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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沧溟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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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广阔的湖面消失了,只剩一处大坑,就这么一片干涸之地,周围围着的生机勃勃的森林显得如此突兀。
  实际上,若从上方看这大地上的森林,会发现它正从外围开始肉眼可见的枯萎,没有了那一片湖水的滋润,这些千万年有着磅礴生机的树木,在这一方天地中活不过半天。
  大坑中,老者盘膝而坐,似乎感受到了这一方天地间带有生机的草木正迅速枯萎,他的眼眸突然睁开,看着眼前这一团水流。
  “这一方天地的生机因你而生,也是你,改变了这属性为火的洞天。”老者笑了笑:“既然这一切都源自于你,那如此便消散了,倒是颇为可惜。”
  老者站起身来,老旧的粗布衣不染尘埃。他轻轻一挥手,手中便多了一对玉镯,此镯晶莹剔透,通体有淡蓝色灵光流转,颇为不凡。
  “这对从沧溟老怪那拿来的玉镯,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老者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玉镯,便将其扬起,手臂高举,对着黑云遍布不再湛蓝的天空。
  “来。”他淡淡道,声音不大不小,乍一听极为正常,可若是细听,便能从中听到一股来自灵魂的自傲与霸道。
  我管你是何物,既闻我言,那便只能回一声:是!
  快速枯萎的森林突然一顿,枯萎的速度瞬间加快,一点点绿色的光点升起,在空中聚拢,化作了一道道生机的洪流,涌向那老者。
  准确的说,是纷纷涌入他手中的沧溟镯。
  老者闭着眼眸,似乎在不断控制着那些涌入沧溟镯的生机,在其上刻下一道又一道神妙的符文。
  随着磅礴生机彻彻底底的消逝,森林纷纷枯萎、倒塌,化作漆黑的粉末,这方世界仿佛被火焰烧过一般,大地不再翠绿,遍地都是树木的尘埃。
  天穹乌云密布,遮住了阳光,气温却并没有下降,反倒逐渐升高,远处沉寂了千年的火山蠢蠢欲动,随时都会爆发。
  很快这里将会变成一片炼狱一般的火海,恢复千年之前的景象。
  “轰!”
  沧溟镯吸收了这如同洪流一般的生机,原本环绕着的淡蓝色流光变成了深蓝色夹杂着代表着生机的绿色的光芒,在沉寂一瞬之后,瞬间爆发出一道能量柱,席卷方圆百里。
  老者抛了抛手中一对深蓝色的玉镯,看着其上流转着的绿色灵光,颇为满意的一笑。
  “品质居然进化了,倒是意外的收获。”
  “小子,收好了,这玩意儿能在关键之时救你一命。”老者将沧溟镯抛入身前的水团中,悠悠道。
  老者盘膝坐下,刚要闭上眼眸,却听见一道魅惑妖媚的声音传来。
  “上仙~……”
  “滚。”
  “噗!”
  远处一只生灵吐出一口鲜血,惶恐的慌不择路的跑走了。
  “不过一只人形都未化的火狐,也能找老夫的麻烦了?看来这小子镇压了你们千年,把你们憋坏了?”
  老者不屑的笑笑,瞥了一眼远处冒着滚滚黑烟的火山口,轻轻一叹,站起身子来,放弃了继续休息的想法。
  “算了,老夫便帮帮你吧,若是再慢一些,有个烦人的家伙就要出来了。”
  说着,老者便伸出手来,向眼前这个蛋状的水球输送柔和的真气。
  这真气的作用并非增强力量,而是让眼前这个水球加快聚拢吸收,更快一些的锻造出肉身。
  “吼吼吼——”
  时间过去了许久,远处的火山口内已经传出一声声骇人的低吼。
  老者收回手臂,眼前的水团已经收拢成一滴水,晶莹剔透。
  过了稍许时间,这一滴水终于开始丝丝缕缕的上下延展,逐渐化作了一道人形。
  只见一位少年模样的人闭着眼眸,浑身赤裸,自空中缓缓降落,落在地面之上。
  这少年长相清秀俊郎,有着比初生孩提要更加稚嫩白皙的皮肤,身子修长瘦削,仿佛弱不禁风,他的双手手腕处各戴着一个蓝色的玉镯,其上还有着绿色的灵光流转,颇为不凡。
  少年睁开了眼睛,他的瞳孔是奇异的蓝色,双眸中满是茫然。
  老者手臂一挥,手中便多了一件淡蓝色的道袍,随后便将道袍扔给少年。
  “穿上它,我们该走了。”
  少年的眼睛终于清明,蓝色的眼睛仿佛大海一般,纯粹干净,一尘不染。
  他穿好道袍,便双膝跪地,恭敬道:“在下见过上仙,化形之恩无以为报,在下愿意拜上仙为师,在师父身边伺候千年!”
  老者皱眉,一挥手臂,便将少年的双膝包裹住抬起,使其站直。
  “记住,不要动不动就跪,你这一辈子,除了妻子、师尊,父母之外,不准向任何人下跪,你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水神,没有任何东西有资格受你这一跪。”
  “可我……”少年不解,刚要开口,却被老者挥手打断了。
  “老夫不会收你这个徒弟,你以后除了找到真正有资格的人,不准向任何人拜师。”
  “有资格……的人?”少年沉吟。
  “是,至于谁有资格而谁没有,就看你自己的内心了。你的本源是水,心性必将一尘不染,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蒙蔽住你的双眼。”
  “在下知晓!”少年恭敬道。
  “别在下在下的叫,我已经给了你一个名字,我姓江,你便随我的姓,就叫江湫吧。”
  “名字!?”江湫欢喜道:“江湫谢过上仙。”
  “嗯,走吧,这里已经快成为地狱了。”
  江姓上仙一挥手,两人便缓缓升空,飞的越来越快。
  江湫这才发现这个世界俨然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无数妖怪见他们将要离去后,都纷纷现出身影,在火海中肆意吼叫。
  “上仙,这里……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江湫不敢置信的看着下方。
  “这里本就是这番模样而已,不过是你的诞生,镇压住了这里的十万火妖,将这个地狱变成了春暖花开的仙境。”
  江湫应了一声,看着下方自己原来所在的巨坑,有些落寞。
  江上仙瞥了江湫一眼,没有说什么。
  过了半晌,江湫的心情终于不再低沉,他生来便是纯净的水,心性自然也如水一般纯粹赤诚,没有什么负面情绪能够蒙蔽他的内心。
  “上仙,这镯子是什么啊?”
  “这是上好的法宝,唤作沧溟镯。你如今跟凡人一般,没有半点修为,暂时无法运用。此宝作用众多,在关键时刻能够救你一命,一定要妥善保存。”
  “嗯!”闻言,江湫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手腕处的沧溟镯,随后想到了什么,问道:“上仙上仙,您之前说要重塑我的命字,那我现在的命字是什么?我的修为还有机会找回来吗?”
  “你的命字,我替你起了第一笔,至于往后你要写出什么字,就看你自己了。”江上仙耐心解答道:“至于你那一千年的修为,或许是有机会找回来的,这就看你的造化了。”
  “哦。”江湫点点头。
  “怎么?”江上仙瞥了江湫一眼:“一千年的修为就这么没了,不觉得难过?不恨我吗?”
  “那怎么可能!上仙您替我化了人形,还赐予了我法宝和姓名,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江湫急道:“至于修为……为什么要难过?以后再练回来不就行了?”
  江上仙笑了:“不愧是天生的水灵,心思通明,至纯至洁。”
  “你若想的通那自然是好的。”
  “准备好了,我们要出去了。”上仙淡淡道。
  江湫有些紧张的站稳了身子,又有些好奇的看着前方,想看看外界是什么样子。
  江上仙双指并拢一划,瞬间前方的虚空裂开了一道缝隙,其中幽暗死寂,深不见底。
  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吗?江湫睁大了眼睛,却只能从这道缝隙中看到黑暗,有些失望。
  可就在这时,两人进入了这道缝隙。江湫只觉得眼前一黑,刺目的阳光便照亮了前方的世界。
  只见下方是广阔的森林,一眼望不到边际。正值秋季,树叶皆是枯黄,天边的太阳也无法驱散那一丝凉意。
  正当江湫欣喜的观赏着这番景象时,突然天地好似感应到了江姓上仙的存在,竟纷纷颤栗,大地仿佛将要被撕裂,苍穹似乎将要破碎一般。
  江上仙颇有些无奈,划破虚空的那么一点力量,终究还是承受不住吗?
  “安静一点。”他轻声道。
  顿时,天地间万籁俱寂,时间仿佛禁止。无鸟语亦无虫鸣,甚至在江上仙的话语下,连风都要噤声。
  “呼。”
  江湫松了口气,暗道上仙好生厉害,这一言一语,天地万物都要服从。
  “轰!”
  突然,一道晴空霹雳,仿佛打进了江湫的灵魂深处。他只觉得大脑一瞬间空白,一道声音带着恐怖至极的威压向他压来,仿佛要将他碾碎一般。。
  在这等煌煌天威之下,江湫不过一个蝼蚁。
  “师兄,莫要做的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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