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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虫予之子 / 殓之暗『貳』

殓之暗『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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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蓝发现山里的动物或是植物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都或多或少,染上了黑色。黑色如渊如狱,是一种难以言说的黑暗。“这黑的是什么啊?看起来好可怕。”蓝看着树上漆黑的叶子,喃喃地说道。
  “别去碰它,它有剧毒。”婆婆边整理手里的草药边说着,“这东西的毒我没有办法,所以最好不要去碰它,不然我也救不了你。”婆婆的语气严肃起来。“好!我记住了。”蓝惶恐的答着。但是目光还是被这如深渊的黑暗吸引着,一刻也移不开视线。这黑暗是如此的吸引人,仿佛黑暗里便是毕生所求,似乎从这黑暗里伸出来无数漆黑如墨的触手,撩拨着人心最深处的欲望。从这黑暗里他看到了一个极美的女子,“到这儿来,我的孩子,来,过来。”那女人的声音不大,却极具诱惑,让人忍不住向前走…
  “母亲,是你吗?”
  “是我,我的孩子。快过来,让母亲好好看看你。”
  蓝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虽然缓慢,但是每一步都坚定无比。眼看着他离那片黑暗越来越近,伸手就能触碰到,黑暗里漆黑的触手向他伸出怀抱……“疼!你打我干嘛!”蓝揉着被打出包的头,忿忿的说。
  “走吧,我们该回家了。”
  “哦,那究竟是什么啊?能不能告诉我,我绝对不给你惹麻烦。”
  “别去碰它,这是我最后的忠告。不要不相信我,不然你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
  婆婆拉着蓝的手,欲要下山去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就在山上慢慢的踱着步子。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身后的黑暗里有一丝黑迹游离出来,在少年的衣衫上一闪而没,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这片黑暗看着婆婆和蓝的背影,竟然缓缓地蠕动起来,向上爬去了,所过之处漆黑一片…
  太阳迟暮之时,家家炊烟袅袅,男人背着锄头在田埂上走,孩童坐在门前等着在田里劳累的父亲回家,女人正摆放碗筷,等候丈夫回来。好一处平安幸福的山野乡村,看起来温暖极了。蓝默默的看着,手摸起胸口的挂坠,听父亲说这是母亲留给他的,手抚摸着这个挂坠,一股热流不禁流淌出来,打湿了衣襟…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吗?可是那份温暖明明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啊。一个声音突兀的出现:“孩子,我的孩子,来吧!来母亲身边,我还从来没好好看过我的孩子,我真不是一个好母亲。”“是母亲吗?”蓝喃喃地说。现在如果有人看见蓝,一定会被吓到,毕竟现在的蓝,面目可怖,眼神空洞无物,嘴唇泛着紫意毫无血色,嘴里还不住地说道:“母亲…母亲…母亲…”
  一丝黑迹附上蓝的手臂,渐渐消失了……
  “孩子,让母亲抱抱,乖孩子。”
  “母亲,我真的真的很想你。”
  那里,恍如仙境,蓝和他的母亲,在一片花海间的竹坞小筑谈论着以前发生的事,蓝满怀热情地讲着,讲着自己的事,讲着父亲的事。“父亲我不记得去哪了。母亲,你知道父亲去哪了吗?”蓝茫然的说着…似乎不记得父亲早已亡于山洪。那女子皱起眉头说:“孩子,你没有父亲,你只有我,我的孩子。”“是吗…原来我没有父亲啊,可是…可是…”蓝呆呆的说着。
  “孩子,你见过大概这么高,这么胖的一个男孩了吗?”婆婆焦急的问道。
  蓝迟迟不回,婆婆这才出门找寻,但是天已黑了,蓝能去哪呢。“我…我见过!”一个约莫6岁的孩童大声说着。“那个大哥哥好可怕,一直向前走,连摔倒了也毫无反应,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嘴里还说着好像说着什么,不记得了,他往山上走了。”
  婆婆听后愣了一下,“这东西还是如此难缠,也罢也罢。就是累了我这老骨头,这件事解决就离开吧,停留地也够久了,再不走恐怕…”说着,便望向那山,那山在夜中显的格外严肃,静默的可怕。黑迹在山上隐来隐去,看起来像个怪物,张开血盆大口等待迷途的羔羊…婆婆开始向山上走去了。黑暗中婆婆的白发竟变为黑发,青丝如瀑,是它自己变黑了,还是什么东西使它染上了色彩。
  蓝拖着缓慢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他的每一个脚印都泛着黑,看起来诡异极了。嘴里喃喃的道:“母亲…母亲…。”
  “来吃,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多吃点,多吃点,诶你慢点,别噎着了。”
  “母亲做的东西最好吃了,我爱你。”
  女子满眼温柔,极为满足的看着眼前吃相狼狈的少年,斜阳西下,一束光打在女子的衣衫上,泛着一圈金黄色的光晕。片刻,这光晕便消散了,看起来就像被衣衫给吞噬了一样,而这一景象少年并未注意到…
  “母亲…母亲。”少年的腿不知道被什么划破了,流着血,但是他好似不知道疼痛一样,向前走着,宛如行尸走肉,不知疲倦,不知痛楚…
  婆婆拿着灯笼在这山路上走着,却无法照亮四周,还是那死寂一样的黑。但好像是周围的事物变黑了,黑石,黑树,黑花。丝丝黑迹在蠕动着,密密麻麻的,像蛆虫一样,看起来诡异无比…
  山上,黑迹开始汇聚,渐渐的一个人形从中显现出来,看得出来是一个女子,其面貌竟然和蓝的母亲无异。只不过浑身都是黑色罢了,这个通体漆黑的女人,呼喊着:“孩子,我的孩子,快到这儿来。”眼睛空洞无物,和深渊无异,好似看着看着就会被吞噬一样。看起来可怕极了。
  蓝跌跌撞撞的在山上走着,身上早已经伤痕累累。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划到了,还是摔倒了什么,身上滴着血。步履蹒跚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垂死之人。手臂上,腿上都沾染上了黑丝,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黑丝在蠕动着。看起来就像虫子在皮肤里…
  但是在某个地方…
  早晨窗外的一缕阳光斜射下来,屋外群鸟啼叫起来,听起来有点嘈杂。蓝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伸了个懒腰,看了看窗外的让人温暖的阳光,不自觉的笑了,多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睡醒了?起来准备吃饭了。”。
  “好,母亲我来了。母亲做的饭最好吃了。”
  一片温暖和谐,很不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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