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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狼月坊,春风楼。
一大一小两人站在高高的门楼下,仰望着鎏金的牌匾,脸上均闪过一丝凝重。
这次的行动,他们已经筹划了半年之久,直到昨天夜里,才完善了最后一步计划。
“就是这里?”小女孩有些紧张。
“就是这里。”少年语气很是坚决,只是微微出汗的掌心,说明内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平静。
“可是,这里会不会……”小女孩轻咬薄唇,有些犹豫。
“放心。”少年的大裤衩在风中肆意的摇曳,整个人露出了一种卓尔不群气息,他向小女孩露齿一笑,仿佛是最后的诀别,“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遭受苦难。”
“……”
“行了二位,都站在这儿看了半天了,闻味儿也闻了半天了,可以走了吧,别耽搁我们做生意。”
门口的店小二抖了抖搭在肩上的毛巾,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穿着小背心儿和大裤衩的白逸安,冷笑道:“整个不朽堡垒都知道,我们春风楼可是外城最贵、最好的酒楼,就您这身打扮,别的我不敢说,天桥下面那卖窝头的老太太绝对能满足您……”
夹枪带棒的话语听得小艾微微蹙眉,刚要开口的时候,却被一只大手按住了小脑袋,拧到了他的身后。
“咋地,看不起穿裤衩的?”白逸安痞痞一笑,吊儿郎当地靠近。
“咱不是那个意思,您这也不像来吃饭的吧?”店小二生怕遇上了堵门的痞子,强忍着火气,指着小女孩手中拎着的大包小包,“您看,她手里面有异地鸡的荷叶叫花鸡,有东街老李头卖的瓜果,还有杨四郎家的臭豆腐和冰糖葫芦……”
“去里边儿吃饭不能带别的吃的?春风楼好像没这规矩吧。”
“是没这规矩,但是春风楼也有规矩,进来的客官消费不能低于一百两银子。”店小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苦口婆心道:“所以还是奉劝这位兄弟,另寻他处吧。”
“嗯,是没错了。小艾你听到没有,他瞧不起咱,觉得咱穷,没钱。”白逸安有些悲痛地回头。
你才看出来吗你这个大傻子!
小艾轻咬薄唇,不情不愿地道:“哼,我才不稀罕这……”
“啪”的一声!
小艾有些惊讶地看去,却见那店小二有些恼怒地揭下被白逸安甩在脸上的纸,刚要破口大骂,在看清了那纸的瞬间,竟立刻低眉顺眼了起来。
“这位……这位爷,您这是?”
店小二举着那张五百两的银票,有些惊疑不定。
“你这是什么地儿?”
“酒楼。”
“酒楼里有什么?”
“有酒有菜。”
“那我来干什么?”
“喝酒吃菜。”
“头前带路。”白逸安表面云淡风轻心在滴血,“吃剩的银子都是你的。”
“得嘞!”店小二很是狗腿地谄媚一笑,准备开路的时候眼角余光一瞥,伸手拦住了拎着大包小包跟过来的小女孩。
“这小孩儿?”
“我家小侍女,有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
穿裤衩的有个侍女,能有什么问题……
店小二挠了挠头,五百两,这两个土包子吃饱最多花上三百两,还有二百两可以净赚。
爽的一批哦。
……
……
二楼窗台,锦衣华服的公子盯着小女孩精致绝伦的容颜,轻摇折扇,眼中闪过一丝痴迷与赞叹。
“冰清玉润,却又灼灼其华,天下间竟有如此惊艳绝伦的小姑娘……”
“辉建兄,又看上了哪家的‘小’姑娘了?”旁边有个颇为猥琐的胖子挤眉弄眼,重音在“小”字上停了很久。
“以前的那些庸俗脂粉确是有些腻了。”锦衣华服的公子轻轻摇了摇头,“金钗豆蔻千万种,不及今日匆匆一瞥,也许这是上苍赐予我的一场缘分吧。”
那猥琐的胖子与同桌的另一位公子哥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向那位翩翩公子道:“既然辉建兄有意,那咱兄弟几个自然是帮衬到底,还是照旧?”
那翩翩公子放下折扇,轻抿一口酒:“小女孩儿的襦裙有些旧了,带她来的男子穿着更是寒碜,说不定是她家兄长……这二人不像是富贵人家,没那么麻烦,邢司那边有我大舅照拂,你办事要利索一些。”
旁边那胖子谄笑着点了点头:“辉建兄,这事儿干多了,兄弟早就驾轻就熟,你放心便是……”
……
……
一楼的客桌上。
“谁是你的小侍女了……”小艾气哼哼地咬下了一小口叫花鸡,接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我也不想啊——我在军部的留案就是孤儿参军,又木得亲人朋友,总不能凭空摸出来个妹妹吧。当时用侍女的身份带你进的不朽堡垒,现在再换也晚咯……”白逸安把剥好的砂糖橘放到了小女孩的碗筷边。
嗯,公主侍女嘿嘿嘿,咋有一种小黄文的感觉嘞。
白逸安心中偷着乐,却装出一副天屈的样子:“身份而已嘛,糊弄人滴嘛,公主殿下你说咱们什么交情,在乎那些个干啥……”
一个胖胖的身影挤了进来。
春风楼本就是狼月坊最好的酒楼,客桌与客桌的间隙本来就很大。
可那臃肿的身影仍然是挤了过来。
“啪嚓”,放在桌边的鲫鱼豆腐好巧不巧地蹭掉了下去,碎了一地。那汤汁飞溅的瞬间,一双猥琐而又阴冷的眼神望了过来。
“哼,哪里来的死丫头片子!敢弄脏本公子的鞋!”
这一嗓子的声音颇大,引了一众注目,而旁边几人看到胖子的样子后,迅速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
小艾没有理会耳边的聒噪,眨着眼睛望着碎了一地的鲫鱼豆腐,很是伤心。
她抬头看向白逸安,小声开口。
“大傻子,鲫鱼豆腐没有了……”
那胖子见到自己被一个小女孩无视,冷笑一声,原本下一步是恐吓那男子,现在看来倒也是不必了。
那男子似乎被自己吓破了胆,只剩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臭丫头。
“死丫头片子!老子问你话呢!”
“哐”的一声,胖子的一只手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菜肴均是一颤,连刚剥好的小橘子也咕噜咕噜地滚了下去。
小女孩总算抬起头,看着他了。
好精美可人的一张脸蛋!他暗暗佩服那位公子眼光的毒辣——这女孩儿现在便是祸水红颜,长大岂还了得?
只是让这胖子奇怪的是,他没有从那双清澈的眼睛中看出任何的恐惧。
而是漠然与厌恶。
似乎是那种上位者天生的高贵,对一个低下奴仆的厌恶。
然而还没等他仔细体味这种厌恶地时候,小女孩冷冷的话语传来——
“你算是什么东西?”
血液上涌,胖子只是愣了一瞬,紧接着那只又肥又厚的手已经高高抡了起来,重重扇下。
“你他妈——”
“啪!”
吃饭的少年没有动,小女孩也没有动。。
一只折扇轻轻挡住了落下的肥厚手掌,华服晃动,从身侧传来了温和的声音。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姑娘如花似玉,席卡兄,怒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