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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时间,在有着学院训练场名号的庭院的草地上,已经换上训练装备的少年少女们看起来与庭院的氛围一样青春活力,而且美丽。
奥力斯穿着胸甲,手甲和护膝,拿着剑与纳西尔面对面对峙——并非那种只要被刀刃碰到就会受伤的实战用的剑,而是用于训练的长度大约一米左右的木剑。
摩登施王国是在战火中建立的,作为建立者和领导者的迦毗卫罗人一直以来也都是崇拜太阳、鲜血、战争、剑刃的战斗民族,因此摩登施王国历来尚武、好斗。这种好斗气氛弥漫在这个国家所有民族所有人的血脉中,基本上八成以上的男子都学习过格斗;而在圣艾尔亚斯学院,体育是必修课,但这体育课可不光是训练体能,还要学习、提高作为战士的技术——简而言之就是要教授实战技能的课程。比如剑术、枪术、枪械射击术、马术和驾驶之类,并且在学习战斗技术的同时,为了积累战斗经验,还会进行实战训练,为了提高能力,学生之间也会自发性的经常进行模拟战斗。而且据说高年级的实战训练,用的不是木器,而是真刀真枪的真打。
但此刻,纳西尔他们还是只能用木器,但他们用的木剑,与普通的长剑相比,并没有为了训练采用轻量化,反而十分沉重。纳西尔轻轻挥了挥手中的木剑,这柄木剑与金属制的剑在重量上没什么差别,甚至还要重上一些;虽然作为木剑,仍然没有攻击性,但没点力气的话,根本拿不动这木剑。
“老师,我说啊。”
奥力斯竭力让他的口气再加上面无表情的面庞,营造出一种他对这一切都不上心的感觉,好像没有别的意思似的单纯的询问。
“为什么我要跟这个家伙对练啊?”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么安排?”
教官则双手架着长约一米半的长剑——真剑——头也不回地说:“你知道我这么安排的含义,心怀感激吧,卑微的巴卡米拉达人,如果和跟你不是同乡的迦毗卫罗人对练,你的脑袋就危险了。”
于是,纳西尔和奥力斯两个只能开始对练。
“靠,种族歧视的家伙!”
“要是你再大点声,被他听到处罚的话,我可不会感谢你!”
纳西尔对着教官的身体吐了口唾沫,奥力斯冷着脸制止了他,纳西尔却不以为意的说:“他背后可没长眼睛,他的耳朵也没那灵,周围的声音也不小啊,我敢打睹他听不到。”
“他要听到,你就废了!”
“嘿,怕什么?他敢打我,我就告他!我就不信了,他除了罚我饶学院跑几圈、打扫一下卫生之外,他还能咋办?”纳西尔毫不在乎的说。
“那么,你最好祈祷他没有听到你的话吧!”
话音未落,奥力斯趁纳西尔分神,一剑打在纳西尔的左肋,肋部是一个战士的要害,在战斗中这里受伤的话是非常危险的!纳西尔被奥力斯攻击到这里,如果按照决斗规则的话,纳西尔此刻已经输了!如果是在战斗的话,纳西尔就已经身受重伤了!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因为在奥力斯右手的木剑打到纳西尔的肋部的时候,纳西尔右手握着的木剑也伸到了奥力斯的喉咙前。肋部确实是一个战士的要害,但咽喉却是一个人的要害,肋部这里受伤的话虽然危险,但却不是致命伤;喉咙受伤的话,就必定是致命伤!刚才如果是实战,纳西尔会受到严重伤害,但奥力斯却会受到致命伤害,相较之下,纳西尔还是赚了的。
奥力斯皱着眉头打开纳西尔的剑,纳西尔的体术和体能一直都比奥力斯要强,部分原因是奥力斯作为领主之子,从小娇生惯养,没做过什么体力活,直到初中被纳西尔堵校门口打之前也都不是太热衷于身体锻练,在那之后他才开始勤于锻练;纳西尔作为平民,也算在田地里过了两年,初二以前又是有名的不良,经常打架,还在家隔壁的拳馆混了很长时间,所以在体能这硬件上,奥力斯比不过纳西尔;至于体术这软件,作为大少爷的奥力斯能跟前不良的纳西尔比?虽然奥力斯想后来居上,但一直以来都只能是妄想,这让奥力斯恨得牙痒痒。
纳西尔因为救孩子而受的内伤还有点残留,但对他的身体的影响还是比较少的,主要还是对他的精神状态的影响,但只是一瞬间的集中注意力,还是足够了。
“嘿,你的技术提升了……”纳西尔的脸上浮现出挑衅的笑容,“都能让你在死前伤到我了,进步不小。”
“别着急,我很快就能用体术打得你满地找牙,在此之前,尽可能的笑吧,否则就再也笑不出了。”
奥力斯后退了两步,摆好架势之后,再次攻了过来,纳西尔毫不犹豫的选择迎击,并且没几招就再次在奥力斯背上拍了一剑。
“可我好像看不出来。送你五个字:等下辈子吧。”
就在这个时候,正在进行实战训练的学生们骚动了起来,特别是女生们发出了近乎尖叫的声音。
听到这喧闹的声音,纳西尔和奥力斯回头看发生了什么事,结果他们看到四个穿着跟他们不一样的学院制服的人。
看到学生们一片混乱,在旁负责的教官忍不住面露有些神经质的表情,以大到几乎破音的声音喊了起来。
“肃静!”
像是被这声音提醒了一般,学生们慌忙停止了吵闹。
纳西尔听老师说过,为了促进新人们的热情与斗志,王都的十大院校之间每年开学伊始,都会让高年级的人去别校“踢馆”。其实就是让老生去鞭策一下新生,之不过现在已经渐渐变成了老生对新生的恶意教训。
这次来的是摩登施王国最高学府莱芜圣教院的人,领头的是上次入学式上见过的好像是叫龙德施奈特的人。
纳西尔以冷淡的视线观察着他,他左胸口那枚由一只展开了翅膀的凤凰,裹身于烈焰之中,覆盖着身下那三把长剑,以及下方的古语组成的鎏金色徽记表面流动着金黄色的阳光,让纳西尔有些睁不开眼。龙德施奈特是个美丽、冷淡且散发着威严的美少年。
“克拉科夫教官,我可以说几句吗?”
龙德施奈特温和地说道,他的声音显得高而清澈。
“明白了。”
教官低头致敬,然后再次转向学生们。
“殿下如此恩准了。各位同学,面对龙德施奈特殿下,要时刻谨记后辈该有的行为举止……”教官用重音说,“绝对不能失了礼数。”
教官的视线一瞬定格在了纳西尔和忆若虚的身上,谁让他们两个人都有前科呢。
“我是你们的前辈——龙德施奈特。”
龙德施奈特轻轻向大家行了一礼,少数人向他还礼。
“希望以后能与大家一起进步。作为前辈,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希望你们能不客气地指出。一起好好学习吧。”
既然是来扁我们的,你还这么装模作样的干嘛?
纳西尔立刻在心中吐槽,不过还好没有犯像上次一样把只能在心里说的话不小心说出来的错误。
龙德施奈特环视了学生们。
“欢迎前辈!”人群的一角传来了一声欢呼,无数的万岁声随即扩散到了整个人群。
这可真是——裘达不禁无语。
对一切长得比自己帅气的家伙都会本能的感到不爽的纳西尔无法理解周围对龙德施奈特呼喊的原因。
但他清楚地知道,这个龙德施奈特八成是他们这些学生圈子里最有人气的人之一,但纳西尔应该是不会对他有好感了。仅凭面容姣好这一条,就能让女生成为他的俘虏的人生赢家,足以让纳西尔这样的单身汉羡慕嫉妒恨无数次了,跟他这种犯了公愤的人,纳西尔是不可能会有好感的。这不,贵族出身的小姐们立刻开始向龙德施奈特前辈表现自己了,而龙德施奈特则礼貌却疏远地对待她们。
真是看脸的世界啊,纳西尔忍不住想要埋怨。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也许作为一个男生,内心还是非常在意的吧。
“奥力斯……”纳西尔捅了捅站在自己旁边的奥力斯,“你刚才突然躬身干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奥力斯指了指身后的王尔德说,“我看到王尔德拉着忆若虚这么做,我就跟着做了。”
感到疑惑的纳西尔询问王尔德这么做的原因,王尔德告诉他,自己刚才急忙躬身还礼,是因为以龙德施奈特的身份,本来不该对他们行这样的礼。纳西尔想起刚才教官称呼龙德施奈特为“龙德施奈特殿下”,而不是对贵族子弟常用的“公子”称呼,纳西尔想起王尔德之前告诉过他,龙德施奈特是公爵之子。
“难道龙德施奈特已经继承了他父亲的爵位了吗?”
“不。”王尔德摇摇头,否定了纳西尔的猜测,“龙德施奈特确实有爵位,但并不是继承了他的父亲的爵位,而是靠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属于自己的爵位——骑士爵位,而且地位很高!他虽然是一名学生,但其实只是因为上位者应该有与之相配的学历,所以才在学院挂个名而已。从他十岁开始他就活跃在军界了,十二、三岁就确确实实的上了战场,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老兵,而且过去在一段时间内他还是一名军团长!他所以我才说以他的身份,本来不该对我们行礼。”
“哦?!挺历害的啊……”纳西尔好不容易才慢慢咽下了一口口水,同样听到王尔德说的话的依箩、埃拉和浦太也同样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这点从他们那交织着惊恐与不敢相信的脸上就可以知道,倒是旁边的忆若虚,居然没有半点惊讶的神色,关键他的这幅不以为意的样子竟然毫无违和感?!
“顺带说一句,龙德施泰特的头衔是‘圣殿骑士’,这一尊号令他的身份足以比肩各国王子,就连你们摩登施的王子也是跟他平起平坐!”王尔德略微带着些蕴含着嘲讽意味的笑容说,“而我们中的说好一点,也只能是贵族子弟,说不好点,其实只是一群普通学生罢了,毕竟爵位只能传给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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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认输!”
同学之一的乌尼尔正被模仿枪而制作的木棒指着喉间。
十六岁就有着接近两米的身高,由结实的肌肉构成的身躯。贵族出身的乌尼尔是家里的庶子,根本没有希望继承爵位,也分不到多少家业和财产,所以只能另谋出路,而他选择的是从军,目标则是现在经常被调侃“混吃等死”的城市守卫军。自从第六次世界大战大战结束后,摩登施王国中心地区的城市守卫军已经半个世纪都没有真正起到作用了,大多数时候都只是装模作样的站站,甚至其中有些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偶尔爆发的奴隶起义已经深刻的证明了这一点。但在不少人们眼中,城市守卫军依然是国家的骄傲,毕竟每次单奴人北下劫掠时,北方的城市守卫军都没有都会死战到底,令单奴人付出沉重代价。因此那个家伙也总是喜欢炫耀他那已经确定了的未来职位,并积极锻练身体与技艺,以获得与之相称的力量。而此刻,战斗开始才没多久,他就已经被摆平了。
班上的同生们都吃惊地看着这光景。
接着,女生们发出了欢呼。
而在与拍着手的学生们拉开一段距离的地方,纳西尔、依箩、埃拉、浦太、王尔德和忆若虚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奥力斯没有跟他们一起,从乌巴内斯来王都所多玛的时候,他就说了要跟纳西尔分道扬镳,因为他担心作为巴卡米拉达人的自己会牵连他们,所以不愿跟他们一起,纳西尔对此也没办法。
“挺厉害的嘛。”依箩低语,“呼呼~纳西尔,你觉得自己跟龙德施奈特,谁更厉害些呀?”
纳西尔对此感到一阵无语,依箩这是故意想让他难堪,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好埃拉帮他说话了。
“依箩!你怎么问纳西尔这种问题啊?真是的,你就别难为纳西尔了,你这样会让纳西尔难过的?”
“唉哟~你看,这么着急维护纳西尔,他该不会是埃拉你的菜吧?”
依箩笑嘻嘻地捉弄埃拉,弄得纳西尔和埃拉都有些窘迫,不过纳西尔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就是了。旁边的王尔德、忆若虚和浦太则默默地吃狗粮,好吧,忆若虚不谈,浦太不在意这个,所以其实只有王尔德一个保持单身,连对象都没有,所以他把忆若虚拉到一边,跟他抱怨了起来,忆若虚也知道他的情况,懒得理他,老老实实的当听众,一言不发,心里则在思索——谈恋爱有那么重要吗?抱怨了一会,王尔德的心情就愉悦了起来,忆若虚啊头疼的溜了溜了,他真不理解这个能用下半身指挥上半身的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龙德施奈特和其他几个人向学生们提出切磋,虽然学生们都对与前辈们兵戎相交感到犹豫,但,按照“踢馆”规则,被挑战的人是不能拒绝和逃避的,而马尔特今天运气不错,刚好被龙德施奈特选中,因此他只能接受了挑战,而结果就是如同光速一般被龙德施奈特击败,轻而易举地获得了压倒性胜利。
乌尼尔的确是尽可能的努力了吧,但双方实力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仅仅从龙德施奈特那洗练的动作就可以知道他不是徒有其表,而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了,老手对新手,结果还用说?而且就算除掉经验的问题,只知道凭蛮力战斗的他也应付不了龙德施奈特那迅疾的攻势吧。
“刚才的战斗完全与枪术无关啊……”纳西尔看着站定的龙德施奈特,刚才战斗一开始,龙德施奈特就如同闪电一般突进到了他的面前,将手中的木棍刺到了他的喉咙前,而他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冲刺的速度太异常了吧?”埃拉有些疑惑的问,“我看都没有看清龙德施奈特前辈是怎么移动的,紫光一闪,他就突进到了他的面前,实在是太快了!”
他们谈话的时候,轻松挥舞着模仿枪所制成的木棒,环视了周围的骑士生。
“还有谁来吗?剑和枪都可以。有没有人能和我练练?”龙德施奈特环视了一圈,发现没有人主动回应,龙德施奈特对此毫无意外,每年基本上都是这样,只有偶尔几个人敢主动挑战,不过近年来,这种人是越来越少了。于是龙德施奈特只能自己来挑对手了,而被他挑到的人不管愿不愿意都只能选择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