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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这头,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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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恬不知耻的陈经年,李玄道恨不得拿腰间酒葫芦拍死他,被噎得不行的汉子指着柳嘉木,“来来来,小黑炭,陈经年这小白眼狼说那《撼山》有些次,你再演一遍,给我瞅瞅。”
  莫名其妙多了个绰号的少年深呼吸一口气,借着月光,向前走出六步,步伐为三小三大,最后一步当他一脚重重踏下,整座山神庙的泥地,仿佛都发出了一阵沉闷震动。
  少年一气呵成,看似轻描淡写,实则行云流水,给陈经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而一旁喝着酒的李玄道频频点头。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这间破庙里,能被称得上‘内行’的人,也就只有李玄道一个,此时少年的拳招之间,层层叠叠,如一条瀑布直泄而下,天经地义,而且蕴含着巨大的力道,又如树叶在溪水里打了一个旋转,圆转如意,轻柔至极。
  之所以传授柳嘉木这撼山拳谱,李玄道心底早有计较,一是这小子身体特殊,仿若破茅屋四面漏风,最适合修炼此种先温养、后霸道的拳法,二来柳嘉木的走桩练拳,有利于以后长生桥的重塑。
  一套演示完,李玄道转头问道:“看出什么门道没有?”
  陈经年一脸茫然,“有那么一点感觉了,但总觉着有些东西抓不住。”
  李玄道笑意盎然,“小黑炭,撤回原位,再给这蠢货演示一遍。”
  “年哥儿很聪明的。”
  柳嘉木反驳了一句,果真依言,撤回原位,又演练了一遍,中规中矩。
  李玄道沉声道:“陈经年,试试看。”
  陈经年深呼吸一口气,尝试了一遍,摇摇晃晃,像个醉醺醺的酒鬼,末了少年站在神案前,有些尴尬,显然他自己也觉着有点不像话。
  这初学拳谱的体验有些差啊,没可能啊,一心向往江湖的自己,咋练个拳都遇到这么大的坎?
  “你两小子,半斤八两。”
  汉子喝了口酒,老神在在,“先把这拳谱练它个一万遍吧,至于陈经年,结合着长春劲走桩,事半功倍。”
  当初的明如镜事件,灵缈派执事--刘祁专不分青红皂白,断了柳嘉木的长生桥,便是封死了少年体内丹室,灵气无法进入其中,愈发加速了柳嘉木身躯腐朽的速度,最为直接的,便是五年来,黝黑少年都没有再长个儿。
  刘祁专这一手,真正可怕之处,在于封闭丹室之后,一方面柳嘉木已经无法修行长生之法,就意味着哪怕打熬身体,也无法固本培元,另一方面,哪怕少年侥幸踏入武道修行,就会陷入“引气速度慢于溃散速度”的怪圈,落得个延年益寿不成、反而早夭的下场。
  一开始,柳嘉木觉着自己不长个,是营养不良,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年才知道刘祁专临走时的那句‘你还有十年可以活了’,是多么沉重。
  后来番石桥的遭遇,柳嘉木得到了李玄道的青睐,不仅承诺会重铸少年长生桥,更传了他这本《撼山》。
  拳谱招式凌厉倒是其次,最重要是讲究个细水长流、滋养元气,这也是李玄道将其丢给柳嘉木修习的原因,一步一步修补破损的门户。
  所以少年练得格外认真,至于陈经年,相比柳嘉木的中规中矩,则要闲散随意,歪歪斜斜,颇有‘朽木不可雕’的架势。
  对于这一切,腰间别有青色养剑葫的李玄道听之任之,也不纠正,也不指责,陈经年也纳闷,期间实在好奇,问了缘由,汉子灌了口酒,丢下句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他有句话没有跟这半个徒弟挑明,柳嘉木的走桩,看似平淡无奇,其实浑身拳意,至于陈经年,速度慢些而已。
  换个更讨喜的说法。
  厚积薄发。
  天明的时候,陈经年凑近些,“前辈,前一阵子,接走齐繇那小子的老秀才送了我本《知礼》,那老头儿当时还说这书可以换大燕一州之地,是真是假?”
  睡眼惺忪的汉子随意道:“假的。”
  陈经年一脸愤懑,“我就说嘛,那老头儿就会骗人!”
  李玄道微微睁眼,望着东方的鱼肚白,“大燕首辅宋正睦所写的《知礼》,换一州疆域,太少了,至少得是整个蜀地。”
  少年张大个嘴巴,半响道:“这么值钱啊?”
  汉子点了点头,问道:“如今那本《知礼》在哪?”
  陈经年犹豫再三,小声道:“用去垫桌子了。”
  李玄道愕然,揉着额头,“你小子,很皮。”
  ……
  接下来的日子,陈经年的生活,便是简单的重复,白天帮着做账,体内气走游龙,晚上前往山神庙,练习走桩,相比一开始的一老一少,变成了一老二少。
  自从知道邋遢汉子便是老一辈剑神--李玄道后,黝黑少年生怕辱了老剑神名声,走桩愈发用心刻苦,就连原来带酒的活儿,都被柳嘉木一并承包了。
  对此,知道少年没多少的积蓄的陈经年暗中将一袋银钱丢给柳嘉木,还打趣道‘莫不是想讨好师傅,偷偷学那独门秘法?’,柳嘉木挠着头,连连解释‘年哥儿,你想多了。’,陈经年噗嗤一笑,‘逗你玩啦,就拿去吧,本就是两个人的事,你一个人出,忒不讲究。’,忐忑的黝黑少年接过钱袋子,很好奇年哥儿哪来的银子,陈经年卖了个关子。
  第二天的兆丰和盘点,黎老头脸色晦暗难明,奈何有徐家小姐和何大管家在场,并未发作,当天傍晚,陈经年被拿着鸡毛掸子的老头儿满街追杀,鸡飞狗跳。
  日子一天天过去,盘点核算进行了大半,连同库房,兴许三天就可以完工了,这些天的盘点,徐秀会一直在场,她依然该逛街逛街,该买东西买东西,最没有话语权的陈经年,跟在少女身后,干些拎东西的杂活。
  有时候心情好,青衣少女还会跟着陈经年对账,其实少年内心是拒绝的,不过都被徐秀会的‘一挑眉’给压了下去。
  这些天的盘点,陈经年发现这徐家小姐愈发沉默,有时候站在柜台处,一站就是好些时辰,少年也没有打搅,女孩子嘛,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陈经年本想着少女过几天就好了,可徐秀会一天比一天沉默,陈经年旁敲侧击,才知道原来是徐老爷子生了重病,对这情况,少年也只能说些宽慰话。
  甚至将以前听过的神仙志怪讲给少女听,更把李玄道提到的宗门势力搬了出来,说那神仙台江独秀是何等的风姿绰约,能够口吐飞剑,杀敌于千里之外。
  少女听得懵懵懂懂,弱弱的问了句神仙台有神仙吗?其实没见过多少世面的陈经年有些不确定,弱弱答了一句,可能吧。
  少女又问,你说的那位江独秀同志,能够口吐飞剑,是像普通人吐口水一样吗?
  陈经年被问的满脸涨红,声音细弱蚊蝇,那也太恶心了吧?
  对少年的‘恶心’说法,徐秀会表示认同,二人相约好了,等以后有机会,去看看真正的口吐飞剑。
  而一旁的黎老头则小声嘀咕了一句,老头儿我没见过口吐飞剑,倒是见过‘口含飞剑’,一旁的何大管家满头黑线,忙不迭规劝道:“黎管事,慎言呐。”
  黎老头不以为意,想起银子又被那个小王八蛋给摸了,气不打一处来,转头问道:“经年呐,说到这口含飞剑,你小子还是有发言权嘛,不是连护红巷都去过几次了嘛。”
  高大老人呆立原地,龇牙咧嘴。
  徐秀会摇晃着手腕处的金铃铛,清脆悦耳,好奇道:“护红巷是什么地方,离兆丰和远不远?既然那里有口含飞剑,我们去见识一下,大不了我出钱好了。”
  陈经年的脸一下子黑了,苍白解释道:“护红巷啊,离这挺远的,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黎老头幸灾乐祸,拆台道:“陈经年,说谎可不好哟。”
  陈经年望向两位老人,满脸赔笑,“黎叔,何大管家,你们也忙活累了,我去八方客栈给你们弄点吃食,马上就回,马上就回,不用送,不用送!”
  少年撒丫子狂奔,留下一头雾水的青衣少女。
  何大管家小声问道:“经年小小年纪,真去了那烟花之地?”
  拿着小秤砣的黎老头笑呵呵道:“八成是没有的。”
  何松一脸费解,“那你?”
  老头儿叹了口气,“我的老婆本,又被那小子摸了。”
  高大老人哭笑不得,“既然那样,你如何保证?”
  黎老头眉头一挑,“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能不知晓?”
  早年练过些把式的何松复问,“那你知不知道,那小子步伐之间,俱是拳意?”
  老人惊掉了下巴,“还有这等事?”
  何松揶揄道:“你看着长大的哦~”
  “偶尔也会打个盹儿嘛。”
  黎老头嘿嘿一笑,“要不找个时间,你我也去护红巷见识见识一下那口含飞剑、美人卷舌枪?”
  何松眉头一皱,生硬道:“算账!”
  逃离是非之地的少年松了口气,施施然走着,走出很远后,鬼使神差的转头回望。
  不知何时,那位青衣少女站在了门口,身影沐浴在阳光中,她眼睛里带着种无法描述的情意,就像是千万根柔丝,缠住了陈经年的脚跟。
  只可惜。
  他在这头,她在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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