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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汉边塞飞将传 / 第七章 无路可走

第七章 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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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史当着朝廷派来的人和国王的面还是要继续演下去,虽然他知道在场的很多人都多少事情的真相,但至少得让士兵们知道他们敢支持齐越就是谋反。于是他接着对齐越说道:“我与阁下一起屯边,同食汉禄,您怎么能对王后做出这样不符伦理纲常的事呢?又怎么能对大汉边陲的安危于不顾呢?这有失当今天子的信任……”
  齐越厌烦地摇摇头,他平时就已经很烦这个喜欢夸夸其谈的长史,戍边的人应有军人的气质,而这个人更像是个腐儒。他不想听长史讲什么忠义君臣伦理这些大道理,他也懒得和他辩解,于是打断长史的话,问:“那依长史的意思,我该如何?”
  长史见齐越这么说,一字一顿地回答:“跟,我,回,去。”
  “然后呢?”齐越已经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手中的剑,他知道自己是在明知故问,是在说废话,他只是为了有些时间平静下心情,好再做了断。
  长史盯住齐越黯淡的眸子,然后拉长声音说:“押回长安,听从发落。”
  齐越听完长史的话后干笑了几声,他鄙视地看着长史,问道:“那么大人,我押回长安落得什么下场?就在今天白天,我已经蒙受了诸位大人的羞辱,回到长安还不得落得游街示众?黑也是你们说的,白也是你们说的,不如在这里给我个痛快。何况——你还不一定抓得住我。”
  齐越说完环视下周围的士兵,有些士兵朝他看着,目光里满是尊敬,甚至有一名十夫长已经拔出了剑。
  长史仍然不识趣,他指着齐越厉声说:“你敢反抗?反抗就是谋反!”
  齐越回以轻蔑的”呵呵“,他看向了齐越旁边的王后。
  小婉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她是一个坚强的人,她仰头对齐越说:“我再也不要回去,我宁愿和你一起死在这里。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
  卿在我在,卿死我亡。
  齐越怎会忘记两人的誓言,他有些心痛地看着怀中的佳人,自己在宫中的时候就与王后立下了誓言,他很怀念那段美好的日子。他长叹了口气,然后用袖口给小婉抹去眼泪。
  他很留恋这个世界,很想念自己的家,可是为了眼前的这个女子,他依然愿意舍弃所有。
  齐越狠狠地瞪了长史一眼,然后慢慢地抬起剑,不管他的士兵是否支持自己,这把剑都将刺穿长史的心脏。当然他最希望得是,他手底下得这些兄弟只是看着,不要参与,他不想连累更多的人。
  今天死一个坏人就行,大不了再赔上他和小婉。
  长史已经挪到了后面,他的侍从也不是吃白饭的,他们看出来危险,五六个人手握武器隔在了长史前面。
  就在这时,绿洲的边缘又传来噪杂的马蹄声,一队人马朝着齐越他们奔了过来。为首的那个男人身穿金色窄袖长袍,腰挂短柄弯刀,此人正是得到了消息赶忙赶来的鄯善国国王。
  国王挥挥手,大声对齐越他们喊到:“诸位住手!”
  齐越望向越来越近的国王和他带的手下,放下了手中的龙泉剑。
  他又望向面前那个该死的长史,长史对鄯善国王的突然到来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士兵们纷纷给自己的王让开了路,他带着随从转眼工夫就来齐越和王后面前。
  国王骑马来到长史面前,跳下马,王和长史两人简答地行了下礼。
  长史问道:“大王这么晚不顾车马劳顿来这里,是怀疑小臣处理不了这件事吗?”
  国王对着长史笑了下,回答:“非也,本王只是为了协助诸位,这里经常有匈奴和强盗出没,而且齐校尉罪不至死,都是同朝同僚,长史何必下此手呢?“
  长史听出了国王的意思,他看了看齐越和王后,两人也望向他。事已至此,还有别的路可以选吗?他必须把齐越和王后押回去,这一次可不能再在王宫中关押,长史揣测齐越和小婉能从王宫出逃绝对是国王所为。他于是对国王说:“齐越罪责难逃,主上震怒,臣也不愿意如此,但圣命难违,若不将其带回,恐怕大王也难辞其咎,故臣将……”
  国王挥了挥手,打断了长史的话,长史这冠冕堂皇的话吓不倒他,恐怕皇帝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他露出了一个王的威严,说:”长史,诸人知道您公务繁忙,现在边陲到处烽火狼烟,本王的家务事还要劳烦诸位费心,实在惭愧。本王已经在宫中备下酒宴,为各位洗尘。且本王可以作证,校尉与王后绝无苟且之事。这事还请各位上使禀报圣上,我也会奏明事情真相。”
  几个朝廷派来的官吏面面相觑,初来乍到,怎么敢得罪当地的老大呢?总是要给人家留些面子。
  长史也不敢再言语了,虽然他是来监督齐越和鄯善国内政外交的,俨然一副太上皇的样子。可是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在人家的国土上不能玩过头。
  若是真因这些事得罪了鄯善国王,那国王发动全国之兵除掉自己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然后国王随便找个理由把自己的死因在给皇帝的奏折中就可以搪塞过去,想必皇帝也查不出来个什么。
  想到这里长史突然感觉国王的脸上似乎有寒光闪过,他赶紧对国王行了个礼,然后骑上马慢慢向绿洲边缘踱去。
  长史忍住了已到嘴边的话,国王受过宫刑的事情他也是略有耳闻的,而且自从他来到这里,渐渐也知道国王和校尉之间关系密切,但他没有料想到三个人的关系如此不简单。试想自己的女人都被拐跑了,哪个男人能忍,何况还是国王,哪怕自己不能行男女之事,可是王后毕竟是皇帝赐予的,脸面何在,又何以面对皇上的质疑呢?所以国王今日出手不仅不合情也不合理。
  国王望着走远了的长史,回过身对齐越和王后“咳”了一声。
  齐越这才注意到自己和王后的手还紧紧地握在一起,他尴尬地放开了怀中的王后,王后也习惯性地整理了下自己的汉服。
  国王苦笑着对两人说:“这件事其实是本王的错,也幸亏手下汇报及时,要不就真的看不到你们了。”
  齐越不仅感慨道:“蒙受国恩,入宫侍卫君王,过去已与大王说过我们的故事。私奔这事实在是迫不得已而为,愧对皇恩和宗族。”
  国王其实是一个关键时刻没有了主意的人,他静静地听完齐越的话,又望了望梨花带雨的王后,深深地叹息着,过去他一直觉得自己愧对活守寡的王后,愧对自己这个来自中原的好兄弟齐越。原本是爱人的两人,一个整日在王宫中闷闷不乐,另一个则忙碌着为自己的国家戍守边界,两人原本就不多的见面却都是以主臣之礼相见,换做谁会心如刀割。
  小婉对国王行了个跪拜礼,国王赶紧扶起王后,只见小婉红着眼对他请求道:“求王想想对策,放过我和齐越。”
  国王叹了口气,看着她说:“长史在这里啊,我总不能真杀了他吧。”
  齐越和小婉绝望地看着国王,齐越摇了摇头,苦涩的微笑着说:“也罢也罢,都是末将的罪过。”
  国王接着说:“我倒是有个主意,你们随我回王城。我亲自上书皇帝,陈述事实,你们留在王宫直到陛下给予答复,看陛下如何答复。既然校尉在宫中深受皇帝喜爱,想必皇上一定会深明大义,成人之美的。若主上不准,咱们再从长计议。”
  齐越和小婉对视一眼,他们心中都在苦笑,皇帝纵然再支持他们,恐怕朝廷里的决策也不会有利于他们。可是他们默契地点了点头,现在除了死,也的确只有这个办法能让两个人在一起了。由于天渐渐黑了,国王决定在绿洲里安营扎寨,等此日回城,绿洲边缘的士兵们纷纷牵着马进驻到绿洲中。
  大家准备在此稍作休整再返回鄯善,而且马匹也需要饮水,绿洲里生起了五六堆篝火,在漆黑寂静的沙漠里显得格外显眼。
  齐越和国王并排坐在篝火旁,谈论着边疆的形势,王后坐在国王和齐越的对面静静地喝着水,三个人就像当年在皇宫里一样,仿佛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报!”一匹负责警戒的快马从沙漠边缘闯了进来,打破了寂静的夜晚惊得众人纷纷站了起来。
  “何事如此惊慌?”长史问道。
  “有队人马朝这边过来了,看样子应该是匈奴。”快马回复。
  最近这些年,匈奴很少在此地活动,因为这里太接近汉朝边境了。
  国王命令道:“上马,去绿洲边看看。”
  众人跳上马,奔向绿洲边缘。
  原来匈奴留在楼兰城中的探子发现鄯善国的国王带着少数随从急匆匆的出了城,立刻将消息传递给了一直徘徊在鄯善国西南边境抢劫商旅的一支匈奴军队。
  这支匈奴军的首领觉得机会来了,赶紧带着一支轻骑兵向东进发,准备一劳永逸的除掉这个亲汉的国王。。
  这支小部队悄悄绕过楼兰国的中心地带,然后循着国王的踪迹一路寻找,最终在这里发现了绿洲里的篝火。
  两支人马在绿洲边相遇,这支匈奴骑兵大概有五百多人,而汉军两拨人加一起不过七十几人,外加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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