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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或跃在渊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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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乐元年,二月廿五,京师。
  “二月二日新雨晴,草芽菜甲一时生。”不知何由来,梅花卫走到了老主薄府邸的大门前,心底里突然浮现出这么一句诗。下意识的念出来,同行的缇骑笑了,“大人若是想青衫踏春,明日我陪大人去便是了。”
  梅花卫苦笑摇了摇头,“久在樊笼里,还是办案要紧。”
  自惊蛰以后,应天府细细密密的连续落了半个月的小雨,今日难得雨过初晴,锦衣卫北镇抚司却接到案子,说是昨夜钦天监老主薄死在了家里。这老主薄年过花甲,应天府冬天尤是难熬,老人溘然长逝本不奇怪,只是听说他死前举动十分怪异,当朝圣上圣心难稳,随还是派梅花卫前来走走场。
  指挥使纪纲把差事派下来的时候,特意把梅花卫扯到一边,说当今圣上有迁都北平之意,这老主薄连带几个老臣都是极力反对,甚至搬出苍龙七宿的龙首被异星拦腰折断,贸然迁都会祸及国祚的说法。圣上大为不满,却也不好发怒。如今你去走个过场,最好把连带的结党营私的事物一并寻来,圣上也好敲打敲打这帮自建文活下来的老骨头。
  敲开大门,门房是一个小童,粗麻衣衫一双灰溜溜的眼睛。怯生生的问道:“你们是何人?”
  随行的缇骑掏出腰牌,“告诉你家管事的,我们是北镇抚司奉命查案。”小童望了一眼,回了一句稍等片刻,不过多时,一名管家模样的老头颤颤巍巍的打开大门,后面跟着一伙女眷。
  “主薄家的公子不在么?”梅花卫问道,管家佝偻着背,低头回话说:“公子回老家省亲,家里琐碎都是我和大夫人和二夫人料理。”女眷为首的是两位风姿绰约的贵妇,一身白麻孝巾,看上去年岁约莫不过三十,梅花卫不由内心暗骂一句老不修。
  “见过二位大人。”两位夫人缓缓施礼。大夫人倒还是强装镇定,那二夫人却一直拿手帕掩面,轻声啜泣。
  “夫人免礼,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听说老主薄去世前行为怪异,不知当晚具体发生了什么?”梅花卫问道。那大夫人摇了摇头,“我家老爷去世前那几日一直住在钦天监里办差,家也不回。只是昨夜听闻他子时回家,一进门就钻到书房里,并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房内。等到今天一大早,管事前去敲门送饭,这才发现老爷伏倒在了案头,已经没了气……”,那大夫人话音未落,二夫人又是一阵呜咽啜泣。
  “只是,”大夫人略带迟疑,“只是我家老爷那晚整宿在书房伏案写字,写出来的东西着实令人费解。而且老爷去世前的样子也着实吓人……”
  梅花卫眯起了眼睛,“老主薄的尸身可有人碰过?”大夫人点了点头,“管事让几个下人抬到了书房内的一张床上,除此之外再无人出入房内了。”梅花卫又扭头看向那名佝偻管家,问道:“昨夜老主薄回家,是谁开的门。”老管家回话道:“是小人开的,昨夜老爷貌似喝多了,走路颤颤巍巍,一步三撞的敲门。我开了门,那老爷只是不停的嘟囔着胡话,手不停的打摆子。我以为老爷是冻着了,连忙去后厨端了姜汤来,老爷喝了一碗像是清醒了些,就吩咐我把他搀到书房里,并且没他允许谁都不能进书房。”
  梅花卫沉思了片刻,当下让管家带路书房,说自己要查验一下老主薄的尸体。又扭头吩咐缇骑做好记录,此事万万马虎不得。
  推开书房房门,一股浓烈到极点的熏香气息铺面而来,险些把梅花卫熏了个踉跄,那缇骑却是毫不掩饰的一声干呕。老管家连忙讪笑道:“这里是老爷布置的,老爷近段时间喜爱熏香,尤其喜爱鲸香。屋内各处都有布置,但书房最多,一共放了五炉。”
  梅花卫忍着恶心走进书房,里面的布置朴素简单,靠墙一个两层的黑木书柜,散乱的放着各式书籍抄本。一张不大的书案上铺满了大小不一的宣纸,两三支细软狼毫横七竖八的摆放着,砚台里任留有一点墨渍。书案的墨匣前并列排放了五尊巴掌大的珍兽香炉,细看都是镀金吐珠异兽,梅花卫掀开盖子,里面还有米粒大小没烧完的漆黑香块。
  “主薄的尸体呢,带我去看看。”管家大人一点头,领着梅花卫绕过书椅后的翠竹屏风,后堂简简单单一张小床,此时床前四周挂了白绸帷幔。
  “你们没准备发丧么?”一旁的缇骑忍不住问道。
  “老爷去世太突然了,我等还来不及发丧,二位大人就到了。”老管家回道。
  梅花卫掀开帷幔,陡然倒吸一口凉气。那老主薄双眼圆睁,瞳孔眯成了一条细缝,嘴巴张开成了一个圆形,绝然不是一个正常死去的老人,倒像是见到什么冤魂厉鬼,被锁了命一样。
  梅花卫伸手摸向老人的手腕,灵台,心肺各处,皆无外伤痕迹。很显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使出的震断心肺的内家功夫,完完全全是一瞬间,老人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且手足皆无僵持痕迹,老人死前定是极为放松的状态。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梅花卫打了个寒颤,老人自己摆出了这幅表情,然后在一瞬间死去了。
  梅花卫伸手,帮老主薄合上了双眼。低声问管家:“昨夜确实没有其他人出入主薄的房里?”
  老管家笃定的点头:“我住的地方离老爷只有十步远,昨夜我一宿没睡,断不可能有其他人。”
  梅花卫点了点头,合上帷幕,对屏风外的两位夫人说道:“二位夫人不必担心,主薄只是年纪大了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劳烦两位夫人快快通知本家亲戚,准备主薄大人的后事吧。”两位夫人如释重负,又施一礼,缓缓退了出去。
  梅花卫盯着管家,那老管家倒颇为懂事,低声说道:“小人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一边说着,一边缓缓退出书房。
  房里只剩两个人了,缇骑忍不住了,“大人,这个老主薄是不是生前见到黑白无常索命来了,死状怎的这么吓人。”
  梅花卫摇了摇头,“不用担心他怎么死的,至少他不是被人杀死的。接下来,我们只要找到应该找到的东西就好了。”
  二人绕过屏风,缇骑在书架上翻翻捡捡,都是些天文历法的古籍抄本,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梅花卫则是捻起桌上的一沓宣纸,若有所思。
  那一沓宣纸,最上面一张是一个五角星一样的图形,旁边标注着一些天文历法的周期和数字,再往下的笔迹就越来越散漫,老主薄写的字也越来越扭曲和疯癫,但一笔一划却不似胡写乱涂,倒像是珍而重之才画下一笔涂鸦一样,透露出一副诡异的美感。
  “大人,您看这个。”缇骑递上一本书,居然是本名为《<山海经>精怪异考》的杂书,“我就说这五鼎香炉貌似在哪里见过,原来是一种熏香做的道门阵法,专困异兽的。那日我去城隍庙,见过老道士祈福驱邪,摆弄过类似的香炉。”
  梅花卫看了一眼那书,脸色微变,“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主薄到底想把什么精怪困在自己的家中?”
  缇骑顿时感到后颈凉意刺骨,手按在刀柄上,环顾四周,仿佛什么怒吼噬人的妖怪会在下一刻从房梁上跳下来。
  梅花卫摇了摇头,说道:“不能说主薄真就遇到了妖怪,但他肯定遇到了什么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宣纸一页页的翻过,最后一页上,既没有数字也没有那诡异的五角星,只有一个描绘的栩栩如生的垂目金刚佛首和一个地名,旁边歪歪扭扭的标注着蝇头小楷:莱州,苍龙七宿。
  梅花卫只看了一眼,就把这张宣纸收到怀中。。
  轰隆隆一声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声高喝从大门外传到书房内,说话人明显内功精湛,声若洪钟狮子吼,震得人耳鸣嗡嗡作响。
  “圣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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