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四年之期

　　楚云一脸懵逼看着那离去的美丽倩影，不过此时他并没有兴趣去欣赏这让不少外门弟子怦然心动的少女。今天是他楚云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这一天说平淡也挺平淡的，说不凡也确实有些不凡。至此已经不止一遍听到有人说他快要离开苍云宗了，同一个阶层的杂役弟子这样说，现在连外门李若澜师姐也这样说，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到底怎么了？干嘛都这么说，我也没得罪过什么大人物需要另谋生路呀？”楚云低着头，皱眉凝神回忆着。
　　“四年？四年怎么了？”他有这方面的感觉，更加埋头苦思。
　　突然脑中电光一闪，焕然大悟。“我艹！四年之期快到了！我说呢，怎么会有种不安的感觉。”楚云一拍大腿，终于想起来了那埋藏在记忆深处，也是他安于平淡生活不愿意面对的记忆。
　　苍云宗有个规矩，无论是谁，不论是什么家室背景，进入宗门按实际分为杂役、外门、内门、亲传弟子。在各层次弟子什么受到的资源也各有所异，平时的任务和报酬也不同，为的也是让年轻弟子们多接受些磨炼，不止武道上的磨炼，更重要的是对心性的磨炼。
　　而杂役弟子除了平时完成宗门的脏活儿、累活儿、闲活儿，之外最低要求在四年之内达到道身境五重，期间没有导师指导，没有宗门资源，全靠自己摸索前进，如果到时候没有达到，连继续待在宗门当杂役都是不被允许的。
　　楚云现在的身份便是杂役弟子，同时他十一岁就进入宗门，光是当杂役就已是三年多了，也算得上杂役弟子里的老油条了。可如今四年之期临近，掐指算算顶多只剩两个月了，平时散漫没有努力修炼的他，现在还驻足在道身境二重。
　　也终于明白了他们说的那些奇怪的话了，想到这里也唯有苦笑，更多的是对未来的不知所措。当年在他年幼之时，母亲满身是血，脸色惨白，撑着最后一口气把他送到苍云宗山下，抚摸着他稚嫩的脸含泪微笑说“云儿，我的好孩子，为娘以后不在你身旁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希望你能平平淡淡幸福的过完一生。”亲吻楚云的额头对着向与来时相反的方向快速离去。
　　楚云没见过自己的亲爹，娘也不知道为什么离开了。至此楚云变成了个孤儿在苍云宗做起杂役，他也是按照娘亲说的那样平平淡淡的活着。只是不怎么幸福罢了，一间破破烂烂留给杂役弟子住的房子，屋顶破就几个洞也不会修理，水靠老天下雨存点，衣服也是那件不知穿了多少时间没有换的粗布旧衣。
　　每当孤独感涌上心头，想起娘亲了就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渐渐的小小年纪就染上了喝酒的习惯，每天那点少的可怜的酬劳大多用来喝酒了，经常有一顿没一顿的过着，饿肚子是常有的事。
　　这样的生活确实不好过，但是突然让他离开这个生活了几年的地方，去一个新环境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
　　黑幕笼罩大地，天空繁星点点，一个纤瘦身影躺在斜坡草地上，嘴中叼着狗尾草，牙齿微微摩挲，眼睛看着这烂漫的星空，眼神空洞，思绪漫游...
　　“唉...”想起今天李若澜说的，楚云叹息一声，以自己现在的情况，被逐出苍云宗也是迟早的事，到镇上谋生活是目前看来最佳选择。
　　“未来呀...”低低呢喃声，从这个少年嘴中飘楚“前世孤单，这世孤苦，这是注定的吗？哈哈哈”笑声是那么无力那么苦涩。
　　“算了，想些没用的确实没用呀。”楚云站起身来，拍拍屁股，朝着唯一给他安全感的小破屋走去。
　　在墙角处是一口古井，旁边放有几个残缺的水缸，这是楚云用来存水的，如果老天长时间不下雨就只能颠腿跑几公里山下小河边打水了。除此之外别无它物，整个小院只剩下萧条。
　　整个小院只有一间土胚房，破、烂、旧，这便是楚云每日休息的地方了。
　　屋内的陈设及其简单，只有一张木床和一张自己用木板树枝搭建的小木桌，一个桌腿下面用石块垫着，勉强能用，上面放着一个木盆，一盏从镇上淘回来的煤油灯，一碗一筷，仅此无它。墙角摆放着他从外面捡的破烂，觉得早晚会用的到，毕竟桌子就是这么来的。
　　床上放着一张薄薄的被褥，表面布料已是褪色泛白，还能明显看到几处破洞，棉絮都从里面露了出来。
　　折腾了一天了，从来这个世界到现在肚子还没进过一粒粮食。楚云从墙角一堆杂物中拿出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包裹，这是他从镇上买的干粮，是他能活下去必不可少的东西。
　　草草吃几口就爬上床，楚云闭目跑腿而坐，双手搭在腿上，胸口微微起伏，一吸一呼间，催动那两条纤细的灵脉吸收外界灵气，无形灵气顺着口鼻，进去灵脉，淬炼四肢百骸。
　　知道凭借自己的资质，就算现在抓紧时间修炼也无法在两个月从道身境二重冲击到五重。知道是一回事，但是心里甘不甘心又是另外一回事。
　　少年闭目修炼，一夜无话，明亮圆月变淡退却，远处东方生起一抹浅浅的鱼肚白。
　　楚云睁开眼睛，一夜不眠的修炼，有微微发黑的眼圈，面容略感憔悴。不过，仔细感受自身，能感受到提升，不过那种感觉微乎其微，境界还是稳定在道身境二重。
　　“果然，修炼速度太慢了，照这个进度，两个月也只能突破到道身境三重，看来被逐出去是板上钉钉的事的。唉...”摇摇头，尽量不去想这些。
　　再次见到那位管事，依旧拒人千里之外的默然，对于昨天楚云迟到和责罚的事只字未提，像是对此没有丝毫印象。也是了，这管事也不像是个闲的没事干的人。
　　干完活，想起李若澜师姐昨天让他帮忙跑腿，今天打算去山下的镇子上转一转。以前帮李师姐跑过腿，熟悉她要的东西，所以图个方便，就找他去买些需要的物品。
　　拿出昨天李师姐给的六枚银币，买东西只需要四枚，也就是说这次光跑腿就可以得到两枚银币。昨天想事情也没仔细算算，这一算确实又惊讶到楚云了。
　　要知道，灵冥大陆的货币，最小是铜板，往上是银币、金币、低级灵石、中级灵石、高级灵石、极品灵石。
　　一百铜板为一银币，一百银币为一金币，一百金币为一块下品灵石的价值。不过，这是个武者修炼的世界，有了实力就等于有了一切，所以一般不会有人拿灵石换钱财的。也因为灵石更为稀缺，一千块下品灵石才能换作一块中品的，往上同样换算。不过，品质越高，对于修炼越有帮助，也越稀有，往往是不会有人愿意高品换低品的。
　　“两枚银币啊，李师姐人又好漂亮，为人和善，对我一个杂役弟子都这么大方，怪不得外院那么多男弟子追求呢。”楚云感慨道。当然，两枚银币对俗世凡人和楚云这类底层人来说挺多的，不过对宗门弟子就不尽然了，这次给楚云这么多跑腿费，更多是因为以前让楚云跑过腿，对楚云有些印象，内心善良的她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
　　……
　　山下有一条不大不小河流，河水旁一排排房屋坐落，人聚集的地方就会慢慢发展为城镇。这是一个小镇，名字叫鱼固镇，鲴又叫黄鲴，身体侧扁，口小无须，生活在江河湖泊中，相传祖辈在这里生活，靠捕捞河流里的鲴鱼为生，故此一开始镇子名字叫鲴镇，后来，后来那些住在附近山沟里、没啥见识的土人，“鱼固镇”“鱼固镇”的叫个不停，叫的人多了，这个镇子也默认了叫这个名字。
　　鱼固镇不大，主街道只有一条东西方向的石街，连客栈也只有那么几家，几家客栈坐落集中坐落在镇西角，所以过往的商客不想露宿野外的话，也只能住在那里。
　　镇子有没踏上修炼之道的凡人，大多或者普通生活，在街道上做些买卖，卖鱼的占多数。
　　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修炼，也就有不少探险者在此。他们去丛林深处探险，猎杀妖兽，皮毛骨肉等都能在镇上换取钱财。也有为防止中间商赚差价的，自己在街道边上摆起摊叫卖。
　　走进集市，楚云耳边响起大大小小不同的叫卖吆喝声。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魔妖森林里猎杀的青花莽，蛇胆刚取下来，新鲜十足！”
　　“红缨果，解寒毒不二之选，没病吃了强身健体。”
　　“刚出笼的包子，热腾腾的，三枚铜板一个，便宜又好吃呦！”
　　...
　　人声鼎沸，倒是热闹非凡。
　　楚云径直走去商品店，买了李师姐需要的，正事完成，接下来就可以随意转转看了。。
　　沿着街道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前方更加靠近镇中心，来往的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开始能看见不少的客栈和酒家已经开始营业。
　　突然一个摊位上的东西让他眼前一亮，一把黑红色的古朴断剑静静地躺在那里，似在等待着什么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