,这就是人的正常反应,所有成祥都的亲军往河边跑时很多军镇士兵也跟上来,但是让他们绝望的事情出现了,从南疆方向驶来了上百船只,没有人会异想天开的认为这是商船,虽然表面是商船的样子,上百船只在河面上来回行驶,同时上面倾射出箭雨,最可怕的是船上还用投石车投上来一坛坛的火油,跟着就是火箭射了上来,这是绝户啊!成祥都彻底绝望了,他现在发现自己错的有多厉害,其实早有人提醒过他,但是他还是一意孤行的这样做了,他那里还有脸面回去,看着在大火中煎熬嘶吼的东图将士,他身上的力气一下空了,现在他身上唯一的力气就是拔出了剑,这把剑是皇上赐的,是用来斩将杀敌的,但是现在唯一的用处就是自刎以谢皇上了,成祥都自刎时身边的亲兵根本来不及阻止他,因为现在都乱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往那里逃,那里好像都是死路啊!三十万大军,能逃出去的就只有最靠后的一些士兵了。
  第六节
  没过多久高定义就遇到了一群被火烧得破烂不堪的逃兵,他是听见了前面的厮杀声赶了过来的,现在他这支军队是唯一还成建制的军队了,看见这群逃兵他知道东图军完了,从他身边跑过去的不管是将领还是士兵都是那么的冲忙慌张,脸上就像看见了地狱景象一样的害怕,他们像被洪荒猛兽追赶一样无助的跑着,就算看见他们这队整齐的军队也没有人看一眼,高定义一把拉住从他身边跑过的一名千总,他的马已经丢了,身上有箭伤有烧伤,但是他还是拼命的往东图方向跑着,被高定义拉了一下就摔在了地上,但是他还是挣扎着爬起来准备接着派跑,高定义拉住他满脸的着急:“成大帅呢?还有其他将军呢?前面怎么回事?”千总看了一眼高定义发现是一名统领于是整个人一下松弛了,他大声的哭着:“我们遇到了南疆的埋伏,不知道有多少人,山上是雷石滚木,河里又是火油火箭的,我看见成大帅带领着各路将军向南疆方向冲去,但是还是被烧了回来,后来的我不知道啊~!”看着他很没有军人样子的哭着,没有一个人怪他,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会疯掉的,高定义他们又连连问了几个人有人说成祥都死了,有人说看见他带领军队正在反扑,有人说看见各军镇将军都逃了,没有一个有明确的答复。
  “将军,我们怎么办?”副将问出了所有人想问的,现在关键是他们这支军队,他们可能是这次东图主力军中唯一还成建制的军队了,他们如果再赔这里,宛郡将真的没有能用的军队了。
  “撤。”高定义发出了一声悲愤的吼声,他现在真的非常的气愤成祥都,要不是他一意孤行三十万大军那里会得到这样的结局,三十万东图现在最强的军队啊,现在东图在东疆也调动了兵马,那里还有军队能抽调到宛郡,只要南疆和西启一反扑,宛郡和陶郡都是没有抵挡能力的啊!现在自己必须要保住这点兵马,回到边城后还要想法重整军队,看看各路军镇还有多少将士,自己将要面对的是南疆和西启更加猛烈的反扑,希望能给东图多剩点人吧!看着那些逃兵,高定义这样想着。
  随着逃兵冲到茗山入口时高定义看见的就是西启的十多万军队将留在这里步兵堵在了入口位置,自己的步兵正结成阵型艰难的抵御着,而现在逃过来的军队,根本就没有一点斗志,都吓到了,高定义急了:“各位,如果今天不能杀退这帮西启兵,等后面的追兵到了我们将全部死在这里,你们想一下自己还在家里的父母和妻儿吧,你们就这样呆在这里等死吗?”在人绝望的时候想要给他动力,什么国家社稷都是空话,只有亲人能给他们带来希望。
  西启那边其实并不是很担心这帮溃军能冲出包围,而且现在东图那里还有军队能过来,就算现在象城那边还有几万人也被自己的军队挡在了镇安。张权并不想花大力气剿灭这支溃军,兔子急了还咬人的,何况是这几万还拿着武器的军队,他现在就是等,他把溃军堵在山谷内,等南疆的军队到了一起围剿,那样自己的伤亡会少很多,在以后分割底盘时也会多一些话语权。但是让张权没有想到的是他没有等来南疆军,倒是等来了一支东图军,这支东图军开始出现时是在镇安方向,看起来人数不多,于是张权派了四千骑兵前去抵挡,但是没有一会自己派去的骑兵就逃了回来,他们一脸的惊慌,这就让张权发蒙了,就算是四千人站那里让他们杀也杀不了这么快啊!
  “看清对方的军旗没有?”张权招来败退的一名千总问道,千总回道:“对方旗帜卷起的,我们没有看清。”张权更有些迷糊了,按理说军队出征都是军旗打头,军旗就是一军的灵魂所在,行进厮杀中把军旗卷起的还真的少有。“可看清对方的盔甲?”他身边的一名谋士忙问道,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千总想了一阵:“对方都是玄色暗光盔甲,头盔上是虎头状。”这下不单是那位谋士,就是张权都惊出一身冷汗:“操,怎么会是他们?不是说四兽军已经被解散了吗?怎么最冷血最难缠的白虎军还在?”张权的第一反应就是可能被阴了,白虎军的威名可是用尸体堆出来的,他们上战场不亮军旗,整队军出战你能听见的声音只有马蹄声和马匹低沉的厮叫声,有时也会听见刀砍开骨头的声音,但绝对不会听见他们的声音,就算刀砍在他们身上也不会发出一点声音,所以他们被称为来自地府的军队。“他们有多少人?”张权问道,千总听见白虎军时也和其他将领一样心里不自觉的抖了一下:“骑兵两千,后面尘土扬起看不清多少人。”张权听了后顿时感觉后背都有些湿润,那是被吓出来的冷汗,两千骑兵倒是不怕,但是后面跟着的步兵呢,四兽军中本来就是贪狼军骑兵最多,白虎军的骑兵不多,他们主要都是阵地厮杀或者攻克坚城的,两千骑兵后面鬼知道有多少步兵,不要多了只要有八九万人就够他受的,他不敢赌,因为赢了不过是消灭这支溃军,如果输了,那么等白虎军一到加上现在还在拼命想逃出来的溃军,自己将是腹背受敌,以白虎军一贯的作风,自己估计要折损一大半的兵马在这里,甚至有可能全部被歼灭,“妈的,走,我们去边城。”张权权衡再三做出了撤退的决定,当他决定撤军时他发现所有的将领都偷偷的松了口气,白虎军的威名太恐怖了。
  已经是快要天亮了,南疆军还没有追过来,东图军在发起八次冲锋也未果后终于停下了,他们实在是动不了了,地上躺着的,石头边上树边上靠着的没有人能动,高定义带着自己的亲兵和几个其他军镇存活下来的千总,副将,统兵走在人堆里,他们曾以为所有的人都死了,这些人满身是血到处是伤,乱七八糟的倒那里,都看不见一丝人气,除了时不时的看见眼睛还动一下,或者是嘴皮还抖一下,不然他们真的以为整个地方就剩下他们这几百人了,东图建国以来还没有输得这么惨过,就连高定义都想哭了,但是嗓子眼干得都快裂了,派出去查探消息的小兵回来说因为火势太大阻拦了南疆军,一时半会南疆军过不了,也不知是哪个军镇的统兵想笑,但是因为伤了肺,一笑就咳,咳得都是血泡:“狗日的南疆人,总算能让我们喘口气了。”另外一个千总艰难的爬高定义身边,他用力爬到高定义脚边,现在都没有人有力气去扶他,他也没有在意腿上的伤拍了拍高定义:“高将军,现在这里就你的职位最高了,你说我们怎么办吧?”其余几个其他军镇的将领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能看出他们也默认了,现在还有建制的就是他们陶郡军了,但是陶郡军在几次领头冲锋后剩下的人马也不多了,“小五,我们陶郡还有多少人马?”。
  “回将军,不多了,刚才统计上来骑兵还有七千能战的,步兵不过四五千了。”听到这样的数据高定义闭上眼,眼里有泪光翻动,都是陶郡的生力军啊,当时带着他们出来时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他还能记起那时候的情景,还能想起一些人的样子,但是现在有的已经死了,活着的现在都茫然的坐在那里,那是等死的表情,但是还要继续,不然就真的没有一丝活路了。
  “小五,把军旗立起来,让所有人看见,我带大家回家。”高定义杵着自己的兵器站了起来,小五将东图的军旗立了起来,他已经没有力气的,整个人也是杵着军旗站那里的,有人看见了军旗,他慢慢的向这边走了过来,也有走不了的也偏着头看着这边,于是刚才看着像死尸的人又活了过来,军旗就是灵魂,现在他们都有了灵魂,又活了过来。现在整个战场没有一点声音,能听见的就只有火堆燃烧的噼啪声,看着那一张张无助茫然的脸和那已经不能发出一点声音的尸体,各位将领都眼里包着泪,他们是那样的年轻,他们曾经那样接近胜利,但是他们得到了什么,他们没有错啊,但是他们还是要承担着这样惨烈的后果,这就是军人。高定义咳了起来,他现在感觉整个肺都要撕裂一样,他一直在冲锋的最前方没有停歇过,他费劲的停止咳嗽再次看着面前的将士:“跟着军旗,我带你们回家。”这是说给活着的听的,也是说给死了的听的,就算死了也要带着他们的灵魂回去。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伤比较轻的拿起武器走在了最前面,他们要为后面的兄弟开路,伤比较重的还能走的默默的去扶地上还活着的兄弟,他不能让他们死在这里,一位统兵去拉刚才爬过来的千总,虽然他们不是同一个军镇,但是现在是兄弟了,他想尽自己的力量带他回去,但是千总看着军旗笑了,笑得那样安详,这时统兵才发现他已经偷偷的用匕首刺穿了自己的心脏,他是不想成为大家的负担啊!堂堂七尺男儿嚎啕大哭起来,这样的事在这里比比皆是,更多的伤重不能动的将士选择了留下。最后高定义领着剩下的一万多陶郡士兵和两三万其余军镇的伤兵冲向了谷口,哪怕是死他们也要死得像一个军人,他们人回不去,灵魂也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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