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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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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启元年二月初八,大明帝国的主人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后世的人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大病初愈的青年,是怎么让这个百病缠身的帝国重新焕发了生机,再度成为了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帝国,中华文化也发展到了历史的最高峰。他们的种种猜想,都只能基于一个个关于天启皇帝的传说来构造。
  而此时的朱由校还不知道自己以后的作为,此时的他正在为眼前的政局苦恼。
  政治和下棋其实是有相同之处的。自己爷爷的爷爷,也就是嘉靖皇帝,能够在朝堂中拉一派打一派,让清流和严党互相攻伐,自己掌握着内官们居中坐镇,就仿佛是一局多出几十目的围棋,绝无失败的道理。
  而到了自己爷爷这一辈,也就是万历皇帝,就只能自己下场了。朝中没有可用的人,即使是皇帝也不能掌控整个文官集团,也导致万历年间政局有些崩坏。因此他的这局棋顶多算是一局子力相等的象棋,也算均势;
  但是到了自己这一辈,朝中已经全是东林党的大佬。杨涟,赵南星,叶向高,邹元标这些,要么是为自己登基出了不少力,要么是经历几十年风雨的巨擘,自己身边只有魏忠贤这样的蠢才,五十几岁的人了,连字都认不全。自己这局棋倒像是残局,还得提防着自己的士和相会不会突然反水咬自己一口。
  毕竟,远有武宗落水,近有梃击案,这大明的内宫也像个筛子一般四处漏风,鬼知道自己身边的内侍暗地里又是谁的人?
  这时,黄锦在门外的一声低语打断了他的思绪:“皇上,该上朝了。”
  朱由校回过神,原来天色已经快亮了。他让黄锦进来替自己更衣,准备上朝之前的一些事宜。毕竟,自己这皇帝在文官们面前还是要像个样子不是?
  黄锦推开门,躬着身子走了进来,一见到窗子开着,连忙快步把它关上,有些焦急的说道:“主子,您可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且不说为了祖宗基业和天下百姓着想,您也得想着万一您病了,奴才们该多难受!”说着,这个胖胖的太监几乎要挤出眼泪来了。
  朱由校有些无奈的说着:“好了,好了,朕下次注意便是了。老黄啊,你也不要动不动的就哭,有什么事情就好好说,别像个娘们似的。”
  说来也奇怪。要是别人说一个太监像是娘们儿,任你是当朝首辅还是位居三公,他都肯定火冒三丈,心底里琢磨着什么时候把你撕成八段儿,再拿去喂狗才能消解心中的怒火;但是如果是皇帝说这话,他们反而还觉得高兴——这说明皇帝不拿自己当外人嘛!
  黄锦现在就是这样想的。听到朱由校的话,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奴婢下次一定注意,不在主子面前哭了。”
  朱由校背对着黄锦,让他给自己更衣,心里却思绪万千。
  真正的天启皇帝的灵魂消失了,但是自己对认识的人还是有种本能的感觉。比如,对面前这个看上去憨厚老实,人畜无害的黄锦,朱由校不自然的就有种亲近感,这也是帝王家的无奈,生在深宫,身边唯一能说的上话的就是这些太监了。这么多年的陪伴,就算是条狗也有感情了!更何况是个大活人呢?
  而对于弟弟朱由检,则是一种刻骨铭心的骨肉亲情。从天启皇帝的灵魂消散的那一刻,这种亲情就牢牢的刻在了朱由校心里,由不得他不喜欢。
  黄锦的手脚很利索,不一会儿就把那个面带病容的少年收拾成了一个英气挺拔的皇帝。他在镜子前转了几圈,满意的说道:“老黄,你这收拾得不错嘛。”正准备走出暖房,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老黄,回头让人把这间暖房给朕腾出来,朕以后在要这里做些小玩意儿。这里不许别的人进来,包括你。”
  黄锦连忙点头称是。朱由校满意的点了点头,出门上朝去了。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这并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从大臣们在殿内按品级排列好开始,朱由校发现自己完全成了一个摆设,朝会上的什么事儿都与自己无关。官员们各抒己见,自己身旁的内侍们视若无睹,仿佛司空见惯一般;每当两边的官员们在争辩中好不容易总结出一个共同议题,便一齐拱拱手,说道:“请皇上圣裁!”便接着争吵去了,完全没有要让自己“圣裁”的意思。
  朱由校知道,这个能够“圣裁”的,在官员们眼中并不是自己,而是司礼监首席秉笔——王安。这个太监是东林党的铁杆盟友,自己想要掌握权力,从而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保护自己,第一步就得把这个老家伙的屁股从司礼监首席秉笔的位置上踢开。
  今天的议题是追究早已告老还乡的前任首辅方从哲。也不知道这些口沫横飞的东林党是不是真的智力低下,从礼部尚书孙慎行的上书开始,一大群人把火力集中到了这个老头儿的身上,说他是红丸案的最大嫌疑犯,罪大恶极,要狠狠的把他打倒,再踩上一万只脚,让这个谋害皇帝的坏东西永世不得翻身。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打死朱由校都不相信,一个兢兢业业几十年的老好人敢去谋害皇帝?然后还保护了皇帝儿子的权利没有被后宫抢走?这老倌儿又不傻,怎么会这样做?
  那么就只能说明一点了,这样睁着眼说瞎话的人,不是坏就是蠢。东林党人显然不蠢,那么他们的坏就呼之欲出了。一旦把方从哲这个非东林党人搬走,东林党人占据整个朝堂的任务就完成了一大半。看来,某些人等不及了啊。
  这时,一个言官显然吵出了真火。他愤然上前,叩首道:“我认为孙尚书言之有理!从哲纵无弑之心,却有弑之罪,纵辞弑之名,难免弑之实!万望陛下急讨此贼,雪不共之仇啊!”
  朱由校看着眼前这个叩首不止的言官,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他这番话说出来,是想让方从哲死无葬身之地啊!这番话的意思是,你方从哲就算没有杀皇帝的心思,但是害死皇帝的药经了你的手,你就有了弑君之罪;就算你推脱了弑君的名头,但是皇帝陛下的死跟你老小子脱不了干系!
  这是礼部尚书孙慎行奏章上的话,用在这里,恐怕是要打响赶走方从哲的最后一炮了;但是自己并不能干涉他们。一来,自己要先把朝局理清楚,再决定今后的发展方向;二来,他方从哲确实在父亲的死上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朱由校想了一会儿,嘴唇轻启,说道:“准。”那言官如获至宝,兴奋道:“陛下圣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而反观方从哲一系的官员都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
  随着一个内监扯起嗓子喊道:“退朝!”我们的朱由校此生参加的第一次朝会就这样结束了,作为最高领导人,他却只说了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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