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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悠悠又是一周过去，除了接了几个街头传单的设计工作，天健广告公司的业务还是没什么起色。员工们前一阵子刚提振起来的那么一点儿士气眼看又要跌入谷底，可身为总经理的张秉文却不急不躁，很是淡定从容的样子。
出了电梯，张秉文抬手看了看时间，连自己都被惊了。
What？都快十一点了？以后要注意影响，不能那么晚上班了。唉，都是昨天玩游……不对，是想公司发展思路想得太久。
张秉文心中对自己的机灵劲儿点了个赞：对，就是想公司发展思路，老板哪怕玩游戏，也是心怀公司的嘛。
一走进办公区，就看到刘经武又在那口沫横飞地瞎白话，也不知他整天说些什么，反正金北望和钱爱容是他的忠实听众。
至于寄书桃，则找了个不被打扰的角落在看书，小美女比较有追求，只在刘经武说到自己感兴趣的内容时才过去听，不像另外俩人，经武说什么都在那瞎乐呵。
见自己的老大进屋，刘经武立马收声，瞬间换上了一副幽怨的表情，抱怨道：“老大，我都来了一个多星期了，除了几个宣传单，什么事儿都没有，闲得我浑身发痒，这可不行啊……”
“闲？我怎么没见你闲着啊？是不是给你在大厦开个单口相声专场？我看，绝对比你小子当设计师挣钱！”
张秉文都纳了闷儿了，你说这小子哪来那么多话，但凡给他一个听众，他能干翻整个相声界。
你小子有这本事，见客户的时候你干嘛去了？真是欠修理，哼哼，给我等着吧。
经武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老大给“安排上了”，他跟张秉文玩笑开惯了，也知道老大不是死板的人。
嘁，没活儿干还不让聊天了？哪天老大他要是高兴了，聊起来可比我嗨多了……
“老大，我过来可是准备好大展拳脚的，闲着浪费我大好青春可不行。再说了，你不是还答应要给唐总一根金铅笔呢么？”
“老头子把这事儿都跟你说了？”
“说了啊，唐总还嘱咐我跟着你好好干来着。”
经武没敢提唐智嘱咐自己跟着张秉文多见客户多提案，权当自己没听见。
“啧，老东西！净干些没用的事儿，真有那份心，支援我点儿启动资金啊！”
刘经武听了心中一动：“老大，你是不是手头紧啊，我还有点儿私房钱……”
张秉文笑骂：“得了吧你，知道你这富二代有小金库。可我这个总经理再失败，也不会跟员工借钱啊。放心，就这一两天就会有转机。”
大爷的，什么世道，员工竟然比老板有钱多了，富二代了不起啊？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啊？
老子就看不惯这样的，真是打心眼儿里……羡慕啊！
“真的？”刘经武眼睛亮了。
张秉文一推他脑门儿：“臭小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哼哼，还转机。我看啊，你就等着被姓汪的狐狸精赖账吧。”
钱爱容拖地正好拖到附近，顺嘴就怼了老板一句。
一旁的金北望也凑了过来，忐忑道：“张总，泰美那边一直不跟咱们联系，别真是想赖掉咱们的提成吧？上次，那个汪小姐还故意隐瞒了她们的到店人数呢。”
“女人家没见识，一个人六十块钱的提成都不舍得出，抠抠搜搜的干不了大事。那点小钱不要也算不了什么，下一步才是真正赚大钱的时候。”
金北望听了连连点头，一脸崇拜道：“张总真是大气，两万块钱说不要就不要了。搁以前的徐总，这都能算是大单了。”
张秉文一激灵，以为自己听错了：“慢着，你刚才说多少钱？两万？”
金北望被说得一愣，以为自己搞错了，噼里啪啦拍着键盘又算了一遍。
“没错啊……咱们跟泰美商定的是每去一个人，给咱们提成五十。目前项目执行十七天，总到店体验人数二百八十七人，提成总计17220。”
数据这么好？我还真是低估了这两家联合的效果了啊……
原以为能去百来号人就不错了，看来泰美技师的手艺真不错，天琪的客流量也真高。
啧啧，一万七，不算房租的话都快够公司运作一个月的开销了，当初我还以为只有几千块钱呢……
“咳！”
张秉文咳嗽了一声，瞬间转变了口风：“那什么，创业维艰，大鱼要抓，小虾咱们也不能放过，这一万七还是要找他们讨回来的！”
金北望：“……”
张总真是老司机，思路转得这么快，我完全跟不上啊。
“那什么……北望，泰美最近几天的营业数据怎么样？”
果然，转移话题是掩饰尴尬最方便的手法。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金北望跟着就给出了准确数据：“泰美那边，体验客户最高峰每天近三十人，但最近五天到店人数连续下降，昨天已经降低到只有七个了。”
张秉文闻言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容。
很好，跟我想的一样……哪怕体验的顾客再多，泰美也是留不住人的。这样的情况再持续几天，估计泰美的技师们又要开始爬楼梯了。
不过，前后反差这么大，相信以汪晓梅的性格，怎么也不会等到那时候的。
刘经武听得大奇：“老大，这什么情况？是不是因为泰美的技术不行，人家体验完了都不愿意去了？”
“行是肯定行，起码按摩手法绝对没问题的，那么多人仅仅只是洗了洗头，就愿意跑去泰美体验美容按摩就是证明。至于其他比如美容美体效果之类的，行不行也不是只去一次两次就能看得出来，所以现在的情况绝对跟技术无关。”
“那前后数据怎么会差这么多？”
张秉文笑笑，道：“这样的情况可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我记得钱姐说，泰美刚开业的时候上门的顾客也很多，但都说在那里做美容会感觉到很烦躁、心焦，后来慢慢就没人去了。对吧，钱姐？”
“没错没错！就是说心烦，不是一个两个这么说。”
钱爱容刚拖完地就又把针线拿了起来，此时听见有人问她，也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道：“当初装修店面的时候，那姓汪的狐狸精专门找的外国和尚给布置的。你们不知道啊，她那个店里头又是神又是佛的，整得让人眼花缭乱。我听人家说，神佛太多有时候也犯冲，所以我们都猜她生意不好，是不是犯冲招邪了……”
“犯冲？招邪？”
“对，那狐狸精就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没见她胸口带着的那个佛牌，说是花大价钱从泰国请过来的，听说里头还有什么高僧骨灰……”
钱爱容压低了嗓音，眼神四处乱撇，神神叨叨的样子像是说的话怕被谁听见似的。
大家见她那样，都感到背后凉飕飕的，似乎有东西在往脖子里吹气，最胆小的寄书桃书都不看了，挤到大家中间寻找安全感。
刘经武不听则可，越听心里头是越发毛，说得好好的怎么连灵异事件都扯出来了，钱姐这是真的假的啊……
“嗯，钱姐说的有道理！我去泰美店里观察过一次，里面的氛围确实有点怪怪的，不排除有什么灵异的事情在。实话说，我之所以采取第一阶段这种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就是为了拖时间等经武过来啊……”
张秉文语调深沉，面部表情异常严肃，说完缓缓拍了拍经武的肩膀，一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样子。
“啊？为、为、为什么要等我来啊？”
经武慌得一批，连声音都哆嗦了。
“不是说童男阳气足嘛，万一有什么东西，你在场的话也可以压制一下。”
“可我不是啊……老大，我特么都二十六了，得多失败还能做童男！”
“啊？这下可麻烦了，智者千虑终有一失啊……”
张秉文满脸震惊，仰天长长叹息一声，为自己的失误报以无限悔恨。
“我、我是……可以吗？”
虽然金北望心里也是慌得一批，但想想失业之后的悲惨生活，小胖子眼一闭牙一咬，还是鼓起勇气站了出来。
当然，顺带狠狠剜了刘经武一眼。
看不起谁呢？童男怎么了，童男得罪谁了？
老子原装密封了二十四年，我骄傲……
“噗……哈哈哈哈！”
张秉文终于没绷住，“哪有什么灵异事件，我逗你们呢……哈哈哈哈！”
一边笑，张秉文还一边瞅着金北望，原本只是想吓吓刘经武，没想到把小胖儿给诈出来了，这么清纯的娃，难找了啊……
不过，在看到金北望跑过去拎拖把拼命的身影之后，张秉文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正经。
“嗐，正事要紧，咱们还是来谈项目！灵异事件肯定没有，不过泰美的生意之所以变差，倒真的是跟内部装修有关。这也是我必须等经武过来，才能进行第二阶段计划的原因。”
可惜，被耍得这么惨，金北望这一关显然不是这么好过的。
面对杀气腾腾赶来，手里拖把还往下滴着水的金北望，慌得一批的变成了张秉文，左右看看经武和书桃，张总心里一阵绝望．
经武正摩拳擦掌，显然已经准备好下黑手了。
而书桃妹子比较直接，冷脸甩了一句：“你死一死，对这个世界比较好。”
“那什么，北、北望，你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团建，团建行不行？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烧烤……一次不行两次！”
“起码三次！”
“成交！三次就三次，快把拖把放下，小心我的发型！正所谓头可断，发型不能乱……”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张总！张总在吗？”
救兵终于来了！
张秉文不再跟他们几个玩闹，瞬间换上笑容，快步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