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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独世之牛郎织女传奇 /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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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此刻,他在首善书院,日子估计很不错。首善书院是一个人人向往的地方,那里的人肯定很快乐,等他拯救完苍生,还有干完其他事情。一定要去首善书院生活。然后过着安稳的日子,再也不用像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风餐露宿,日子凄惨难熬。牛郎想到“凄惨难熬”,眼泪不觉地涌了出来,流经太阳穴,最后滴在耳朵里。痒痒的,很难受,他才伸手把泪水擦干了。
  牛郎睡了没一个多时辰,梦见了,他被大虫和小虫脱光了衣服,扔进了冬季的河水里,冻得他瑟瑟发抖。牛郎猛地醒了过来,才知道是一个梦。一阵风吹来,全身随风抖了几抖。他坐起来,看着已没有半点火星的灰烬,发愣着。一阵风又吹来,他才想着要再点一堆火才行。
  牛郎站起来,借着天上一点夜光,找了一些枯枝枯叶,打了半天火石,才又把火重新生起来。躺在枯叶里,已经困得不行了,但却辗转反侧,无法顺利入睡。看来,他从来没有适应江湖上的生活啊!之前,只因为有轻客飞燕作陪,才觉得一路上也没有很难。牛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不定,跟着小仙女回权城,日子还好过一点呢。至少会有一餐饱饭,一张床吧!只是不知道,小仙女会如何折磨人呢?想到此处又觉得自己,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轻客兄此刻可能正睡在钉子床上呢!这点冷冷秋风,一对比,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次日,牛郎缓步穿行在树林之中,临近中午,疲乏的两腿也没能走出几里路。他抬头望着太阳,正正的停在中间,一时间,不知道往哪里走是好?开始有点怀疑自己迷路了?不过他确定自己没有迷路,只是不确定方向对不对,他有在一直往前走。渐渐地,树林越来越茂密,杂草枯枝挡着他前行的路,但怕再往前,会是一个深林腹地,以他现在的体能,哪有力气穿过一个森林腹地啊?
  牛郎绝望地叹了一口气?要不然往回走吧?走回官道去,一路上能遇到个活人,求人家施舍口粮食吃。万一遇到五女连城的人呢?万一遇到九大的人呢?牛郎摇摇头,只得作罢,倒不是害怕遇到谁,而是不想走回头路了,大概有十几里,太远了。说不定,前面几里就走出去了呢?那岂不是很冤!
  牛郎口干舌燥,肚子已经饿得没有饥饿感了,但觉全身无力,脑袋发晕,好像下一步他就要晕倒过去了。他一晕倒,定会喂了哪只野兽!这林中会不会有野兽啊?晚上可怎么办啊?想着这些,他赶紧换了一根更粗的木棍!木棍是一根生树枝,从树上扯了半天才扯下来,牛郎把皮扒去,握在手上手感挺好,在空气中挥舞几下,呜呜作响,让他盼着快来一只野兽,好试一下这根心仪的木棍的威力。
  穿过那一片遮天的密林,走到了一块空地。幸好,他小时候经常采蘑菇,兽医书上,有介绍哪些蘑菇可以食用。这一路,他采集了不少,不认识的怕万一有毒就放过不采,浪费了挺多的。想起了那日,赏帮的人中毒,让他不禁怀疑这些年怎么吃了毒蘑菇都没事?现在他更觉得是他们中的一人下毒无疑。
  正好在这块空地,生起些火,烤一点蘑菇吃。他用一根小木棍串起了蘑菇,放到火里正烤着,不到一会,蘑菇差点烧起了,他想赶紧取出来,却连那小木棍也烧断了,连同那几只蘑菇掉进了火堆里,燃烧了起来。
  他急忙找一根木棍把三朵蘑菇挑出来,用脚把踩灭,再想挑出另外的几朵蘑菇,它们却已经葬身火海,化成灰找不到了。他捡起地上的蘑菇,闻到一股木炭味,掺杂着一点蘑菇香味,剥去了外面的炭灰,留下的蘑菇肉就所剩无几了,一口塞进了嘴里。吃起来,就如同吃了一口灰炭,但至少有一半是蘑菇,那一半美味焦香,味道还不错。
  包裹里还剩下五朵蘑菇,他吸取了之前的经验,不能像刚才那样明火直接烤了。找了一块如同薄片的石头,简单搭了一个架子,下面的木炭烧热了石头,石头上的蘑菇被加热着,看着蘑菇一点点的缩小,他满意地觉得,成功了,这方法真的不错。当然,要是有一口锅就好了,煮一锅香菇汤。
  石头上的蘑菇飘出真正诱人香味,他用小木棍插了一朵,吹凉后,放进嘴里。味道真不错。就是有点干硬了,多嚼几下也能吞进肚子,稍微抵抗一下饥饿感。另外那四朵也如此吞咽了。闻起来很香,吃起来,不敢恭维。
  牛郎又往前去了两三里路,确认无疑,他闯进了一个原始密林里,耳朵远远能听到不知道是啥的野兽乱吼!他已经不知道害怕了,要是有一把剑在手更好,木棍也能将就着,来哪一个野兽,都让它尝一下“一箭穿心”。牛郎一边走着,一边放眼四顾。猛然吓了一跳,只见树杈上盘旋着一条蛇,扁头的,十有八九是一条毒蛇!它正翘着头,伸出它的舌头探视四周,就好像随时会跳来往他的脑袋上咬一口。
  牛郎一见便全身起鸡皮疙瘩,这毒蛇可比五女连城的美人狠毒多了,他宁愿被美人折磨至死,也不愿意在这无人之地糊里糊涂被毒蛇咬死。牛郎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着那条毒死,只见它不为所动,还在伸着头,四下乱看。有一条毒蛇,就会有无数条毒蛇,如何是好啊?快点走出这个鬼地方吧!前面不知道藏着多少危险啊!毒蝎子,毒蜘蛛,毒虫,猛兽……他的脸上手上全部被蚊子叮出一个个大包,痛痒难忍,他宁愿被土匪抢劫一百回,也不愿意再回到这种密林了!死也不回了,太吓人了!
  夜很快就来了,牛郎早在没啥光线的时候,停在了一处地方,清理了一下杂草,搜寻了一些木材,在这点上一堆火。本想找些蘑菇来吃,周围找了一圈,没见有,就不愿往走远了,翻开一处杂草的时候,却发现了一只手指那么粗的,手掌那么长的蜈蚣,开始把他吓了一跳,随即醒悟,这是一顿难看的晚餐,不知道味道如何?有人会把蜈蚣泡酒喝,但不知道是否有毒?
  牛郎拿树枝插死了蜈蚣,放在炭火上烤着,飘出一阵焦香味。牛郎突然记起了,药书里记载着,蜈蚣是有剧毒的,万一吃了中毒,谁来救它了?只得看着蜈蚣在火里烤着,直到身体蜷缩,燃起了火苗。
  又过了一日,到了中午,牛郎才迷迷糊糊有些意识,与其说他睡了一觉,不如说,昨夜晕了过去。他想挣扎着起来,但觉口干舌燥,浑身无力,再不喝水,他会渴死的。想起了圣人那一篇文章,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亦其所不能。
  领受着拯救苍生的重担,他又如何能先死呢?那么谁来接过这个大任!他绝不能死,牛郎睁开了双眼,手里握紧了木棍,将自己乏力的身体支撑了起来,一步步地向前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在何处,牛郎只是一遍遍地默念那篇文章,一步又一步的迈着脚步。他艰难地走上了,一个山顶,走到了临界点,放眼望去,却瞧见了有一条小溪。他木讷的脸色终于展露了笑容,有水喝了?
  下山途中,他脚底打滑,不小心摔倒下去,身体翻滚了几下,撞到了树上。全身疼痛难忍,但看着还有几十尺的溪流,给了他力量,他抱着树干,一步步爬将起来。来到了溪边,但见溪水清澈干净,里面有一些小鱼苗正游动着。一条小鱼正在向他这边游来,像和他一般正在觅食。
  牛郎大跨两步,用木棍尖的那一头瞄准了鱼儿,往下一插。但见溪水因为搅动变得混浊,等变清晰了,只见木棍没有刺中鱼儿,但把鱼儿吓住了,这会才游走,游到了溪流中间,再也不见踪影了。他又看见一条比之更大的鱼,同样的方法试了一下,打到了鱼身,却无法成功将鱼插住。
  牛郎时不时回忆起那本丢了的《方家剑法》,练上几招,剑法已经大有张进,遇上高手,有如同无,但是插条鱼,速度还是够快的,牛郎为何插不到鱼?让他不禁对自己剑法起疑,是够快了,定是远远不够准。原来并非如此,他准度也非常不错,只是水中发生折射,鱼儿的位置有误,才让他的木棍始终没有插进鱼儿的中部。如果他的剑法准度不够,说不定,乱插反而插中了。
  他心中郁闷苦恼之际,却在水里的石头边看到了田螺。田螺没有脚也不会游,这下跑不了了,有肉吃了,这会他才真正的喜上眉梢,这时阴沉沉的天也露出了光线,不然真怕他的打火石打不着火,那就白高兴了。
  牛郎在周围的水域搜寻了一会,拾到了许多田螺,一只手也拢不住了,更开心的是,意外的找到了两只小河蚌,它的味道比田螺好多了,肉更肥美。牛郎收获挺多,便暂停了觅食,去到岸边一块干燥的空地,找些干燥的枯枝烂叶,还从一棵树上挖了一大块树脂做火引。
  一把大火没一会儿就红红升起了。他等火势小了,剩下大块红彤彤的木炭之时,便把两只河蚌放在碳上烤着,另外那些田螺也一把扔进了碳堆里。他眼睛盯着河蚌,它们正滋滋作响冒出水汽,牛郎再等了一会,就忍不住先拿一只河蚌看看熟了没有?揭开外壳,但见蚌肉微黄剔透,肥美多汁。
  他拿了两根小木棍当做筷子,将蚌肉夹起来,在嘴巴吹了几口,等没那么烫嘴了,便放进了口中。只觉得蚌肉咬下去之时,在嘴里爆开了鲜甜的汁水,久久回香,直至完全嚼烂才吞下肚去。美中不足的是,少了点调料,有稍许发腥。
  剩下那一只河蚌,早已在炭火上撑开了外壳,这一只是熟透了。他用那“筷子”直接把蚌肉夹起来,又是吹一会,再放进嘴里。味道同样鲜美,他一边吃着,鼻子一酸,一边流下泪来。他在心里默默立志,要是这一回,他能成功通过老天对他的考验,得以苟活,他必将不负老天,誓死拯救苍生,干一番让天下人把他的名称传扬的大事业!
  那些田螺在炭里噼啪作响,有些时候了,应该熟得差不多了,他挑一个吃一个。田螺屁股没有钳掉,无法痛快嗦,只得用一根小竹签挑着螺肉吃,使得一半螺肉断在里面,无论如何也吃不到。他想了一个办法,来到了水边。他把田螺放在了石板上,用石头把外壳砸碎了,再用溪水清洗一下碎壳,一块完整,肥美的田螺肉便被取了出来。这东西吃起来比河蚌更加腥臭,但肉质紧实,很有嚼劲,给人带来咀嚼的快感。
  牛郎按此办法,一阵时候,终于把田螺给吃完了,只觉得空空的肚子,如往一般空空,加起来的田螺肉不够一大口,却让他搞了半天功夫。可是至少他得以进食了,有了些气力。只希望之后沿着溪流往下走,能碰到一条游进石头缝没有去路的鱼,他必会徒手将其擒住。要是能烤一条鱼吃,那真是美极了。
  吃过东西后,他继续走着。天黑之后,他在溪边的空地上,找出那树脂做火引,又点起了火堆。时值深秋,溪水水位不深,岸边是露出的河床,比之睡在林中,又有不一样的感觉。他所在是一块平坦的地方,底下是河沙乱石。
  深夜时候,牛郎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听到了一声狼嚎,接着便是一群狼嚎,吓得他赶紧起来把灭了的火堆重新点燃,之后就再也不敢躺下去了,一直握着木棍,警惕着四周的动静。树林里总是传出窸窣作响的声音,定是一些野兔之类的小动作夜里觅食了。他不敢前去瞧个明白,只是守着火堆,随时准备着,要是野兽来袭,便让他尝试一些火烧的滋味。
  天微亮,牛郎灭了火炭,便起身赶路了。溪水蜿蜒,并不一直往南,有时候有往向其他方向,牛郎只是不管,先出到外界再做打算。他越走越低,走到中午之时,便到了山脚,两腿早已乏力。溪水流进了一个小湖里。湖的四面都是山陵,但见有一条路,牛郎大喜,眺望远处,但觉自己已经走出了吃人的森林。
  牛郎回过身,看着后面的树林,密不透风,阴森恐怖,他竟然毫发无损走了出来,心里五味杂陈,大喊道:“我征服了你,我是森林之王!唔……”牛郎听到自己气力雄壮,感到振奋,世间不会有任何难事阻挡自己前进的步伐。大喊之际,天空上突然掉下了一大滴的雨点,正好落在了牛郎斜仰的面庞上,湿漉漉的,却奇异的温暖,他用手擦掉了雨液,摊开手却见是白色的,伸到鼻尖下一闻,是一股恶心的臭味。再次抬头看着发亮的天空,只见几只白色的野鸟,排着队,飞入了密林之中。
  牛郎从地上拾起了一片干净的枯叶,把手擦干净,又往“中奖”的地方擦了几遍,还是觉得腥臭随行,便到水里洗了一把手和脸。清洁完了,牛郎循着这条小路往东走。小路也是蜿蜒曲折,绕过一座山,方向便成了往南。幸好,天晴日亮,让他得以清楚辨出方向。
  路边只见几棵树把一家农舍遮住了,走近之时,他才瞧见了,是单独一户人家。一间破烂的木屋,建在山脚之下,山上泥流日久冲涮,屋体向前微微倾倒。牛郎走到门前,但见旁有一个小菜园种着一片大白菜。他心中甚喜,可算是遇到活人了。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这回终于能吃上一点人间的东西了!
  牛郎敲了门,一位老大爷把门打开了,疑惑地看着牛郎,想在问他何以打扰?牛郎道:“老大爷,我从岭南来,往东南去。身负拯救苍生的大任,有劳大爷给我碗粥喝。”这位大爷将牛郎上下打量了一遍,他道:“就你这般德行,还去拯救苍生呢?你先想办法拯救自己吧!”说着,老大爷把歪斜的门关紧,只听得里面传来两声木门栓扣上的声音,可知上面的门栓也合上了,就好像牛郎是土匪一般,不受欢迎,还让他不放心,戒备了起来。
  如此一想,牛郎但觉人情淡薄,世态炎凉,不由得从喜转悲,他只是为了苍生讨口饭吃,苍生却对他小心防备。不吃他家的饭也罢,为何又多加上了一道锁呢?就凭这破木门,两脚就踹开了,两根门栓有用吗?如果他是恶人,只怕防不住他。他心里一酸,泪从眼中涌了出来。
  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妇女声音,问道:“外面的是谁啊?”老头子道:“一个外地的傻子,脑子有问题,要饭就要饭,还说自己是救世主。要到东南取经,傻不傻?经书明明在西天,却来这里取经,连方向都搞不清楚!”说着老头子嘎嘎大笑。
  老婆子责骂道:“要点饭吃打什么紧?你也真是的,万一真的是活菩萨呢?就算不是,多做点好事怎么了?多做善事,老天才会保佑我们,保佑我们儿子啊!”老头子道:“傻婆子,咱们儿子五六个年头不回来了,还需要保佑他吗?他定是死了。他要是不死,那么久不回来,毫无音讯,撇下我们两个老人,不来孝敬,视为不孝,不孝之人,保佑他做什么?死了更好!”
  老婆子道:“老头子不要胡说八道!”说着,向屋里一小尊神像跪拜了一下,念念有词道:“神啊!不要责怪我家老头子胡言乱语,他是人老了,糊涂了,不敬天不敬地不敬神,您千万要继续保佑我的儿啊!”
  牛郎站着不动,伸着耳朵倾听着。老头子道:“傻婆子,你看看那人走了没有?拿点昨晚的剩饭打发他吧!看看他吃不吃?”牛郎听到这话,转身便走。只听到门打开了,牛郎回过头来,那老婆子道:“小伙子,你是要饭的吗?看你穿得挺体面的,不像要饭的。”只见牛郎穿得并不体面,身上的衣服尽是污渍,那一件从宝箱捡来的好衣服被一些尖树枝刺破划开几道口子。但老婆子眼睛看不清,只迷迷糊糊看到他穿着衣服,比之要饭的要好得多,便觉得算是体面了。
  牛郎又走近小屋,他道:“婆婆,我的钱袋被人偷了,行了那么久路,一天没吃东西了,您能给我点东西吃吗?”老婆子道:“哦……我们两口子老了,没种得多少粮食,昨晚剩下一些原本用来喂鸡的隔夜馊饭,你吃不吃?”牛郎点点头,喜道:“我吃!我在树林里差点连毒蜈蚣都吃了,有什么不能吃的?”
  没一会儿,老婆子端来了一碗冷饭,只见饭上面有一把酸菜,牛郎一见到酸菜,口水就留了出来。牛郎接过饭碗,道了谢,只想大口大口地把这饭吃进肚子里,也顾不上拘束了。他拿到鼻子下闻了闻,一股酸相的酸菜味,十分诱人,混合一股腐臭的饭味,顿时失了胃口。
  这天微凉,隔夜饭不至于不能吃,牛郎本以为能将就吃一顿,但见这饭,至少也有三天以上了,只怕吃坏了肚子。但这酸菜定是老婆子腌的,越久越香,夹了一点酸菜吃。又酸又咸,人世间下饭的绝世美味,又夹了一片,没一会就把酸菜吃完了,饭他是一点也没动。但觉原来没有饥饿感的肚子,像一头唤醒的老虎,不再吃肉他就要发疯了。
  老婆子正瞧着他吃着,牛郎道:“婆婆,再次多谢!但想你们两口子也不容易,剩点饭喂鸡,我还是不吃了,留给你们喂**!”说着,牛郎走到了鸡栏网前,找到了喂鸡的盛器,把那馊得不能再馊的饭倒了下去。那围栏是竹子编成的,高度正到了他的胸间,他伸长了手,和盛器还是有点距离,瞄准了向盛器倒去。有一大半要倒在了外面,他捏住了碗口,又将碗伸近了一点,突然手一滑,牛郎手中的瓷碗,落了下去。
  牛郎紧张得一口气提了上来,只盼千万可别摔碎了人家的碗啊!不然他真的成了,吃碗面反碗底,他更甚,吃完了摔碗。不仅是忘恩负义,还恩将仇报。只听到瓷碗落地,发出啪的一声响,裂成了两半。牛郎的五官全部外张得无法合拢了,此刻他宁愿被雷劈死他,也不愿意这个破碗碎了,那老婆子定以为他是故意的。
  那几只鸡也不管瓷碗落地,见到有人投食,争相过来抢食,抢得十分卖命,体型大的鸡,抢到了头位,低头啄饭,这时其他鸡也赶到了,将别鸡挤开,连啄饭粒。尝了盛器里的饭粒,似乎不合口味,又啄了掉在外面的,同样不合口味,纷纷走开不吃了,那落在一处的剩饭几乎没动过。
  这馊饭连鸡都不吃,给他吃!牛郎甚至怀疑,鸡不吃,又从盛器里舀走,准备拿去扔了,然后又拿来给他吃。如此一想,他的愧疚感大减一半,但是还是不敢转身面对那老太婆。可如此也不是办法,他只得硬着头皮,转过脸去,只见老太婆和老头子正站在他后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牛郎在心里暗骂轻客飞燕,装什么啊?那两个土匪劫走他们两百多两之时,他意识到将来说不定有用,拉下脸来要一两银子,哪知轻客飞燕只是说什么让他放心,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山人只有妙计!要是有一两银子就好了,他定要赔给他们。
  牛郎拔腿就跑了,见他们没有追上来,回头道:“我不是有心的!将来我发迹了,定要赔你们千个万个瓷碗!”那老头子醒悟过来,从墙边拿了扫把追了上去,大骂:“你个傻子,不要跑!我要打死你!”却见牛郎跑得远了,他捡起了一块石头,朝牛郎扔了过去,只见石头掠过空中,掉落在牛郎身后。老头子心里叹道,再年轻二十年,非追上他毒打一顿,就算不追,这石头也定能砸到他,准度是有了,力度远远不如年轻时候了。
  牛郎穿过了一条夹在两座山丘之间的小道,便远远看见了几户人家,抬头望着太阳,便知他去的方向正是东边,只要往前走,总会到了铸剑镇的。心里欢喜,只是突然觉得肚子发痛,并非酸菜有毒,而是酸菜正在他的肚子里发酸,痛得难受,如果再吃不到肉,他怕是会痛晕过去的。不吃那两个老头的东西就好了,他们简直帮倒忙了。幸好没吃那馊饭,不然现在可能会痛得在地上打滚了,越想他们的不是,越觉得摔他们一个碗又算得了什么呢?
  牛郎一边如此乱想着,一边迈着疲惫的双腿往前走。但想我将来定会是扬名立万的大英雄,岂能为这些小事困扰呢?忘了吧!他日要是能记起,必会赔他们一车子瓷碗,连到一大缸酸菜,够大量了吧!可是这事就像冤魂一般纠缠不休,一时间,无法轻易忘掉。
  来到了一户人家,同意是一间小木屋,像是临时居所,四下里望不见活人。屋外面走动着几只野鸡。牛郎喜得合不拢嘴,这些野鸡来得真是时候啊!想起了,以前他们家的野鸡,滋味浓香,口水直流。
  牛郎蹑手蹑脚走近了屋体,从窗外望向里面。只见有一堆凌乱的杂物,和一张破旧的自制木椅,屋上面全织满了蜘蛛网。估计是一间不常住人的林中小屋。那些野鸡也不怕生人,见了牛郎不跑,反而慢慢悠悠地向他走来。牛郎看准一只肥胖笨拙的野母鸡,便扑了过去,野鸡惊得腾空一跃,非但没能逃脱,正好落在了牛郎伸向空中的手掌里。
  牛郎开心之极,暗自称赞自己,身手日渐敏捷了,不像几个月前,抓一只野鸡,费了半身力气,险些还抓不到,让表哥和娘子笑话了。牛郎不觉得想起了丑姑,此刻她和表哥在哪里啊?差点忘了,吴起并非她的表哥。他们不会私奔了吧?应该不会,吴起经常捧着一本圣贤书来读,绝不是那种小人。丑姑更加不会了,那天早晨,丑姑还在他的嘴唇上留下了香甜一吻,他能感受到,绝非虚情假意。
  至少丑姑给了他一吻,相比张天雪,连她的手指头都没碰到,洞房那一晚,要不是他机灵,可能面都见不到。糊里糊涂地为她走上了这条拯救苍生的不归路。牛郎左右一顾,轻轻叹息,身边除了这只野鸡,只有他一个人,无人作陪,令人不禁唏嘘。要是有个人在身边就好了,最好是个女的,男的也可以,小五和轻客飞燕都行吧!
  屋子的后面是一个小山坡,牛郎抓着两个鸡翅,往上面走去,打算在上面烤鸡吃。杀鸡的过程十分残忍,牛郎第一次杀鸡,并无任何经验。心里一边抱歉,一边举起石头往鸡头砸去,只见鸡头粉碎。牛郎见了不由得流出泪来,叹道:“鸡兄啊!不对,你是母的……鸡姐啊!如果不是手上没刀子,我又饿得发酸,今日也不会如此虐杀你的!望你将来投胎,能做个好人,不用再做野鸡了。”
  鸡肉被火烤的发出阵阵香味,牛郎不耐烦地吞咽着口水,但见生血一滴滴掉在木炭上,显是没有熟呢!他只得耐心等待。鸡被烤的全身发黑,牛郎用手扯了一点下来,只见肉已烧白了,尝了一下撕下的鸡皮,呸的一声,他吐了出来,和吃碳没什么分别,外面这一层都烧成炭灰了,是不能吃了。
  牛郎举得累了,直接把鸡放在了碳上。木枝已经烧没了火势,只剩下红彤彤的碳。这时才是烤鸡的时机,他太心急了,刚才直接放在火上烧,但愿别把整只鸡都毁了。想到有可能烤坏了,活活浪费了鸡姐的牺牲,牛郎把整鸡从碳里挑了出来。鸡体还在冒着烟,他拨开了烧焦的外壳,又是飘出一阵浓香,里面的肉已经白嫩,可以吃了。他扯下了一大块肉,塞进了嘴里,满足的咀嚼着。吃了这一块,又想再取一块,只是无从下手,外面的是烧焦不能吃的,里面那一层可以吃,再里面这些血红的。
  他吃掉了白色烤熟的,没熟的放碳上烧几下,也吃进肚里了。一只鸡浪费了一半,但他吃得相当满足了,刚好合适,不少不撑。他仰面躺在一个坑的斜面上,呆呆地望着秋季的绿叶。时值深秋,叶子还是绿油油的,可见他又往南行了不少里路。枝头上,几只鸟儿叽叽喳喳,快活地乱叫,仿佛世间没有任何忧愁之事,尽情歌唱,与友人爱人比划口技,看看谁叫得更动听些。
  牛郎仔细听着它们的叫声,不分高低,简直一模一样,是否有一种鸟语,只是他听不出罢了!要是他也如同鸟儿那般能飞翔就好了,在天空自由飞翔,俯视着万物,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会像步行那么累人,靠他的两条腿,何时才能走到铸剑镇啊!苍生总是你争我夺,要是也和鸟儿一样,只以口技分胜负,无人伤亡,那该多好啊!
  牛郎胡思乱想着,不多时候,便日下西边,天色渐渐黑了。他站起身了,抖了一下躺得发麻的两腿,往那小屋走去。这一夜,料想屋主是不会来巡查了,四周望去,只见万物被罩在黑夜之中,黯淡无光,可知这一片没有人常住。他可以进屋子里睡一晚,抑或住几天,再吃几只野鸡补补身子,也是不错的选择。只看他明日起来后的身体状况,如果全身都有的疼痛感减轻了,便赶路去铸剑镇,老天交给他的大任,必须要首先解决,那些儿女私情次要。
  小屋的门相当简陋,一打开,门就要往下倒了,牛郎从微暗的夜光里看到,左边的门,上面的一根木棒已经断掉了,没能插进那个木块洞里把门固定住。他进去后,就把门关上了。屋里一股发霉味,一进去他就想走了,但想外面风大,外出不比在家,但凡能将就的,也只好将就了。
  牛郎在椅子上躺着,别看椅子破破烂烂的,躺上去还挺舒适,就像躺在枯叶堆里,比那几天,他在林中可要好得多了。旁边一处地方放有一张被子,牛郎寻思着,未经主人的同意,借宿他的小屋一晚,已是不该,不能再用人家的被子了。可睡得一会儿,四处的墙洞又吹来凉凉的秋风,身上冷得不舒服,不由得将那被子拿过来盖了,这主人定是一个大方之人,被子借他盖一晚,不烂不破,又有何关系呢?
  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得,己所欲,施于人!如果主人家到得他家,他又不在,他自顾自地在他家吃喝住,他也会不介意的。谁没有一个为难之时呢?能帮一把,举手之劳,有何不可的!只可惜,这里没喝得,那烤鸡吃后,口干舌燥的。牛郎闭着眼,脑子乱想了只短暂一会,就拖着疲惫的身躯,闻着有股难闻奇怪气味的被子,进入了梦乡。
  如此数日,牛郎在这一片地区,缓慢前行着。前两日下坡之时不小心还把脚给扭伤了,又在一间无人的小木屋停留了两日。这一片地区像是老天激励他的礼物,均有野鸡可食,这一路上他总共吃了四五只,他停留两日的那间屋子,伙器挺全,他还炒了点野菜吃。
  他发现原来蔬菜比肉好吃多了,只因他一路上吃烧鸡,已经上火,来点野菜降火,舒服极了,这一路上,农家种的蔬菜也有很多,但那是人家辛苦种下的,不比野鸡是天养的,他绝不能偷采。为了上山采集这点野菜,比他重做一只烤鸡还费劲,每一条野菜都可口清香久嚼回味,他还摘了一点野茶泡水,喝剩的放凉后装了一壶路上喝。
  牛郎又上路了,但觉身体比从方家出发之时还要充满活力,这一日他要多些赶路,以补修养两日耽误的进度。今日他应该能赶三十里路。沿途风光秀美,均有奇石怪树,看得他连声称奇,遇到开得灿烂的野花,摘了两朵挂在两耳,他只觉心情舒畅,兴致颇高,东瞧西看两旁的高山,每一座都各不相同,全没见过,但想往后一辈子可能也不会再见这些山峰,便又别有兴致多看几眼,把他脑里的忧愁全然忘却,只怕连娘子姓什么都短暂忘记了。
  牛郎行至中午,早晨吃的两只鸡腿早已在肚子里消失无踪,两条充满活力的腿,这时又开始酸软无力了,变得又累又饿,水壶里那点水也喝光了,背上全是汗水,头顶的阳光直射得脸上发痛,幸好他够黑,不然早就晒脱皮了,决定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编个大帽檐的草帽。
  路旁一只野母鸡冲了出来,进入了牛郎的视线。他下意识上前去抓,那野母鸡甚是灵活,扑腾了几下,绕着路企图避开这个陌生的捕猎者,可是眼前这捕猎者像是经验丰富,早已堵在野母鸡的去路,伸手过来,一把将它的鸡爪擒住了。野母鸡不放弃地又继续挣扎着,牛郎双手抓住它的两个翅膀,只得任由摆布了。
  牛郎喜道:“鸡姐,对不住了,今日你要成为我的午饭了,哈哈!”正在牛郎高兴之际,他背后传来一声喝斥:“偷鸡贼!老子跟了你一路了,可算是人赃并获把你逮个正着了!”牛郎听到别人的声音,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就像他正在做着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可是这些鸡都是野鸡啊,抓到算谁的。
  牛郎转过身,但见一个满嘴胡子的宽脸大汉,手中握着扁担,正恶狠狠地瞧着他。那人道:“你个小贼!挺聪明的,趁着我们都赶去镇上欢庆火把节这几天,在我们村到处偷鸡,我回到家中,见到一地鸡毛,火冒三丈!气得我血都吐出来了,追了你一路了,但见你鬼鬼祟祟的,定是你,没有别人了,又苦于没有证据,想跟随你至夜里,哪知你个小贼狂妄之极,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做出这等偷鸡恶行!今日给我逮个正着,真是老天开眼了!”
  那恶汉说着,但见牛郎眼神懦弱,便没了之前担心这人凶狠的顾虑,大着胆子,向牛郎的腹部一棍扁担打将过去,牛郎正想躲开,那恶汉太过近身,出棍又出其不意,正正地打在了他的臀骨上,牛郎吃痛大叫了一声,一个翻身倒地躲开了接连过来的第二棍,牛郎这才把碍手的野母鸡放开了。
  牛郎辩道:“我没有偷鸡啊!我吃的都是山坡上的野鸡,又不是关在鸡笼的家鸡,野鸡谁抓到就算谁啊!大不了我抓几只送你就是了,你干嘛打人啊?”那人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啊?谁告诉你这些是野鸡的啊?”牛郎道:“以前我家的山坡上也有野鸡啊!都是天养的。只是那时我吃素……”
  那人气道:“还说自己吃素!你个骗子!一路上至少吃了七八只鸡了!说我们家的鸡是野鸡,我看你就是个天养的野种,我打死你这个野种!”说着,那人举起扁担大力往牛郎的头顶打去,这一棍下去,非将这傻子打得头破血流,本想留他一命,但觉这人无可救药,活着只会祸害人间,手上也不容情了。。
  牛郎正面注视着那人的一举一动,他的一棍打下来,早已在他的意料中,正观察着寻找躲避的法子,左右均可快速避开,正当牛郎往右边滚去之际,但见他刚才扔在一处的那根拐棍,他右手顺手拿起棍子。那人第一棍没打着,眼见第二棍他将无法避开,正用力打去,他举在空中的扁担还没有落下,胸口却被一根木棍戳中了。
  那人刚才只见牛郎躺在地上毫无招架之力,这时他的胸口却突然出现了一根木棍,就好像变戏法一样,不知为何?他刚才见到牛郎明明躺在地上,一眨眼的功夫,木棍已戳中了他。那人百思不得其解,胸口发痛,捂住胸口倒在地上,胸腔气闷,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他已放下手中的扁担,一动不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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