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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汉边塞飞将传 / 第六章 突变

第六章 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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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资深刺客遇上了一个剑术高手,一弯一直两柄武器在黑暗中进行了交锋,是不是蹦出点点火星。
  刺客虽然有些武艺,暗地里做些阴险的勾当还是有优势的,但是此刻他是比不上以一敌十又身经百战的齐越。
  他隔开了齐越的攻击,转至门口,心中暗惊:这个汉朝军官不好对付了,雇主只说是这个军官剑术好,没想到剑术这么好,几个回合下来,竟然都没伤到对方;如果齐越睡着了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可是鬼知道这个人深更半夜竟然不睡觉!
  看来行刺是注定失败了,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刺客转身就往外边跑,然而他已经走不掉了——这么安静的夜晚,武器碰撞声和齐越挥剑时的叫喊声惊动了半夜军营,为了防止匈奴夜袭的汉军士兵动作很快,已经挡住了他的去路。
  前有虎视眈眈的士兵,后又执剑的齐越,看来他现在唯有一死了,只是作为一个专业刺客,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意外的下场。
  这名刺客还是有职业精神的,说时迟那时快,为了不泄露雇主的秘密,只见他迅速从怀着掏出一个颗粒状的东西就要塞入嘴中。众士兵本想上前阻止,只见刺客疯狂挥舞着弯刀阻止众人靠近,接着他咽下了那个颗粒东西,然后丢掉了弯刀,慢慢环视着周围,顷刻间开七窍流血,抽搐着栽倒在地。
  远处窥视着这一切的长史惊住了,他也没想到齐越竟然半夜三更不睡觉,难道是有人泄密了?所以齐越专门等着刺客送上门?齐越会不会对自己下手呢?
  这天夜里,整个军营都紧张起来,士卒们将军营内外里里外外都搜了个遍,再没见一个人影。
  看来行凶者可能只有这一个,他是怎么避开哨兵混进军营,又是怎么知道齐越的具体位置,大家隐隐约约觉得此事一定有内应。
  他们搜查了刺客的尸体,除了武器再无一物,似乎也没有别的线索了。
  但是这兴师动众的形式却把长史吓得够呛,他故作镇静地参与了搜索,直到他确认大家暂时找不到其他线索才松了口气。
  第二日,长史的一个随从快马加鞭向东飞驰而去。长史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齐越这段日子一定会排查营中人员,如果他知道那几日中自己曾经指使随从外出,那自己就有嫌疑了,要是那个随从再嘴不严实,就一切彻底完了。
  现在,他必须向自己的主子求救了。
  不出几日,霍禹收到了长史的消息,长史在信里将齐越的本事夸大了下,是如何只手消灭三个西域高手,是如何夜晚不休息的,霍禹皱了皱眉头,知道长史不是齐越的对手了。而这件事万一暴露了,让天下人知道是霍家干的,那对霍家绝对没有一点好处。
  他必须亲自出马了。
  又过了很多天,鄯善国开始传闻齐越和王后之间有不耻的事情,接着朝廷里派了几个廷尉和宗正下属的官吏也来到了鄯善,他们将就此事质问齐越等人。
  没错,这是霍家人干的,主子就是比奴仆要厉害,深宫里过去那些点点滴滴的事情是瞒不住的,本来并非大事,谁也不会多问,但在某些时刻却突然变得非常有价值了。
  齐越和王后在宫殿中分别被询问,那官吏们的询问内容很是侮辱人,没有真凭实据的事,却在官吏们看来已经证据确凿了。更让齐越想不到的事是,对他和小婉两人关系毫不知情的长史竟然主动出来做了证人,揭发齐越行为不轨。
  国王看出来了,小婉看出来了,齐越看出来了,这是要借此事置齐越于死地。
  朝廷的人要将齐越和小婉带回长安,等待廷尉的发落。鄯善国王如论如何都劝不住这些朝廷派来的小官吏。
  看来事情已成定局了,齐越猛然醒悟,自己在西域驻军这么久,从来没遇到刺客,这个刺客此时行刺自己,很可能就是长史派来的。
  这是齐越干得最孤注一掷的事,他不打算被押回长安为自己申辩,自己的舅舅都被罢官了,可见朝廷是被霍家掌控的,自己去了也会遭受刑罚,而小婉,恐怕会被锁入冷宫,两人再也不会见到。
  夕阳西下,在大漠的边缘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绿洲,绿洲里有几间被废弃的房屋,这里曾经水草丰盛,是使团和商人路过的一个重要的补给点,如今却因为河流改道,只剩下这片面积不大的绿地和一小湾浅浅的水塘。
  在一间顶棚塌陷的房舍外,一匹西域大宛马正悠闲的在草地上啃嚼着绿草,不远处穿着汉民服装的齐越和小婉正偎依在水塘边休息,他们已经赶了一天的路,小婉已经支撑不住了。齐越刚把两个水囊装满水,今晚他们打算在这里落脚。
  齐越和王后欢快地交谈着,王后不时被他的话逗得“咯咯”的笑出来,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国王暗中命人遣走了王宫的侍卫,小婉的侍女将此事告知了齐越和小婉,同时她也送来了齐越的那柄龙泉剑和行李,他们来不及谢过国王,骑上已就为他们准备好的马匹,从都城扜泥城逃出来。
  他们已经往东骑马行了很远,在出城的途中他们曾经遇到过汉军巡逻的骑兵,齐越手下的兄弟们却当没有见过他,迎面疾驰而过。
  齐越特意选了这条偏僻的路线。明天他们将会继续向东北方向前进,然后会经过玉门关,过了这个关卡就离敦煌郡不远了,只有到了那里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安全了。
  那里没有匈奴的骚扰,没有强盗的拦截,有的只是络绎不绝来往于丝绸之路的商队以及各种肤色的大汉边民,官家再想寻得两人的踪迹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他们的一切都逃不过追兵的眼睛。
  长史和朝廷派来的官吏趁着齐越他们人困马乏的时候,带着汉军的斥候和轻骑兵正从四面八方慢慢向绿洲合拢。
  齐越“嚯”地站起身来,他听到了周围的杂音,那是马蹄声!
  一切都来不及了,身为久经沙场的军人的他条件反射般的迅速抽出了腰中的剑。
  王后看着渐渐逼近的骑兵们,躲在了他的怀里,两个人很清楚一切都结束了。
  这对苦命鸳鸯终究没有逃脱世俗政权的手掌,等待他们的不会是什么好的结果。
  长史他们来到小水塘前,然后跳下马径直走到齐越和王后面前。
  长史对王后草草地行了个礼,毕竟面前的这个年轻女子名义上还是汉朝的公主,而公主在出嫁前只是个宫女。鄯善,是丝绸之路上的一颗明珠,也是大汉和匈奴都必须取得控制权的战略要地。过去的楼兰王们艰难的夹在两个大国之间,几叛几降,直到大将军霍光派勇士傅介子刺杀了楼兰上任的王,这个沙漠小国才彻彻底底成为了大汉的属国,而和亲是将鄯善和汉帝国绑在一起的又一步好棋。
  今天齐越的作为恰好触及了这一个点,往大点说,齐越破坏了这盘好棋。这次可是他自找的,如果他不跑,也许只是受刑,而无需死。在长史看来,齐越已是死罪难逃了。
  他瞟了瞟齐越右手中那柄锋利的龙泉剑,这把剑不只是为了防身,那是一种荣誉,长史开始见到这把剑的时候,眼睛就直了。后来渐渐的,他在想为什么在自己临行前,皇帝,或者大将军不曾赐予自己这样的宝剑。
  有些人总是这样的,羡慕,就会嫉妒,嫉妒就会扭曲自己的心灵。
  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他想致齐越于死地。齐越有何才能?长史自觉饱读兵法,不比齐越一介武夫差,也许齐越死了,他就会像齐越一样威震这里。
  到那时候,朝廷中自然会有人替他铺路——他可是霍家的人,而他在霍家的支持下,自然前途不可量。
  齐越开口责问长史:“刺客也是你派的吧,我与你共同戍边,你为何两次要置我于死地?”
  长史满脸戏虐的表情,他对齐越说:“怪你不识人物,拐走了公主这种事情,你以为能逃脱吗?”
  齐越听完没有再言语,只是死死的盯着长史的脸,他离开了皇宫很多年,西域虽然环境险恶,但这里的人民还算朴实,他也渐渐忘记了还有长史这种人的存在。这个场面实在太煎熬人了,看来今日是无法脱身了,此刻他只希望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了断。
  长史看着齐越铁青的脸,嘴角紧张的抽搐了下。若是硬上,以齐越的剑术,被擒之前砍翻十个八个兵士是不成问题的,何况砍翻前齐越保不齐能把他一并拿下。
  长史有些得意忘形了,他突然发现了自己处境有些危险,他离这个人太近了,于是他准备先和齐越讲讲道理,然后慢慢向后一些,隔得远自然安全。。
  其实长史没有考虑一个关键问题,他身后的士兵正怒视着他,这些可是齐越带出来的士兵,而且对飞扬跋扈的长史早就满心怨恨。
  虽然有汉律束缚,可是说不准会有人背后给他来一剑,让他死在黄沙之下。何况属国毕竟时属国,今朝为臣子,也许明朝就是敌人,即便汉军不动,鄯善国的士兵是否会异动也不好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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