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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缇骑与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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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功清吏司,简称考功司,负责对天下各级官员进行考评,同时给出需要升迁、处分的官员名单,交由吏部尚书审核。
  当然了,四品以上的官员则不是他们负责,像这样品级的官员都已经是在皇帝心中有印象的官员,如何考评他们还轮不上一个五品官置喙。
  但是这样的权力已经够大了!全天下四品以下官员的命运,就都在考功司郎中的一支笔下面决定,或是升迁,或是平调,或是贬谪。
  要知道,吏部尚书可没那闲工夫把大明所有的官员了解的清清楚楚,因此一个官员政绩如何,就全看考功司郎中给的评价了。
  有句俗话叫,“三上就能上,三中也还中,三下必须下”,指的就是对官员政绩的九个评价,分别是下下、下中、下上一直到最高的上上。
  等级高的“上上”是照例给出来的,如果官员得到的评价是“上中“或是“上下”,就可以获得升迁;若是“中上“、“中中“和”中下“,就只能原地踏步了。
  若是得了”下上”、“下中”和“下下“,便逃不了被贬谪的命运。
  因此,其主官考功司郎中是整个大明最有权力的五品官之一,各地官员无不以走通考功司郎中的门路为荣,只要走通了考功司的门路,就代表着自己头上的乌纱又能稳稳当当的待上三年。
  当然,考功司郎中也是一个死亡率很高的职务,自大明开国以来因为贪污受贿而被移交三法司的考功司郎中恐怕得有一百之数。
  没办法,各地的官员为了走通考功司的门路,总是会送上各色礼物,从笔墨纸砚到异域美人不一而足,所以大多数考功司郎中们都会很快被别人发现他的爱好,从而对他投其所好,进而沦陷在银弹攻势之下。
  这样说吧,若是把从大明开国到现在二百余年的所有考功司郎中挨个送到东厂审问,肯定有冤枉的;
  但是如果只抽其中的一半送去东厂,则会留下不少的漏网之鱼。
  当然,现任吏部考功司郎中熊梓在官场上的名声还是很好的,除了他有个喜欢画画成痴的妹夫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和任何一个普通的五品官一样,拿着并不多的俸禄,过着紧巴巴的生活。
  只是一点比较奇怪,他的妹夫画画成痴,但是画技着实拙劣;就算是这样,还是有不少人从各地慕名而来,不惜万金求画一幅。
  更令人奇怪的是,那些买了画的官员,便能在下一次的考评中或是平调,或是升迁。
  所以,当一行穿白衣,戴小帽,拿铁链的人来到他家的时候,熊梓还颇为不平,有些愤愤的叫道:
  “东厂?就算是东厂也不能由着性子抓人吧!你出去问问左邻右舍,问问我熊梓是什么样的人!贪污?我?笑话!我要见李大人!我要见皇上!”
  东厂大档头魏思明则是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
  自己有日子没有这样大张旗鼓的抓人了,原以为这些人还能说些新鲜的词儿,结果还是这些老掉牙的东西,听得自己耳垢都变多了,得赶紧掏一掏,免得给耳朵堵上了。
  旁边一个番子见大档头不说话,顿时笑了出来:“熊大人,你这大头梦什么时候才能醒啊?给你提个醒,你那个喜欢卖画的妹夫已经在诏狱等你了。怎么样,还要兄弟们给你上上手段?”
  熊梓顿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刚刚那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顿时化成了眼泪流了出来。
  只见他抱着魏思明的大腿就哭上了:“求大人为我求情啊!犯官贪了大明的银子,犯官该死!但是犯官一两都都没敢花啊!求大人看在犯官上有高堂卧病,下有小儿垂啼的份上,高抬贵手放犯官一马!”
  魏思明一脚把熊梓踹翻,不屑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向一旁的番子挥挥手:“锁上锁上,还以为是什么清官呢?带走!要不是厂公叫我们要低调些,老子真想在这里就炮制你一番!“
  几个番子把在地上翻滚不止的熊梓拖了出去,魏思明则是慢慢的、一步一步往外踱着,走出了熊家这间小院。
  见一旁有几个百姓指指点点,他有些不耐烦了:“看什么?没见过东厂办案啊?小心老爷把你们也锁了!”
  看到几个百姓慌忙跑开,魏思明笑了笑,便带着自己麾下的番子们往东厂去了。
  这一天,沉寂了很久的东辑事厂和锦衣卫焕发了以往的光芒。
  有些好事之徒还专门数着,光是东厂一地来来回回抓人的番子就有六七波,更别说锦衣卫衙门了,今天连门槛都快被他们自己的人给踢破了,不断有一小队一小队的锦衣卫从衙门里出来,看他们去的方向,似乎是出城去了。
  这也是万历后期以来第一场堪称地震的官场变故。
  吏部考功司郎中熊梓,吏部文选司郎中王冰,兵部武选司郎中李威,兵部武库司郎中邹捷这四个处在要害位置的官员当场被东厂拿下,还有一些官员据说是因为被这四位招供出来而受到牵连,也一同下了诏狱,连家也被抄了。
  言官们倒是义愤填膺,毕竟厂卫的锋芒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再加上他们本就认为厂卫的存在不合时宜——大明自有三法司,为何要以厂卫来审讯这些犯官呢?
  很快,一沓沓奏本就堆在了朱由校的案头。不过,对于文官们的话他一向都是选择性的去接受,像这样的奏本自己擦屁股都嫌硬。
  吩咐林礼把这些奏本留中不发,朱由校便给韩爌写了一张条子。
  韩爌的内心其实对厂卫的复兴也是颇有微词,但是看了这张条子上的内容,连他也不得不说,皇帝的做法并没有问题。
  纸条上内容不多,寥寥数行而已。
  “剿奴捐一事,公事邪?家事邪?此四人分文未捐却又贪污甚巨,若不以东厂制裁之,剿奴捐推行不利,则诸事尽误矣!”
  韩爌长叹一声,谁让他们因为这个剿奴捐和皇帝碰上了呢?
  剿奴捐一事,可是不折不扣的皇帝私事,出动皇帝家奴处理,既合情也合理。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当天锦衣卫的大批调动,并不是为了抓人,而是..赶赴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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