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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汉边塞飞将传 / 第十一章 引火上身

第十一章 引火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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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皇后许平君再度怀孕了,而且这几日要临产时却生了病。
  霍显感到机会终于来了。这老妇,竟然如此阴险毒辣。
  她命令女医淳于衍(掖廷护卫淳于赏的妻子)在给皇后的滋补汤药中投进毒药。其实许皇后在喝的时候隐约感觉汤药似乎有些问题,就询问女医们药方是否正确,而淳于衍却表示绝对没问题,过去都是这么补的。
  结果谨遵医嘱的皇后,在服用后不久就毒发逝世了。
  宣帝极度悲痛和愤怒,与自己感情最为深厚的结发妻子竟然这样没了。
  接着有人上书控告那些医生给皇后治病时无用,都应该收系诏狱,并弹劾他们不道之罪。宣帝愤怒地命令廷尉抓了所有给皇后看病的御医和当日当值的宫人,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谁的过错。
  霍显知道淳于衍一行人被捕后,很害怕事情会败露,这完全是做事欠思考的下场。见情况很不利的霍显只能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霍光,并且对当家的说:“既然我已经错办了这事,你就赶紧想想法子别让官吏逼问淳于衍了。”
  霍光听到自己夫人的话后一下子惊呆了:这败家老娘们,疯了吧!
  霍显是鬼迷心窍、毫无底线的妇人,可霍光还是很有数的,他知道即便自己的权力再大,也无法完全盖过皇帝,皇帝再无权,没有触犯大错也不能随便废黜,而且这天下还是姓刘的,不是姓霍的,宣帝还是这天下的共主。
  这事如果东窗事发,他老婆的罪过足够能让他们被诛九族了啊,真到那一步他怎么办?是选择乖乖在家受死,还是起兵造反?可无论哪样,他都会被天下人所唾弃。
  于是霍光只能赶紧吩咐下去,不要再追究淳于衍的责任了,暂时保住这个秘密。
  他想了想,算了,如此重大的事情,还是自己亲自去廷尉那里吧。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中间出了一个岔子,他已经来不及了。
  好好的皇后不能就这么白死了,那日进过后宫的人都是有嫌弃的人,所以那日去皇后那里的人必须都调查调查。
  实在不巧,皇后被毒死那日,齐越进了宫到过皇后那里。
  皇后来自民间,是一个非常仁慈的皇后,自然对齐越和于小婉这对苦命鸳鸯很同情,感同身受。而且在于小婉出宫前,曾经侍奉过自己,私下关系还是很不错的,于是她命人召见了齐越和于小婉,告诉他们准备向皇帝建议赶紧成全两人。
  廷尉的办案效率很高,宫人们在被审讯过程中,将齐越和于小婉去过后宫的事给说了出来。于是廷尉的官吏立马又把齐越叫了来。
  齐越本来对皇后的死很震惊,回想起皇后平易近人的笑容,不禁叹息,这么好的皇后不多见。如今朝廷要调查这件事,他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廷尉那里配合调查。
  一番询问后,齐越和于小婉当日的嫌疑是被洗清了,结合宫人的证言,当日两人在皇后宫中的时间很短没有作案的机会,其实想想也是,这俩人根本就没有作案的动机,齐越是皇帝的近臣,小婉是公主身份,曾经皇后的侍女,俩人凭什么要杀对自己那么好的贵人呢?
  但嫌疑洗清了那就问问当日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发现重要的线索,廷尉又询问齐越那日在皇后那里的情景。
  齐越想起了自己和小婉刚去不久,当日皇后身体有些不适,没多久就见女医淳于衍等人也进来了为皇后看病,似乎还已经准备好了药方子。两人见此情形,也不方便再在这里,请辞后就离开了,后续的事就不清楚了。
  于小婉随后接受了官吏们的询问,说的情形与齐越基本是一致的。
  齐越和小婉哪知女医淳于衍竟然是霍家派去的人,无意中引火烧身,捅了大漏子。如果他们知道这女医是霍显派去专程解决皇后的,即便皇后再仁慈,再对他们俩好,他们要说出当日事的时候,也要掂量掂量。
  又是淳于衍,廷尉察觉淳于衍等人有重大嫌疑。
  宣帝一直急于查清此事,廷尉得到这个新线索后,赶忙禀报宣帝。
  宣帝立刻命令廷尉进行审讯,诏狱里的审讯是要严刑审讯的,现在终于轮到了淳于衍。
  就在这时,她的救兵来了,霍光的属下也急匆匆来到了廷尉那里,要求廷尉暂停审讯,因为霍光正急匆匆进了宫,亲自启奏宣帝,不要对淳于衍进行审问。
  霍光对宣帝说:“陛下,这件事和淳于衍没有关系,老臣可以担保。淳于衍是自己老部下的老婆,被廷尉一番酷刑的话,自己不忍心看,也对不住下属啊。”
  宣帝此刻十分悲痛,也没多想,虽然感觉这个做汤药的女官有问题,但既然霍光出来担保,那可能就是自己多虑了,于是宣帝答应不再调查淳于衍了。
  最后宫里又多了一些定罪的冤魂,虽然这件事就这样草草过去了,但心细的霍光通过调查,发现了齐越当日的证言,如果自己再晚到宣帝那一会,恐怕淳于衍扛不住酷刑就要招供,那他一家老小岂不是就完了。
  霍光怒火中烧:差点被这小儿害了全家性命。怎么哪里都有齐越的事?看来此人留在身边不是个好兆头,何况谁知道他会不会无意中再向宣帝提及当日的事,那时候说不好宣帝会生疑虑的,必须舍弃他了。
  霍光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除掉齐越,其实眼下就有个机会。
  冬季,乌孙国挟胜利之威又主动出击,抢夺了匈奴大量牲畜,壶衍单于大怒,亲自带领一万多骑兵进攻乌孙国边境,劫掠了大批老弱准备返回塞北。不料途中突然天降大雪,牲畜、士兵冻死者十之八九,损伤惨重。
  乌孙、乌桓、丁令三国趁势进攻,合计斩杀一万多匈奴,匈奴民众苦于生机,寒冬腊月中冻死者更是数不胜数,牲畜死伤过半。
  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汉朝得到消息后,也准备趁此时打算扩大战果,于是霍光派出了汉军。
  齐越终于有了新的任务,他作为这支出征汉军的副指挥官,将独立带一支部队从另一个方向深入匈奴势力范围,寻找战机。
  一支孤军就这样在冰天雪地、白雪皑皑之中踏出了关隘,去异国他乡去寻找所谓的战机。
  半个月后齐越站在一个小土坡上,他的视线跟随着一队汉朝军队移动着,队伍里马匹很少,这是一支以步兵为主的力量。
  士兵们身穿甲片镶嵌的玄甲,手持长短兵器和盾牌,正向视野边缘的那个结冰的大湖移动。
  齐越站在行军队伍旁的一处高地上望向远方。虽然与西域的大漠一样都是边塞景色,不过齐越更喜欢像这样白雪皑皑的地方。
  他统领了四千的士兵,这在西域是不可能实现的,然而他真的高兴不起来。
  骑都尉——这又让他想起了李广将军的孙子李陵,他也是以骑都尉的身份出征,五千兵卒损失殆尽,落得兵败被俘的耻辱。李陵一直想着有朝一日能回到大汉,却有人向汉武帝说他在匈奴中帮匈奴训练军队,武帝震怒杀了李陵全家,让李陵再也回不去了。
  霍大人这是要致他于死地啊。
  再看看自己分得的士兵,虽然不算精锐,但也不是老弱病残,只是人数不多。
  如今匈奴在草原上已经没有太多的实力了,已经不是当年冒顿单于那个年代有控弦之士三十万了,但宫中的人不知道的是,即便如此,只要时机合适,匈奴人依然可以在自己的地盘上组织几千人甚至几万人的队伍。
  当然大司马大将军是不会告诉大家这个内幕的,如果齐越兵败的话,他们会让人以为是指挥问题,而不是兵少,自然这借刀杀人之计也不会给人留落下口实了。
  作为出征主力的两万汉军行军非常缓慢,匈奴人早就觉察到了两支汉军队伍的动向了,两万汉军主力他们是惹不起的,但是齐越那四千步卒,他们还是有兴趣试一下的。
  他的几个校尉副手一直抱怨这次出征,抱怨上级的安排,齐越瞬间就明白了,霍家人是把不听话的人凑一块,然后拉到塞外,是死是活全靠自己的命了。
  他身旁一个副手不停地抱怨着:“咱们已经走了好几天了,连当地的向导都跑了,现在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齐越皱着眉头,问那个副手:“军中还有多少粮草?”
  副手粗略地算了下,回答道:“大概还够吃两天。”
  齐越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自古大军出征最怕无功而返,劳民伤害,陛下必然怪罪。
  一个校尉在旁边嘟囔道:“我们这样长途跋涉又攻敌腹地,以区区几千甲士怎么能有战果?”。
  齐越挥了下手,打断了手下人的牢骚。他对军官说:“休得多说,我们若是胜了,定建奇功。若是败了,罪加一等。诸君还是多努力吧。”
  齐越的话里充满了无奈,他对眼前的形势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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