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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微和。
借着夜晚的风,独孤轻飘飘地落在道院的院墙内。
道院在长安城西侧的秦山上,比皇宫还要高大巍峨。
道院的建筑很讲究,暗合八卦之法,与这个世界的气息浑然天成。
独孤有些不舒服,因为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的力量来自华夏。
平日里还不觉得,此刻那不适感异常明显。
他的力量足以与这方小世界抗衡,但他并不想那样做。
因为那样,这方世界会时空崩塌,他也会流落到虚空之中。
独孤循着道院的台阶,光明正大地走向最顶端的三清殿。
奇怪的是,并没有人前来阻止他。
有竖着高高道髻,端着法器的道士从他旁边走过,也不过是多看他几眼。
他们似乎早知道独孤会来。
独孤走到了三清殿门口。
殿上没有神像,只有三根两人高的檀香。
青烟缭绕,灯火辉煌。
“独孤先生,袁某等候多时了。”
坐在檀香下的年轻道士从屁股下面拿出一个蒲团,示意独孤坐。
“对不住,一个蒲团还是有点硬,就用了一下给你准备的那个,你不介意吧?”
独孤没有坐,站在殿门外。
“你知道我会来?”
年轻的袁天罡笑了笑。
“今晨起时心血来潮算了一挂,有贵人深夜来访。”
袁天罡始终微笑着,身上肌肉有些紧绷。
“你为何不进来?”
袁天罡笑的更灿烂了,像是在邀请回家的家人。
独孤抬头看了一眼那三根檀香。
“这香能烧多久?”
“烧到世界终焉,烧到世界起始,三清永在。”
独孤又看向袁天罡。
“你希望我进去吗?”
袁天罡的眼皮跳了跳,灿烂的笑容变得有些难看。
“刚才希望,现在不希望了。”
“我需要飞升法,给我,我不再来。”
独孤伸出一只手。
“飞升法,我道院没有,大禅寺,北蛮神殿都有。”
袁天罡脸有些僵,笑的。
独孤抬头看那三根香。
“它不完整。”
独孤指的是道院的飞升法。他没看到,但是感受到了。
飞升法很玄奥,一般都带着上界气息。
袁天罡再也绷不住笑容。
“独孤先生果然厉害。”
他心头都在抖了。
“不过,独孤先生若想要道院这份飞升法,除非拿大禅寺与北蛮神殿那两份来换。”
“我若是杀了你呢?”
独孤放下手,抚在剑柄。
“您杀了我,也拿不到。”
袁天罡把那垫子又放到了屁股下面,半瘫着。
“您杀了全道院的人,也同样拿不到。”
只要三清仍在,道院永远都是道院,不管有没有人。
道院在,飞升法就在。
独孤盯着那三根檀香。
“我会再来。”
独孤走了,毫不犹豫。
道院之中确有飞升法,他很确定,这就足够。
若非领悟了超越本时空极限的力量或者科技,是无法制造出三清殿那样的力场的。
这说明,至少他们有人曾出去,或者有人曾进来,创造了这个地方。
不论是哪一种,都需要飞升法,或者星图。
他可以破去这样的力场,但没法保证不伤害到这个世界。
那样的话,拿到了飞升法也毫无意义。
独孤甚至很想见见那个人。
皇帝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
皇帝在御座上,王若海跪在下方。
“陛下,刑部的人抓到了王若海,又被兵部的人夺了去。白冰已经审问过了。”
大太监将卷宗放在御桌上。
皇帝取过奏章看了几眼便大怒道:
“刑部的人真是无用,到手的鸭子也能飞了。传朕口谕,刑部侍郎李久见事不明,官降三等,发配西凉守边。”
大太监身子抖了一下。
“陛下…如此不妥吧?”
“嗯?”
大太监刚想为李久求情,瞥见皇帝眼中一片冰寒戏谑。
“陛下,西凉已经没了呀!”
大太监跪倒在地,哀恸异常,好似那西凉城丢了,他也活不成了。
“算你这个狗东西有眼力见,去传口谕吧。”
西凉,他皇帝怎么会忘了这事儿。
王若海心头颤了颤,一位刑部侍郎就在他的见证下被贬斥了。
“王若海,你不错,总算还有几分忠君爱国之心。”
“陛下,草民冤枉啊。”
王若海五体投地。
“朕听闻,你与独孤先生颇有交情,你为朕好生讲讲。”
王若海抬起头,很快掩饰住内心的意外,讲起了他和独孤相处的经历。
这一讲就是半个时辰。
皇帝听完后,屏退了王若海等人问道:“国师,那独孤究竟有多强?”
国师从帷幕后走出来。
“按陛下经历与那王若海口述而论,至少是半步神隐境的绝世强者。”
神隐境,那是通天之上的境界。
皇帝的脸色有些阴沉。
“不过陛下无需担心,京城有太宗陛下留下的皇极大阵,哪怕是通天之上,也不足为惧。”
皇帝摸着玉玺,顿觉安心不少。
“父皇不过一介凡人,也能成就如此伟业,为何朕想要做些事情,就如此困难重重?”
皇帝仰天长叹。
国师不敢答话,他知道皇帝不过是在为自己打气而已。
良久,皇帝才回过神来。
“国师,你说我任王若海为西凉太守,是对是错?”
国师露出一丝笑意。
“我听闻那大禅寺首座被独孤一眼惊退,陛下这一招用得极秒。”
“袁天罡那边肯配合么?”
国师当即收敛了笑意。
“陛下答应道院庙产不入赋税,他欣然应允了。”
皇帝冷哼了一声。
皇宫之中,万籁俱寂。
独孤走在朱雀大街上,碰见了田七。
“独孤先生,此前误会了你与王兄,十分抱歉。”
此时早已宵禁,街上空无一人。
独孤坐在石阶上,单手支着脑袋,没有理会田七。
田七也坐下来。
“还未多谢独孤先生搭救之恩,可惜明日我就要领军西进了,不然定要请独孤先生去京城最大的酒楼见识见识。唉,也不知道我西凉的兄弟们怎么样了。还有我那西凉城中的老父,恐怕已遭不测了。”
说起酒楼,田七忍不住想起西凉,絮絮叨叨地,像个女子。
这话提醒了独孤,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朝天椒扔进嘴里。
递了一根给田七,田七愣了一下,接过来咬了一口,一下湿了眼眶。
兴许是被辣的。
“你爹没事。”
田七愣了一下,起身便拜。
独孤在西境留下了三道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