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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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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的人间在发生什么?
  ...
  辽阔的黑土被鲜血染红,巨兽盘旋在天空,原本充满生机的大地被烧为焦土。被攻击的士兵遗体随着不断俯冲而下的异兽撕咬而被分食,大地千疮百孔,风刮过战壕奏响悲天的哀嚎。
  年幼的孩子抱着双腿在尸山骨海中瑟瑟发抖,眼神无助。
  失魂落魄的母亲跪在被战乱殃及的幼童断躯前痛苦悲鸣。
  敌人从未见过的强大,数万人族大军如同蝼蚁一般被屠杀,成千上万的战士们抱团,只是想合力扯下敌人身上的一块皮肉,用最坚定的目光死盯着向自己劈来的利爪,毫无退意。
  “如果,如果我再强大一些,一定把你赶出我的家园。”
  ...
  北国东部小镇上的今年倒春寒的最后一场小雪。
  当一名苦旅的僧人经过那里的时候,梨园的枯枝刚好开了一支花。
  微带凉意的风吹过,园外依然包裹厚实的男孩看到女孩的脸颊被冻得微红。
  而野草正在为即将到来的春风奋力拱开最后一层薄土。
  青年深情地望着姑娘却欲言又止。
  姑娘灿烂一笑,道:
  “等夏天到来的时候就恋爱吧。”
  那时候,苦行僧刚好路过,看到他们爱情萌芽却还没有成型的美好时刻。
  于是,从冬天的最后一抹雪光里,挥手捏下了一朵冰花。
  ...
  冷风再次夹着大雪刮过,山脊上的松林枝叶被急速冻住,它们没有任何规律的向外延伸着,远处看来就像一排排密集的钢针扎在枯木上。
  极寒之地外,一头莽牛在低头舔舐青石上的积雪,它想嚼碎一些冰,补充一些水,顺便将覆盖在岩石上的积雪蹭掉,运气好的话还可能尝到被积雪覆盖下的青苔。
  在这片雪原里,能够吃到松叶以外的食物,每一口都需要极为难得的运气。
  好在这是一头聪明的莽牛,知道积雪覆盖下的岩石上藏着青苔及少见的盐分,在它的不远处,还有数十头同伴,它们站立在山腰上,用力的向上伸着脖子,慢悠悠的将坚冰包裹下的松叶用力咀嚼然后吞入腹中。
  并不是所有的同类都足够聪明且具有探寻新事物的耐心。
  莽牛是这极寒之地外围体型最大的生物,因常年伸着脖子采食松叶也被称为长颈牛,在这里它们几乎没有天敌,除了那些防线后方的守城军卒。
  墙高耸在大陆断风岭的高脊上,风雪比地面上的不知道大出多少倍,呵气成冰是守城哨兵最常玩的消遣把戏。
  他们间隔数十米便设有一个哨所,如果是大雪天,还要更紧密一些,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有着不同的信仰,他们是一个个独立单一的个体,却又是整个大陆最团结的铁军。
  在随意的一个岗哨处,一名身穿绯红色战甲的女将站在哨兵身旁,他们离得极近。却没有在交谈,只是各司着职责,安静的看着远处。
  只是长城外每日都只有白色和风雪,委实单调了一些。
  久了,女将突然转过身问了身旁的哨兵一句:“天天在这守着,你可曾发现什么异常?”
  哨兵先是一愣,随后面上浮出一丝喜色又被极快的压了下去,她没有想到将军会跟自己说话,也没敢想过将军会有与自己说话的一天。
  ...
  江南,三月春。
  护城河的冰水回暖,鱼儿回来了,河面上冒起细密的水草嫩芽。
  难怪人人都夸江南好,书生心中想着。
  此刻书生的心尖人一身素衣,斜坐在护城河边的“醉春楼”,托着腮,身体慵懒的倚在木质栏杆上,看着不远处护城河边来往的人。
  仿若一幅画。
  书生背着书箱提步缓行,不顾千里奔袭的倦意望着姑娘的侧脸发笑。原来这就是你一直说起的江南,我在追寻你的脚步,走你走过的路。
  桌上放着三碟小菜,一壶烧酒,戏台上有一老一少在唱着调子,是洛阳时下流行的小令,洛阳城是天下的中心,也是开放包容的国度,所以南来北往的异国人无数,但即使是在洛阳短居过的外乡人,也知道现在整个洛阳上下所有的酒肆茶楼,乐坊及烟花之地,都只会唱一个人的曲子。
  醉春楼内,出入的人都用细语谈论着素以女子,倒不是因为她一介女流公然在外饮酒,而是因为她一身平素的布衣与其他姑娘的扮相格格不入,南国女子多着纱裙,浑身上下装饰点缀之物极多,性子与身躯多如水一般,温婉柔弱,富贵之家的女子被称为大家闺秀,平常人家对应的称谓则为小家碧玉,即便是洛阳城内再普通的人家,也不会让自家的女儿身着粗布衣衫。
  许是见惯了平日间纤细可人的娇娥,来往的看客对这样的素衣风格也觉得格外新鲜。当然,引起他人关注这些细节的主要还是那张似乎对这世间一切都漠不关心却极为清丽的脸。
  初春的南方多雨,生机也来得极早,每年的第一株向世界宣告着生命回归的野草总是被上天送给了江南,也送给了洛阳,所以洛阳在这样旺盛的生机支撑下变得越发强大,以至于洛阳的疆域在很多年前一直在不断地扩大着,直到近些年才停止了四处征伐的脚步。
  素衣女子转头看了书生一眼,有些意外,随即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浅笑,示意他坐下,而后便佯装见不到书生眼中化不开的情意转头继续看向河岸的行人。
  四处发绿的嫩叶和草牙倒是比草原养眼许多。春雨一下,桥上花花绿绿的纸伞来回穿梭,身着青衫的南国秀才与丫鬟撑着伞还要轻搀着的贵家小姐擦身而过,伞下的景色就显得格外婉约。
  原来,这个世界上与自己同龄的姑娘们竟是这样生活着的,想必在自己只身潜入密林与恶兽搏斗的那些年间,这些个姑娘们也只用呆在深闺中学琴和刺绣吧。
  只是这般生活中,又哪里可以只手掌握自己的未来人生,未免无趣了些。
  想到这些,素以女子又开始忆起远行时总是悄悄跟在自己身后潜入密林的游侠,想起他曾与自己一般大时,便不知从何处借力便徒手扛住比他身躯大上两倍不止的野兽,却只为护住被受惊无措的自己,想起他为自己流过的每一滴粘汗和热血,想起两人劫后余生坐在河边的石头上,一边清洗着伤口一边吃着生肉发笑。
  书生注意到女子微扬起的眉梢,心中明了此刻她思念的人不是自己,心中微微有些酸楚,心想着我终于为你走了一千里的路,虽然还是离你那么远,不过也很好。
  楼下长满柳树的河堤处远走来一个游侠,头发凌乱的在风中散着,抱着剑,轻靠在柳树上对着楼上的女子发笑。素衣女子再也演示不住心中的惊喜,骤然起身,义无反顾的向着河岸狂奔而下,在离游侠不足十步的位置站定,有些紧张的捏着衣角。
  背书箱的书生紧追不舍,在素衣女子的身侧站定,看着二人眼中不断流转的思念,微闭上眼再睁开。
  书生将心头的姑娘推向路边的游侠,远望着她背影渐行渐远,微笑始终,潇洒四溢,满面宠溺,心如钉穿。
  素衣女子转身投以浅抱,轻声道:“你真是个伟大的好人呢。”
  随即转身离去,有十步,书生哀伤的眼还在她脑中,便浸入无边感动,十一步跨出,轻吸一管鼻涕,擦去清泪,草草重描新妆。
  仅十步再抬头,眼中竟只剩奔向心仪男子的春意。
  “倘若你特别迷恋一个人,那你一定配不上她。”
  一老叟不知何时出现在书生身侧,手持一卷白书,在书生转头的那刻恰巧写完最后一笔。
  “天下间所有特别美好的人和物,一定是轻而易举就得来的。倘若你拼劲全力仍处在追寻的路上,要么它不够美好,要么压根不是你的。”
  书生看了老叟一眼,无悲无喜,随后垂下头,轻叹了一口气便迈步向前走去,老叟背着手缓步跟在书生身后,见书生不做理睬便继续开口。
  “你才结识过几个姑娘,就敢对这天下失望了?你即已读过万卷书,行过千里路,何不与老夫结伴同行,再多走一些路,多读一些书,胸中有感便提笔为这人间写下几笔。天下何其大,你又怎知更好的书和姑娘不再他处?”
  书生停下身,仔细打量了老叟几眼,老叟一身麻衣,白发随意的被一支普通的毛笔束住,手中的书卷未打开,便有无数的文人书生气弥漫在这天地间。
  书生转头看了一眼她倚过的木栏,心想这天下间唯情爱最没有道理可讲,喜欢就是喜欢,没有先来后到,也没有我因为你做了什么你就得怎样怎样的道理,想着以后路还长,再遇见更好的姑娘也不会如你了,不然自己的喜欢何其廉价?不过总有一天我定可以坦然的面对你,收起心中的妒火,仅带着好运的祝愿,我变成你的路人,只希望你余生皆好。你不再光芒万丈,你我本就是普通的凡人,光是我眼里的。
  随后转头看向静候的老叟,重点了一下头。
  一老一少缓步向着河堤远处并肩走远,从此这天下就多了一个写人间的书生。
  …
  人间三月天,烈焰流火,飞沙走漠。
  太阳热辣的炙烤着大地,这片土地一片薄脊,就算是在当空的烈日下也没有一丝水汽蒸发,黄沙连接着黄沙。
  在不远处,似乎有一片绿洲,早春的大地上长有稀疏的嫩绿植物。
  而在绿洲不远处,一队中原来的商旅在烈日下缓慢赶路,他们已经走快了一个月,沙漠的干燥和风沙让他们把自己包裹的很紧,如同虔诚的西方神教信徒,但还是挡不住阳光,皮肤上被晒出一块块焦黑干裂的斑。
  再往前走上半日,就能到达大漠城,那是方圆百里中仅有的绿洲,也是真正的西域。
  在这个商队仅有的一辆马车上,一个小女孩在抱着琵琶轻轻弹唱,歌声清亮,婉转悠扬,在这乏人的正午倒是让商队其他人少了一份浮躁。
  一曲唱罢,小女孩拿出怀中手绢,从水壶中小心翼翼的倒出一点水,先往身旁躺着的红衣女子唇上滴了几滴,而后又取出怀中的方帕打湿,轻柔的给那红衣女子擦拭面庞,手指传来触水的清凉感,小女孩用力咽了咽干燥的喉咙,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唇,这是她舍不得喝省下来的水,在沙漠中最为金贵。
  这位姐姐倒是神奇,这好多天不吃不喝的竟一直睡着,连一丝憔悴之感都看不见,还是同初见时的那般一样清丽,要是自己也如她一般好看就好了。
  小女孩托腮打量着熟睡的素衣女子,不觉入了神,不料突然间,那红衣女子竟睁开了眼,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唇含笑意。
  这一觉倒是睡得安稳。
  …
  是夜,临近本月十五的明月挂在洛阳上空,初春的洛阳多半还是晴天,万里无云的夜间晴空星河同圆月一般明亮,无数的术士站在搭建雄伟的高台上,想要从星盘中看出一些规律和先兆。
  同样这般重视的,还有散落在各处,或独自提着酒瓶漫步长堤,或三五成群对月小酌的文人,他们时而沉思,时而皱眉,时而大喜,时而悲秋,熬尽青丝想在身前的麻纸上留下三两句能够流芳万古的诗篇,心头偶有思绪飘过,瞬间翻身提笔,却在转瞬间又放下,拿过烧酒再度灌下几口,晴空明月,思人忘忧。只是大多到酩酊大醉,不知睡倒在何处,仍未能在纸上留下一文半墨。
  临近十五的月光向来极亮,夜深后站在灯火全息的街道上,甚至能看清道旁民居窗户的框影。
  月光毫不吝啬的将柔白的光笼罩整个洛阳,却仍旧有些照不到的漆黑角落,因为有人喜欢在黑夜里淘生,于是制造了障碍,阻挡着光明前行。
  离天亮不过几个时辰的深夜间,洛阳城中多数的人已睡下,在皇宫深处的观星台上,两道身影一动不动静静地站在边缘处看着洛阳,仿若彻底融入了这夜色一般,宫女们不敢上前打扰,只知道太阳还未落下之时他们就已经在那里。
  洛阳,落阳。
  因为这看似普通的两个人,是这洛阳城中最有权势的二人,大陆间过半的生灵生活在他们的阴影中。
  “该洗洗了。”
  “是该洗洗了。”
  简单的两句话,便定下了无数人的生死。
  手间轻握着令牌的男子抱拳施了一礼,没有多余的话语,便转身走出了黑暗中,接下来的数天甚至数年,他都有很多的事要做。
  男子走后,另一人仍在那处站了良久,漫天的星河并不能进入她的眼里,星象也没有任何兴趣去研究,因为她是这大陆间最有权势的女子,只相信自己及紧握在手中的力量。
  褪去了日间华服的女皇殿下,面上看去与普通的邻家女子并无多少差别。
  …
  绿洲边缘处很少有像样的成片苗木,只是在沙地上长有一些稀疏的胡杨,它们排列的并不紧密,也没有南方树木常见的茂密枝叶,就这样稀稀疏疏的随意长着,然后连成一片。
  千百年的风沙侵蚀过,树皮早已不知在哪个年月被刮落,只剩下光滑的躯干,如果不抬头看树梢,就仿若没有生气的死木一般。
  然而就是这样稀松平常的胡杨林,伸着几枝泛出死气的枝叶,硬生生的在这大漠边缘处隔出一片阴凉,也隔出另一片世界。阳光透过稀疏的胡杨木枝叶洒下来,落在地上投射出斑驳杂碎的光点。
  在光点的落脚处便不再是干涩的死沙,而是生机的土。
  于是从高处看的话,就有生死两个世界隔绝开来。
  大漠间的夜也并没有那么暗,清亮的月光落下来,远处的沙丘轮廓犹现,只是到了这胡杨林中,被遮挡得只剩几束稀疏的光点。
  一点落在年轻道姑眉梢,其他的就散落在她身旁不远处。
  剑客看着道姑脸上的光点,感觉格外头疼,沙地上被他用剑划出些浅乱的痕迹,因为涂改多次变得模糊不堪。
  他清楚这里已是沙漠边缘处,早前自己还喂了这个女人好些水,也就是说此刻她已经脱离了险境。
  剑客打算离开,但又觉得毕竟生死患难一场,总得留下点什么东西再走,于是一纠结,写写画画便等到了现在。
  这真的是极为头痛的事情,女人也是极为麻烦的生物。
  他斩碎过比他强大数倍的敌人,也经历过数次壮年送少年的揪心过往,只是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没有这一次来的棘手。
  突然,道姑眉梢的月光颤动了一下,剑客便借力快速向上弹起,三两下就跳到树梢上。
  无言面对自然就无法面对。
  道姑起身,看着地上缠绕交错的线条,四下空无一人,只有些没有温度的月光和死沙。
  她看懂了地上的刻痕,虽然没有一个能够辨认的字,于是留下几声极长的叹息。
  人世间的离别一般分为几种,一种是壮烈的送行,或笑或悲,我们握住对方的肩,承诺着下次见面的热烈拥抱或者猛干三碗烈酒,因为期许着再见,所以从不害怕。
  一种是无声的疏远,你在明处,我在暗处,你我都有想要留下的话,但缺少开口的方式,于是便默契的选择不说或者直接不见,失去机会后,那些没有讲出的话就会在彼此生命里种下缺憾。
  你往前三千里,风沙追你,我在风沙里。
  ...
  整个世界浮白,多年未断的大雪如期而至,纷纷扬扬的降临在长城脚下。
  在这片广袤大陆的一角,一株雪参孤立的扎根于旷野,而此刻在它的枝叶下,一名婴儿在雪地沉睡,呼吸平静而微弱,他的皮肤极为白皙,在雪地上被冻得发红,映着雪光仿若是世间最诱人的参果。
  从他微弱的鼻息和时而颤动的睫毛来看得出他生命犹存,想来他的降生并不是一家幸福的开始,谁人如此无心?竟在这样的雪夜将其弃之荒原?
  同时两个饿鬼也出现在这片雪原,他们并不是真的鬼,常年天灾和战祸已经将他们的人性消磨殆尽,特别是这样的荒原早春,还覆盖在整日不停的大雪中,连树皮野草也不能果腹。
  生存的意义只剩下四处觅食,不停地觅食。
  只为了活着,一路上他们吃过最恶心的虫子,也嚼过腐烂的牲畜。
  如今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除了实在饥渴难耐时嚼过几把随处可见的积雪,就连夜间看见熟睡的同伴时而也会偶尔目露凶光。
  两人漫无目的的看向目光所能及之处,骤然间呼吸突然急促,他们看见了雪地中的婴儿,警惕的搜寻后并未找到此地还有其他的旁人,随后如同两只饿狼一般瞳孔亮起绿色的幽光,想接近又在挣扎。
  人吃人如果发生在平和年代,那是磨灭人性,为世间所不容的大逆之事,而现在这样的世道,比人吃人更加残忍的事情也再不足为奇,理智的良知永远压不过生存所需的迫切,何况他们已经连续数日饱受饥饿,而这婴儿又是如此的诱人,此刻他们眼中已经看不见那是熟睡的婴童,而是最鲜美的晚餐。
  两只饿鬼呼吸粗重,眼神交换,相互点头,眼中凶光乍现,两人没有说话,但皆已打定主意,向着那婴儿慢慢的靠将过去。
  吃了他,他们就可以熬过今夜的风雪,留住命才会有明天。
  甚至在这极短的时间里敲定了吃法,眼见就要得手,离弃婴处不足十步之遥。
  突然!
  不知从何处冲出两个瘦弱的少年,他们身上极脏,宛如街边随处可见又惹人生厌的幼乞,一人脱下仅有的单衣包裹着婴儿将他抱在怀中,赤身站在风雪中瑟瑟发抖,露出瘦弱身躯中两排清晰的肋骨,另一名伸出双手挡在婴儿与那少年身前。
  饿鬼暴怒,以为是抢食的路人,眼见仅在眼前额生机被人夺走,便想欺身向前抢夺,挡在前面少年似乎有些害怕,随着恶鬼的缓慢逼近一步步的向后退着,但眼神始终坚定,没有向旁让开一步。
  两只饿鬼大声的嘶吼,毫不掩饰眼中疯涌而出的杀意,试图吓走这两个瘦弱的幼乞,眼见少年不动,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一左一右向着那挡在婴儿身前处的少年围去,刃尖闪烁着摄人的寒光,没有愤怒,没有窃喜,也没有动摇,他们只是沉默着,用自己的良知去换回一个苟活的机会。
  眼看就是退无可退,两个饿鬼也似乎耗尽了耐心,因内心的挣扎而面目狰狞,持刀向前用力刺向那少年!
  少年依然伸着双手,恐惧的闭上眼睛,身体因害怕不停地颤抖,只是到此境地他依然没有转身逃去。
  嘭!嘭!
  突然响起两声沉闷的撞击声,预期的疼痛并没有临身,少年睁开眼,看见方才行恶的两只饿鬼横尸躺在数丈之外的雪地,两人身下皆撞击出一个巨大的雪坑,被激起的雪花还没有完全落下的顺着惯性四散开来。
  而在他的身前出现了一个人,看不见他的脸,逆着光,背影竟让人生出面对高山一般的震撼。
  “你们知道什么是善良么?”
  来人一头银发,身穿一身有些旧损的黑色铁甲,背上捆着一个很长的黑布条,似是一把剑。
  他静静的看着饿鬼落地的雪坑,很是淡然,低沉着问向两个少年,而后不待他们回答,便自顾自继续说到。
  “就像这新生儿看见同类,不管他将带给你的是生存的机会还是万劫不复的噩梦,依然会微笑着伸出手想要迫切靠近的时候,就是善良。”
  “而你们,似乎还没有施予善良的能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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