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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萨满夜行者Root / 交换

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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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子挨个往后传。这就是高中的做事风格。第一个同学拿到卷子以后向后传,传到本列最后一个再传给邻桌,慢慢以“己”字形势传到全班同学手中。一些加入“拉丁语俱乐部”辩论队的优等生们,会舔一下手指,然后迅速拿走自己那份。这已经成了他们的固定动作。
  考试结束后,艾薇儿在去四号楼的路上一直苦恼个没完。数学是个神奇的科目,让人匪夷所思,抓狂暴躁。
  下节课是历史课,历史老师——拜伦·马歇尔,总是穿着黑色西装或是棕色西装,再搭配着白色棒球鞋。虽然他教的课是美国历史,但他更喜欢讲俄罗斯。艾薇儿从九年级到十二年级,听马歇尔讲的课程内容大多数都是沙皇、俄罗斯。
  不过,从这学期开始,拜伦就把挂在墙上的俄罗斯帝国地图拿了下来,换上了美国宪法。但最令学生们敬佩的是——他能将《独立宣言》一字不落地背下来。估计他在大学时花了好几个年头。
  艾薇儿走进教室时,课还没开始上,还要过几分钟,教室里嗡声一片。同学们都在座位上玩手机、看书、聊天。而艾薇儿烦躁地在笔记本的封面上乱涂一气。
  旁边的椅子挪动时,她听得非常真切,但她不在乎是谁坐在了她的旁边。目光依旧集中在手头正在画的图案上。
  “嗨。”一个轻轻的、悦耳的声音说道。
  艾薇儿吓得抬起了头,赶紧合上了本子。安迪在跟她说话。
  “真难以置信。看来我们在一起上的课程挺多的。”艾薇儿轻声说道。
  他露出一个温柔而又迷人的笑容。“我想应该是缘分。”
  “你很幽默,安迪。”艾薇儿笑了一下后,里面转变了态度:“我想,我得离你远点。”
  语气中听起来有些冷漠,这倒让安迪紧张地绷紧了神级,“为什么?我想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女朋友应该不会希望你和其他女孩有过多接触。”艾薇儿有些别扭地解释道。
  听见她的回答后,安迪松了口气,“你是说特蕾莎?我想你误会了,她只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好吧,随意。”艾薇儿放下了这个话题。尴尬地望到一边去了。
  忽然,传来一个略带调侃的声音,“嘿,哥们,这么快就在教室调情?你果然对这个女孩有意思。”修进了教室后,看见安迪跟艾薇儿在聊天后,心里一阵窃喜,上前拍了拍安迪的肩膀。
  “修,你很欠打。”安迪一记飞刀瞪过去。
  修直接无视安迪带着杀气的眼神,他上前大方地冲艾薇儿打招呼:“你好啊,我叫修。”
  艾薇儿反而被修的热情愣住了,好一会儿,她反应过来,礼貌地朝他点了下头,回应了他。
  “你很美丽,我喜欢你的蓝眼睛。”修望着艾薇儿的纯澈的眼睛夸赞道。
  “谢谢。你也很有型,修。”
  就在这时,拜伦进教室开始上课了。不过,没多少人喜欢听拜伦讲课。有几个人正枕着胳膊安然地睡着了,连那些一向积极的好学生也只是无动于衷地按着圆珠笔,笔尖生出刺入空气中。还有的偷偷在抽屉下面拿着手机发信息,大多数都在Line上抱怨历史课的无聊。能看出语气充满了不屑。
  而安迪和修对一些学生手里圆珠笔发出嗒嗒的声音感到烦躁。
  “他们看起来很不喜欢上历史课。”安迪朝同样发呆的艾薇儿轻声说道。
  “答对了。我也很不喜欢。”艾薇儿转了转手中的圆珠笔,轻松答道。“很无聊。要是你也没事干,我们可以聊天。”
  “你们仅仅是学美国历史吗?”他问道。
  “不,他大多数都在讲俄罗斯。只不过这学期他突然开始讲美国了。”说着,艾薇儿又望了望挂在墙上的加大字体的美国宪法。
  “哈?”一丝疑惑从安迪脸上一闪而过,“冷战残余还在穷乡僻壤徘徊着呢。”
  “但我们学的不是苏联,而是沙皇。”
  记得九年级的时候,拜伦向学生们展示最后一任沙皇的照片——留着海盗黑胡子,肩上挂着流苏。不过末代沙皇的神情跟拜伦极其相似。因此,学生们在私底下把末代沙皇的脸改成拜伦的脸,以此来嘲讽他。
  安迪说着:“在斯大林和核弹之前,没人会在意沙皇。他们就像遥不可及的尘埃,微不足道,不值得一提。”
  “你看起来懂得很多。”艾薇儿向他挑起一边眉。
  “那当然了,安迪在加拿大的时候成绩可是一等的。”修压低声音插嘴道。
  即使这样,无论拜伦转过身写黑板还是用PPT讲课,都能听见讲台下发出窸窸窣窣的讲话声。他有个特点,每当他生气或是激动就会马上转入低语模式。他以为这种威慑力会让学生更认真地听课。即使学生无法听懂他句子里的所有词汇,也会滔滔不绝地讲。由于讲得太多,已经没有什么学生需要理解的了。
  论述生命权、自由权以及追求幸福的权利的段落,还是那些反抗残暴殖民的人刺痛蜷缩的句子,拜伦都是倒背如流讲课。
  只是在某一瞬间,讲台下气氛过于嚣张,让拜伦忍无可忍:“我有打扰到你们吗?斯泰西小姐?伊格纳兹先生?还是把手放在抽屉下躲着玩手机的同学?”
  “对不起。”艾薇儿听见自己被点名后,脸红地低下头。
  “既然这样,那这次‘历史之旅’的比赛就交给你和安德鲁了。”马歇尔冷哼一声。
  “什么?”
  “你们两个不是在下面聊得很投入吗?看来你们已经对历史很熟悉了。”拜伦讽刺道。
  安迪拉了拉艾薇儿的手,示意她别紧张。他爽快地答应了拜伦的要求:“好啊。如你所愿,马歇尔先生。”
  “等一下,马歇尔先生,我也要参加比赛。”修懒散地举起了他的手臂,声音充斥着不屑。
  拜伦脸色一变:“伊夫狄恩先生,看来你挺积极的。不过,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我是谅在你和安德鲁是新转来的才不过多计较。”
  “那谢谢老师对我们的照顾。比赛不会让你失望啦。”修嬉笑这回应。
  拜伦张了张口,准备回怼过去。终于打下课铃了,他只能把那句回怼的话改成:“下课。”
  教室的同学都收拾好东西,陆陆续续地离开教室。在经过艾薇儿的时候,他们都会友善地拍拍她的肩膀,告诉她——祝你好运。
  “你还好吗?”安迪从座位上站起,问她。
  “太难了,”艾薇儿抱怨道,“我从未被点过名。”
  “没事。‘历史之旅’的事就交给我和修去完成。”安迪安慰道。
  “不行。我也有责任,一起完成吧。”艾薇儿懊恼地说道。
  “那好啊,一定会很有趣。”修笑嘻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要不要联系方式?这是我的脸书和其他社交平台账号。”说着,艾薇儿写了两张名片给安迪和修。
  “好的。等会儿我们会关注你的。”
  从教室出去的时候,艾薇儿看了一下手机——无消息。她已经一个上午不见唐娜了,打电话也不接,可能今天请假了没来。真是寂寞,没有人倾听艾薇儿的忧郁。
  这整个上午糟糕多了,还因为代数课上艾薇儿没举手,斯科特先生却要她起来回答问题,而她又偏偏答错了。这天更痛苦的,是因为艾薇儿在打排球时,有一次球来了,她战战兢兢没从来球路线上躲开,就一球砸到她的脑袋上。
  她抬起头一看便是西比尔高傲地抱着球站在上方,嘲笑她:“抱歉,我没看到有人在这。”然后其他几个女生跟着在笑。
  是啊,这里的学生就是这样。三五成群结成小队,分为不同的阵营。当你对一个同学的感觉——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以前生活在贝城,有时候也会面临像底特律街区里的种族关系紧张,暴力的主战派处于统治地位。对于艾薇儿来说,在惠特莫尔高中上学才是更糟糕的。对于此事,一直抚养她的姑妈——梅姨根本不知道她在学校的处境。
  现在就差几个恶霸,把她打得脑出血。
  西比尔从九年级开始就针对艾薇儿,那时候也是西比尔父母去世的时候。她到处在学校说艾薇儿的坏话,导致其他几个跟她一起玩的女生都渐渐疏远她。如果不是唐娜一直陪伴着艾薇儿,她早就选择到底特律去生活了。底特律那边有莱尼叔叔可以照顾她,也不至于梅姨在底特律和贝城之间两边跑。
  艾薇儿还有个好朋友——乔赛特,那是她从底特律搬到贝城时认识的一个邻家哥哥,从小跟她和唐娜一起长大。只不过,从他去新西兰的时候就彻底断了联系。有时候,艾薇儿会在脸书上跟他聊天。如果乔赛特在她身边,他不会允许别人欺负她。
  除此之外,艾薇儿从小时候就有口吃的毛病。在她八岁生日的时候,十一岁的乔赛特从纽约回来,送了她一张埃米纳姆的黑胶唱片,那时候埃米纳姆刚发行《Recovery》的专辑。也正因为如此,仅仅一年半的时间,艾薇儿能够正常与人交流,能唱那些高难度的金曲,比如——惠特尼·休斯顿、碧昂丝、席琳·迪翁、玛利亚·凯莉等。
  艾薇儿能将歌词倒背如流。她认为埃米纳姆的音乐(说唱)对她口吃的治疗起到了很大的帮助。
  也正是在说唱艺术的熏陶下,艾薇儿爱上了说唱。那时正好,她身边都是一群黑人朋友。幸运的是——那些黑人家伙完全不介意艾薇儿是白种人的事。他们能够友好和谐地融入在一起,玩说唱、开小灶。最快乐的时候就是每周六一起去HipHopShop玩battle。
  时光一去不复返,艾薇儿很想回到那个时期的生活。即使父母因为工作不在身边,她也不会感到孤独。后来,那群黑人朋友都朝着音乐梦想前进,一个接一个地离开贝城,去了加州发展。走之前,他们联合送了艾薇儿一张唱片和明信片——一起在地下俱乐部录制的音乐。
  一上午,艾薇儿都在担心午饭时间的到来,怕见到其他同学异乎寻常的目光。一个人吃饭是件很尴尬、很孤独的事。没有唐娜的陪伴,她就像被别人孤立、针对的人。
  她来到餐厅,只点了一份墨西哥鸡肉卷和一杯多冰柠檬气泡苏打水。找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静静坐下,她不想引人注目。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在谷歌搜索有关“人类历史”的资料。
  “一个人吃饭?胆小的狮子看起来就像恶魔的终结者。”西比尔的声音响在艾薇儿耳边。
  艾薇儿感到不耐烦,她握紧拳头,用力锤了一下餐桌,猛地站起来直视西比尔的眼睛。“不关你他妈的事。婊子。”
  西比尔被她暴躁的脾性吓了一跳,谁都知道艾薇儿是个温柔易处的人,很少见她发脾气。“好自为之。”
  艾薇儿一脚蹬开椅子,上前揪住西比尔的衣襟,挥起拳头准备一拳把她打得眼冒金星。可她那挥至半空中的拳头停下了。西比尔没感到疼痛时,紧紧闭上的眼睛倏地一下睁开了。
  艾薇儿带着威胁的口吻警告她:“这是在学校,我就不跟你动手。给我他妈的小心你的言行举止,不然我就会在半夜睡觉时割了你的喉咙,再用九英寸的长钉刺进你的眼睛里。”
  站在西比尔旁边的女孩——邦尼被艾薇儿的气势吓到了,她拉着西比尔消失在了艾薇儿的视线里。邦尼小声说道:“快走吧。我们这次玩笑开过了。”
  回过神来时,艾薇儿被自己刚刚的言行吓到了。她从未想到自己会说这么暴力血腥的话,并且操着一口黑帮的口音。她只感觉头痛,说出这些话的原因,她只想到一个——说唱听多后影响了语言中枢。但这怎么也解释不了她那突然暴怒的脾气。
  她收拾着桌面上的残局,把凳子摆回原来的位置。她庆幸自己没有点要用餐具的食物,不然桌上肯定一片狼藉。桌面只是被震荡出来的苏打水打湿了一片,但艾薇儿关心的是自己的苏打水是否还能喝?
  收拾好餐桌,艾薇儿抬起头时看见了安迪他们也来了餐厅。眼尖的特蕾莎一眼就看见了她,并且笑着冲她打招呼。艾薇儿并不想任何人发现自己,于是她迅速把视线移开了,比特蕾莎还要快,她窘得立即低下了头。
  特蕾莎对艾薇儿的态度有些疑惑,她看起来心情很不好?特蕾莎对安迪说:“我们要不要坐在那个女孩旁边?”
  “好啊好啊。艾薇儿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女孩了。”修倒是直点头,就差直接坐在艾薇儿旁边了。
  “你认识她?”安迪问特蕾莎。
  “昨天在卫生间时……她帮了我。我挺喜欢她的。”特蕾莎极不情愿地回忆昨天自己在卫生间哭时的窘样。
  “好吧。”安迪答应了下来。
  “哇!你们都认识她?不行,我也要认识她,否则我就显得太不合群了。你们得把她介绍给我认识。”泰勒抱怨起来。
  “好了,你可以闭嘴了。”安迪有些烦泰勒一直叨叨不停的样子。
  他们端着盘子走向艾薇儿的位置。艾薇儿怔怔地看着他们灵活的脚步,直到他们坐在自己面前。她把目光迅速移到手机上,并且在心里暗暗不平衡。
  她一个人吃饭的样子看起来一定很奇怪。或许他们只是看她可怜,才坐在这里。她看起来是需要被照顾的样子吗?想想,艾薇儿就觉得有些不爽。明明自己能够独立。
  “嘿!我们在这学校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你看起来很亲切。希望你能在多方面指导我们。我们能坐在这里吗?”高情商的特蕾莎转换了一种对话的方式。
  艾薇儿看见坐在安迪旁边的修挥手跟她打招呼,她弯了弯嘴角微笑起来:“可以。”
  “艾薇儿,这位是泰勒。”修热情地把自家兄弟介绍给她。
  泰勒——棕发男孩看起来有些孩子气,不过他跟修一样热情,跟安迪比起来,安迪要比他们成熟得多。
  “你好。以后就多多指导啦。”泰勒大方地向她伸出手。
  出于礼节,艾薇儿握住了他的指尖,然后向他露出标准的微笑。其实,对于自来熟的人,艾薇儿很不习惯他们的思考方式。虽说自己在别人面前也是个大方、开朗,不矫揉造作的女孩,但她并没有开放到一定程度。
  “你对‘历史之旅’这件事有什么想法吗?”安迪那眼神转向艾薇儿,接着安静地随手掰了一块黄油面包放进嘴里。
  “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那家伙的上课风格。所以我不准备按他的模式来设计内容。”艾薇儿坦诚道。
  “那你的打算是?”修突然来了兴趣。
  “还没想好。反正不会是人类的进化史,或者说印第安人的遗迹。”艾薇儿想了一会儿,耸了耸肩。
  “听你们这么说好像挺有意思的。需要我们的帮忙吗?”泰勒突然插进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愿意帮忙。”特蕾莎朝艾薇儿笑了一下。
  “相信我。这不会很好玩,那家伙非常挑剔、刻薄。典型的完美主义者。”她对着泰勒和特蕾莎挑起一边眉毛。
  想到这里时,艾薇儿突然感到一阵绝望的痛苦。她的内心排斥着这种痛苦,很快就跳到了第二个选择——什么也不做,跟那老家伙硬着干。
  “你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修一语点破了她。
  安迪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修,眼睛斜视着他:“你懂不懂尊重人?”
  “没事。我喜欢这种直言不讳的人。至少交流上不会存在太多的拐弯抹角。”艾薇儿认真地看着修。她突然发现——修是个很率真的男孩。
  “谢谢你的肯定。”修的眼里燃起了光辉,他垂下眼眸:“你这个周末有空吗?我们可以出来讨论一下设计问题。”
  “修,拿出你拒绝其他女孩们的气势啊。”泰勒在一旁调侃道。
  修选择直接无视泰勒的话,他把头转向安迪:“你的意见呢,兄弟?”
  “随便。”
  “很抱歉,恐怕不行。这个周末我要出城去一趟底特律。”艾薇儿带着歉意解释道。
  “这样啊。”修停顿了一下,“底特律是个很神奇、有趣的城市。希望你能有个愉快的旅程。”
  是的。”她笑了笑,表示同意。
  修也向她笑了笑,褐色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你们不喜欢吃学校的食物?”艾薇儿想了很久后,有些不妥地问出来。
  这个问题倒让四个人一惊。安迪故作平静地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你们连餐具都没动一下。”她一脸不解。
  “噢,我们刚到贝城还不太习惯这里的食物。所以只能吃汉堡、热狗、面包之内的。”泰勒非常勉强地回答她。
  艾薇儿点了下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地方。“真是难为了。”
  跟他们相处在一起,其实挺愉快的。她心里默默想道。
  因为下午最后一节是西班牙语课,萨拉小姐拖堂五分钟。
  上了几节课,艾薇儿也开始习惯安迪坐在旁边。教室从来没有固定的座位,都是自己选位,身旁不断换着人,也就要忍受不同人的习性。
  有时候,安迪会好奇地盯着她,那时他绿色眼睛里的清澈感更明显。他能感受到,艾薇儿发觉不自在时双手会抖得厉害。他强烈的探询眼神盯着她的眼睛。
  下课铃终于响了,艾薇儿直接把桌上的东西收到包里,像平常一样准备马上离开。她从座位起身时,愣了一下,然后对经过的特蕾莎和泰勒礼貌地说了声:“再见。”
  两人心里一震,随后正常地回答她:“再见。”
  “你也是。”之后,她看着安迪的嘴唇动了动,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再见。”
  艾薇儿来到停车场的时候,几乎就剩下了几辆车。
  “拖堂是最后一节课常有的事,但如果教室离停车场没那么远就更好了。”她自言自语道。
  车就像一个避难所。艾薇儿在里边坐了一会儿,一脸茫然地盯着挡风玻璃外边,她回过神,钥匙一转,引擎咆哮着发动起来。但是,车里出了些问题。
  可能是刹车问题?她想了一会儿后,就自行作慢速空档滑行测试,确定刹车无此状况。
  轮胎胎压不足?她又下车检查了一下轮胎,发现前胎已经跑气,有些变瘪了。但这一看便知道是人为因素——地上撒了几颗图钉。
  艾薇儿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很快,汗流浃背。就像是车里放置过多的杂物堵住了自己的支气管。
  难受的感觉都转化为无形的愤怒,她气愤的骂了一句:“我靠,该死的。”然后她又猛地踢了一下变瘪的轮胎。
  “艾薇儿?怎么了?”迟来停车场的特蕾莎目睹了发生的一切。
  艾薇儿强打起精神,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掉出一滴眼泪。“有个犯贱的婊子弄坏了我的车。”她小声嘀咕道。
  这句话,在艾薇儿听来非常小声,可在特蕾莎、安迪、修、泰勒的耳里就不这么认为。即使是她发出蚊子一样的声音,他们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安迪很震惊,他只是没想到一个看起来这么文静、有教养的女孩也会说出粗鄙的语言。这跟他记忆中的小女孩就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特蕾莎看着艾薇儿颤抖的背影和握紧的双拳,就知道她的情绪很激烈,一不小心就会哭出来。
  就在这时,修赶在安迪和特蕾莎的脚步之前,走到艾薇儿身旁。
  “你还好吗?”修问道。
  “不好。”她简单地回答道,语气中带着恼怒。而且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声音因为颤抖竟然变得嘶哑了。而她已经忘却了周围还有人的事实。
  艾薇儿转过身,修就看到她的表情带着凶神恶煞的怒气。她静静地站着,盯着她的车,那喷火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面,
  “艾薇儿?”修问道,声音很不自然。
  “嗯?”她的声音依然嘶哑,试着悄悄地清了清嗓子。
  “我们送你回去。至于车的事,就叫拖车公司把它送去维修店修理。”修直接进入正题。
  她沉默了一会儿。急促地呼了口气。在考虑许久之后,才发出一个“嗯”字。她实在是不想麻烦任何人。自己看起来很需要被人照顾吗?
  “那你……介意坐我和泰勒的车吗?”修有些别扭地邀请她,闭上眼睛,用手指挤按着鼻梁。
  “她就跟我和安迪一起。”特蕾莎斩钉截铁道。
  修向特蕾莎疑惑地挑起眉,“什么意思?”
  “艾薇儿应该需要一个女性朋友的陪伴。你觉得呢?”她平静地说道。
  “那行吧。你呢?”修把目光转向艾薇儿身上。
  “没事。谢谢你们的帮忙。”她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平静了一些。
  一直到艾薇儿坐在安迪的车上,她都在思考——总是需要被人帮助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但身旁有特蕾莎的陪伴,倒也没那么拘束,很安心。
  直到安迪打开引擎车开始发动,问她:“你家住哪?”
  “送我到维特利大桥就好了,那附近有个郊区。”
  “那离我们家挺近的。顺路。”安迪轻笑了一下。
  一路上,艾薇儿都两眼无神地望着窗外。风吹得她的脸有些僵硬。“从父母去世后,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害怕、恐惧、愤怒交糅杂错在一起。抱歉,让你们见笑了。”她的声音也很小,说话时望着窗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谁都有不如意的时候,能理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特蕾莎温柔地说道。
  “希望如此。”
  “那你好点儿了吗?”安迪低声问道。
  “我想是的。”她回应道。
  “介意我打开蓝牙吗?”
  “随意。”
  只是令艾薇儿没想到的是,安迪放的是嘻哈风格的音乐。一会儿,就切换到了下一首歌。音乐的前奏就有歌声,艾薇儿听见时,眼睛一亮,来了兴趣。
  “这是埃米纳姆的Shade45电台?”
  “嗯,我很喜欢。你知道它?”安迪有些惊奇。
  “当然知道。我可是个狂热stan。”说完,从她脸上闪过一丝自豪。
  “现在没多少女孩喜欢听说唱了。你,挺让我感到惊喜。”安迪高兴地说道。
  “这首是他和蕾哈娜合作的《TheMonster》,你觉得怎么样?”她指了指专辑封面。
  “他们两人的组合很疯狂。但我们总会为他们的音乐买单,不是吗?这些奇怪的想法和点子总能产生化学反应。”他承认道,“不过,我还是最喜欢他作为SlimShady时期的音乐。尤其是《TheMarshallMathersLP》这张专辑。”
  “那很酷。”
  “好了好了,两个超级stan。我想你得看着路,安迪。”特蕾莎提醒道,她都不愿打扰聊得投入的两人。
  接下来他俩都沉默了。艾薇儿看着车窗外车灯随着公路的蜿蜒而扭动着,就像游戏《堡垒之夜》里的空降地图。
  如果有幸能遇见兴趣爱好相同,又能和谐相处在一起的人,是不是一件望成莫及的事呢?
  “明天见。”到了维特利大桥后,安迪低声提醒道。
  “明天见。”特蕾莎也跟着附和道。
  “谢谢,那明天见。”艾薇儿打开车门直接走下去。
  通过后视镜看见她渐渐走远后,安迪的车子发动机轻轻发出加速声。。
  银色的车消失在拐弯处。
  天气开始冷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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