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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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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野偏僻的无名小山村中,村内鸡飞狗跳,喊声震天,村名们分别拿着扫帚,锄头,镰刀,扁担,等器物,一个个怒气冲冲,房前屋后的翻找。
  “老于家也是可怜,前几日棚子里刚产下两只小羊羔,这不今早上一瞧,那棚子里还剩下两只羊蹄子,我去看过了到处都是血呐!”
  “老于家丢了羊崽子,我家的鸡鸭丢了十几只算谁的,真是作孽呀!”李姓的老头摇头甩袖。
  “哼、哼、哼!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村长扯着嗓子吼道,“这些年那村里哪家哪户没被祸害过,连张大姐喂了大半年的猪,都死在拿东西的口中,内脏都被掏空了。哼、哼!所以我们要团结起来,只有团结才能够抓住那个可恨的偷鸡贼。”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村长!抓那偷鸡贼是来吃的吗?”李二蛋子是村里的年轻有力的家伙,就是没什么脑子,可一谈到能吃的东西,他便机灵的跟个鬼儿似的,可能是小的时候被饿怕了...
  “李二蛋子,少在这里给我装傻充愣,每家每户都丢了东西,就你家里没动静,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大家?”村长指着他叫,听闻此言,众人的目光皆朝李二看来。
  结果李二没由来的一句:“看我干啥?我脸上又没啥吃的,”说着往鼻孔里挖了一坨黑黢黢的东西对着众人,“吃不?”
  有人转头闭眼,有人打着干呕,有人扯着嘴皮嫌弃的吞了一口口水。但是所有人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李二蛋子是真傻,不能跟他一般计较。”
  李二蛋子,“你们不吃,可别说我没请你,这东西咸咸的,味道还不错呐!”,终于有人忍不住擒着眼泪倒出了胃里的酸水儿。
  村里的集会被李二蛋子搅和了,不过大家又在村长的小屋里开了一个短会,这次没通知李二那个捣蛋的...
  这次集全村人的力量,算是布下了天罗地网,保证那可恶的东西有来无回。
  “好!”老于第一个拍着巴掌,“要用那个东西来祭奠咱们村的先祖。”接着掌声如雷动。
  早年间,李二是个被拐卖的孩子,趁着人伢子上水边拉屎,李二鼓起胆子一脚将那人踹到了水里。摆脱了人伢子,李二在山里逃跑了几天几夜,饿了吃野果树皮,渴了和山泉,冷了就趴在草堆里瑟瑟发抖。
  最后是村子里的老猎人发现了他,见他怀了还躺了两只红嘟嘟的小老鼠。李二放下这两个同命相怜的小家伙,跟着老猎人走了。
  村里人看他可怜,又是给米又是给柴的。李二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尤是如此,还是没少挨饿,谁让他的饭量大呢。
  李二心底还是非常感激村里的人,事事都不计较,人们都说他从小就傻里傻气的,久而久之都习惯叫他李二蛋子。
  夏日时节,太阳还未曾擦边,天就有些微微亮,李二蛋子总是习惯这个时候出门,突然村里想起了铜铃声,昨日设置的陷阱被触发了,接着不知道从哪里传出声音,“天杀的偷鸡贼,我家大黄都被打咬伤了。”
  老于光着上身抄起身边的油灯,往房子外的篱笆一扔,大吼一声:“关门捉贼!”
  昨日里,村里商量这次就算花费在多的代价也要将这个东西抓住,人们对这个偷鸡贼可谓是忍无可忍了。
  围着村子的栅栏全都涂了烧山的黑油,昨日里大家都将栅栏和房屋之间的可燃物全都清理了。只要是活物都是怕火的,这是要来一个关门打狗。
  “轰”的一声整个村子瞬间被一个巨大的火圈围住,此时太阳已经爬上了远山的眉梢。
  “快,那家伙爬上了李家的灶台,又窜到了张婶儿的猪圈.....”一群人七嘴八舌,指这儿,指那儿。村长大叫,不“要慌乱,先给我来几个人收住村头,决不能让那家伙再跑出去。”
  一会儿又传来一个好消息,“我家后院布置的陷阱被触发了,”张大娘说道。
  “走!上你家看看去,”众人吆喝道。
  “不过夹子被那家伙给拖走了,”那人继续说道。
  老于是个急性子:“张大娘,麻烦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儿,我还以为那活物被抓住了呢?”
  村长打了个圆场:“先别吵,那家伙受伤了跑不远,火还能烧一会儿,大家继续找。”
  昨晚儿是个下雨的好天气,晚上下雨闷热难耐,可是到了下半夜,人们都睡得异常的香甜,雨后上山的山货更是丰富,李二蛋子一早就起身,背着背篓准备上山采香菇。
  村口围着一群以张大娘为首的娘子军,有的扛着箩筐,有的拿着洗衣服用的木棍,老李家的新儿媳连绵被都拿来了。
  所谓邻里之间婆姨最爱扯闲话,便有年长一些的妇人笑话道:“不晓得昨夜的雨下的好大,是不是把你家的被子打湿了”
  张大娘,“都别说了,别人才过门儿没几天,你年轻的时候可是在山上竹林里都能够干柴烈火。”那妇人便语罢了。
  年轻妇人恨不得将熟透的脸深深的埋进手中的棉被里,一早起来她本是要洗床单的,可不知怎的,听见外边众人喊声震天,她也被稀里糊涂的安排到这里守着村口大门。
  火势有些大,站的近的村妇门皆是香汗淋漓,抱着被子的李家儿媳,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李二蛋子背着背篓正要出村去,却被张大娘拦住,“李二蛋子,你看我们几个女人家守在这里这么累,你来帮我们守着吧!”
  “我才不要帮你们呐,我饿了要上山找吃的去,”李二蛋子仰着头向山上走去。
  几个妇人拿着各种器物,挡住了他,“你要出去也行,让我么查看那一下那你背篓,万一要是你将那活物带出去了,大家伙兴师动众的,可都给白忙活了。”
  李二蛋子力气大,掩住了封好的背篓,“我的背篓空空的,回来时候还要装山货的呐!喏!”又将背篓提在空中掂量着给众人看。
  年纪稍大的妇人趁他没注意掀开了盖子,果然一只白花花的黄鼠狼,就蹲在李二蛋子的背篓里。
  见此李二蛋子急忙丢下手中的背篓,那白色的活物一窜出来就被那位拿着箩筐的妇人筐住了。
  王大娘甚至一屁股坐在了上面,生怕这个天杀的东西跑了,那只脚上带伤黄鼠狼正用尖锐爪子使劲的掏挠着。
  李二蛋子哀求着对众人说道:“各位大姐、大娘能不能放了它?”
  话还未说完,便有人说道:“李二我没听错吧,大家伙费了多少心思,好不容易才抓到的,你居然叫我们放了它?”
  “我说实话吧!其实这些年,它偷的鸡鸭打都进了我的肚子,大伙儿都知道,我李二什么都不行,就是饭量大,怎么吃都吃不饱,小时候若是没有这只黄鼠狼说不定我早就饿死了!”李二蛋子解释道。
  张大娘,“我说怎么就你李二家没事儿,原来跟这个东西是一伙儿的?”
  “大娘就放了它吧!我保证它以后再也不会干坏事儿了,而且我以后给您干活,不吃饭。”李二蛋子苦苦哀求道。张大娘也是个心软的,听李二这么一说,心里也打着鼓,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是人群中有人喊着:“抓到了抓到了!”那群房前屋后,上房揭瓦的汉子,闻声而来,李二蛋子看起来的确傻,但他也知道要是等村长一杆人等赶到,这小东西必死无疑,于是他一把抢过那李家儿媳妇儿的褥子,往几个妇人头上一撒,又顺手推开张大娘,一个白色的活物迅速窜了出去。
  “哎呀!你个杀千刀的李二,老娘都多大年纪了,你还敢推我”众人都对李二指指点点,有骂他的,说他没良心的,“村里养了一个白眼儿狼,跟山里的黄鼠狼合伙偷大伙儿的鸡,大伙儿说怎么处置吧!”一群人说说道道。
  男人们都趁着那东西脚上的有伤追了出去,“看!在哪里!”老于抄起一块石头当即砸去。
  “看着点,可别砸到自己人,”旁边有人说道。一路人寻山围山...
  雨后的山路布满了青苔,一不小心便会摔了跟头,山林里行走的人不多。带着斗笠的和尚赶了一夜的路,便坐在青石旁边休息,嚼着干巴巴的大饼,喝着竹筒里的泉水。
  雪白的黄鼠狼在这清幽幽的山林里很难藏身,村民们已经找了上来,见这个和尚和蔼可亲,形式不妙,它便一把钻进了和尚宽敞的袖子里。
  和尚微微一笑,接着吃着手中的吃食。
  山路幽远,村子里的青壮都跑到外面谋生去,他们这些老家伙,抓个受伤的黄鼠狼便气喘吁吁,累的不行。
  众人见陌生的和尚悠哉悠哉的在这里休息,便问他有没有看见一只白色的活物从这里经过。
  和尚笑而不语。
  “和尚问你话呢!你这里有没有一只白色的活物,”老于问道。
  和尚咽下口中的食物,“你不是看见了吗?”说着摊了摊双手。
  “唉!这山大了去了现在咱们上哪儿找去?”有人说道。
  老于也无奈,这东西滑不溜手,确实麻烦...众人皆沉默。
  村长招呼大家回去,宣告了这次抓捕的失败。
  众人走后,那黄鼠狼才探了探头,和尚拈住它的小脖子,拽道身旁,在它血淋淋的伤口上撒下细细的药末。
  黄鼠狼居然学着人类的样子,对和尚行跪拜之礼,“小家伙倒是灵性,可愿意在老衲身旁陪我一段时光。”
  黄鼠狼点点头,模样诚恳,及其可爱。
  老和尚就地念经,黄鼠狼坐在一旁仔细聆听,好像沐浴在阳光里及其享受。和尚起身他便爬到和尚的肩上,走路时便在一旁跟着,有人时便缩到和尚的袖子里。
  一人一黄鼠狼,不知行了多少路,遇河渡河,遇山翻山,遇见行人便问路,遇见有人溺水便拉一把,遇见穷人将手中的面饼交给他,遇见富裕的人便化缘,遇见有缘人便点化...
  后来黄鼠狼学会了说话,但是和尚重来不交给他道理,和尚说道理不是这么好学的,而且我不是一直再教你吗?
  终于有一天和尚说:“那日我不知为何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现在看来这是你我的缘分,是我救了你,也是你救了我,如今我已经功德圆满,要圆寂了。”
  黄鼠狼仰仗小脸泪眼朦胧,呜咽着。
  自从学会了说人话,平日里它的话是异常的多。临别之际它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老和尚安慰说:“不要伤心,谁都会经历生离死别,而且我是去西天极乐罢了,若是你修炼有成,说不定我们那时候会再见的。”
  黄鼠狼埋在了和尚的怀里像是一个哭泣的孩子。
  “以后要记住,不要伤天害理,要行善事,要知恩义,要度众生,要爱世人,要...”老和尚口中一直说着‘要’字直至他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一道灵魂传音在黄鼠狼脑中想起,我将一颗佛心传给你,你修行有成希望你替我传下去。
  黄鼠狼朝着和尚的遗体拜了下去,不知道是表示伤心还是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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