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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九州,以武道定乾坤,以魔道开盛世,神灵们引导凡人在这个充满异族的世界开创文明。
没人知道人类的文明从何时开启,这里神魔共生,王朝林立,神灵们在空中俯瞰人间,享受凡人的供奉,原始的欲望在人们的称颂下不断膨胀。
但凡事物极必反,无限的权力会毁掉它们的占有者。
神之所以为神,只是因为他们做了凡人人做不到的事情,所以变成了神,但当凡人掌握了通往世界顶峰的通道,一切都将两级反转。
野蛮的魔种们在神灵的压迫下爆发,自此世间生灵涂炭,战火不休,以凡间战火为乐神灵的漠视最终引起了人类的不满。
在几名善神的引导下,人们以武道淬体,以魔道炼身,窃取神灵的力量为己用。
自第一位神灵陨落开始,直至人类和魔种联手推翻了神座,熄灭了神火。
这时他们才明白……
凡人皆可为神。
——
大乾国内,
公孙启望着巍峨的皇宫默默无言,尽管在这个世界生活已有十六个年头,但还是会不时想起前世的生活。
没有人会想到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幼小躯壳里住着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灵魂。
虽然身为大乾国的九皇子,但他在朝堂中却并不受待见,当年大乾皇帝游玩于漠北,见一魔种女子长眉连娟,灿如春华,翩翩如轻云出岫。
于是回国便率三军亲征漠北,将其于一部族中掳了回来,力排众议封为丽妃。
此后不到十年,便诞下一皇子,赐名启,字太白(注①),启即启明星,是人们能用肉眼看到的最明亮的星辰,虽然身怀魔血的皇族不可参与国事,但依旧不妨碍武元皇帝对他的喜爱,尽管这个皇帝一段时间后发现三苗之国的女性似乎更加温柔似水。
“殿下,该用早膳了。”一位身穿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的年轻侍女来到凉亭对着公孙启说道,轻灵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转过身,身后石凳的表面还带有几分清晨特有的湿气。
刚才同他一起下棋的男子好像从未出现过,没人想到这里刚刚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棋局厮杀,仿佛一切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一般。
“过几日便是万寿节了,整理一下府里的天材地宝,到时我要为父皇贺寿,你现在就去准备吧。”前往客房的路上,公孙启挥挥手随口对侍女说道。
“是,奴婢告退。”
客房内,一桌丰盛的早膳映入眼帘,冰糖炖燕窝,白果桂花羹,八珍糕……暗自感叹社会统治阶层顶端的腐朽,却又毫不含糊的咬了一口盘中精致的稻香村枣花酥。
公孙启眼睛突然一亮,又拿起一个枣花酥放入口中,稻香村枣花酥讲究外皮酥脆,馅料香甜。纯枣泥的馅料和平常豆沙又有不同,有着微微的苦涩感,增加的味觉的丰富度。
而这一份枣花酥做的绝对称得上是枣花酥中极品,入口酥脆,味甘生津,回味无穷。
公孙启放下筷子,问到身后的下人“今日这枣花酥是何人所做?”
“回殿下的话,这是今日刚到府上做工的膳夫所做,大人若是觉得这饭菜不可口,卑职这就去辞退了他。”
公孙启没有说话,又喝了一口白果桂花羹,随即挥手说道“召他过来,我有重赏!”
片刻之后,下人带着一位腰前系着白色围裙,身材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来到公孙启面前。
公孙启看了一眼面前的魁梧男子又咬了一口枣花酥说道。
“你可知我叫你来是为何?”
“莫不是大人觉得洒(zá)家的饭菜可口要赏俺,旁边这位大兄弟来的时候已经告诉洒家了。”
听到这话,公孙启眼睛微眯,看着那位领路的下人,下人顿时冷汗直流,身体微颤却不敢解释,暗道怎么碰见这么一个莽夫。
“哈哈哈,那你想要我赏你什么?尽管开口。”公孙启放下枣花酥,随意把玩着手里的曜变天目茶碗。
“回大人的话,洒家是个粗人,自幼习武,俺只想向大人讨要几份下等武技,不求其他。”
“你这人倒是有趣,我再赏你一千两银子,府上的下等武技你任意挑选十部吧。”
“谢大人!”中年膳夫听到这话无比激动,连忙再次行礼答谢。
“无妨,待会儿你回去之后给我再做一份枣花糕,我要入宫献给母亲,好了,你们二人都下去领赏吧。”
公孙启一挥手,顿时出现几个黑衣武士,分别领着膳夫和下人离开。
领路的下人见这阵仗突然扑通跪倒在地,涕泗横流的向公孙启求情。
“大人!饶命啊大人!小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小的不能有事啊大人!”
中年膳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吓了一跳,想到之前的说的话,哪怕他脑子再过愚笨现在也明白了下人的处境。
咬了咬牙,他也跟着那位下人一齐跪下说道。
“大人,这位兄弟只是好心向洒家随口一提,绝无他意,洒家愿用大人赏的那一千两银子求大人放了这位兄弟!”
公孙启又咬了一口八珍糕缓缓说道“我赏你的这一千两银子就这么不值钱?”
下人一听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莽夫啊莽夫。”他已经不求公孙启能网开一面放他一马,他现在只希望这个脑子里只有肌肉的膳夫不要在替他求情了。
中年膳夫显然也没有想到公孙启会这样说,一时哑口无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天下万物的运行都有自己的规矩,大到日月星辰的运转,小到个人的修身齐家,这天下有天下的规矩,这我这府里,也有府里的规矩。”
“言多必有数短之处,你坏了规矩,自然就要受到处罚。”话毕,公孙启又喝了一口桂花羹说道。
“你这饭确实不错,可惜,既然赏你的一千两银子不要,那武技也就罢了吧,都先下去吧。”
听到这话膳夫顿时心里有所不愿,刚想起身狡辩,却被被下人一把拉住。
“我嘱咐你做的事情若是做好了,该赏的依旧会赏给你。”
膳夫一听喜上眉头,连忙说道“大人,洒家手里还有一拿手糕点,秘制叉烧酥,色泽金黄,外酥里嫩,唇齿流香,香而不腻……”
公孙启没有听完膳夫的话,便让挥手让二人下去。
“谢大人教导,小的甘愿受罚。”下人急忙行礼道谢。
随即拽着中年膳夫一齐离开。
待到二人离开,公孙启召来一位黑衣武士,“我要知道这膳夫的身份来历,哪里人士,亲眷九族,以及何人领入府内”
“卑职领命。”武士横刀行礼,随即整个身体变得漆黑一片融于黑暗中离去。
稻香村枣花酥乃皇族特供,整个稻香村会这门手艺的农夫全被接入御膳房专供皇族,一介不知来历的小小膳夫,竟然也会这门手艺,着实耐人寻味。
用过早膳后,一身着灰色长袍的侍从来到他身边。
“殿下,昼王殿下来了。”话音刚落,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
“哈哈哈,贤弟好久不见,当哥哥的我可甚是想念啊!”
洪亮的声音响过,一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阳刚男子大步流星的走上前来,双眼光射寒星。
“皇兄风度不减,有万夫难敌之威风啊,快快入座”。公孙启眼睛微眯看着眼前这平日里时常关照自己的大皇子又继续说道。
“大哥来的正好,小弟这里刚好有一些枣花酥,可比宫里那些庸夫做的美味多了,赶紧尝尝。”
公孙启急忙请大皇子公孙昼品尝这美味的枣花酥,来试探那膳夫是否是自己的皇兄派来的。
“哦,枣花酥难道还能比过宫里的人?”公孙昼面漏趣色,拿起一块枣花酥放在嘴里。
他眼神突然一亮,又大口吃了几口说道。
“这枣花酥确实不错,太白你待会儿可要给哥哥我带上几份,你嫂嫂可甚是喜欢这些糕点啊。”
“大哥若是喜欢,尽管开口,这糕点弟弟还有很多呢!”公孙启眼睛微眯笑嘻嘻的说道。
吃着枣花酥的公孙昼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将糕点放回盘中,语重心长的对公孙启说“这枣花酥不知是何人所做?弟弟你可否派人查过?这糕点可是宫里特供,外人怎会这般手艺?弟弟你可要当心一些不轨之徒……”
没等他说完,公孙启便打断了他的话。
“哥哥多虑了,只是一个糕点罢了,一介小小膳夫,还能在里面下毒不成!”
公孙启满脸不在乎,又低声伏在公孙昼耳边说道:
“你我兄弟多日未见,不如弟弟做庄去那百凤楼如何,我听说那可是新来了一些异族花魁女子,嫂嫂不会知道的。”
公孙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试探公孙昼的来意。
看着公孙启这一副只顾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模样,公孙昼抿了一口清茶,面色复杂,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弟弟你可不要总是把心放在这花天酒地上,你虽身怀魔血,但身为大乾子弟,自要为父皇分忧解难。可莫让为兄再听到此话了。”公孙昼盯着自己的弟弟语重心长的说道。
见试探无果,公孙启只好满脸羞愧的说道:。
“哥哥教训的是,皇兄此番前来为的莫不是这万寿节?”
注①:古代男子一般在二十加冠之际由尊长所取,女子在十六取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