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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神启之破碎之章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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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眼之后陆文宣感到久违的轻松。噩梦自从他踏上白骨之路时便时刻纠缠不清,闭上眼满目是狰狞的巨影扭曲时空,睁开眼耳畔嘶吼狂叫连连不绝。可此时,阳光透过树影从落地窗飘洒进来,点点金色被打的细碎且随之晃动。身体已经恢复大部分技能,周身仍是传来牵制感,陆文宣看着被扎的像只刺猬的自己和身上各种粗细长短的橡胶管一阵失神。
  李俊生在窗外的小花园长椅上抽着烟发呆,这个家伙自从回来之后都没刮过胡子,脸上乱糟糟脏兮兮,烟也没有停过,若不是待在这般讲究的别墅后院长椅端坐真该让人怀疑是不是拾荒的流浪者混了进来。
  他明显有心事,陆文宣同样是满心的不快。且不说被骗去开锁的时候被扎了个对穿,此时还被动塞进了某个什么大型混血种组织,看着抽屉里的身份卡就是一阵头疼。
  他显然还没到可以随随便便接受这种转变的程度,即使他的血刚为这个平静的世界埋下了暴乱的种子。他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只是混日子混上一所一般的大学,然后度过平平无奇的四年,最后浑浑噩噩度过余生。他对未来最大的幻想只是能娶走那个漂亮的同桌女孩,而不是趟进争夺神的力量这趟浑水里。
  腕表传来嗡嗡的声响,伴随着弱电流的刺激让陆文宣不得不在意这个不知何用的东西。上面是新发布的任务,每个在编制内的成员都收到了集合信息,这个偌大的庄园瞬间从安静祥和变成一座高速运转的备战机器。陆文宣亲眼看到穿着女仆装修剪草坪的年轻女生丢下剪子迅速从裙子底下掏出一把折叠式微型冲锋枪来,而看起来至少存在了几百年的破旧石板路上奔驰着一个背着战术刀的黄毛和他的朋友,每个人都从奇怪的地方拿出了自己的装备,霎那间陆文宣有种乱入恐怖组织的错觉。
  他撑着床头爬了起来,手却碰到一个坚硬的金属——一把五发规格的转轮手枪,载满子弹开着保险就这样大喇喇的放在自己床头,枪把手上用艺术体英文刻着嚣张的字母L。
  当他穿好送来的白色西服,佩好领带戳上领针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了。年龄较小的漂亮女生一边给他穿衣一边抛来媚眼,陆文宣可不敢回应,吓得闭上眼睛一动也不敢动,这要是哪儿惹到她不快,不得从裙子底下掏出武器把自己给突突了。
  女士们换上了或张扬或低调的奢华礼服,短短十分钟甚至为自己做好了发型,男人们穿的同样庄重正式。陆文宣混在人群中感受身边这一大家子人,被簇拥着推上了车。
  这是陆文宣人生第一次穿的这么正派,像将要去参加某个富豪举办的慈善晚会或者大型商业的开业典礼--如果每个人都卸下身上藏着的武器的话。他身上的白色西装在一片黑色的海洋之中晃荡显得相当显眼,陆文宣其实挺喜欢这种被簇拥的感觉,但心底确实有些毛毛的。这是他第一次被迫执行任务,即使在穿衣服的时候已经有专人给他讲的再细致不过,第一次执行任务的菜鸟也没法表现得像只老练的雄鹰。
  “不过是一场拍卖会而已。”同车的漂亮指挥官说,“竞价,付钱,然后走人,像你们从无声之界把它带出来一样简单。”
  陆文宣要是信了那可就真对不起西装下藏着的软式防弹衣了,可他貌似别无选择。这家伙已经认定自己跑不了了,还不如逆来顺受,当一回所谓的“对艺术品难以欣赏但还是要重金买来以彰显自己的品味和财力”的暴发户。
  拍卖场在一座同样豪华的大型庄园内,门童们自庄园门口便站立地笔挺迎接客人,道路的两旁种满了薰衣草,这些灌木植物在夏末秋凉微微躁动的风中发散着令人安定愉悦的芳香。
  拍卖场真是奢华宏大的不像话,巨大的会场中心布置着一座冷白色的钻石大灯,透着一股禁欲的简约,四周穿插的暖色灯却连带着穹顶刻画的巨幅画作一并染上了丝丝暧昧。会场中心的小喷泉喷洒出带着灯光、烟雾和泡沫的水花,四周的长桌上摆着银质的餐具和各式精致可爱的小点心,侍者端着盘子在人群中穿梭,为男士递上白葡萄酒,为女士奉上果酒或者饮料。身着西装礼服的男男女女在此间觥筹交错,确实像个舞会,晚会或是什么别的。陆文宣在优雅的男士女士中间不知所措,在金发蓝眼的侍者用还算标准的中文问“请问您需要点什么”的时候连话也说不上来,打了好几个磕巴才勉强让侍者会意,递上了一杯女士专供的果酒。
  原先跟在后面的一众人等统统不见了,只剩下陆文宣留在这陌生的会场里。可他完全没有学过社交礼仪,也找不到任何认识的人。只得在人群中束手束脚,想要做些什么却又害怕做错——不管身边是各界大鳄或是市井小民,他总顾忌在人群面前丢丑。
  他走到会场角落,一个人慢慢地嘬着一小杯果酒。而此时‘哒哒哒’高跟鞋的声音传来,他回头,那个女孩背着光走向陆文宣。他还有些恍惚,但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日乖巧可爱的妹妹头女孩儿竟然也是个漂亮大方的美人儿,一袭白色礼裙和淡雅的妆却摄人心魄。
  她并没有说话,搂着陆文宣的胳膊缓缓走出会场,从大厅复古的旋转楼梯走向了二楼。
  身后传来了奇怪的躁动和声响,但刘昱琪显然刻着避免他回头,手上的劲道多了几分。陆文宣心头疑惑却也不至于和这个女孩儿角力,被带到了二楼长廊最里一间房间。
  “你在哪儿傻等什么呐?”她这一句话问的陆文宣怪不好意思的,还不等自己说明自己断联很久无所适从的时候刘昱琪就从他西装上口袋里取出一只微型蓝牙耳机来。
  “戴上。”她说完这句话之后迅速而小心地离开了,像在躲着谁。
  可耳机里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倒是房间的投影仪自动打开,拍卖竟然是以直播的形式展开的,也就是说所有参与这场活动的人身份皆是保密。果不其然,连主持人和衣着简约的兔女郎们都严严实实带着面具。
  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古董落入各界大亨的囊中,成了供私人把玩的物品。可陆文宣在房间坐着,口袋里揣着一张不知份额的卡,耳机里没传来哪怕一点儿响声。他数着$前面那一串又一串的零,这么大额度的真金白银就这样在自己眼前从一个账户流到另一个账户中,虽然无关于己但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恍惚间不知过了多久,耳机里终于传来了指挥官的声音。陆文宣忙从趴着的桌子上跳起来按下了竞拍的选项,然后偷偷抹掉了桌子上摊下来的口水。
  点名需要的这件卖品看起来平平无奇,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头盖骨,要说亮点大概只是装它的木盒子隐隐有紫黑色流光转动。陆文宣拿出了平生最好的演技,活像个山西煤老板的傻儿子一般一拍桌子直接把价格抬到五百万。想必不会有人为了这么普通的东西加价了吧。可事实恰恰相反,一众人等同样失去了刚才竞拍艺术品时的绅士与矜持,刚开始还缓缓跟价显得漠不关心,可不一会就暴露了原本的狂热,几乎在出价十几秒钟后就将上家的出资翻番。
  陆文宣很是为难,他不知道手里的卡有多少钱,但这件拍品价格已经高达一亿七千万美元。指挥官也没想到竞价会如此激烈,她给的卡里只有私人出资赞助的一亿美金,但他们还有planB,每个人身上备着的武器可不是来自出资人——武力向来是混血种的传统。
  外面早有按耐不住的势力突然开火,霎时间耳机里枪声大作。每一拨人的planB都是开枪明抢,从某种意义来说还真是毫无新意。
  拍卖场的信号应声中断,而隔音极佳的房间完全感知不到外面的情况,此时的陆文宣只能听见听着耳机里的响动。子弹击发,出膛,撞上奢华大理石墙壁反弹翻飞或钻进血肉之躯,引发低沉的哀嚎。偶尔有子弹打在内嵌防弹钢板的欧式木质门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陆文宣躲在桌子底下双手捂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
  他心里仅存的一点侥幸也荡然无存了。听外面走廊躁动的枪声至少来自步枪弹,而身上的凯斯拉夫防弹衣在近距离想挡住手枪射击都够呛。好在指挥官良知犹在,不出一会儿黄毛克里斯和一个亚洲面孔端着Scar_H一脚踹开大门还边跟几个俄罗斯雇佣兵打的有来有回。
  陆文宣再次一路被提小鸡仔一样带离,Scar_H狂暴的7.62子弹在耳边击发震的头脑都有些恍惚,倒是克里斯越打越嗨,这个神经病带了至少十个弹夹。
  枪林弹雨。
  不同势力的不同武器,上百号人在这个这个典雅的庄园中,在薰衣草的芳香笼罩下,在落日余晖洒落时一次次扣下扳机,宣泄着死亡的怒火。
  陆文宣费好大劲又回到了停车场,这里稍稍远离枪战,四周安静的不像话。克里斯大咧咧直接坐在地上,从全副武装的身上摸出一盒挤扁了的烟。
  红日落入地平线,天空再没了方才的艳丽,空余下一片粉紫色霞光,烟雾缭绕之下更是风情万种。
  这场拉锯战持续到明月高悬,出发时十三人,只有五六号人有幸归来。一众人等开着两辆车驶过泥路,夹道两边皆植松林,松油混着泥土发散着醇厚而不失清新的香气,一轮缺月藏匿其中。
  没有一个人说话。
  回到自己的营地后,陆文宣开始誊抄头盖骨上的铭文——据说这项工作只能由他完成。
  这座同样豪华庞大的庄园。在大约十小时前,年轻的女孩子修剪着庄园内的花花草草,看起来老的快要掉光牙的绅士与他的儿子们讨论今年葡萄的收成,蒸馏房和酿酒间的烟囱从未停止冒烟,大桶大桶的葡萄酒被一辆旧旧的老卡车运往城镇。如同油画一般的生活不是么。可现在只有两个年轻却老练的雇佣兵,随波逐流的陆文宣,两个惊魂未定的女孩和左手受伤的指挥官。这个被组织暂借的庄园,这个被搅入其中的小家族,被如此轻易而又迅速的被破坏了,仅仅因为他们体内流转着一丝神的血液。
  陆文宣看着手里这个流光转动的盒子和里面那块写着奇怪铭文的头骨,也沉默着。能让这么多人去抢夺的东西必然不会是凡品,可反过来说,纵使它惊世骇俗无可匹敌,又哪儿值得用生命来换呢?混血种的生命难道就真如同未开化时期的人命一般不堪么。
  他没问,也自知不会有人给他答案。有些人但凡掌握了权利和力量,在他们眼中旁人的生命就只是无聊的消耗品。。
  而在争夺力量的混血种也好,早已死去却阴魂不散的神族也好,更不会为思索如此无关且无趣的问题。
  只叹了叹气,却还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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