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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可起来的时候有点不适应,不太清楚自己是在哪里。过了一会儿丫鬟说:“大人起来了啊。”
昏暗的油灯被拨亮了,他才意识到现在是在书房。
丫鬟走过来,说,“大人稍等等,奴婢现在去给打人提水。”
王可的精神在逐渐恢复,他摆摆手,“算了,我还是进去了,你先睡一会吧,现在什么时候了?”
王可有点睡不惯这床,哎,才富贵么几天,就有了这个毛病,他踏进内院的时候,是这样想的。
丫鬟当然不会真跑回去睡,此时他在前面打着灯笼引路,天才蒙蒙亮,其实也不是看不清,只不过丫鬟们被这样教了。王可现在没琢磨什么,就想回到熟悉的地方,好好洗个脸,然后吃个早饭,闲逛闲逛。
东院的人看到了王可,各自请安不提。王可一路走进李二娘的卧室,她还没起呢。李二娘听到了他的动静,拨开帷帐,说:“你今儿怎么起这么早。”声音很小。
王可坐在床边,此时已经有丫鬟过来卷起了半边帷帐,王可说:“睡不着!”
李二娘“嘘”了一声,说“声音小点。”
方芹睡在里面。
王可说:“好吧。”
“你先出去洗洗脸,我马上来。”
“哦。”
王可站了起来,李二娘又在后面说:“动静小点。”王可回头一看,然后怪模怪样地蹑手蹑脚出去了,李二娘在后面“噗嗤”一身,笑了。
王可洗完脸,李二娘就出来了,一瞅,“你这头发也要梳一梳了,过来。”
梳头发的时候李二娘开始说王可,对方芹不要这么狠,也是一个可怜的姑娘。
王可说:“这可不是怪我。”
“我知道,我知道,这事不怪你,你也要理解一下嘛。”李二娘轻拍了两下王可的头顶。
“嗯嗯,不过好累。”
“她是你老婆呢,你这都嫌累,还有什么不嫌累。”
“好吧。”
“那几个太监呢?”
“都关着呢。”
“还不放出来,你还真打算哪个啊?”
王可这次就坚持要自己来处理,李二娘也知道这事,胖子绝对不会松口。里面涉及了很多东西,不仅仅是她和公主的颜面。
吃完早饭,在院子里面转了几圈,王可觉得自己的精神上来了,立马来到衙前。
官署请安,然后讨论了一点事,基本都是日常事务,决策之类,王可只要在各种方案里面挑一个就好。然后过问一些钱粮刑的具体事务。
东南五郡穷归穷,但是现在钱粮还是比较充足,主要是用的地方也少。除了象征性的给朝廷上缴一些时节货物,钱粮都自己存了。
卫将军府的开支也不大。
一切都很安定一样,朝廷那边似乎互相相安无事,现在就只要一个触发点。
王可和自己的僚属说一下太监问题,答案出奇的一致,既然干出了这种事,肯定不能放。张按民还顺便起草了一份奏章,给这些太监编排了好几种死法。
王可说,好,等我消息,你就发出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是三个人一起吃饭,这也是第一次三个人一起吃饭。
王可吃的很多,嘴巴总是塞满的。李二娘就是正常姑娘的吃饭。方芹就是数米饭了啊。
王可吃饱了,就放慢了节奏,他口瞪目呆的看着方芹吃饭的样子,就是数米饭,这样也太慢了嘛。
他终于忍不住了,压低声音问:“这样能吃饱啊。”
方芹没搭理他,王可觉得有点没劲。
李二娘说:“胖子,你吃饱了没有。”
“饱了。”
“饱了你就去院子里走走,别到这地方发呆。”
“哦。”
等王可走后,李二娘对方芹说:“胖子就是这脾气,你也别见怪。”
方芹停了一下筷子,又开始吃自己的饭。
王可在东院转了一圈,就跑到西院了,当然身边跟了几个人。太监们都被关起来了,院子里都传言已经被杀掉了,剩下的宫女都有点战战兢兢。
王可站在院子里,突然觉得这个院子也太安静了。就算所有的仆人都战在他们前面。
“事也你们也清楚,我也查清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关你们的事,你们好好过日子吧。”
“是。”领头的宫女回答了。
“我的规矩也不多,好生过日子就好,你们想嫁人,我也不会栏,嫁妆我出。但是,要是我知道有人不学好,专搞那些阴谋诡计的一套,我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是。”
“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王可走到后花园的时候,迎面碰上方芹,方芹侧开头,不看他。两人擦肩而过,王可停住脚说:“那几个太监你来处理,还是我来处理。”
方芹没有吭声,王可也看不到她的黯然神伤,算了。
王可走了几步,听到方芹在后面说:“皇家在你眼里就那么一钱不值么?”
王可转过身来,看着方芹,哎,小姑娘一脸悲壮,他在想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发现不好说给她。
李二娘走过来,“胖子,你又作什么妖了?”
王可说:“哎,天下的事,我哪里清楚,我只管家里事吧。”
王可真的不好说什么,实际他也没有具体情报天下会怎么怎么样,就是有这种感觉吧。
他甚至觉得,这帝国在这两年内就会被毁灭,所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引子。
骆甲不同意王可的判断,他说天下人相信,这天下是方家的。王可也不好多说什么。
正所谓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太监们,不知道从哪学到这么跋扈的脾气,可能人很容易认为权力是自己的吧。
王可此时在府外,看着这几个太监,说实在的,也是可怜人。无非一场寻常仗势欺人而已,而且主人还不知道,但是现在情形下,他们似乎必死不可。
人的命啊,还真说不清。
王可犹豫了好久,都没下定决心,毕竟其实都没什么大恶,但是他们这次敢挑衅李二娘,下次呢,难道不会做得更过分么?
更过分的事,去年他们也做过的,将来谁知道会不会做?
放过他们,然后让他们去哪里?
王可点点头,就走了。他们的命运,就这样了。
王可并不感到轻松,他甚至觉得一种无形的约束推着他走。以前他还是县令或者屯长的时候,他并没有感觉到这种东西。
王可将来就会明白了,当他自己形成规矩的时候,这个规矩也会反过头来限制他自己。
一群人在一起,是不可能随心自在的,只不过在某些小事上可以自由自在,但是这种自由自在不会比他在李家村的时候更多。
这些不自在,让他觉得有点不开心。骑在马上,没有注意身边太多的事情,刚回到卫将军府,张按民就跑上来了。
“主公,出事了。”
“里面说”
两个走到里面,张按民说:“南郡太守逃了?”
“逃了?怎么逃的?”
“我们的人到的时候,太守府就已经空了。”
“有人走漏了消息?”
张按民说:“属下开始也这样想得,马上查了,太守已经逃了好几天了。”
王可有点奇怪了,这太守为什么要逃。其实王可最早并不打算对付这个太守的,只是要他按规矩办事就好,本来他们南郡就要接受卫将军府的管辖嘛。
后来,他莫名其妙的对抗,现在有莫名其妙的逃跑,实在搞不清。
“他怎么逃的?”
“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
“嗯。”
“主公,现在要不要发海捕文书?”
王可左右手的指尖对碰了一会儿,嘴巴里面喃喃自语,“海捕文书,海捕文书。”
“算了,人走了正好,安排我们的人就可以了,然后上奏朝廷,说他弃守就可以了。”
“下官马上去办。”
“还有那个查清楚,他到底怎么逃的,逃哪里去了。”
“是。”
到了傍晚,张按民就回报了,南郡太守被几个腰上挂着葫芦的人接走了,有人看到他们去了北边。
“腰上挂葫芦,”那肯定是黄天云的人了,他们想干什么?一个没有太守权势的人太守,能有什么用?
夕阳照在府中,把青瓦白墙映照得特别漂亮。那些仆人们,看起来也显得有点懒懒散散。
天那边团着金黄色的云朵,在那边寂寞的蠕动。王可想到了自己的家乡,李家村虽然给予他太多不好的回忆了,但是那份安宁总是让他怀念。
他不是一个想做大事的人,他贪图那些安逸的日子,可是走得越远,日子过得越纷乱。他看不到这种日子的尽头,他凭借运气,享受了自己以前拥有不了的荣华富贵,但是荣华富贵又是什么呢?不就是过日子么,哎。
也许,自己或许可以回家看看。至少母亲的坟墓还在那边。
王可的大拇指抠着腰带,旁若无人的站在阶梯中间,横着的胳膊肘拦住了整条道。
他不知道方芹在他身后几米远,她从自己的院子走过来,正好看见王可堵着了道,就隔了几米站着。她也没掉头走,她也有自己的心思,那边的云确实漂亮。
宫人们不敢开路。
这时候,一个小丫鬟提着一桶沉重的水走到后面,看见人堵着,就放下了水。
动静唤醒了王可,王可看了,笑:“她们呢,你才多大,提这么一个桶子。”
小丫鬟脆声脆语的说:“姐姐们都很忙,这是我自个要来提的。”
王可也不客气,说,“我提提试试。”
“哎哟,有点分量啊。”
“你这是打算去哪里?厨房么?”
方芹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走在前面,一前一后,聊得很开心,王可不时回头,小姑娘一跳一跳的。
夕阳给他们罩上了一层温暖的金黄。
“太不成体统了。”这是方芹身边的一个宫女悄悄的说。。
方芹没有想这些,她只是,觉得有点温暖,加上一种悲哀。她第一次真正认识到,自己其实是一个没有家的人了。
哎,丈夫又是什么呢?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