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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不一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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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七年,农历,四月二十几日,记不清了,反正快到割麦子的时节。我们那里有种说法,四月吃麦二十几,五月吃麦初几。它的意思是说,要是在农历四月份割麦子,就在四月二十几日,要是在农历五月份割麦子就在初几,前后不会超过十五天。
  因为,农民种地是要看时节,过了那个时节就不可以种了,所以,农民才会把时节弄得那样清楚。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能够记得,自己何时出门的一个原因。我出门的时候,也是快到割麦子的时候了,只是,还没有割,大家都在做准备工作!
  那天父亲吃完了早饭,就准备农忙时候用的农具,因为快要割麦子了,所有的农具都要弄好,要不然到时候,就来不及了。到时候借都没处借,因为,大家都在用,谁也不愿意把自家的农具借给别人用,到时自己要用的时候,找不到。
  那时候割麦子不像现在,有机器帮助,那时全部是用人力割,要是家里劳动力多的,就快一点,像我们家就慢很多,我们家就父母,还有姐姐,我不能干活。要是晴天还好,遇到下雨天,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到手的麦子在雨地里淋,然后发芽!
  那些人手多的家庭就不会遇到这种情况,等下雨的时候,他们已经把麦子盖好了,就算下雨几天雨,也淋不到他们家的麦子!每当农忙的时候,我都心急如焚,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天上午三伯父骑着单车来到我们家,他是来告诉我们,两天后老人要带我去广东,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迟到,说完他就走了。同样,三伯父也在准备农具,过几天就要农忙了,父亲留他在家里吃饭。三伯父说,我那有时间在这里吃饭,现在,我们那里已经有人开始割麦子了。
  父亲说,现在麦子还没有熟透,在等几天也来得及。三伯父说,大家不是怕下雨吗!父亲说,要是下雨就算你把麦子割了也没有地方晾晒,一样生霉,还不如在地里呢!三伯父说,大家不也是急,早点收完早安心,要不然,总是睡不安!
  这时,父亲告诉母亲帮我收拾出门所需的东西,三伯父说,不需要收拾什么东西。他说,老人告诉他说,到那里什么都有,没有可以捡到,只要人去了就行,带行李是一个麻烦。而且,还用不到,说完,三伯父,就回去了。
  父亲继续修缮农具,我照旧把羊赶到野外放养,等把羊,安排好之后。我就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坐下,看着羊在高兴的吃着青草。看它们吃草的样子,心里就在想,我什么时候也能像它们一样不再为生活而烦恼,看来我这一生都不会有那么一天!
  也许这就是动物和人的区别吧!很多时候,我是羡慕那些无忧无虑的动物,它们不会像人那样有很多顾虑,就算有一天它们生命走到尽头,也只是那一秒钟痛苦,而人却有无穷无尽的烦恼。。。。。。
  我就是这样一个有着无限的烦恼的人,有很多时候,自己的命运都没有办法掌握,只能默默的承受一切的苦闷。很多时候我问自己,为什么你要活得那样累,为什么不能抛开一切,痛快的做一回自己?可是,现实告诉我,我不能,我要考虑父母的感受,还有那些关心我人的感受,我不能自私自利,什么都不去想。
  后来我想也许这就是我的人生,我的命,无论,我有多么的不愿意,我也要那样去做。如果,能让那些爱我的人感到欣慰,感到放心,我就算再苦再累又有什么关系!也许这就叫做无奈吧!
  同时,我又想,还过两天就要出门了,这次不知道会怎么样?也许好,也许不好,不管好与不好,我都要走下去,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也许是最后的机会。要是,这次我无法在广东立足,可能以后不会再有机会出去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留下在广东,就算死,我也要死在广东。
  我一定不能再回到这里了,如果,我再回来,可能就只有死在这里了。想到这些后,我就在心里默默的下定了决心。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阻力,我都不能在半途而废了!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
  转眼间两天的时间到了,在临走前父亲告诉我,现在你就要和别人出门,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不了解。但是,你一定要听人家的话,出门跟在不一样,这次你又是和别人出去的。出门你的性子也要改一改了。别人可不是自己家人,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在外面实在待不下去了就回来,只要我和你妈没有死,就不会饿着你,就算我们不在了,你弟弟也不会不管你!
  听着父亲的嘱托,我心里就好像刀子割似的难受!我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在心里已经暗暗的立下誓言,这辈子,不管我怎么样,都不会再让父母为我操心了,我一定要努力,多挣钱,将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原本人家告诉什么都不要带,只要去个人就可以了,母亲怕我在外冻着,还是帮我收拾了两件平时穿的衣服。父亲骑单车带着我往集结地去,等我们到那儿的时,已经有两三个人在那里等了。
  我们集结地名叫雪集,那是一个非常小的集市,而且,那天是逢集的时间,只有逢集,才有车往市里去,其他时间没有车。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不去大一点集市,非要去那样一个小集市?
  后来才知道,因为,老人习惯从那里坐车,而且,许多年来一直如此。这次也一样,老人把那些要跟他一起去广东的人都集中到这里坐车。早上,六点钟,老人来到了集结地点,老人直接的走到了父亲和我的面前。他对父亲说,孩子交给我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亏待他。父亲说,要是不放心,我也不会让孩子跟着您!老人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去和其他人打招呼!
  又等了一会,老人问,人到齐了没有?大家说,到齐了,老人让人清点了下人数,十二个。老人说好了,大家不要到处乱走了,车很快到了,车一到我们就上车,大家答应一声,知道了!
  老人问父亲,你们吃早餐了没有?父亲说,吃过了!父亲问,去广东是做汽车还是火车?老人说,坐火车。父亲问,从哪里坐?老人说,从阜阳。父亲问,怎么不从合肥坐?老人说,习惯了,我以前都是从阜阳坐的!
  这时,一些小商贩们已经开始摆摊做生意了,虽然,集市不是很大,但是,卖东西的人到不少。卖鱼的,卖肉的,卖青菜萝卜的等,应有尽有。还有卖衣服,鞋子,还有几家批发门市部,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能够赚到钱,想来应该可以赚钱,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在这里做了。
  十多分钟后,车到了,大家陆续的上车,我是最后一个上车的,父亲嘱咐我说,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担心家里,不要亏待自己!我说,知道了。然后,我上了车,车上没有几个人,所以空位很多,老人叫我坐在他的旁边。
  他说,以后你就叫我爷爷吧!我说,好!他说,以后,在外面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说,知道了!他说,我想也没有人敢欺负你,我的儿子,孙子都在那里。
  而且,那里都是我们这里的人,所以,你就不要担心了。你有什么事都要和我说,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亲人,知道吗?我说,知道!看老人对我的态度,这人应该是一位善良,可亲的老人!这是我第二次见老人,从第一次起,我就感觉,这位老人很和善。看来,我的感觉还是对的,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没有错,确实是一个善良的老人,他对所有的人都是那样的和善!
  那些和老人一起去广东的人,都对他很恭敬,并不是,那种敷衍。当然,他也有一些小骄傲,也许,那是所有,从外面回到老家,人的通病。我们村就有一些常年在外打工的人,他们每当回老家都是吆五喝六,显得他们很有能耐,老人也有一些!
  当然,那个年代出门的人确实很少,就拿,我们村来说,当时几乎每家的粮食都不够吃。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愿意出门,这就当时的情况!现在不一样了,村里所有的成年男女都出门打工了,留在村的不是老人,就是孩子。
  这时车开始启动了,我扭头往窗外看时,我发现,父亲还站在路边没有回去,就像我和母亲去杭州一样,父亲的眼神,让我很感动,同时又伤感,我知道,他是担心我,我向他点点头,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他放心,我只有用鉴定的眼神告诉他,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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