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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杨子落初次相识是在他招反噬,剑身消损的情形下。
数千年来他被迫签下了多少分契约,换了不知数几任的主人,那些缔结者不惜出卖自身的灵魂,从而不择手段的达到目的,却都在触手可及的瞬间殒命,入不了轮回。
“恣睢”这个名字充斥着数不尽的怨念与欲望,锻造出他宿体的人已经模糊不清了,依稀的记得那不是他的第一任缔结者。
他是由人扭曲的心灵而汇聚成灵,靠食取精魂不断提高修为,数千年前还是一品灵器,给初学者练习都绰绰有余,在第几个千年内他被传得神乎其乎,差不多抬上天了。
即便在之后被众仙族世家列入魔剑名册里首屈一指,封印在玄明潭腹地,无碍于事,还是有大批修士如故的献舍自己的灵魂,只为一时名利一瞬欲念,个个认为自命不凡,却双双丧命在此潭中,也多亏他们,他的造诣又进了多个层次。
谈不上与杨子落的关系算得上是主次,终究是他缠上去的,千年漫无目的地摄取精魂,让他觉得了无生趣,想着这次从善试试,还是他千年唯一一次冒着这样的念头,强迫他人与自己立下血契。
为他取名的人也是绝了,摸准了性子取,剑如其名,暴躁的很,二话不说将千娘掳走在一把火烧了这僻院,院中的人看懵了。
温公公面无表情地看着火势越来越汹涌,火光烧了红了天,半刻后才说话:“将火扑灭,陛下有口谕,全城缉拿丧羽权与千秋怨。”
“温总管,人,不追吗?”有人问。
“无妨。”温公公道。
闻此话,那人转身出宫去。
温公公乜嬉着杵在一旁的谢云舒,“殿下,您确定是丧羽权?”
谢云舒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来过这里的事任何人都不知道,现在温公公一问,他一时答不上来,悠悠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句。
看在眼里温公公似乎只有眯着眼才能看清这个有些慌乱少年的面容,若有所思若有所想,不知是出于什么的目的,他问道:“殿下想去看看吗?”
“?”谢云舒一愣,不明语意。
千娘腿脚不便,“恣睢”带着有点费力,还未出宫便被人截了胡,这人“恣睢”倒还熟得很,不就是自己口中的狗皇帝吗。
他不惊也不喜,将千娘往后护着,扬言瞎扯:“放人一马,胜造七级浮屠,今晚给本座一条路,日后本座让你一条道。”
这并不是“恣睢”第一次见谢尘,也不是谢尘第一次见他…………手中的剑。
彼时的夜空探出了半轮月亮,周遭围上了一圈侍卫,其中倏然传出一个声音,很是惊讶,“丧羽权?她不是死在城牢中了吗?”
声音不大却也不小,闻言者纷纷又是定睛一看,确认了一番,刮起了一会儿的骚乱,谢尘泰然自若,“恣睢”身后的千娘按耐不住了。
她低语问:“你究竟是谁?”
“恣睢”干笑道:“见风就起雾,你是信自己,还是信这些无名小卒呢?”
千娘哑然。
“陛下。”一圈侍卫中又传出一个声音,这次“恣睢”看清了人,那侍卫好认,就是押送杨子落去将军府中的一个。
他壮着胆子说道:“卑职斗胆说一句,卑职认为丧羽权有私下通敌。”
一直淡然无色的谢尘轻笑了一声,“那你倒是说说原因,免得他人认为朕仅凭一面之词就断定结果。”
那是侍卫听明了话中的意思,唯唯诺诺道:“卑职全凭猜测,无依据不敢到处原因。”
谢尘这话往暗说,倒像是说给他人听的。“恣睢”实在受不了这般敬谨如命,攥着千娘的手腕,全身灵力聚到四肢,双脚离地,他道:“狗皇帝,婆婆妈妈的,当本座在玩呢。”
只觉得手腕被抓的异常的紧,生怕她会落下。身体被带动,倏地,睁眼就到宫墙上。
突兀,捂嘴猛地一咳,未带手帕,不得已,只好由衣袖代劳。衣袖张开,血沫猖狂的染红一块,透入手中,一阵温热在手心蔓延,她慌乱地用衣角擦干净嘴角。
“恣睢”没在意这点细枝末节的事,千娘的病情如何他一概不知,也不会在这事上操太多心,他一心就想着杨子落的事。
“还有一步我们就能全身而退,你还打算掖着不说吗?”“恣睢”松开了手。
那张亲切的侧脸印在千娘眼中,本是比任何人都要熟悉上千上万倍,甚至还能清楚记得,哪里有痣,哪里曾经摔过跤。只是十几天未再见了,就恍然如隔了一世,就算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解释眼前这人不是她的羽儿,可又无法接受羽儿逝去的打击,宁愿放下猜疑,相信这就是她的羽儿,又有所顾忌。
她这一生有意无意的错了太多了。
“你,能稍微让我抱一下吗?”她道。
应该是出于身体的潜意识,眼角微微有些湿润,不懂人情世故的“恣睢”一懵。
拇指拭去溢出的泪,道:“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泪水似是无尽,拭干又涌出,他闷闷的低愤:“怎么回事?这身体放水了流这么多。”。
千娘并未听清最后一句,讥笑道:“也是。”我不该有所期望,后半句话卡在了喉间。
她抬起那只干净的右手,将脸颊前飘散的碎发勾入耳根后,呼出一口气,如释负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