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到伽洛城

　　伽洛城，有别于中原城池，分内外城，外城并无城郭，街道纵横错落有序，规划齐整，有主街九条，纵横交错将外城分为九块，按方位分为东城、西城、南城、北城、东南、震（先天八卦东北）市、兑（先天八卦东南）市、艮（先天八卦西北）市、巽（先天八卦西南）市。因为整个外城四四方方，伽洛百姓都称之为四方城。内城筑有高大的城郭，城外挖掘护城河三十丈宽，倚靠伽洛山而建，进可死守，退可上山避险，加之伽洛山崎岖异常，可谓是易守难攻。当年蒙战十万精兵之所以未立寸功，地形因素影响很大。内城由天然寺僧兵守卫，天然寺分为内院和俗家院，内院弟子三千，俗家院弟子一万，人数虽少，战力却超群，天然寺主战人员不但武艺精湛，训练有素，均配备天雷连弩，天雷炮等火器，杀伤力是普通兵器无可比拟的，因此这支伽洛卫队令远近势力闻风丧胆，不敢越雷池半步。
　　伽洛城由于外城没有城墙防御，所以在城外随时都有安排战士盘查巡逻，凡来者都必须表明身份，道明来意。伽洛山上下来的人，从中城而出，基本上无人盘问。然而一个衣衫褴褛，半边脸浮肿的少年和尚引起了内城巡逻战士的注意。少年和尚看到巡逻战士后转身就跑，巡卫见状迅速赶上将少年按倒擒获，也不听解释，便押回巡防营审问。
　　那巡防营主事官此时正在营帐中饮酒舞剑，巡卫见状便停在帐外等候。只见那主事官器宇轩昂，一身银白铠甲寒光闪闪，剑势忽徐忽疾，剑气缠绕双刃，若即若离，脚步轻盈，宛若马踏飞燕，却又无比沉稳，若非习武之人，几乎看不清其招式，正应了那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听少年一招回环拜佛，剑如电光般飞驰而去，不偏不倚，还入鞘中，尚自嗡嗡作响。
　　巡卫纷纷喝彩，主事官摆摆手道：“什么事？”
　　巡卫躬身道：“七帅，山上下来个小和尚，鬼鬼祟祟，形迹可疑，故而擒来交七帅审问。”
　　少年和尚因被抓时聒噪不已，此时被用破布堵住了嘴，且被巡卫押着，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嗯嗯哼哼挣扎。
　　帐中主事官正襟危坐，斟了杯酒，举到嘴边深吸一口气，叹道：“北城酒娘子陈年佳酿，果然名不虚传，要是能天天琼浆入喉，便是神仙我也不做！”说罢，一饮而尽。
　　饮罢，大喝一声：“押上来！”
　　“七帅，就是这个人！”巡卫将少年和尚押上前，拔出破布。少年和尚一阵干呕，大哭道：“大师兄，救我！”
　　原来巡防营主官就是天然寺云字辈第一人，十年前浴血杀出重围逃出升天的天然寺七人之一的云天。云天一愣，赶紧上前搀扶起来，疑惑道：“你是…云悬？你这脸怎么了，你怎么下山来了？”
　　云悬少年心性，觉得异常委屈，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我被元觉师叔害了，他把我逐出师门了，师兄！呜呜呜~”
　　云悬朝战战兢兢的巡卫吼道：“还不赶紧取膏药来。”
　　一刻钟后，云悬对着镜子抚摸着刚才还肿得跟猪头似的脸，惊叹：“不愧是军用疗伤神药啊，立竿见，大师兄，你真厉害！”
　　“你小子还贫，快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元觉师叔最是公正无私，怎么可能害你，是不是你又闯祸了！”云天没好气道。
　　“我就烤了只鸟而已，元觉师叔就要下死手，你看看刚刚我那脸，这还是师父救了我，要不然我哪有命见大师兄你啊，唉，小人当道，君子难容啊！”云悬老气横秋地摇头晃脑。
　　云天没忍住一个脑崩过去：“你小子可是元寻师叔正式收入门下的受戒弟子，竟然敢杀生，我是俗家弟子也不敢这么狂妄，在山门烤鸟吃，要我是元觉师叔我也给你打死，可怜我元寻师叔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子，这下也没咯。”
　　云悬摸着脑门，小声嘟囔道：“有这么严重吗……小题大做！”
　　云天作势欲打，云悬只好举手求饶：“师兄你听我说啊，我师父曾经给我讲过天然大师的经书要义，我觉得我跟大家的理解都不一样，人多的时候我不敢说，我就跟我师父问，天然大师说整个世界是一个体系，我们都是其中小小的一环，作为动物之一，我们人为什么不能跟老虎豹子一样吃点羚羊小鸟什么的？”
　　云天从来没听过这种言论，顿觉有趣：“那师叔是不是打爆了你的头啊？”
　　云悬撇撇嘴：“师父说我理解得很好，他老人家说出家人不杀生吃荤是一种善念，一种自我约束，但如果能保持作为人的行事作风的正义性，吃点其他动物也不打紧的。”
　　云天惊愕。云悬接着讲：“师父然后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在一个水草丰饶的草原上，有许多羊群，还有许多狼群，狼群总是追赶着羊，并且总能逮住些倒霉的羊吃掉，有一天来了一群人，非常同情羊，于是把草原上的狼赶尽杀绝了，然后羊没有了天敌，越来越多，终于草不够吃了，大片大片的草地被连根都吃掉，没有了植被的绿地终于变成了沙漠，羊群也全都死在黄沙里。师父说，不能以我们自己心里所谓的善，来改造世界，也许会适得其反。”
　　云天眉头紧锁，觉得这个故事似乎哪里听到过，半晌才回过神来，一掌打他云悬后脑勺上，笑骂道：“你小子又拿佛经上的故事糊弄我，看我不打死你！”
　　正闹着，巡卫来报：“报，七帅，有多人报案失窃，除了丢失贵重物品之外，还有一人疑似撞破窃贼，被杀了！”
　　云天正和云悬聊得正欢，不耐烦地摆摆手：“交给巡捕营处理！”
　　巡卫犹豫再三，低声道：“七帅，尸体您得看看，伤口像是菊花刺。”
　　云天脸色突变，半晌神色凝重叹道：“难道他们又回来了？走，去看看！”
　　云悬赶忙跟着。一行人行色匆匆来到案发地点，北城。
　　北城多是集市所在，商户颇多，热闹非常。富人云集此处，确实是窃贼喜爱出没的地方。案发现场一片狼藉，尸体就躺在门边，地上一滩黑血，伤口就在胸口处。
　　“一招毙命，当胸一击，凶手是个高手，确实是菊花刺，力道浑厚，身手了得，不过……如果是影卫这种身手的高手，为何会沦为窃贼，有蹊跷！来人，马上派人回寺禀告方丈!”
　　巡卫领命去了。
　　云悬第一次见到尸首，还是被击碎心脏惨死的尸体，早就跑出去嗷嗷吐了一地。云天赶紧叫人把尸体抬走，云悬瞥了一眼赶紧挪开眼神，走向云天。
　　“大师兄，什么是菊花刺啊，太恶心了。”
　　“菊花刺是一种兵器，极其狠毒，用时为刺，穿体而过时，刺尾花开，往回收时就是血肉横飞，就是你看到那个模样，基本横死当场。这是中原朝廷大内影卫的独门武器。”
　　“您是说，中原朝廷又觊觎伽洛城了？”云悬大惊。
　　“呵呵，一直都没有放弃过，这些年，我们明里暗里粉碎了太多阴谋。这城里现在混进了很多中原朝廷派来的奸细，数目之多，恐怕你难以想象。”
　　“啊？那怎么不一网打尽，留着过年啊！？”
　　“你小子太嫩了，成立奸细呢我们基本上掌握得八九不离十了，还不如利用他们向中原朝廷传送我们想要泄露的消息，岂不是更好？”云天哈哈大笑，打道回府。。
　　“老奸巨猾！不过我喜欢！”云悬突然对这位大师兄极尽仰慕起来。
　　巡卫刚走，远处一颗行道树背后黑影一闪而过。