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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回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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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就候着,边泡边想。我努力将高壮身子缩进躺椅里,偶尔拿眼瞟炎天赐。
  浑然不觉,大如面盆的六耳去糟紫金蝉盂里,热气腾腾的第一道无根茶水面上,映出一位光彩照人雍容华贵金冠霞披的神仙娘娘。更没注意到身后,洁净明亮如天使之翼的巨形落地镜中,映出的却是个,狮面虎齿人身豹尾熊爪猿肢,壮如金刚声若夔牛,半人半兽半雌半雄的怪兽本相。不过转眼间,镜子的丑恶凶兽,慢慢被神仙娘娘的倩影全面覆盖。
  最后整合到一起显在妖镜里的影像,是一位肤白貌美珠圆玉润的宫廷贵妇。面若桃李眉如漆画唇红齿白,头上金冠里挽着松松发髻,画了淡淡美妆,内着云烟一般薄的雪色天丝网衫,隐约可见六根细肩抹带蝴蝶结银金裹胸下,一对丰盈雪峰呼之欲出。裸露的香肩随意歪搭着镶金绣凤比翼连理玫瑰金宫服,宽大袖袍有细小蟠龙若隐若现,像在空中腾云驾雾又似在水中潜藏嬉戏。只是重中之重的是,在贵妇的铂金色亵衣里竟藏有个大物件高高凸起着。
  很明显,镜子的贵妇浑然不知。懒洋洋的窝在紫藤椅上假寐,时不时转动眼珠偷瞄对面榻上沉静打坐的女修。
  突然,我瞪大眼捂住嘴差点被惊吓出声:莫不是我老眼昏花吗?怎么瞅着炎天赐脸上有细细裂痕,对!有点像瓷器的裂纹釉。妈呀!竟然炸皮,打起卷儿…
  揉揉眼再仔细瞅瞅:奇了,小小巴掌脸上白白净净什么也没有啊?就是宽阔的大额头上沾有几粒青春粉痘,红扑扑的脸颊处略有点小坑小洼。哪有什么裂纹?刚刚一定是我眼花看错了!
  我总觉得忘了一件大事,好像哪里不协调,不对劲。是了,石雅尔那个大活人呢?他怎么没来?怎么今天就炎天赐自己来了?往日夫妻总是连体婴似的秤不离砣,砣不离秤。
  偶的少女心突然有点小失落。没有算错啊!今天是新年第一天,石雅尔的苏醒日,一早就该起了啊?没来难道出事了?哎呀!我的老心脏莫名心痛不已!
  我清清嗓子小声问:“天赐啊?石雅尔怎么没来?没醒吗?”
  (对呀对呀!家主——不,小主怎么没来啊?众器也很担心。)
  (以前曾听飞天狮小白提起,当年,家主知道主人要带上他,一起来西凰主子这里做客时,曾抵死不从,以死相逼,那叫一个热闹。原来石雅尔自与主人大婚后,不知发生何变故,见了西凰就如同老鼠见了猫,吓屎了!主人执拗不过,每每有场合时候,只好带机器人小主替之。当然这是秘密,只有我们光阴谷众物知道。)
  (你们怎么又暴漏家主秘密!活该被弃。彩钻突然从书橱探出来,恨铁不成钢的再次大吼。但是众器耸耸肩,根本不鸟她,主人在此,哪轮得到她放肆。)
  (一本多匹书迅速将彩钻抱起,’好彩蛋别停呀,快,下面更有味’。巨钻一看,登时面红耳赤,血色猩眸里映出几层扭曲的影子,身体像火球熊熊燃烧,一头扎进去。)
  从小小蒲团慢慢传来炎天赐可有可无的神识答复,声若蚊蝇,几不可闻,却迅速传遍尘宫每个角落:“是的,没醒。夫君明日晚些,即可醒来。”
  哦!我悬着的心放下了。依然有点小小失望。“不对!有猫腻呀?怕是这厮故意让石雅尔延迟一天苏醒吧?我明明都算计好了的,石雅尔应该就是今天苏醒!以前从没出过岔的啊!
  仿佛听到我的心声,一直如老僧入定的炎天赐,微微眨了眨眼睫毛。
  我不由的乜眼再次打量她。这炎天赐,自打我认识她以来,相貌一如初见时的豆蔻年华,娇巧玲珑青春不老。让耄耋之年依然五大三粗的我羡慕嫉妒恨。
  较常人来看,炎天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姿色庸庸平平无奇。尤其那双干净清澈的明镜大眼。可千万不要被迷惑,因为,她那双耀如星辰黑白分明的璀璨大眼,仿佛自带透视功能,可以看透你的内心,直击灵魂,茫茫宇宙里,无可遁行。
  但是若依我的审美观,炎天赐这货,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大字不识一箩筐,上不了厅堂下不了厨房,还不能生孩子…所以不明白呀,聪明貌美的石雅尔,怎么就看上她滴呢?
  提起这厮,说无优点嘛,全身都闪光。说有优点吗?又一无事处。至于这家伙到底有什么优点嘛,我不说,相信诸位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所有我先卖个关子,日后再解,看看老铁们猜猜的准不准(猜准有赏?当然!)。
  总之是万物都梦想拥有的炸天技能。
  我长什么样?
  都老了,就不提了。
  要不稍微提一下吧。
  我年轻时候,那叫一个美啊,西施脸星星眼,顶着世间胸器,翘起蜜桃臀扭起水蛇腰撩起大长腿,精修过的完美皮囊,老公每天都被迷得不要不要的。
  (整的!众器唾弃)
  是不是丧尽天良的惊喜啊!
  (可喜吗?整就是整与美无关,美就是美与整无关!众器翻白眼)
  谢谢亲,么么哒。看我随意摆出一个兰花指,是不是都,怎么这么好看?
  (…哟你好看!众器咬牙:等着啊。)
  嘿嘿嘿,一般般啦。
  (众器无语:真是哪来的谜之自恋,我们随便哪个不甩你十里长街啊!)
  若要说美貌,当属炎天赐的老公石雅尔,他是我一生中见过的几个少有的美人之一。容貌才华咱不夸了,身材更是棒,脱衣有肉穿衣显瘦,驾驭了洋装唐装各式服装,简直就是行走的衣服架子。真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谦谦代表君子。
  (众器实话实说,对家主的容貌打心眼满意。绝不是看在主人面子上虚夸啊。)
  在我的记忆里,第一次见石雅尔,是在亿年以前的西洋大陆(也称大西方大陆),古希腊国五环体坛大会的闭幕式盛宴。我是被帝光贤侄强拉硬拽拖去的。从此,惊为天人,一眼万年。
  说来尴尬,我当时身份其实是中土大陆东天庭的摄政王后,而且还是个寡妇(抱歉隐瞒了二婚婚史)。一婚老公乌皇摄政王,成亲三天后就归墟了(好在给我空留个王后身份,也算是跻身天庭了)。
  一想起这件事我就恨得直咬牙!这都拜我的两个糊涂师尊所赐!那东皇摄政王鳏居多年自宠妃薨后,一直吊着一口气奄奄一息,两个师傅就诓骗我嫁去冲喜。结果呢!一把辛酸泪啊!
  寡妇门前是非多,所以我轻易不外出应酬。满腔闺思用在副业上。我不知,当我们还是无根茶楼团队时,我们研发出的西凰说书节目,竟风靡全球五大陆深受民众热爱追捧,尤其这大西方大陆对中土大陆的传统艺术更是喜爱异常。宴会中各路天神仙子帝王将相纷纷与我合影留念。
  (西凰说书,简单讲就是把传统的古老说书艺术,与现代流行的营销传媒、网络策划、影视歌舞等新派艺术,整合到一起的快时尚节目。一个故事就是一部小影视,可听可看。无香书橱耐心解释)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那时的我们大多数都是隐藏真身,以各种化身形象出现在公共场合。这是因为,九界万物里,突然出了一位神秘大拿(大多时候是一位,有时变两位,偶尔还成团行动),嗜血残暴,神挡杀神魔挡杀魔。传闻数亿年间里,有很多远古创世神被其挫骨扬灰;还有很多上古古神被其吸魂灭灵;更有许多主神大神惨遭毒手变得痴疯癫傻。搞得我们这些后辈小神各个自危,深藏真身,犹如惊弓之鸟。
  这也是我较遗憾的,第一次见面,没能以炫酷真面目展示给石雅尔。就是平常说书时,一副知心姐姐粉红甜妞的青鸾鸟装扮,脑袋后面随意扎一个高高的马尾,识海里满满构思着一个又一个旧文新说的西凰说书故事。
  那时的石雅儿是受万物尊崇敬爱的智慧人族,十九芳华。是大西方天神宙圣的养子。。
  露天宴会安排在古色古香的天神殿里举行。以黄金和象牙闻名的方形天神殿坐落在卫城河畔,一处绿草茵茵的广阔平地。神殿中央供奉着三座奇高无比的远古创世神雕像,分别是天父、地母和子神。双层基座,分前正后三部,外围由数百根巨型科林斯大理石圆柱拔地撑起,每根都被能工巧匠们打磨出各种图案和花纹。神殿周圈刻有数百米长的醇厚精美浮雕带,上面配置了许多美人乐师祭祀先知,及各种飞禽走兽奇花异草等形象。腰线上镂有各种盛大节日的出游盛景,檐口处有乳白象牙权杖镀金青铜盾牌花岗石碧玉长矛等装饰塑像。神殿四角矗立着高高的圆形拱门,两旁均由威风凛凛的太古奇异石兽守护。远处高低起伏着黄澄澄的丘陵郁葱葱的翠谷。近旁,碧草青青密林幽幽,小河湾湾溪水潺潺,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我当时懒洋洋的坐在一颗白橡树下,极不斯文的拱起左腿,耷拉右腿,嘴里还叼只鹅毛笔,双目放空望向远方,绞尽脑汁策划西凰说书的新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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