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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审判，而是寂灭。”
楚欣已经两天没有出现在叶城眼前了，她应该是去准备复仇了吧，他想，复仇的时候只能看到地上的一滩滩污渍，应该会大快人心吧。
叶城带上了锟铻，没有选择穿上黑色外套，而是唯恐天下不乱地把白色衬衣穿在外面，几乎就是让所有人能看见而穿。
九面人没有质疑他的动机。他知道叶城是个守约的人，不过不问又会引起他的怀疑：“你准备大摇大摆地散步进去？”他指了指藏身处对面的大楼：“那儿可是连自己人都要仔细检查盘查的地方。”大楼连声音都没有，让人怀疑里面到底是不是有人工作。叶城看了一眼那座建筑，准备潜行而入。
在九面人眼里，那白色衬衣格外刺眼。他把自己的深蓝色雨衣脱下来递给叶城：“别给我找事。”
叶城没有接着，顺排水管攀援而上，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囚牛的力量被他用得淋漓尽致，连训练有素的门卫都没有发现异样。
翻窗户随便进了一间屋子，叶城发现整栋楼已经被一种奇怪的禁制所封印，里面所有的动静都不会被外界所听见，连囚牛都被骗过去了。据九面人的消息，他已经从房子的另一边潜入。
九面人的语音消息令他大跌眼镜：“我这儿人真多，刚进来就发现办公室里边全是人，四个都让我干掉了，没人看见我。”
完美潜入的梗？叶城无奈地摇摇头，这男的是真莽。他刚听完消息，门把手就被拧动，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女人进来：“档案室这么乱。”看上去不像是罪大恶极之徒，不过叶城并不想以貌取人。他躲在桌子底下，趁那女人转身，如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冲出，手背准确无误地磕在女人后颈上，她闷哼一声，随即倒地。
叶城找来捆书的塑料绳把女人捆在椅子上，然后利用囚牛的力量把整间屋子的声音都封闭在内，给九面人打字发了条消息：“我这里有一个俘虏，准备讯问。”
九面人发了一个/呲牙，然后头像就黑了下去。明显是关闭手机准备大干一场。叶城开着手机，以防不测。
九歌学院是教过学生如何讯问的，但是叶城并不期望使用这些技巧，因为会带来不可逆转的后果。他准备温和地对待这个敌人。
拿出锟铻，把女人的肚子连同椅背刺穿。她痛的喊叫出声。叶城可没有怜惜之心，把刀在她腹部转了个圈：“你们的头儿在哪里，说出来饶你不死。”
女人咬着牙，嘴里的血沫淌到下巴上，轻蔑道：“不说。”她猛一用力，准备把椅子撂倒，这样锟铻就会将她生生劈成两半，而叶城的审讯也会不了了之。可是叶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椅子稳住，把锟铻一寸一寸拔出：“没有我的许可，你连死都不能。”他舔了舔自己的嘴角：“‘临’究竟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为了它如此卖命？”说着想到林彬告诉他对付女敌人的绝技，拿刀抵着女人的脸，啧啧道：“这脸还能看得过去，不过我这刀一切下去，可就说不准了……”
“人渣！”女人骂道，“‘临’给了我同胞，你们算个什么东西！”说着，她把一大口血喷道叶城脸上、身上：“你们没经历过孤独！”
殇？叶城心里想起普及的知识，拥有稀薄龙血的人类会觉得自己与世界格格不入，与龙也格格不入，只有找到同伴才能得到归宿。他把刀依然架在女人脸上：“你叫什么？我可以考虑给你同胞。”恩威并用的方式果然管用得很，女人垂下头颅：“我叫姚敏卿。请不要将‘临’赶尽杀绝。”
看来没有沟通的必要了呀，叶城头疼道，给她拿出一粒药：“吃了治伤。”
女人拒绝：“你自己先吃一粒。”
“人之常情。”叶城不推脱地将那一粒药一口吞下，“这可以证明我没害你了吧？”
姚敏卿服从地服下了那粒药，伤口果然飞速愈合起来。没能高兴多久她就感觉不对，身体逐渐不受自己使唤，张大了嘴巴却说不出话来，眼睁睁地看着来人拿早已准备好的胶带封在自己不受控制的嘴上。
来人挑衅地笑道：“计谋都是衍生出来的。”然后就把椅子搬到一个角落里，他连手套都没带，嚣张至此。
九面人来了消息：“我这里全都被解决了。没有伤及无辜。你审讯出什么了吗？你在哪儿？”
叶城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姚敏卿：“俘虏名叫姚敏卿，据她口中的消息分析，‘临’的底层人员应该都是人龙混血。”又出去看了一眼门牌号，补上一句：“我在403。”
“我去找你。”九面人的头像又暗了下去。叶城翘着二郎腿坐在绑了姚敏卿之后仅剩的一张椅子上：“我的同伴很快就来。”
姚敏卿虽然不能说话，但从她的眼神里能够看到恐惧。受龙血的影响，她本应该动弹不得的手脚竟然试着扭动起来，几乎要挣脱坚固的绳子。叶城趁她还能控制，当机立断把她的手脚筋挑断，血流如注，巨大的疼痛使她不得不放弃抵抗，垂着头不动了。忽然，姚敏卿又抬起头来，她闻到了令她感到安慰的味道。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两下，三下，两下，如此反复。
这是九面人和叶城约定好的暗号。叶城出去打开门，那个高大的身影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盯着自己的姚敏卿，瞧着满地血渍摇了摇头：“这就是你说的俘虏？”
叶城点点头：“你们认识？”他早已把锟铻握在手中。姚敏卿虽然手脚不能动，还是倾尽全力想靠近九面人。
“不认识，”九面人把塑料绳解开，蹲下，并没有撕开她嘴上的胶带，“我也没多少龙血，所以没见过纯龙血的她怕你，而对我很亲近。我能套出话来。”
叶城正想着九面人的动机就这么被洞悉了，就听见姚敏卿柔软的声音：“‘临’的首领就在最高层，我不认识他们，不过求你让他不要杀光底层。他们都是好人。”
九面人温和道：“好啊，他也是好人，不然你早就死无数次了。”
叶城接过这个人设，又给了姚敏卿一粒药。她没敢吃。九面人拿过药丸，送到她嘴边：“听话，吃了。我担保不会伤害那些底层。”
“需要我做什么吗？”姚敏卿惊奇地发现自己的伤处很快又愈合了，不过还是不敢靠近叶城。
“不用。”叶城在旁边出声，“你被我绑好了别走漏风声就好。”她没有听从：“让这个大哥哥给我绑。我怕你。”
叶城也没有计较，把绳子交给九面人。九面人像是有一种特别的魔力，姚敏卿对他言听计从，刚被揭开的胶带又被贴在嘴上，她也没有挣扎。九面人不再是告诉叶城他们龙文位置时的形象，现在反倒在给姚敏卿送温暖：“你听话别动，我们一会就来接你。”
解决了后顾之忧，二人从楼外墙上爬到了顶楼。叶城在路途中问九面人：“那女的真不认识你？”
“当然。”九面人似乎并没有保留，“她对我的感觉就像是楚欣对你的感觉一样，是看到一个同类的情感。”
叶城没有接茬，用头指了指一扇窗户：“这是办公室。”二人破门而入，“临”的头领的确就在里面。他很明显是一个半数龙血的混血人，没有王命，身体极为健硕，不过在二人的围攻下很快就交出了性命。
叶城觉出不对，这种任务怎么可能让学院兴师动众？楼下传出尖叫声，伴随着楚欣痛苦的吼叫声，暴虐的威慑声。
“因为，这是学院给你的考验啊。如果龙王和人类之间只能选一个，你会怎样呢？”九面人摘下面具，“都在我的计算之中。”
“吴禄！”叶城才来得及叫出他的名字，立即想到楼下的无数条人命，动用中庭的力量一路像打桩一样坠到一楼，看见了正在突破禁制急剧龙化的楚欣。她全身是血，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成为了猩红的龙相，她自言自语道：“突破禁制要半条命，剩下半条足够我干掉这群仇人了。”
叶城阻止：“不！”伸手挡住楚欣挥下的爪子，顿时身型矮了半截，气浪把周围一些纸张杯子扇飞。
“别怪我不客气！”楚欣余下的那只前爪把叶城打飞，“我是来报仇的。”
“他们是无辜的！”叶城扶着墙站起来，咳出的血抹在洁白的衬衫上。
“他们都该死！”楚欣暴怒道，“老龙也是无辜的！不还是死了？我杀一个还是杀两个不归你管！”
叶城没有留手，他知道楚欣已经不是楚欣了。拔出锟铻准备突袭。他不允许无谓的杀戮发生。轻盈的步法迅速接近楚欣，锟铻像是雨滴一样无孔不入，无数的关节被打破，流出黑红色的鲜血。
他出现在楚欣身后，刀划破了她的背脊，鲜血喷涌而出，飞溅在周围的墙上。她痛苦地呼号，寻找机会准备反击。叶城处于关心并没有下死手，而是在她周围走马灯似的转圈，等待楚欣支撑不住。
楚欣并不买账，矫健的身躯急转，尾巴猛摆，将渺小的叶城打倒在地：“你又行了？”
他挣扎着站起来，楚欣即使疼的颤抖，也能一掌把他按倒；
她第二次挣扎着站起来，楚欣又一次把他按倒；。
他第无数次站起来，锟铻挥下，刀背砍到楚欣脖颈上，她应声而倒，而他的意识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屠戮天下不平，当是。”
说罢，他朝着楼上猎捕组的方向冷笑了一声，缓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