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监武会

　　这片大地上广为流传那么几句歌谣，任何人都能哼唱起来，却不知何时兴起，包括当代君主也有耳闻。
　　北之天空慑蛇狼
　　南有人王镇天罡
　　麒麟志在吃天地
　　龙吟虎啸威四方。
　　每一座城，都有那么一两个传说，闽中城也一样。大地四十三城里，闵中城的传说则是少有的因为一个人而起。
　　他叫心武，是一个武痴。沉迷于提升自身以及所在监武会的武力，仅用两年时间，凭一己之力把闽中城从当时四十三城排名三十的位置提升至第三位。
　　所谓的监武会，是由上代君主设立，四十三城每一城皆有设立。主要职责为监督武者以及处理一些非一般人能处理的任务。
　　而监武会的排名，则可看出这座城在这片大地上的地位排序。这不仅仅反应了这座城的繁荣程度，人脉，实力，排的次序甚至是帝王群臣眼里的分量。
　　可想而知，心武，为何能一个人成为这座城的传说。所在监武会披光，闽中城变得越加富饶，自然而然成为了城中百姓爱戴的英雄，久而久之则为传说。
　　然而这已经是相距至今十三年的事了，如今的闽中城早已物是人非，排序为二十。
　　哪怕是现在的排位没那么高，但因为这传说，闽中监武会也成为了各武者心目中理想去处之一。
　　今年的公开招揽，也是如此。
　　招揽考试分两项，第一项为武考，第二项为面考。
　　武考则是擂台上的单打独斗，面考则是通过武考之后的面对面问答环节。
　　擂台上，随着一批批人的上下，武考的主考官——上官杏一很不满意摇了摇头。
　　上官杏一虽然是女辈，但精气则为六品。
　　所谓精气是武者基本项，能运用自身体内精气者，才能真正意义上算得上一名武者。而品阶则是考量武者精气的量的标准，六品已属武者中大成境界，已经能独当门面，自立门户的品阶。
　　“这届武者不行！”
　　她看着一名名参加考试的武者下台，口中念念有词。
　　“九品，十品，十品，十品，九品，八品....”
　　优秀的武者虽然不能以精气的品阶作为衡量的绝对标准，不过品阶决定的是武者的上下限，四十三城监武会早就立下规定，成为监武者，精气品阶至少达八品。
　　其实这也是能理解范围内的规定，毕竟监武会是监督武者的施法机关，没有一定的实力，如何执行监督。
　　“气呢？”杏一愣了神看向擂台上的两个身影。
　　擂台上进行着，是一位身形壮硕的八品武者对上一位刚过束发之年的少年。壮汉上来就聚气于双拳向少年袭来。然而冲至少年跟前一步之距时，少年还没有运气抵御的姿态。
　　气的运用是武者间战斗的必须条件，运气跟没运气，就好比长枪对上肉身。哪怕是个十品武者对上个无气可运的平民百姓，实力上的悬殊也是天壤之别，一个九品武者全力一击就足以让无气者致死。
　　杏一惊讶的也正是如此，脑袋飞快思考着可能性。
　　是壮汉的突如其来，还是少年的隐藏实力？突如其来是不可能的，擂台比武，上台的一刻就是战斗的开始，没有突如其来的说法。但是假设是隐藏实力，拳头已经来到跟前，再不御气或及时闪躲就必定躲不过这八品之力的全力一拳，后果无法想象。
　　一场考试出人命，闽中城的名望也不好挽救。
　　杏一聚气于双腿一跃，后坐力足以让地面产生碎裂的痕迹。可是离擂台有好一段距离，杏一从反应过来到御气的时间已经很短也难以追上的一段距离。
　　少年双手交叉于胸前，交叉点准确压下了拳头，改变了拳头原有的攻击轨迹，左脚一伸，利用了壮汉的前倾重心，把他绊出擂台。
　　此时的杏一才刚好赶到擂台。
　　杏一拍打了下少年的肩膀，生气道。
　　“你！跟我来。”
　　屋内，杏一很快就坐下来训斥少年刚才的行为。
　　“你知道刚才的行为很危险的吗？”
　　少年冰冷俊俏的脸庞，沉默不语，直勾勾盯着杏一。
　　“你会御气吧？”
　　少年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不用？”
　　少年依然沉默不语，直勾勾盯着杏一。
　　“面考是武考之后决定你能否成为闽中城监武会的最后一项考试，我以武考主考官的身份告诉你，你通过了武考。现在我以面考主考官的身份向你提出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杏一读懂了少年的冰冷，沉默，不得不以更严肃的身份去提出问题，哪怕她并不是面考的考官。她觉得少年隐藏的不仅是气，是自己也说不上来的东西。她必须要权衡少年是否能留在闽中城当监武者，对闽中是否存在丁点威胁。
　　“你叫什么名字？”
　　“晓天......”
　　“为什么想当上监武者？”
　　晓天依然保持沉默，然而眼神却没有之前的那么坚定有力，似乎这个问题触碰到了晓天所在意的点。
　　“为什么想当上监武者？”杏一再次问道。
　　“因为.......心武。...”酝酿中，晓天说出了闽中城最常听到的两个字，也是来闽中参加考试的大部分武者的心声。
　　“他眼球晃动了！”杏一心里打量着晓天。
　　“应该是实话，正因为内心有所触动到他，这个面瘫终于感受到一点活人的气息！”
　　正因为心武，也让杏一对晓天放下了点警惕之心。崇拜心武的人，杏一都认为是个正义凛然的角色，至少不会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剩下的，监武会自然会调教出来良好的武徳。
　　“给你说实话吧，其实我不是面考的主考官，武考你还没通过，因为你还没御气。现在，让我见识下你的气吧！”
　　如果没有那天的事情发生，晓天肯定是个温柔的孩子。
　　那天，正好是晓天的五岁生日......
　　他醒来的时候，周围都是尸体以及打斗过的痕迹。
　　他拖着刚清醒过来的瘦弱身躯，踉跄走在尸体周遭，试图看清尸体的面容。
　　每是一具面容毁坏的尸体，晓天内心反而能短舒一口气，他惧怕见到熟悉的面容。。
　　龙隐谷之中只有晓天一族人居住，晓天绕谷了一周，除了尸体，还是尸体。
　　直到他最后在尸群中找出了自己那个不想看到的面孔，他才停下来脚步，跪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